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沙漫不否定,也不肯定,她和夏尔迷是不是朋友,她也不知道,有时候敌人?有时候朋友?
比如现在,她操的那份心,应该是朋友。
“脉搏很有力,不像你的精神,不过,有点浮躁,跳的频率过高。”焦恩给沙漫当场切脉,一会儿,下了定论。
“我有毛病?”沙漫看向他的眼睛,她信他不是庸医,她自然也不会讳疾忌医。
“不像,我看看眼睛和舌头。”焦恩摇头,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手电。
“不了,等我办完事,去医院看看。”沙漫拒绝了焦恩,收回来手。
“也好,结束了记得让人去办公室叫我,老夏金贵。”
焦恩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省了他的功夫,扭头对陈情说。
焦恩一走,阿三居然从里面出来了。
门打开的一刹那,似乎里面动静不小。
“他把我轰出来了。”阿三告诉沙漫,没有不忿,反倒轻松不少。
阿三不用眼睛去看,听到的内容也让他毛骨悚然,凄厉厉的每一个片段,挠心挠肺的。
“不过,他从床上跌下来了,我扶他,他推开了我,跌跌撞撞的要去自己弄。”紧接着,他就被赶出来了。
陈情一听,当即要进去,沙漫也不是吃素的,反应迅速,“陈助理。”
“沙总裁。”陈情沉了脸,夏尔迷的伤不叫轻,他意识到了,沙漫带来的不是好东西。
“嗯?”沙漫不笑,扯了扯嘴角。
“……”陈情脸彻底黑了,看着沙漫,左右不是事,双方人都在,难不成要当场干架不成。
“他死不了。”沙漫不给面子,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
病房内。
夏尔迷狼狈的靠在床脚,头发,衣服,凌乱不堪。
伤口因为巨幅的动作撕裂开了,染红了右肩一大片。
双眼通红的盯住墙上的大屏幕,手里抓住的是遥控器。
都是什么啊!
当时事情酝酿了好几天,忽然铺天盖地的爆发出来,他被人耻笑,而那个冒充苏烟的女人在网上进行了直播。
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人给过他那样的耻辱。
他没有一点念头是相信苏烟,他打她,骂她,说她肚子里没有出生的孩子是野种。
她和别人苟合的野种。
她不知道,她从莫唯唯那里跑出来,到了沙漫那里,沙漫不信她。回了家,苏家人不信她。
苏漾和苏歌扬,苏爷爷,觉得是苏家教育的祸患,要将她囚禁起来,反省,约了医生给她打胎。
她逃出来了,别人不信,没关系的,但是她经历了所有的绝望之后,他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她已经不见了。
夏尔迷曾想过,苏烟过的不好,可万万没想到她过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没人逼迫她了,她却逼着自己死去,知道孩子还在肚子里,又逼着自己活下去。
为了躲避他们找到她,住在地下室,一住便是三年。
她怎么受得住,她应该是被所有人捧在手里的小公主,而不是困在死亡和求生的边缘。
“妈妈~抱抱~妈妈~吖吖~”漆黑的房间里,软糯的童音回荡。
视频里,靠墙的单人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蠕动着要拱进旁边的人都怀里。
不料,下一秒,尖锐的声音撼动了夏尔迷的心脏。
“滚开,别过来!”苏烟像弹簧一样乍起,被子翻腾开,整个盖住了刚刚会说几个字的苏秋。
夏尔迷听见几声狗吠声,接下来镜头剧烈的动荡,因为不平稳,出现了长达两分钟的虚影。
等到视频重新稳定时,镜头里出现了两位老人。
正是九爷爷和九奶奶。
九奶奶抱住陷入疯狂状态,不断殴打皮肉,撕扯头发的苏烟。
九爷爷赶紧把苏秋兜出来安慰。
苏秋好小,也不哭,瘪住一张嘴,揪住九爷爷的胡子,奶里奶气的,“爷……爷爷,嗝~妈妈~嘛~抱……”
“小烟,小烟!好了好了,没事,没事,那是你的孩子,是阿秋啊!小烟!好了,不哭了,睡不着就不睡哈,我们在呐,我们在呐!别打了,别打了,会痛的。好了好了……”
这样的场景日日上演,从苏秋没出生,到他学会走路,说话,上幼儿园。
“够了……”
夏尔迷颤声,内心深处的恐惧败坏了在神情里。
他没有理由和资格和她说,原谅他。
一个箱子的容量,装在了五年多的噩梦,他看到的犹如是冰山一角。
受尽煎熬的心,早已不在乎伤口那点儿疼痛了。
昨天为什么不对准他的心脏呢,如果他死在她面前,她是不是可以解脱了。
他的火火,那把火已经被他践踏殆尽了。
他给过她光明,也给了她无尽的黑暗,万鬼吞噬,犹如人间炼狱,何尝不是教她人间不值得。
人间不值得,若是她费尽心力熬过了那几年,如果把苏烟换成是他呢。
留不住的。
“对不起!”夏尔米多么想扼住呼吸的脖颈,将自己一命呜呼掉了,可是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的痛楚已经快要将他痛死了。
日以继夜的失眠,不仅仅是丧失掉睡眠的时间,白日犹如天井看天,仰着脸,借着唯一的天窗看向外面的世界。
犹如一截朽木,枯坐等死,毫无生机维持。
所有的亏欠,只能化作了三个字。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当初去找九爷爷和九奶奶,他问了,可是二老不说,他心里多少存在侥幸。
如今真切的在他面前一幕幕的放映,是何等的凄惨啊。
“不要……不要……那个人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我的孩子……”耳边疯狂的刮过苏烟的哭泣声,夏尔迷举目看去。
弱小的苏烟蜷缩在被子里,日日重复嘴里的话,陷在梦魇里,身体上的伤疤一道又一道,新伤附上旧伤,没有一块好皮。
“哈……”
窒息感袭来,夏尔迷难受的连呼吸都是疼,每一口被他吸进肺里面的空气都是侵体毒药,让他通体麻痹。
“……”夏尔迷死死地咬住嘴唇,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了,“哈……啊!”
仰天长啸,鲜血涌上口腔,“噗!”
鲜血喷薄而出,密密麻麻的好像是灰尘一样散落在病号服上,他再无力支撑住上半身,脑袋无力的偏转到一旁。
只是视线仍然在屏幕上,目不转睛的关注着。
眼中的世界被泪水埋没,糊了去。
“火火……”
最后的乞怜,换不回苏烟任何一声的冷静,视频中的人癫狂,极端,暴躁,易怒,悲观,抛弃自己。
而他只是找了五年,等了五年,其余呢?记挂住对她的愧疚吗?还是等着她回来,告诉她,他错了。
泪润湿了脸庞,夏尔迷的风度啊,意气啊,要来何用。
“……”
血腥味笼罩了夏尔迷,活在让人作呕的味道中,夏尔迷自我惩罚的认为,他和他的火火有一样的地方了。
“两个小时三分钟,他领会的时间也够了。”
门外,不知道里面情形的沙漫看了一眼时间,说完,推门进去,“夏……”
沙漫看清楚里面的情况,脸色很不好,回头,“去找医生!”
陈情闪了闪身体,看见里面的情况,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了,“老板!”
浑身是血,死活不知的,怎么回事?
沙漫朝阿三使了个眼色,阿三收到,立马把录像取了出来,归纳回了箱子里。
不容乐观?
“夏尔迷?”沙漫意料到夏尔迷会收到冲击,可是没有想到会这样。
以夏尔迷的性子,一贯不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倒。
陈情按了急救铃,焦恩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陈情和一个保镖把夏尔迷抬到了床上,“怎么回事?伤口裂开了?”焦恩产冲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发现他不仅仅是伤口裂开了,隐约有心肺受创的征兆,怎么回事?“突然变成这样的?”焦恩问陈情,自然不敢向沙漫发难。
“先救人。”
陈情一语带过,沙漫还在,他当然不敢当面指责他们。
“!”焦恩恼,无奈病人为重,“无关人士出去,不要妨碍救治!”焦恩亲口赶人。
夏尔迷的巨变百分之八十是沙漫的原因,夏尔迷浑浑噩噩的,意识不清楚。
“夏尔迷,东西我带走了,虽然我说的很难听,但是,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苏烟面前了。”沙漫撂话,正要离开。
“……留下东西!”
夏尔迷破碎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不能让沙漫把东西带走!沙漫听到声音,决定退一步,东西不能公之于众,留下给夏尔迷。
没有任何的坏处,顺便随时敲打他不是?
“东西一分为二!”
沙漫扫了一眼被焦恩和几个护士围在中间的夏尔迷,让步了。
她东西留下来,人走了,余下的事情,与她无关。
当天晚上,夏尔迷陷入了昏迷,沙漫留下来的东西被陈情一手保管,没有告知夏山明。
第二天下午,夏尔迷受伤在医院的事情,还是泄露出去了,一张模糊的照片,而陈情这个活招牌在一边候着。
媒体将夏尔迷的昏迷从病重渲染到了病危,环因集团的股价暴跌,夏山明神神秘秘的,完全不在乎,星期六一中午,带上宝贝孙子苏秋去医院看‘病危’的儿子去。
哼!
儿子是死还是活?他这个当老子的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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