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敛刻意加重了话中的音节,同时眸色微变,悄然无声的示意一旁的几个手下悄悄的跟着宋玉离开,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翻天覆地。
“那就希望,我能从此和余先生,后会无期。”宋玉当然也不是听不懂余敛的话里有话,冷哼一声,看着周围已然有些蠢蠢欲动的手下们,转身离开。
“你们都下去吧。”余敛见宋玉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自然也就懒得窝在这个办公室里,毕竟,像他这种在明面上还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人,如果不好好休息的话,恐怕是抗不过去的。
一夜安眠,当晨光的微曦撒在安谨欢的身上的那一瞬间,顾南城修长的睫毛抖了抖,一双墨色的眼眸笼罩着一层浅浅的雾气,骨节分明的大手悄无声息的拂过安谨欢那被金色的光辉笼罩住的脸庞,几分柔和和宠溺不知不觉之中融入了那一片笼罩着墨色的雾气之中。
“上将,时间到了。”早已进入病房候命的副官眉头紧皱,忽地抬手看了眼腕表,脸色在那一瞬间变的无比严肃,虽然,他并不想说出这么残忍的一句话,可是毕竟时间已经到了,西南方面的战场还需要他家的上将去力挽狂澜。
“嗯。”顾南城淡淡的应了一声,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
副官知道,他家上将不舍得就这么离开,可是……西南方面的战场,也很需要他家上将的到来。
想了想,副官紧咬着牙关,最终还是把那句他最不想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上将,您不能拿西南方面战场上百万的人命做赌注。”
“我知道。”依旧是一句淡淡的回答。
即便现在顾南城不用回头刻意去打量副官脸上的神色,顾南城都知道,他的脸上到底是有着怎样的焦急之色。
收回手,顾南城的眸色忽地变的无比冷淡,原先的那几分柔和和宠溺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啊,即便走到如今这一步,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还是军人,相比之下,安谨欢对于他来说固然重要,可是上百万的人命,也重要啊。他的每一分钟延迟,说不定,就有成百上千的人命当做代价。
这样的代价,对于他来说,着着实实有些严重了。
“走吧。”顾南城站起身,随手理了理身上已经有些褶皱的衣服,不带一丝犹豫的走出了病房。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回头,很有可能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可是无论是顾南城,还是此时此刻正沉睡在梦境中的安谨欢,都远远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一次分离,就差那么一点,成为了两人之间的永别。
一个转身,竟带来了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诡计……
一听到病房们合上的声音,安谨欢这才意识到顾南城已经离开了,睁开双眼,丝毫不顾及自己经过休息依旧还是有些疲惫的身体,掀开被子,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不知道是谁给她带来的一身换洗衣物,走进了卫生间。
带着几分冰凉触感的雪纺衬衣又一次的套在她的身上,安谨欢叹了一口气,很显然,刚刚顾南城和副官之间的谈话,她也听的一清二楚,顾南城身为一名军人,身为一名上将,他的职责自然是为了保护一方平安,可笑的是,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她的心里竟然在希望着他不要离开。
“呀,安小姐你怎么……”刚刚抱着病历本走进来的年轻医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床雪白的薄被的病床,正在疑惑中,一抬头,却恰好不偏不倚的看到了从洗手间身着一身正装,走出来的安谨欢,年轻医生心里一紧,连忙几步上前,说道。
安谨欢淡淡的瞥了一眼忽然闯进来的年轻医生,年轻医生那张白净的脸上,焦急之色必露无疑,摇了摇头,安谨欢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依旧嘶哑的嗓音里却带着说不出的坚定,“不用了,我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而且,这桩案子还没有彻底收尾,我自然是不能轻易放下心的。”
“可这……你的身体根本经不住长时间的忙碌和劳累,而且…”年轻医生一听到安谨欢要继续回去工作的话,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一边摆着手,一边一脸焦急的解释着其中的利弊。
一方面是碍于他医生治病救人的天责,而另一方面,则是顾南城在临走之前,刻意警告过他,不能轻易放安谨欢离开。
安谨欢眉峰一挑,很显然,年轻医生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犹豫不决和焦急自然而然没有躲过她的眼睛。
顾南城,应该是跟他说过什么了吧。
安谨欢看着年轻医生的情绪变化,心里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什么,眉头一皱,不顾年轻医生的阻拦径直向前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微微偏过头说道:“你不用顾忌顾南城跟你说过的话,只要放我离开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亲自跟他解释。”
话落,安谨欢不等年轻医生有什么别的反应,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病房。
一走出病房,安谨欢心里就在盘算着现在的这个案子该怎么收尾,刚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就忽然撞到了一人的肩膀。
安谨欢脚步一顿,收回了自己神游天外的思绪,低下头轻声了说了句:“抱歉,我走路没太注意。”便要继续向前走去。
许子君一边揉了揉被安谨欢撞过的肩膀,一边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刚刚迈开脚步打算继续向前走,却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转过身,颇为惊讶地看着不远处那一抹缓缓行走着的瘦削身影。
“啪嗒。”许子君的手不知不觉松了开来,一直提在手里的花篮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前面的那个正缓缓行走着的女人,应该是……安谨欢!
不对啊,按理来说,安谨欢现在应该在病房里调养生息,怎么会这么快就出院了?
一回想起刚刚那个女人道歉的声音,许子君的心里忽然间又肯定起了自己的想法,虽然那个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沙哑,可是一起共事了那么久,许子君不难听出,那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安谨欢。
带着心里的疑惑,许子君俯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花篮,快步向着安谨欢的方向走了过去。
“安谨欢,安谨欢!”
许子君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走到了安谨欢身后,眉头微皱,试探着唤道。
“啊?”安谨欢听到许子君的声音,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拎着花篮,站在自己身后的许子君,略带疑惑的看着许子君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以为我会在哪里?”许子君抽了抽嘴角,对于安谨欢的话是满满的无奈。
“我以为你会在局里忙案子收尾的事。”安谨欢自觉无趣,转过身,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喂,因为你的事,局里都乱成一团了,谁还有心情去收尾案子?”许子君跟着安谨欢坐进出租车,下意识的报出了刑侦局的地址,在出租车师傅略带惊讶地目光中丢下了一张百元大票,自顾自的转过头,看着安谨欢没什么好气的说道。
“什么?”安谨欢听许子君语气不算太好的话,心里一惊,没有想到她的事情竟然带来了这样的震惊。
可是……如果因为她的事情,就放下了案子收尾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安谨欢抬手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太阳穴,看着许子君,颇有些无奈的问道:“那徐浩呢?可别告诉我,你们就这么把徐浩丢在了案发现场。”
“嗯,好像是。”看着安谨欢一副无奈的模样,许子君忽然心里升起了想要戏弄她一把的想法,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回答道。
“什么!”还在思考着案子该怎么收尾的安谨欢,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许子君的不对劲,不知不觉的落入了许子君刚才挖的坑中,心里一紧,不顾着嘶哑的嗓子,提高了音调大声道。
许子君揉了揉被安谨欢吵的有些发疼的耳朵,颇为埋怨的瞪了一眼反应异常的安谨欢,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人果然还是经不起开玩笑,徐浩那么重要的犯人,我们怎么可能就这样把他丢在案发现场放他继续为非作歹?那我们这一群刑警连带着老张,恐怕都要自杀谢罪了。你放心吧,徐浩已经收监待审了。”
话落,许子君一边继续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又一次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样的玩笑……是能够随随便便的就开的么?安谨欢脸色一沉,茶褐色的眼眸里赫然闪过几分不满,这样的玩笑就不要说是开在她的身上了,就算是开在一向脾气好的余敛身上,恐怕许子君的下场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你还真是以为人人都能够经得起你开这样的玩笑啊。”安谨欢虽然脸色有些阴沉,可是终究没有因为许子君那句玩笑话而生气。
因为她知道,如果许子君那句话是真的话,连她在内的所有刑侦局人员恐怕都要因此被扣上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更不要说许子君能够来看她了。
许子君能够出来,就说明刑侦局并没有放过徐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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