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能感觉到皇帝的轻松喜悦中还夹杂着心事。
“凤药,你先下去,用膳时再过来。”
凤药从大门出去,走得稍慢,到偏殿时见小桂子带着个黑衣男人匆匆走进殿内。
几乎从不关闭的殿门,悄无声息紧闭起来。
她悠然叹了口气,回自己居所。
皇上夜间处理政务,她总在侧陪着,他信任她,不论军务民务都不避她。
乃至有些私隐之事也容她知晓。
这次是什么事,要将她赶走?
凤药很清楚自己为何得到皇帝重用。
少年时的情分是一方面。但不只为这情分,李瑕有他冷酷的一面,少时伺候他的奴才还算尽心的,犯了错,一样打发得远远。
若她做不好这份差,他也不会给她这么大的职权。
最重要的,皇上眼中,她是个无牵无挂的女人。
既无背景也无婚姻。
凤药从他言行中看出他未将玉郎当做男子。
她没有子嗣,所有精力都在自己差事上,玉郎也很忙碌,家庭几乎等同虚设。
整个宫里,算上大臣后妃,她是伴君最长的人,从少年到中年,从日出到日落,她对皇上的了解之深,就算皇上面无表情,也能察觉其情绪变化。
她明显感觉人到中年的皇帝,性子与从前越发不同。
李瑕从前是个温和之人,少年时很能听得进劝谏。
登基之初,不管臣子在朝堂上多放肆,他都一笑置之,还鼓励大臣们多进言,别怕说错话。
如今越来越固执,温和二字已经不能用在他身上。
意见相左的大臣提出不同政见,无论对错,当面虚怀若谷,从谏如流。
最终所有政见必须按他的意思来。
他的气势越发强盛,一旦生气,整个殿内都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他仍旧维持着表面的温和,也会提拔敢于纳谏的忠良之士。
是真的赞成和鼓励他们的行为,还是维持自己清正的形象便很难说了。
凤药走回从前的旧书房,书房的陈设几乎没动。
皇上的书都搬走了,凤药常读的几本书放在书案上,笔墨纸砚都是皇上用剩下的。
她仍住暖阁之中。
此时她还在惦记着那个低头进入含元殿内的男子。
那人身形瘦削,走路轻盈,一双手骨节粗大,似是长年习武之人。
凤药没见过李瑕私下见过武将,难道中紧急军情?
听说贡山山匪闹得厉害,不知是不是有关此事,这事她已知晓完全不必避讳。
对了,那人的模样似是对进宫的路很熟悉,不像头一次进来。
李瑕私下一定常常见他。
她侧卧于床上,胡思乱想间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到下午,小桂子的徒弟来传旨在窗外等了多时,听到里头有动静才哈腰问,“姑姑醒了?”
“小夏,怎么不喊我?”
凤药对镜整理一下乱发,小夏笑道,“万岁爷说了,要是过来您老在休息,万不要打搅,等您醒来再传话。”
“可有事?”
“万岁爷说想用一口您做的梅花糯米糕,要酸甜的馅料。”
“你去吧,我一会儿做好再过去。”
这道甜点颇费功夫,做好天已擦黑,她端着卷草清漆托盘,进入偏殿。
李瑕换下朝服,身着锦缎袍子,腰间束着四寸绢织大带,戴着玉珮,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十分悦耳。
头发束得整齐,戴了只赤金盘龙冠,殿内灯火通明,越发显得他精神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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