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电话还显示在通话中,那边的人却都没有任何回应,秦沐涵拧起了洁白的眉心,又张口连连问了几声,“不是说会处理好么?对于洛思南,你究竟是选择放弃还是想继续?”
如那个记者所说,毫无疑问的那些照片在今天成了全市人热议的话题,秦沐涵更是一大早就看到了报纸,原本因为明天结婚该高兴的心境,瞬间就发堵起来,沉重得像是心底被压了铅条。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像清欢那么好的女子,无论从以前的程墨阳而言还是到现在的洛思南,那都是可以配得上的。可是为什么,生活就不能善待它?她应该拥有的,到最后在手心里都变成了一下就握不住的沙。
“我没怎么想。”半晌,黎清欢才勾了下唇,轻描淡写的语气。在这处小区里,秦沐涵早就已经把她的房子给退掉了,结了婚,总不能把公寓当成娘家一样时常回来。
她和林虚睿……怎么说呢?有得必有失吧,想想秦沐涵现在这么幸福,有这样一段让人一辈子都或许求不来的姻缘,她在天上的母亲一定会觉得很欣慰。黎清欢眸光微垂,视线刚刚好的可以透过窗子看到楼下时不时会过去一辆车,不觉有些好笑,心情也突然变好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性格太固执了,我和洛思南,曾经我们都那么相爱过对方,那些过往,是忘不掉的。所以,还是不要去想,想那么多太累,顺其自然下去。反倒是你啊,明天就要结婚了,要不要出来聚聚。”
秦沐涵一愣过后,看了眼就坐在自己旁边的俊颜男人,摇了摇头,“他说不让我出去,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唉,你是不知道,某人管我管的可言了,又是我的上司,我实在不能不听他的话。抱歉啊,清欢。”
“听这哀怨的语气,好像你家男人怎么虐待你了一样?”脸上始终是放松的表情,黎清欢眨眨眼,显得没心没肺的说,“不过,你可不用跟我觉得对不起,我那话,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真要是让我出去,我才不愿意呢。”
“……”秦沐涵一颗心瞬间就如同被黎清欢淋了冰水一般,她轻呼口气,一下子挂断电话,发了条短信过去,“黎清欢,你要这样说,那我们基本就可以友尽了。手动再见!”
生气了?
黎清欢沉默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轻咬下唇,是不是被林虚睿宠坏了?开个玩笑而已,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要不要再打回去?
正这么想,手机就接收一条短信,她看着上面的内容,勾唇笑了笑,识相的给她回了两个字:“再见。”
今天的阳光正好,出去散散步应该会不错……黎清欢放下手机,下一刻她便突突响起,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失神了片刻,才接了起来,“……什么事情?”
“清欢,你怎么样?在哪里?”温婧仪语气显得有些激动,“打了好多个电话,你终于肯接了。清欢,你知不知道,妈有多担心你,让锦书传话给你有空过来,你也不来,那些事情,即便是嘴里说再多不在乎。心里却还是别扭么?”
黎清欢:“……”
温婧仪的话,她不知要怎样去接,抿了抿唇,索性不回答,等着她继续说。这几日,手机差不多都是关机状态,只有早上和临睡前才会打开来看一看,她就怕听到这些话。
“清欢,我是你妈妈,不求你什么,只希望你不要恨我行吗?连知更对你的芥蒂都已经逐渐的消散了,你心里还不能放下吗?”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黎清欢打断她,急于辩解着什么,然却是突然无言下来,温婧仪清了清嗓子,“没有恨过就好。清欢,墨阳他……今天出院,你要不要过来?”
出院?想来是身体好了,黎清欢勾着唇,能感觉到有一根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了,“他身体能够彻底恢复,平安就好。如果你在医院,替我向他问声好,见面就不必了。”
“嗯。”叹了口气,又是沉默。顾太太眼光很高,很难对一个人喜欢,而对于程墨阳,从他刚走近顾知更身边时,她难得的对他很是满意,她是一个相信眼缘的人,从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男人和他们顾家有缘,
后面发生的事,或许让她始料未及,顾知更那些话,更让她此刻回想,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的前女友,深深埋在心底,那个最爱最在乎的女人,是她的女儿。
“顾太太,没有人可以忘记,那个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黎清欢握着电话的手逐渐收紧,声音很低,“我亦不能忘,这么些年,你对我没有陪伴,没有参与过我的人生,我还是谢谢你……谢谢你,我的妈妈。”
有些不知所措地挂断,心脏剧烈地跳动几下,接着便是平静。
温婧仪握着手机,很是用力,清晰可见地是眼底一片光亮。程墨阳的病房里,聚了很多人,无论亲戚,朋友,同学……都在于此地,唯独少了一个她。
眼尖地发现温婧仪进到了病房,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期待,“打电话了?她会来么?”
“还在忙。”温婧仪挺直了背脊,优雅地微笑,“她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她注意到顾知更在听到程墨阳的话时,瞬间失落的瞳孔,走了过去,挽住她的手,顺了顺她的秀发。都是她的女儿,也不能说黎清欢就能比知更优秀到哪里去,只是在爱情里,先遇到的那个总是有优势的,尤其对长情的人而言。
她的两个女儿都很像,会口是心非。只是,知更娇生惯养的,除了有时嘴坏一点,心地还是善良的。她和程墨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还是要看她自己怎么去选择。
……
再次翻阅完一遍相册,陆安然把一堆相册重重推开,整个人颓丧地躺在床上。
“还有印象么?我们之前,见过。”
“不在这里,是在一个我回忆中很熟悉,却连名字都叫不出地方……你说的,让我娶你。”
洛思南这两句话,在脑海里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一丝头绪来。之前见过?孤儿院那次他留给自己的都是模糊背影,不在这里的意思是不是B市见过么?还能是在法国的时候么?
可记忆中很清晰,在法国,并没有遇见洛思南的机会,更甚至没有遇见一个优秀如他的男人。而且最后一句,让洛思南娶她那种话,怎么也不像会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是那一棒子打坏了脑袋,致使他记忆上出现了偏差,进而把对于黎清欢的记忆安放到自己身上来了?但……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任何的依据,也从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过。
陆安然揉乱了头发,也根本想不出一个结果。究竟怎么了?这一切?
“嘭!”
突然的声响,让陆安然耳膜猛的一震,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滋生,打开门,就看到楼下,洛思南正双膝跪地,地上有破碎的花瓶。她如果没记错,那花瓶正是洛振承最爱的那一个。
洛思南心底一惊,看着破碎的花瓶,瞳孔剧烈地收缩,又很快恢复过来,“爸爸,对于这件事,我想我能说的也就只有抱歉……”
“我要听的不是抱歉!”眉峰深蹙,洛振承拔高了声音,打断洛思南的话,“这一辈子,爸爸最讨厌滥情的男人,与其道歉,你倒是好好地跟我解释一下,报纸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关于你和安然之间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叶思琴眉目间满是担忧,此刻,也只有温声的劝阻,“振承,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思南作为当事人,总要好好听听他的想法。思南,你快说,说给你爸爸听,别让他动怒。”
报纸事情,千万隐瞒,还是被他知道了么?扣紧了掌心,陆安然没有立即下楼,目光缓缓移到男人的侧脸,薄唇紧抿着,她更好奇,他此刻会怎么回答。
“我跟黎清欢……那些曾经,我真的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唯一的一点认知,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见到她,也没有了你们所形容的那种心动感觉,所以,除了抱歉,除了尽可能的弥补,我真不知道该做什么……”洛思南声音平静地没有波澜,一字一句道,“爸爸,或许你会觉得这件事很荒谬,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在说假话,可是真的,自从那天医院醒来后,在我记忆中频繁出现的,唯一承诺过的女人,她的名字叫然然。”
这些话,每一句听着,都不像是在说谎。洛振承眯了眯眼,想起他刚带着黎清欢来到洛家时说过的话,心里一阵思绪飘远。
“你喜欢她什么?”
那时候,他对于黎清欢不能说是满意,也不能说是不满意,只是有很多的不确定,不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能成为洛家的儿媳妇。于是一顿晚饭过后,紧接着洛思南就被他叫到了书房。
“说不上什么,就是喜欢。”
那时候,他的语气那样的肯定,和说其它话不相同,提到那个女人,眼底都是一片柔软。那天的最后,洛振承没再继续往下问,毕竟爱上一个人的那份萌动,又岂是需要理由的?
思绪渐渐回复,他细细凝视着儿子的眼神,和那时不同,平静的仿如一池清水。
就好像说这些,做这些,本来就是为了完成一个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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