妖渊川前,地动山摇,大地震颤。
诡异的深渊此刻大开,无数邪灵倾巢而出,铺天盖地的黑雾席卷,将天也压得浓稠黑沉。
涌出裂隙的邪祟们,四散着潜入临近的村庄,那些鲜活的人族,是令他们垂涎的美味。
此际是夜晚,不少人都已沉入梦乡。
大地震颤伴随着邪祟们喑哑的咆哮,让这些沉入梦乡的人陡然惊醒。
“地动了!地动了!”
不只是从哪里先喊起来,人们惶恐地跑出屋子,生怕步子慢一些就被晃动的房屋压塌。只是外头浓云一般的邪祟盘踞,有些居民刚踏出屋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残忍地邪祟吞吃入腹。
鲜血与尖叫,正在琅舟国蔓延。
六人一路御剑疾驰,赶到妖渊川前还是晚了一步。
裂开的大地像一个巨大的破口,那些蜂拥而出的邪祟还在不停地爬出来。
“怎么会……”容九霄握着手中清霄剑,眉目是舒不开的结。
这些邪祟怎么会忽然暴动?
冲天的邪祟气息,沙尘四起,只听四面八方村庄传来凄厉哀叫。
他们没有时间去深究妖渊川忽然异动的原因,只得先将这些还在爬出深渊的邪祟解决。
六人各自持法器,无数金光从他们掌心汇成诀印,飞身冲向一团团黑雾,
心魔悬空在上,无数紫光从他身体里释放出,鸢尾鞭和他的身体仿佛融为一体,抬手甩开便是磅礴的魔气,他的脸一般隐在阴影中,赤色的眼眸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冷漠。
夜风呼啸,山林摇晃。
蠢蠢欲动的邪祟们四面八方涌来,想要将这些破坏他们好事的人,吞噬分瓜。
这段时日除去监督琅孚修行问道,他们自身也没有落下修习,除去心魔大杀四方,其他五人对付邪祟也比上一次要有经验许多。
容九霄翻手结印,清霄剑瞬间化作无数分身,带着强劲的力量朝那些邪祟的命门击去。
滋啦啦的黑雾碎成无数尘土,邪灵们的吼叫震天刺耳。
“大师兄,小心身后!”白意欢大喊一声,凌厉的剑意朝那处击去,转瞬就将一个偷袭的邪祟击穿。
邱肴与林书贤两人打配合,呈左右攻防,一时间也锐不可当。
而姜晚晚独自周旋着,娇小的身躯操控琼华剑不断出击,步伐灵活地穿梭在那些邪祟当中。
约莫大半个时辰,战局平息,那些狂躁涌动的邪物又纷纷龟缩回裂隙。
几人没有耽搁,飞快地结阵封印裂隙出口。
“阵法只能暂时封印住裂隙,十二个时辰后就会失效,我们先去将那些逃到城镇的邪祟解决!”
他们分头飞往不同方向,暗夜中,流光如剑,锐不可挡。
-
“陛下……您快回来,外面危险!”
小五哆哆嗦嗦地站在琅孚身后,透过门缝,宫墙外头火光冲天,无数尖锐的喊声冲破天际,让人遍体生寒。
琅孚趴在门缝上朝外看,重重禁卫军围在门前,警惕着端着长枪对准四方。宫墙外的黑影与喊叫,让禁军们也忍不住冷汗浃背。
“不行……朕不能什么也不做。”琅孚焦急地来回踱步。
那些仙人已经走了许久,怎么还不回来?
他咬着指节,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心被高高揪起来。
“心法……心法!”他忽而灵光一动,奔到御桌前,将三本心法口诀来来回回翻看。
“修身……结气……”他喃喃地低声,翻遍了三本书,也没有找到什么能对抗邪祟的法子。
小五苦着脸:“陛下……您才刚有进益不久,如何对付得了那些可怕的东西,还是等仙长们回来……”
即便皇城中有上万禁军,凡夫俗子如何对抗妖邪?
琅孚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慢慢笼住脑袋,肩膀微颤:“难道朕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吗……”
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桌下一角,一册页脚打卷的书卷躺在那里。他低身抽出来,拂开面上灰尘,只见封皮上写着“除邪咒”三个大字。
“这是什么?”琅孚心有疑惑,并不是那些仙人给他的书。
然而“除邪咒”三个字吸引着他指尖发颤地翻开书册。出乎意料地是,书册上记载着的,并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字句。
“持尖锐金器取一两心头血,掺入朱砂绘符,灵火烧符诛除邪祟……”
注释下方,是完整的绘符图样,甚至还记载着修行初期的人如何快速引气入体。
琅孚越看越激动,当即便吩咐小五去准备纯金匕首与朱砂黄纸。
“太好了,有了这个法子,朕就能对付那些邪祟了!”
小五一听要取龙体心头血,哪里敢答应,惶恐着跪地:“使不得啊陛下,您万金之躯,岂能见血刃!这书来历不明,并不是仙长们所赠,法子又荒唐邪异,实在信不得!”
琅孚一时语塞,但激动的情绪容不得他深思细想。
“除了他们,琅舟国还有别的仙人会留下仙族的术书吗?定是他们留下的!”他沉声道,“朕说做得就做得,你速速去准备,不得有误!”
-
九重天上,院墙内翠绿满目。
一只鹦鹉灵鸟吱喳着在笼子里学舌,尖锐滑稽的腔调一遍遍叫着:“天君陛下,天君陛下!”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灵鸟的头顶,一双阴骘的眼抬起来,薄唇轻轻勾起。
“殿下。”身后有侍从走来,躬身行礼。
“事情都办妥了?”
奇俢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灵鸟的尖喙,指尖勾起一点食物喂进去,不知是不是那句“天君陛下”的学舌,惹得他心情愉悦。
“殿下放心,一切妥当。”
“如此甚好。”奇俢满意地勾起唇角。
“接下去,便看一场好戏吧。”
他目光移向远处高楼阙宇,那是九重天最尊贵的地方。
没有人能阻挡他成为天下之主的脚步,他会将那些挡路的东西,一个个全部踢开。
-
火光冲天的村子,当最后一只邪祟被心魔击杀,惊悚惶恐的百姓们四散逃窜,哭叫声四起。
“琅舟国要完了!要完了!”
人群里,村民们大叫着,劫后余生的第一件事竟是收拾包袱。
原本安宁平静的村庄,四处是残肢骸骨,浓郁的血腥气在空中久久不散。
姜晚晚受了些轻伤,擦去脸上血迹,正放眼搜寻还有无遗漏的邪祟。
只听远处的暗角中,传来一声孩童尖叫。
两人迅速奔去,只见一只模样可怖的邪祟正张大獠牙,朝着小孩的头颅咬去。
琼华剑疾如风,她剑气破空飞去,霎时就将邪祟贯穿击碎。
“这儿还躲了一只,真是防不胜防。”姜晚晚咬牙道。
孩童逃过一劫,但恐惧惊怕却仍未褪去,他瑟缩着抱着自己的双腿,泪水流淌身体发颤。
姜晚晚轻轻搂住孩童,低声轻语:“别怕,它已经死了,伤不了你。”
孩童只有三四岁左右,一双湿漉漉的眼眸抬起来,哭得下巴都在抖。
姜晚晚心有不忍,六界之中人族最弱小,即便体魄再强健的人,在妖魔邪祟面前都犹如蝼蚁。
况且是这样小的孩子。
“它们……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吃人?”小男孩语带哭腔,抽噎着掉泪。他迷茫地望着四周惨状,不明白为何村子一夜之间就成了这样。
“它们……”姜晚晚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向一个孩子解释。
此时却听见一声妇人尖叫:“晨儿!”
妇人手臂有伤,发髻凌乱面容狼狈,远远看见瑟缩的儿子,疯一样奔过来。
她一把推开了姜晚晚,将小男孩搂在怀中,泪水直流:“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姜晚晚猝不及防被一推,整个人歪倒后摔,心魔眼疾手快捞住她,手稳稳地扶在腰肢上。
然妇人如护崽的母兽,搂紧儿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心魔冷声道:“无知妇人,方才是我们救了这个小娃娃,你一句感谢也没有,推人是什么意思!”
妇人嘴唇微动,警惕的眼神扫过两人手上的兵器,却没有说话,抱起孩子匆匆就走。
“你!”心魔大为光火,这个愚蠢的凡人,竟敢无视自己的话。
姜晚晚拉住他袖子:“无妨的,她只是个凡人,害怕惊恐是正常。”
他的手还贴在少女的腰肢上,柔软纤细的触感,让他耳根微红:“你……没事吧,摔疼没有?”
“不就推了一下嘛,大惊小怪。”少女浑不在意,轻轻挣开他搂着腰肢的手。
心魔手心一空,别扭地揉了揉脖颈。
姜晚晚道:“我们再搜查一圈,确认安全无误就去下一个地方。”
两人沿着村落筛查,遍地望去除了断肢与干涸的血液,什么也没留下。幸存的村民早不知逃到哪里去。
他们正要动身去下一处,忽而见远处黑气盘踞,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朝着那个方向快速飞去,乌压压的一片遮月骇人,几乎要将夜雾整个遮蔽。
“那个方向,是皇城!”姜晚晚惊呼起来。
四散在琅舟国的邪祟,忽而疯一样朝皇城涌去……
姜晚晚与心魔对视一眼,心头惊颤。
琅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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