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谢尹珊是在两天后,楚忆家和姚辰璋之间关于陶兰的误会解除,他们在小花园里甜蜜相拥。
姚辰璋看着楚忆家,轻轻地用额头抵着楚忆家的额头对她说:“如果世界像我们家丫头这般单纯,就不会有人怀疑童话了!”
“呵呵,谁说的,我还是相信美丽的童话的啊!”
阳光暖洋洋的,多希望可以一直都是这么美好的天气,这么美丽的心情……
“楚忆家!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总算找到你了!”
一道泼辣的女声打断了楚忆家和姚辰璋的幽会,楚忆家极目望去正看到谢尹珊执着一把水果刀闯了过来,她身后还有一帮跟着她的亡命徒,楚忆家见她们这阵势吓得愣在了那里,姚辰璋一把将楚忆家护在身后站起身来。
“你们是什么人?”姚辰璋声音冷厉,眼神凶狠的像是想要杀死那些人。
“你又是她什么人?楚忆家你可真会勾三搭四啊!说,你把我们凌宇藏哪里去了!”
姚辰璋不屑地看着那帮人,笑道:“丫头,这女人就是你说的神经病?”
“说谁神经病?”谢尹珊持着刀就向她们扑来,姚辰璋眼疾手快地钳制住她的手,一使力扣住她的手腕,瞬时一声关节清脆的声响传来,她手中的刀应声而落,姚辰璋一个激灵将那把刀踹得老远。
谢尹珊“嗷”地一声握着手蹲在地上,她带来的那帮人紧张地喊着:“小姐,你没事吧!”然后一群人朝着姚辰璋涌来,他们就这样打了起来。
楚忆家看着姚辰璋将他们一个个撂倒,那股狠劲让楚忆家感觉好是残忍,可是楚忆家知道这是他保护楚忆家的方式……
“楚忆家,你去死吧!”
楚忆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谢尹珊持着刚刚被踢掉的水果刀朝楚忆家跑了过来,楚忆家慌张地直往后退,脑袋一片空白,这样的场景为什么觉得那么熟悉?很小的时候,对啊!凌浩,那个叫凌浩的小男生也对楚忆家说过:“楚忆家!我要杀了你!”
楚忆家一阵惊惧,却不想后面已经没了退路,看着身后波光粼粼的湖泊,楚忆家本以为自己就要掉了下去,一个温暖的怀抱却牢牢地将她圈在了怀里……
“辰璋?”楚忆家被他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却感觉到他的身子猛地一震,然后听到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发生了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事了吗?
楚忆家轻轻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着外面那帮人已经仓皇离去,谢尹珊也被他们连拖带抱的架走,楚忆家慌张地看着姚辰璋,他额头上沁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然后聚成了一颗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楚忆家伸手往他背上探了探,整个人石化住……
刚刚那把刀正插在姚辰璋背上,楚忆家手足无措地将手拿到眼前细看,那些血迹顺着楚忆家的手指潺潺而下。
“辰璋!呜呜,我该怎么办?”姚辰璋似乎极力的忍着疼痛按着楚忆家的双肩支撑着他自己,他扯出一抹艰难的笑说,“丫头!没事,我死不了。快,打电话给阿扣……”
“嗯……嗯嗯!我这就打……”楚忆家慌张地播出了电话,害怕地话都说不全了。
“辰……”楚忆家的双手沾满了姚辰璋的鲜血,她害怕极了,本应该是她安慰他的,可是这个时候却是姚辰璋在安慰着她。
姚辰璋抬起手抓住楚忆家带血的手,似乎是刻意不让她看见猩红的血液。
“笨蛋,害怕就不要看着它,你忘了啊?我是姚辰璋,是蟑螂小强的兄弟,不会轻易倒下的!来,笑一个!”背后的伤似乎并没有让他失去太多的元气,此刻的他还扯着嘴角和自己开玩笑,楚忆家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只能回握住他的手。
“嗯!我不怕,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很快沈扣就带着医务的张医生来了,韩潇然和篮球队的其他人也都来了,他们很快地将姚辰璋带去了医务室。
等伤员被送走,楚忆家才一个人害怕的看着自己一手的血蹲下身不敢跟去,韩潇然站在楚忆家身边,拿出纸巾拼命为楚忆家擦手,楚忆家只是无助地一直哭,一直哭。
“呜呜……韩潇然,辰璋死了怎么办,他死了我怎么办……呜呜……”
就算她知道结果也许并没那么坏,可是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如果他就这样离开了她,她该怎么办……他脚还有伤,刚刚为了保护她却还和那些人打架,看她就快要掉下水去他就奋力抱住了楚忆家,却不曾想谢尹珊这么恶毒,她已经疯狂到了真的敢下手杀人的地步!
“楚忆家,他在用生命保护你呢!你这个笨蛋,你怎么还可以咒他死?”韩潇然用力地帮楚忆家擦手里的血,“你知不知道,那年你掉进水里的景象多么可怕,姚辰璋兴许是再也不想看到你落水浮肿到可怕的样子了!快跟我走,别让他见不到你!”他扔掉那些纸巾拉着楚忆家往医务室跑去。
韩潇然怎么了?
楚忆家被韩潇然拉着走,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似乎感觉到了韩潇然对她的感情变化。但是顾不了那么多,现在,她确实更加期盼马上回到姚辰璋的身边去……
风冷烈地划过耳朵,丝丝的疼。楚忆家的心依旧忐忑不安,就像这抓不住的风……
韩潇然一路拉着惊慌失措的楚忆家到了医务室,张医生正在为姚辰璋处理伤口,沈扣他们也在,楚忆家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帮忙递着东西,张医生执手小心翼翼地将刀取了出来,姚辰璋闷喊了声,楚忆家心里顿时像是被那把刀狠狠地割了一下忍忍作痛。
“辰璋是吧?你忍着点,我这里不比大医院,没有麻醉剂,也没有止痛药,我只能先帮你处理伤口,止住血,晚一些情况好些了我们转去大医院!”张医生叹息道,“哎,学校那些保卫人员怎么就放了这些个歹毒之人进来。”好一会儿,他将伤口包扎好,担忧地看着姚辰璋。
“医生,你别担心。蟑螂哥骨子硬朗着呢!一定会没事的。”沈扣又转身将楚忆家推进来,柔声对楚忆家说。“别担心,陪辰璋说说话去。”他们一伙人一会儿就都溜了出去,连同张医生也被他们拉走了。
姚辰璋趴在小床上,看到楚忆家走进来,努力地扯开了一抹笑容安慰楚忆家:“笨蛋,哭什么,我没事。”
楚忆家抬手抹干泪水,也跟着扯开一抹笑:“谁哭了!我才没有!痛的又不是我!”说是这么说,眼泪却又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
“笨蛋……”姚辰璋试图抬起手帮楚忆家擦眼泪,可是他只动了一下伤口就疼了,他表情扭曲,将手放下说:“真丢人,又让丫头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了。”
“你才是笨蛋嘞!”楚忆家轻轻地揉了揉他的眉心说:“只要是你,不管什么模样,我都爱!”
姚辰璋露出一整排牙笑得好是夸张:“丫头,再说一遍好不好,我想听!”楚忆家脸一热,回忆了下刚刚说的话,抿抿唇捏了下他的脸说:“伤口不疼了是吧?”
“哎哟,疼!呜呜,丫头都不疼我……”
“你疼着我就行了,我就得变着法子让你疼我!嘻嘻……”楚忆家对着姚辰璋傻笑,他却一脸不高兴地说:“哼!土耳其大骗子!”
“嘿?我怎么就成大骗子啦!怎么土耳其还盛产大骗子?”楚忆家一脸疑惑,第一次听到这词。姚辰璋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笑得太夸张了,伤口又不经意得被扯痛,他表情又一次揪在了一起,楚忆家抱怨到:“你注意点啦!”
姚辰璋笑着说:“你个笨蛋,我瞎说的词而已!以前部队里就常说……”楚忆家瞪大眼睛又伸手捏他的脸:“寻我开心是吧?”
“啊,疼,疼啊!”姚辰璋揉着脸幽怨地看着楚忆家:“你怎么学会捏人了,真野蛮。”
“我喜欢,我就觉得好玩。”
“你是说我很好玩哦?”姚辰璋没好气地瞪着楚忆家,楚忆家看着他的表情心里窃喜,鬼使神差地就俯下身吻了他,不一会儿就起身掩饰自己的慌乱,因为这是楚忆家第一次主动吻他,姚辰璋也同样紧张地胡言乱语道:“这……这也因为好玩吗?”
“嗯!”
“你……”姚辰璋懊恼地趴在那里说,“趁人之危,若是平时看你逃哪去。”
“嘻嘻,这是奖励给我英勇的男朋友的!”楚忆家对着他甜甜一笑,他也对楚忆家温柔一笑说:“这还差不多。”
傍晚张医生他们已经将姚辰璋送去了大医院,因为伤口有些深,必须做个小手术缝线,幸好血止得及时,不然那么大一个口子……想想就让人感到寒骖。
由于姚辰璋住院,楚忆家也请假了去陪他。楚忆家从学校去医院的路上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依旧没人接。怎能让人不着急?姚辰璋不愿意告诉楚忆家,姚伯他们也不说,楚忆家在世界的另一边干着急。
奶奶在家过得好吗?为什么至今都没有跟她联系?
暑假回家里,她就身体不太好。回来的时候楚忆家就不太放心,所以让姚伯他们帮忙照顾。奶奶年岁已高,家里更不可能有什么收入,楚忆家上大学的学费申请了助学贷款,有时候奶奶也会给楚忆家寄点生活费,只不过楚忆家比较多时候是去兼职赚点零用……
突然感觉难过,如果楚忆家不上学陪着奶奶该多好……
电话铃声响起,收拾好低落的情绪接起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楚忆家!你真的把我电话拦截了?”
听声音,知道是谢凌宇,楚忆家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不想和他再有任何交集。然而电话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本想挂了电话,但是想了想还是接了,痛骂他一顿也好。
“谢凌宇!你想怎样?我貌似跟你并不熟!才跟你认识几天啊?我和辰璋却因为你相继进医院!你是觉得当个扫把星很有意思吗?”
楚忆家还想再骂些什么,可是电话那边安静的可怕,楚忆家噤了声等待谢凌宇地反应,好半晌他懊悔的声音传了过来:“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你有空吗?”
本来想直接回绝说没空的,却踟蹉了会儿问道:“干吗?”
“我现在在太极圈坐着,你来吗?我一个人,想有个人陪我……”
太极圈……学校一块小广场,平日里有太极学社的同学在那里打拳,还有街舞社什么的社团,跟生活区的夏日广场一样,是学生的小小娱乐圈。但是最近因为那里离生活区太远的缘故,已经渐渐被人遗忘。
“那你等我下。”
也许是他声音里的悲凉,也许是楚忆家心底一声以和为贵的呼声,楚忆家想她还是必须去和他碰下头的。至少把心里那个结给打开。
太极圈里,谢凌宇一个人坐在木制阶梯看台上,头埋在膝间,他今天没有穿既往的白色,而是穿着黑色的大外套,高高的领子竖起,遮住了一大半的脸。一旁的大树已经开始落叶,地上铺了一层满满的金黄,更显得这里落寞而寂寥。
“谢凌宇。”
楚忆家走下台阶站到他身边喊他,谢凌宇许久才慢慢地抬起头来。他脸上惊现一块可怕而丑陋的伤疤,蜿蜒着匍匐在他的左脸至鼻梁,楚忆家惊得猛退后了两步。
“吓到了?”谢凌宇将脸转开不看楚忆家,他眼神停留在前方,却无交集。“这是我的报应。”
这会儿的太极圈,除了她们别无他人。楚忆家不敢靠近他,只能杵在那里,心惊肉跳。
“你可以坐下来吗?我想说说话,我想要有个倾听者。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谢凌宇转过脸看着楚忆家,那张本来单纯无害的脸庞已经不堪入目,然而他的那双眼睛,仍旧传递着期盼关爱的信号。楚忆家情不自禁地坐了下来,尽管是在离他两米之遥的地方。
“没想到吧?两天没见到我,我已经变这样了。”谢凌宇的声音里,是深深的绝望和丝丝悲凉,“我姐残忍到……呵呵……她想直接让我毁容,她以为,这样就没人会喜欢我了……当然,我想也真的没人会喜欢我了……她对我的占有欲,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为什么?她不是你姐吗?”
“对!他是我姐,可是我不是她弟。”谢凌宇轻笑,似乎嘲讽自己的身世,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在诉说着一个久远年代里的一个故事……
“我没懂……”楚忆家皱着眉头,对他接下去要说的故事,感到好奇。
“我是孤儿,小时候我以流浪为生,十三岁那年她收养了我,脏兮兮的我被他带在身边,那年她十八岁,为了养我长大,她被家里赶了出来。她靠自己的努力,甚至做一些出卖自己身体的事,苟且地活着,她告诉我,为了跟我在一起她做什么都愿意。可是她是我姐,我这些年来只认她是姐。前些年江宁鼓励青年创业,她争取了这个很好的机会,自己开办了公司,她很努力,也很能干,渐渐做起了生意,像暴发户似的突然一夜富富起来。
我很感激她,感激她为我做的一切,感激她给了我美好的生活,可是我给不了我的爱。她是我的恩人,但绝对不会是爱人。她因此变得神经质起来,只要看到我跟别的女生待在一起她就会抓狂。我真悔啊!忆家,你是第一个我自动去招惹的女生,却是被我害的最惨的女生。楚忆家,你恨我吧!你恨我,我会好受些……”
风轻吹,小旋风卷起几片树叶轻舞,继而消失不见。楚忆家坐在那里没有说话。谢凌宇静静地说着他的身世,苍苍凉凉。
原来这个看起来极其单纯的男孩子,也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过往。
“楚忆家,谢谢你听了我的故事。这些其实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很抱歉我突然的出现让你本来平静的生活荡起了不小的涟漪,我只是个匆匆的过客,一个不值得让你为之伤怀的路人甲。当然,我也知道我不足以让你伤怀,可是却间接地因为我伤害了你们……”
他说的可真轻巧,可是听完他说话楚忆家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何辩驳,如果这是楚忆家人生的小插曲,现在已然缀上了休止符,那就让这一曲仓皇终了……如果楚忆家恨他他会好受些,那么她就让他别那么好受好了,因为她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恨的,虽然看着辰被刺伤心很痛,可是并不等于她就应该因此而将另一个人恶化。每一个故事都会有曲折的发展,如果可以选择原谅,为什么必须痛恨呢?
“你要好好过,我不会恨你,但是,也请你不要记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因为,都过去了。你应该看向美丽的明天,这样,你才能真的好受。”
谢凌宇诧异的看着轻轻巧巧地说出这些话的女生,她是那样的单薄,那样一个小小的身子,是怎么装下的这样一颗博大的胸襟?他以为,她会用激烈的方式将他轰走,然后对他说,她会一辈子恨他……
“楚忆家?”
“你别误会,我没有以后还想见到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喜欢把对一个人的恨放在心里,那样太沉重。我还是不喜欢你的,你的故事很凄楚,但是这些是你的成长,你应该接受,因为你无法拒绝。选择另一种方式去生存吧!我祝福你!”
其实楚忆家自己都感叹她可以说出这些话来,但是这些确实是她的真实想法,没有必要恨,就不要记恨。
“楚忆家,你真的很特别!我谢谢你的善良。”谢凌宇顿悟地站起身,束高了外套的领子,“我明天出国整容,也许不回来了……希望我可以如你所言,选择适合我方式生存下去。”他说完就大跨步离开了。
秋风再次卷起一旁的落叶,唰唰而过,转几个圈终是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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