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意未达眼底，这一点，黎清欢可以轻易捕捉到，黎清欢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下什么麻烦，正愁着怎么拒绝她，却是再度进来了一个人，黎清欢对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盯了两秒，笑语盈盈地应道，“好啊！”
“嗯，走吧。”
顾知更口气淡淡，转身之际，似乎才发现身后有程墨阳的存在，很快反应过来，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吻了吻，“带着你的设计师下去转转，我想，你一定不会反对的。清欢，走吧。”
黎清欢没有看他，跟着顾知更走了出去，只是，却总感觉身后有一道炽热的视线，不知是看顾知更，还是在看自己。
乘着电梯下楼，奶茶店很快就到。
黎清欢看着对面身形与样貌皆与自己有些相似之处的人，心中五味杂陈，待侍者将奶茶端上来，她率先打破这份诡异的安静，“顾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直到昨天我才知道，原来除了初恋女友和小学妹，你跟墨阳……竟还是表兄妹。”顾知更脱口道，目光在她脸上看了看，轻笑一声，“黎家对你想必不好吧，不然，堂堂二小姐，怎么会沦落到到其它公司工作？”
她对奶茶一向兴致缺缺，整个人沉默地靠着椅子，也大抵明白了顾知更的话语，不发一语。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顾知更眉心一跳，蓦地拍响桌子，脸上盛满怒意，与先前的表现判若两人，后又意识到奶茶店人似乎不少，压低了声音，“黎清欢，其实我对你第一印象真的挺不错，但我没想到，你跟程墨阳之间竟然还有着表兄妹这一层关系，黎清欢，你知不知道，那是乱、伦！”
她怎么不知道呢……
心里莫名沉重起来，黎清欢笑了笑，“顾小姐可以尽管放心，恋爱时，我跟程表哥之间清澈地如水一般，最多牵手，连接吻都没有过……至于表兄妹，这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顾小姐当做一场误会好了，不必放在心上。”
“呵，可那是事实不是么？”顾知更冷哼一声，继而低下头不知在包里翻找着什么，接着，一张支票拍在了桌上，“我知道给钱这个方式太过于俗套，但这或许也是最好的方式了！黎清欢，你离开B 市吧，我听说，你在国外似乎很有名，去那里，不是更有发展前景？而这一百万，我相信，足够你花上一阵子。”
黎清欢蹙眉，随后浅浅一笑了声，好笑地问着，“顾小姐，这支票，当真是要给我？”
“我还能骗你不成！”顾知更瞪着她，“拿去吧，一百万，我也不稀罕！你在黎家不受宠，我相信，你还是很需要这笔钱！”
跟洛思南解除关系还需要两千万。
这么一对比，一百万……还真是少得可怜。
无奈耸肩，黎清欢有些苦恼的摇摇头，在顾知更目光之下，将支票拿过，“之前，有人给了我一张支票，用的也是这个理由……不过，当时，我拒绝了，但是，顾小姐这张支票，我一定要留下，毕竟你可是我未来的表嫂子呢……”
她呵呵一笑，动作一顿，瞥见顾知更眼底流露的不屑，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支票我收下了，只是……离不离开，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就算辞职，还要经过上面的同意。”
“你！”顾知更气急败坏，“黎清欢，你应该明白我说的话，你放心离开，至于墨阳那边，我自有办法。”
黎清欢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视线停留在桌上奶茶看了一会儿，缓缓问着，“顾小姐应该很喜欢喝奶茶吧？”
“你想说什么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大抵是被逼急了，顾知更对于她此时轻描淡写的语气，以及突然改变的话题，气急败坏。
“顾小姐喜欢喝奶茶，但是我却不喜欢，就像是不同的人处理事情的方法也有着很多不同。我已经说了，顾小姐是程总未婚妻，我日后的表嫂子，更解释过了，那是一场可有可无的误会，顾小姐何必继续执着？”
说到最后，黎清欢的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温度，“难不成，顾小姐是因为自己长得与我有几分相似，所以，固执认为自己是替身？这一点顾小姐可以放心，就算是你心甘情愿哭着喊着要当替身，想来，程总他也不一定愿意接受。”
“知更。”
扣住黎清欢手腕，顾知更眼底有着不解和怒火，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使得她一时之间不由愣住，许久，才回过来神，“妈，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黎清欢循声望去，站在顾知更身边的是一位身穿蓝色旗袍的婉约女士，即使是上了年纪，眉目之间仍旧是精致的没有丝毫让人有得挑剔的地方，脸上不见一点苍老岁月划过的痕迹。
奶茶店里正好有着一面大镜子，映出她与那母女二人的身形，这么一看，竟只觉得相似非常……
黎清欢心下一惊，未来得及深想下去，女士已经语气嗔怪的对着顾知更开口，“我不过来，依你这脾气，还不知道要对人家姑娘做出什么来。”
音落，她转身看着黎清欢，眼底有着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她很快露出了笑意，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是温婧仪，顾知更的妈妈，知更这孩子，自小被娇生惯养，所以刚才，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希望这位小姐能够不必在意。”
温婧仪这个名字，黎清欢并不陌生，有几次交谈中，沐涵无意间跟她提起过。听说是当年名动B市的第一名媛，多少商贾巨富的梦中女神，今日见到真人，果然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不输传言。
看着放在自己身前的手，黎清欢浅浅地握了上去，以示尊敬，“哪里呢？顾知更小姐是我们上司的未婚妻，又难得跟我一个小职工聊得投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估计是觉得黎清欢这一番话说得虚伪，顾知更几不可见的皱了眉头，但温婧仪在这，她也不好说回刚才的话题，只能顺着黎清欢的话往下说，“就是呢，我跟清欢，我们可是好朋友呢。妈，清欢一会儿还要工作，我们就不打扰她了，先回去吧。”
“你先回去，妈妈还有点事需要处理。”温婧仪优雅一笑，眼中略带深意地朝着黎清欢望了一眼，而后将着顾知更的手放在掌心拍了拍，附上一句。
“好吧，那知更先走了。”顾知更无奈，她一向最听温婧仪的话，此时听她这么说，也只好先回去。
黎清欢心神领会了温婧仪刚才那个眼神，在顾知更离开后，坐了下来，温婧仪也很快坐下，只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黎清欢身上。
顾太太第一次有些失了礼仪，她的女儿，她抛弃了不管不问，却夜夜思念了二十四年的女儿，如今就站在她面前，只是，她却不能跟她相认！
顾太太如画的眸子像是一瞬间失了色彩，却又很快笑着问道，“你应该就是黎家二小姐了吧？”
她跟自己说话时，丝毫没有那种架子，反而有一种长辈对于晚辈的溺爱，不过，让黎清欢不禁为之一愣的是，这位第一名媛竟然认识她？她想起跟程欣芸之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淡淡一笑，应付性“嗯”了一声。
“知更很喜欢奶茶，看来你跟她口味，真的很不一样。”望着黎清欢面前根本未动的奶茶，温婧仪别有深意的说着，顿了顿，她又叹息一声，“黎小姐有事情要忙，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既然你跟知更之间是朋友，就一定要好好相处，她平时任性惯了，难得有一个能被她称得上朋友的人出现。”
脑袋里晃出在这之前顾知更说的那些话，再听温婧仪的话，心中竟然莫名觉得有几分可笑，顾知更那张支票现在还握在她手上，方才剑弩拔张的气势也依然残存，而这位顾太太，游走在上流社会四十余年，不可能察觉不到丝毫。
黎清欢笑了笑，将支票还到温婧仪手上，没有多说什么，“我知道了，谢谢顾太太！这样，我就离开了。”
温婧仪也没有再挽留她，看着手上的支票以及黎清欢的背影，自嘲笑了笑，原来，早在刚才说话间，指甲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掐进了肉里。
自五年前一事之后，秦沐涵就连做梦也不曾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接到曲向打来的电话。因为首发新歌拍MV，所以，此刻，她正在练舞室里排舞，但听到对方有些焦急的语气，她的一颗心不由得跟着动摇了。
她跟着舞蹈师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到了电话里约定的这个地方。
坐在对面的曲向，一如往日一样，干净帅气地面孔，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秦沐涵心神微微晃了晃，继而笑道，“曲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曲向的神情有着少许的慌乱，杯中的饮料被他握得很紧，连着青筋都跟着凸起，他双眼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薄雾，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自己曾经的恋人，而后竟隐隐似不可抑制般，哭出了声，“沐涵、沐涵……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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