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被树枝草叶掩盖的小皮卡处,我见四下无人,此时又到了黄昏,光线开始幽暗,便急速钻到小皮卡的底盘下面,抱着步枪躺下来,一边休息一边等悬鸦他们回来。
看着天色,我心里不免着急,杜莫这家伙应该从海魔号上返回布阿莱公寓了,他若发现我突然不见了,定会急得脑门儿撞南墙,认为我丢下所有的麻烦独自跑了。
山谷四周最终暗了下来,北方的夜空,不知何时亮出几颗星星。此时,我的伤口疼得很厉害,为了促使伤口尽快愈合,且不出现什么感染恶化之类的差错,我至少需要完全的休养十天半月。
然而,直到子夜时分,仍旧不见悬鸦有回来的迹象。并且,三个厮杀者的枪声也消失很久。我心里不免焦急,难道他们边追边打跑得太远,一时半刻赶不回不来了,还是遇到什么不测,被命中水干掉了。
想到此处,我猛然觉悟,急忙从小皮卡底下穿出来,将背包抡上汽车后兜,三五两下掀开遮盖汽车的树枝,驾起小卡车便朝山下冲去。
小皮卡的四个轱辘,在石子遍布的谷脚小路上剧烈颠簸。我使劲把住方向盘,将油门踩到极限,沿着弯曲倾斜的山道急速狂奔。
如果悬鸦和撼天奴不幸遇难,那么命中水该回来猎杀我了。所以,一味等待悬鸦不是办法,我得火速赶回布阿莱的公寓。
其实,我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期盼杜莫回到公寓的同时,也担心着另一种可能。杰森约迪那老家伙极端狡诈,若杜莫一时说漏了嘴,只怕回到公寓一开灯,桌子上赫然摆着杜莫血淋淋的脑袋。
如果杜莫没有被杰森约迪识破,那么伊凉能否被平安救回,我又该想个什么方法,再把伊凉安全地运作出这场危险环环相扣的迷局。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开着小卡车,在寂静的山道上颠簸,心中那份沉重的牵挂,令我说不尽的悲伤与苦楚。
皎洁的圆月,自顾挥发着无边的银灰,它那阴晴圆缺的轮回,哪里尝得透人间的悲欢离合。芦雅也不知怎么样了,渡轮是否已把她安全送到了毛里求斯。
渐渐地,小皮卡窜出了山谷,开始在起伏的石子草地上跳跃,灯火通明的阿布莱城,已经在地平线的尽头闪耀,仿佛在向我招手,告诉我赶紧回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突然,一股莫名的悲伤与无助翻涌上心头,两行热泪哗地挥洒在方向盘上。
可我又哪里知道,当我赶回布阿莱公寓,听到那一番话语之后,憋在喉咙里的那口咸腥之血,顿时喷吐而出,整个人彻底垮了。
白色小皮卡载着负伤的我,已经跑出了碎石草地,开始顺着坡面往公寓的后山脚下冲。先前备战的几个大包裹,还在卡车后兜里叽里咣当地颠响。
等到了山脚下,我驾驶小皮卡缓缓绕了一圈,由于胸口的刀伤疼得厉害,而我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山洞,最后只得将车停在一个洼坑里面,再砍了一些树枝掩盖起车身。
车上的行李包很多。此时,我一个人无法将它们一次性拖上山顶,藏在公寓楼后面的山腰上。所以,我只捡了一些要紧物品,斜挎在身上,便抱着狙击步枪往山头跑。
浩渺的月亮,像个挂在山顶的黄色大气球,仰望看去,似乎还有些摆动。我心里清楚,这是因为我负伤失血的原因,加之心中羁绊过重,视线才有了恍惚的感觉。
我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晕倒在山腰上,以免那些海盗误以为我八成是逃跑了,刺激得他们撕票。
爬到山顶的另一侧,公寓楼的后窗正透出微黄的灯光,屋子里面确实有人回来了。望着那一抹柔和的光线,我多么希望,伊凉此时就坐在里面等我。
除了必须的武器,其它多余装备,全被我压在了公寓后墙的石头下,等过个两三天,我的身体稍稍好些,我再趁着夜色下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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