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西下巴垫在他肩头,垂着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游重又把人往怀里抱了抱,转头贴上他耳边,半是控诉半是不满地问:“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有。”林和西眼眸轻眨,如同才回过神来般,慢吞吞地开口,“你和美院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
游重思忖一秒,故意道:“我只是想把画还给她。”
林和西闻言愣住,反应极大地从对方肩膀上抬起头来,“你把画还给她了?”
游重心中对他的怀疑又大一分,“没有。她说那幅画不是她画的。”
林和西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碍于此时场合和情况的特殊性,游重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两人坐在寂静无人的楼梯上,一门之隔的宴厅中依稀有喧哗的笑闹声传来,而他们也随时都有被人发现的可能。
显然这里并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游重还是想要从林和西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林和西摇头道:“没有了。”
游重仍是抱着他不松手,嗓音低而沉:“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答案?”
林和西眯着眼睛笑起来。
他什么都没说,从游重怀里探出上半身,将手伸向游重身后的墙壁。
下一秒,耳旁有微弱的“啪嗒”声响起,视野内骤然陷入黑暗。
林和西把灯关掉了。
没有给出任何口头的回应和答复,他坐回游重怀里,伸手捧住对方的脸吻了上去。
不再是那天夜里的浅尝辄止,而是缱绻又缠绵的唇齿相交和舌尖撞擦。
耳边的喧嚣和鼎沸逐渐隔绝远去,心跳声和呼吸声清晰交叠,他们坐在黑暗中接吻。
沉默又热烈。
两人没再去宴厅里,直接从林家别墅的后门离开了。
走前记起还留在宴厅里的周煊,游重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周煊不回大学城,道是晚点再走。
挂掉电话,游重开车带林和西回大学城。
两人都没吃什么东西,下车以后,林和西跟着游重回他家里。
阿拉斯加蹲坐在门边迎接他们,林和西进门后就和狗玩得乐此不疲,游重拿手机出来叫外卖。
点完外卖,游重欲要放下手机起身去喝水,通知栏里夏成风的微信消息跳了出来。
对方在微信里道,晚上宣传部整理比赛的投稿作品,他从里面翻出了林和西的那张画。
那行字的下方,就是夏成风发过来的照片。
将放大照片,游重垂眸往画上看去,而后诧异挑眉。
夏成风说得没错,林和西的画画功底的确不比美院的那些学生差。
游重虽然是外行人,但在数年受到亲生母亲的耳濡目染下,也能分辨出绘画作品的好坏来。
手机里的画构图极有层次感,用色艳丽而饱满,显然不像是出自对画画一窍不通的人之手。
让游重诧异的不仅仅只有这幅画中用到的技巧,还有出现在画里的人。
林和西曾经说过不会把他画进去的话犹在耳边,游重举起手机给他看,眼里隐隐有几分戏谑的笑意,“不是说要把我从画里抠掉?”
后者先是有些惊讶,转念想到夏成风的存在,又很快了然过来。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忘了。”
说完,从沙发上站起来,装模作样地问:“你这里可以从窗外看到大树吗?”
他自言自语般道:“我得去看看,外面是不是有母猪在爬树。”
游重没有说话,脸色隐隐发黑。
林和西努力忍了忍,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当着他的面笑出声来。
对方面色又黑一分,弯腰抽出茶几下方那张从奶茶店里带回来的画,起身朝垃圾桶的方向走去,“既然这张画的主人已经找不到了,我还是把它丢掉吧。”
林和西的笑声戛然而止,连忙上前去阻拦他,“你不要就给我。”
游重转过身来,瞥他一眼道:“画上画的人既不是你,这张画也不是你画的。你拿着有什么用?”
林和西被他问得语塞。
游重不再多说,松开停在垃圾桶上方的那只手,画从他的指尖飘然落下。
林和西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入手触感却不像是画画用的纸。
愣了一秒,他将手里那张纸翻过来。
纸的两面都是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熟悉的画。
林和西终于反应过来,神色悻悻问:“你知道是我画的?”
游重取笑他:“想送画给我就直说,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
林和西脸上微臊,想到此时也解释不清楚,索性就由对方这样误解好了。
游重又有些不快地道:“你那张送去参赛的画,评比结束以后记得拿回来。”
林和西回到沙发里坐下来,有几分促狭地问:“怎么?你想要啊?”
“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游重走上前来,伸手掐住他的脸颊肉,语气危险地补充,“你要是下次还把送给我的东西拿走,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林和西识时务地道:“我错了。”
游重松开他的脸颊。
林和西道:“下次还敢。”
游重一顿,居高临下地垂眸望向他。
却对上了林和西同样望向自己的专注而热烈的目光。
他喉结轻轻滚动,语调又沉又缓地吐字:“你明天早上有课吗?”
林和西想了想,回答道:“有。”
“如果你不想明天上课迟到,”游重顿了顿,掌心覆上他的眼睛,“就不要这样看我。”
晚上八点以后的外卖有点慢,电话铃声一直没有响,游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林和西无事可做,又转头去和狗玩。
他抬起阿拉斯加的两只前爪搭在自己腿上,要把脸埋进大狗柔软浓密的颈毛里。
阿拉斯加却不怎么配合,不仅偏开狗头躲避他的靠近,甚至还抬起前爪来扒拉他的脸。
伸手握住大狗那只在空中乱晃的爪子晃了晃,林和西面露不满,“宝贝,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阿拉斯加瞪着圆溜溜的狗眼看他不说话。
林和西松开它的爪子,拍拍它的狗头,眯眼笑道:“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阿拉斯加被拍得狗头越来越低,不怎么高兴地叫了一声。
游重头也不抬地道:“你别欺负它。”
“我哪有欺负它。”林和西笑眯眯地反驳,“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换了发色,它才不认识我了。”
游重哼笑一声,“它分辨不出茶棕色和黑色的区别。”
林和西扬扬眉尖,挪到他身边坐好,“你说我要不要再去染个新发色?”
游重的视线落在他的发顶,“为什么要染?”
林和西奇怪反问:“不是你说黑色太普通了,混在人群里都看不见吗?”
游重微微勾起唇角,“我的看法很重要?”
林和西神色坦然,“不重要。”
游重瞥他一眼,显然是不怎么高兴。
林和西转过身,背靠他盘起双腿坐在沙发上,后脑勺枕在他的肩膀上,仰脸去看他高挺的鼻梁,声音里含着笑意:“任何人的看法都不重要,只有我男朋友的看法最重要。”
游重没有说话。
视野内那高挺的鼻梁却越来越近,游重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贴着他的嘴唇,游重缓缓眯起眼眸问:“林和西,你和你的每一任男朋友谈恋爱,嘴巴都这么甜?”
林和西微微愣住,抬起眼睛去看他的脸。
游重的模样看上去,显然是笃定和深信他曾经有过很多任男朋友。
林和西唇角轻弯,不答反问:“那你呢?我是你的初恋吗?”
游重闻言,看向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莫测起来。
推开他坐起来,林和西满脸意外,“难道不是?”
问完以后,转念又想到几个小时前在林家和游重的那个吻。
最初含住游重嘴唇轻轻吮吸时,林和西才是占领主导地位的那一方。
然而在短短几秒的怔愣后,游重就后来居上,甚至轻而易举地反客为主,从他手中夺过主导权,抵住他的齿关一路撞入,搅得他的舌尖微微发麻。
故作醇熟老练的林和西很快败下阵来,闭着眼睛放空脑中思绪,下意识地跟着游重走。
如今再回想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新手。
“所以——”故作失落丧气地垂头,林和西缓缓拖长音调,“你的初恋是肤白腿长的卷发妹妹?”
游重将他的脸托起来,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然后气笑了,“我也以为我的初恋是肤白腿长的卷发妹妹。”
“可惜不是。”游重的目光流连在他脸上,“甚至就在三天以前,我还是这样以为的。”
贴在他下颚边缘的手改为轻轻捏住他的耳垂肉,游重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我以为我会找女朋友,也以为我的初恋对象会是女人,谁知道偏偏半路杀出一个你来。”
他按住林和西,垂头咬了咬他的耳朵尖,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地道:“你从我这里骗走了初恋的位置,还断了我未来找女朋友的那条路,林和西,你要对我负责。”
林和西笑了起来,拉着他倒向身后的沙发上。
趴着不动的阿拉斯加警觉地从沙发角落一跃而起,落在客厅地板上。
林和西躺倒在沙发里,游重亦顺着他手中的力道,压覆在他的上方。
他抬手攀住游重的肩头,下巴微仰看向游重。
“拿你的初恋位置来换我的初恋位置。”林和西搂住他的脖颈亲上去,“重哥,你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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