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扬州军营!
陆远正在沙盘前静坐,推演当下关中时局!
沙盘上小旗林立,不过扶风之地,却只有三支!
亲卫军,西凉军,长安城内的韩遂乱党!
这是当下关内明面上的势力,一目了然!
至于扬州军其它三路伏兵,却还引在暗中!
此刻沙盘上的三支大军位置,也已极为清晰!
韩遂乱党三万,盘踞长安城内,始终不见动静!
马腾的西凉骑兵三万,驻扎于长安城外三十里!
如此距离,显然马腾与韩遂之间,既是互为犄角,也在互相戒备!
一万亲卫军则已退居二十里外,扎营于一道深深的壕沟后方!
好似正在与马腾,韩遂等六万骑兵对峙!
当然陆远志在拔钉子,扬州军也从不会与敌对峙,自然会另有动作!
而军帐当中,周泰则在忙忙碌碌!
丝毫没有在意陆远的一马鞭,也早已忘了陆远的厉声呵斥!
反而如同一个小厮一般,殷勤伺候!
“主公,广州葡萄酒,獐子肉!”
周泰提回食盒,大咧咧在陆远对面落坐,眉飞色舞道:“主公,你看到马超那匹战马了吗?绝世良驹,与末将最是相配!”
陆远扫了眼周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言未发!
“主公,这不是没危险吗,你何必耿耿于怀!”
周泰径自吃着獐子肉,喋喋不休:“我军不屑武斗,这还是主公定下的规矩呢,末将也就是奉命行事而已!而且末将早有谋略,当时就是要诱敌深入,出其不意,一举干掉马儿!”
陆远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这次却是看都懒得看了!
“主公,之前大黄与红脸关羽武斗,刘备不是也坏过规矩吗!”
周泰灌着葡萄酒,支支吾吾:“大黄一招败关羽,差点两招取关羽狗命!最后还不是张飞出来救场,刘备还埋伏了数百长矛兵,差点干掉大黄!这种破事,本来就没有规矩!”
陆远终于微微抬眸,漫不经心道:“可还记得,我让你去叫阵时的军令?”“主公说要拔钉子,先要把钉子钉在此处!”
周泰摇头晃脑,振振有词:“此事末将明白,主公是要替文丑牵制西凉军!可末将准备干掉马超,这不也能牵制西凉军吗!虽然没成,但西凉军也一样不敢妄动啊……”
陆远心不在焉,耐着性子道:“你可知道,西凉军为何没敢妄动?”
“末将明白,是主公虚张声势,吓退了西凉军!”
周泰咧嘴,干巴巴一笑:“西凉军马腾胆小如鼠,主公何必顾忌!何况我军前方还有火油壕沟,可保我军万无一失!主公还不如将夫人接来,也免得末将在此照顾饮食!”
他啰嗦半天,实则这才是他的目的!
毕竟他是亲卫军统领,岂能在此做着小厮军务!
何况以他看来,此刻西凉军也的确不足为虑!
至于韩遂乱党,他则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混账话!兵行诡道,岂有万全之理!”
陆远脸色一沉,恨铁不成钢道:“你既然身为亲卫军统领,就总该明白,我虽能以虚张声势退敌,但军前弄险,此计可一不可二!”
这毕竟是他亲定的亲卫军统领!
即便无法让其独领一军,但他也没准备再调军职!
总归是追随他南征北战的兄弟,就总得给其尊享与荣耀!
只是教导这厮兵争之道,却是任重而道远!
周泰眉头紧皱,迟疑道:“可兵争之道,不就是全靠阴谋诡计吗!小白脸领兵,也正是因为一肚子坏水,才被主公委以重任……”
“自古阴谋,可以得逞一时,但岂能得逞一世!”
陆远面沉似水,敲着桌案训斥:“我军今日所行,实则如同做赌!虽然虚张声势,震慑住了西凉军!但长安城内韩遂乱党,如果有人不计后果冲出,我军前锋兄弟,如何护得周全!”
虚张声势,可以震慑聪明人,但却挡不住亡命徒!
反而长安城中,韩遂勾结的一众乱党,皆是亡命徒!
而且这些乱党自有嫡系,并不真正以韩遂为主!
如果当时他们脑子一热,冲出长安,必能一举看透亲卫军虚实,后果不堪设想!
西凉马腾必会随之参战,让亲卫军陷入混战!
大军主力自然可随时转战脱身,但前锋三千将士却会陷入绝境!
而他扬州军对阵,还从无抛弃同袍先例!
结果只会是全军参战,无法及时组织军阵,难免伤亡!
周泰挠了挠头皮,依旧似懂非懂,讪讪笑道:“主公,我军以往战事,不也经常赌吗?你还嫌弃过徐庶只求万全,不敢做赌……”
“如果是以小博大,如同之前诸侯为我扬州送难民之时,自然可以豪赌!”
陆远面如止水,继续道:“不过当下我军,手握堂堂大势,已有胜券在握,何必与敌军对赌!如果让你以万贯家财,去赌一文钱彩头,你愿意赌吗!”
如今随着山地军回归,此次关中大战,他扬州大势已经愈发明显!
虽是河北二十九万敌军,关内六万骑兵,看似人多势众!
不过他在扶风之地,四路合围,计划已经万全!
何况徐庶驻守黄河,会领兵截击敌军,河北敌军还不知能真正剩下多少!
而且文丑领兵进入武威后,也会对西凉军釜底抽薪!
只要西凉军一软,就是他在决战之前,先行动手之时!
拔掉西凉军这根钉子,为此战再加一胜算!
反而此消彼长,关中局面变幻,兵力对比也将更为明显!
他扬州军在关中战场的兵力,已经不在空虚!
重甲骑兵一万!
陌刀军八千!
无当飞军三万!
讨逆军两万!
亲卫军一万!
斥候军一万!
军法兵三千!
后勤军两千!
山地军两万!
一共十一万三千铁蹄,足以堪称兵强马壮!
而且京城外围,另有虎贲骑一万,游击军一万!
而黄河防线,则还有尚未满员的征北军两万五千!
这三支大军,虽然都未在关中,却依旧在支撑着关中战事!
而大巴山脉内,则还有他尚在训练的扬州新军七万!
虽然他们无法参与关中战事,但却足以在事后收拾残局!
如此二十二万八千铁蹄,也足以应对任何变局!
这是扬州军最强盛之时,他也不禁踌躇满志,决意扩大战场!
之后大军会按他计划,兵进河北,同时完成兵制改革!
不过图谋愈大,他就需要隐忍愈多!
毕其功于一役的战事,他就不可能操之过急!
战场变幻莫测,他志在全局,也必须小心翼翼!
只可惜这些繁琐事宜,他也终究无法与周泰说清!
只能以一个对赌举例,让周泰自行体会!
以便周泰今后统领亲卫军,不至于另出麻烦!
只是周泰对于对赌一事,也依旧一知半解!
反而听到了胜券在握,忍不住呼吸粗重,心跳加速!
周泰挠了挠头皮,不自禁向前抻着脖子,眸光锃亮:“主公,何时动手?”
他对于即将大战,实则也另有目的!
马超胯下的那匹极品良驹,早已让他眼红心热!
他扬州军至今,连坑带骗,也只有五匹西域的极品宝马!
主公的绝影!
典韦的乌骓!
许褚的赤兔!
黄忠的的卢!
赵云的赛龙雀!
这些宝马,他都无缘争夺!
何况以主公性情,即便再有宝马,也会按资历先匹配周仓,徐庶等人!
不过他对马超的战马,却已是志在必得!
只是要等大战起时,他才能伺机夺马!
“五日之后!”
陆远自然不知他的心思,只是按照推演应答!
此刻文丑应该还在行军,但五日后必能一举端空西凉军老巢!
到时即便西凉毫无消息,他也会主动宣扬此事!
不只会提及西凉军粮草,同样会告知西凉军将士,他们的家眷已被他请到扬州!
此举足以引发西凉军大乱,他则可以趁乱用兵!
“五日……”
周泰神色一震:“主公,事不宜迟,末将该去准备了!”
他自然不是组织大军调动!
只是要与麾下商议,伺机抢夺战马!
毕竟他心知肚明,自己绝不是马超对手!
不过他亲卫军麾下,却还有张辽,高顺,太史慈可用!
如果再想想办法,恐怕还能拉到无所事事的廖化!
这么多大将群殴马超,岂不手到擒来!
何况他动手之时,必然已经大局已定,不会耽搁主公计划!
到时主公不用临阵指挥,必然也会为他们助阵!
以主公骑射,此事更加易如反掌!
可惜他当下被主公责罚,还得在此给主公当亲兵!
无论如何,先得把这亲兵的差事丢出去!
“你还知道事不宜迟,有点长进!”
陆远不知周泰想法,心头稍稍宽慰,漫不经心道:“不过此事我已有计较,一切皆在局中,只要大军不妄动即可,暂时就无需你费心了!”
他终日推演战局,此事自然在他计划之中!
只要这五日之间,韩遂没有异动,此事就已成定局!
而京城的封困之势,也会将京城禁军的战力降至最低!
赵云的虎贲骑就在他大军后方,同样可以放手一战!
他扬州军灭了西凉军后,也正可应对自行入瓮的河北敌军!
而他给徐庶下达的军令,是不死不休!
徐庶自会明白,这是叫征北军沿岸追杀,直到西凉武威!
毕竟河北诸侯西进,是沿汾水逆流而上,速度并不快!
征北军沿岸跑马,衔尾追杀,自可从容应对敌军反扑!
而河北诸侯到达武威,则可顺流直下!
这时骑兵速度,就已不抵鼓荡风帆的敌军船舰!
而徐庶另有戍守黄河重任,也不会再追进关中!
只是太原到武威一途,就是河北诸侯的待宰之地!
大概七日时间,徐庶足以重创这些河北来敌!
“主公,末将虽然无事可做,可你还有要事啊!”
周泰却是心中一急,心思急转:“你之前不是说,曹家三女在军营,终究都是麻烦吗!既然当下有五日时间,主公又不想让夫人涉险,何不让她们过来,解决麻烦!”
陆远稍稍沉吟,此事也确实该解决了!
虽然曹操在他战船上,已无退路,但此人毕竟是一代枭雄!
如今他已无需有意拿捏曹操,甚至根本不理会曹操的把柄!
不过曹操却把小女送到他军营,显然想要借他战船,随时准备反客为主了!
他对曹家三女本就无意,当下也刚好赶回扬州!
何况而今河北,随着张邈离去,曹操必然已经轻取兖州!
而随着关中局势变幻,兵进河北,也已在他计划之中!
他扬州大军,在河北的第一个立足之地,正是兖州!
到时恐怕还是得忍着良心剧痛,把他这位曹操老哥赶走!
最好让曹操北上并州,与他和公孙瓒合围袁绍!
当然公孙瓒心思莫测,此事也需从长计议!
陆远心念至此,当即微微一摆手,若无其事道:“将她们带来吧,我嘱咐几句,之后送出关中,随她们去扬州还是兖州!”
周泰怔了怔,大脑袋一晃,振振有词:“主公,这几个虽然是麻烦,但也能用一用啊!起码这五日里,能给你当个行军文书!否则末将的狂草,别人认不出来,难免耽误事!”
他大脑疯狂运转,寻找理由,继续道:“何况主公身为把握全局,也总得有人照顾饮食,伺候起居!否则你计划着战事,还得想着晚上吃什么,这难免贻误战机啊!”
他思路越想越通,又补充道:“战场凶险,主公不舍得让夫人前来服侍,但她们正合适啊!即便她们出事,主公也不会心疼,反而还能让曹操和马腾结怨!”
陆远呆了呆,认真看了看周泰,笑眯眯道:“阿泰,曹操姿容风度,如何?”
周泰也是呆了呆,浑然没想到这个问题,歪着脖子思索:“曹操长相……短腿,粗腰,黑脸!短粗胖,矮骡子啊!”
“你知道曹操老哥长相,你觉得其女姿容会是如何?”
陆远似笑非笑:“你当我的定海神针,是随便定海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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