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三国第一纨绔 > 第631章 京城夺志

大战突如其来,京城禁军始料未及!
扬州军利箭不断,短短百余息时间,就已杀敌上万!
反而京城禁军碍于天子,投鼠忌器,不敢真正冲锋!
当然高台下的陌刀军,携河东战场赫赫凶名,也让他们心头胆寒!
这支大军杀骑兵如屠狗,更何况他们这群步兵!
幸好老将朱儁及时下令,禁军后撤,才终于止住战端!
京城禁军撤到投石机护卫下,扬州军一时也无法追击!
只是追随天子出京的五万禁军,本有意伺机擒贼擒王,却在一战间只剩四万!
而且已经退倒了后方,离开高台,显然连护卫天子都力不能及!
中间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更是触目惊心!
上万禁军长眠沙场,无人收尸!
大量长枪,军弩,箭矢横七竖八,一地狼藉!
天子所乘步辇,华盖更是千疮百孔,毫无威严!
城墙下方四万禁军,齐齐大口喘息,俨如溺水一般!
城墙上方十万禁军,亲眼目睹了此战,也皆是心头骇然!
个个瞠目结舌,倒抽凉气,极力掩饰心中恐惧与震惊!
他们亲眼所见,这完全是一场不公平的屠戮!
扬州军的军弩,可以多射出二十步,与他们的军弩完全不同!
扬州军将士冷漠杀伐,如狼似虎,他们无法匹敌!
扬州军的军阵,几息间就可齐放一轮利箭,他们闻所未闻!
这就是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扬州军,转战天下,未尝一败!
此战只有四千骑兵参战,却在他们五万禁军前大肆杀戮,游刃有余!
可扬州军兵力,总计十六万铁蹄,另有海军四十万!
如此兵威,他们除了依仗城墙,如何抵挡!
可以说经过此战,禁军士气,已被彻底打击至谷底!
一个个京城禁军未战先怯,根本无心再出城一战!
实则此战正如他们心中所想,本就毫无公平可言!
弓骑兵对于手持长枪的步卒,本就有着先天优势!
扬州新式军弩超出的二十步射程,更是生死天堑!
扬州铁蹄列好军阵,就已只剩一事,上弦,射击,后撤!
如果没有城墙上的投石机,在无边旷野上大战,四千扬州铁蹄就足以猎杀他们全部!
高台上,同样一片寂静!
唯有难以掩饰的粗重呼吸声,证明众人心头并不平静!
无论唐瑛,伏寿,还是刘协,朱儁,闵贡,此刻都无法淡然!
浑然没有想到,上一刻还是推杯换盏的局面,下一刻陆远就已笑脸杀人!
虽然其中多有天子逼迫,但这毕竟是天子的脸面!
反而当下禁军尽去,天子三人倒有些进退两难!
虽然之前算定局面,陆扒皮志在天下,绝不会在此时弑君!
不过陆扒皮翻脸无情,谈笑间屠戮上万禁军,却让他们忍不住忌惮!
谁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混蛋,下一刻会不会暴起发难!
唯有陆远好整以暇,和颜悦色:“陛下,我扬州大军,可还雄壮?”
这是刘协之前的威胁之语,暗指可灭他陆氏满门!
此时他出了恶气,也同样将此话还给刘协!
“大将军南北驱驰,所向无敌,自是军威雄壮!”
刘协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如果大将军忠于朝廷,以此大军犁庭扫穴,恢复大汉,自可出将入相,成就不世威名!可惜大将军执意造反,却只能遗臭万年!”
他心中恨意是真,遗憾也是真!
他出身皇室,心中自有冷漠!
对于上万禁军之死,他恨得只是颜面受损!
不过如此大军,却不能为他所用,却让他心头难免遗憾!
“陛下说笑了!末将为国讨逆,如何算得上造反?”
陆远暂时无意理会刘协,转而看向朱儁,气定神闲:“老将军,我扬州大军威势,可否能护得住的陆氏满门?”
这些人威胁了他祖父,也威胁了他最为看重的陆逊!
他自然要以兵威施压,替他扬州挡下隐患!
朱儁老脸紧绷,面沉似水:“大将军屠戮弱者,杀伐无情,自是神勇!”
他显然还在介意,陆扒皮始终没有制止大战!
好似没有他及时出面,陆扒皮就有意将京城禁军屠戮一空!
可是这天子脚下,如何能容陆扒皮大开杀戒!
“老将军半生戎马,何故有此稚嫩之言!”
陆远面不改色,神色自若:“他们身着军袍,就该有战死沙场的觉悟!哪怕他们昨日还是青壮,但今日拾起长枪,就已是我扬州军大敌!你若真是心存善念,就不该让他们上阵!”
他屡屡沙场百战,血沃千里,一颗心早已冷酷如石!
战场上你死我活,对待敌军,自然不会有丝毫心思手软!
这些禁军出京拼命的军阵姿态,就已是他们的取死之道!
朱儁张了张嘴,有心辩驳什么,最终却还是哑口无言!
“都亭侯闵贡,久仰大名!”
陆远看向闵贡,言笑晏晏:“你主掌情报,想来就是你为天子谋划,要灭我陆氏满门吧!我扬州军南征北战,却从不罪及妇孺!你如此歹毒,难道不怕牵连到你闵氏族人?”
他还算了解朱儁,行事总还有几分底线!
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提及他祖父与陆逊,挑他逆鳞!
无需多想,刘协之前所言,必与此人有关!
何况此人主掌情报,也会自以为拿捏住他软肋!
“大将军有何计较,老夫自当一力承担!”
闵贡老脸青筋暴跳,怒不可遏:“可惜陛下年幼,又时逢乱世,难免力不从心,独木难支!不过陛下并非昏君,虽然生不逢时,却也总会力挽狂澜!老夫今日纵然为陛下身死,也死得其所!”
他脸色扭曲,又嘿嘿一笑:“只是大将军,你敢亲自坏了扬州规矩,来屠戮老夫满门吗!”
“你这个老狗,倒是好气魄!”
陆远呵呵一笑,云淡风轻:“可惜你主掌情报,终究不懂我辈行伍中人!我辈沙场行走,绝不能容他人拿捏,留下软肋!你今日以规矩威胁陆某,却不知陆某只是不愿,而非不敢!”
他一语落下,就再未理会闵贡!
一个无能狂怒的老狗,不值得他再费心!
不过当下局面,他却还需斟酌!
此次京城面圣,目的有三!
其一,匹夫夺志,为之后张郃留守京城做好准备!
其二,三军夺帅,夺天子匡扶祖宗社稷底气!
其三,挑拨离间,借弘农杨氏引燃京城乱局!
当下一战,虽然有他意气之争,不过其一目的却也顺势完成!
京城禁军经此屠戮,断不会在出城送死,坏了他关中大局!
而他接下来所行,显而易见,正是天子之志!
一如他之前所言,夺天子匡复社稷之志,诛天下民心向背之心!
陆远心头有了计较,当即回身看向唐瑛与伏寿,挥手一笑:“好了,觐见完天子,你们也该回去了!”
他让两位娇妻前来,只是顺手为之,彻底解决她们身份羁绊!
此事算不得大计,却也已经功德圆满,无需再让她们逗留于此!
虽然有天子在此,朱儁和闵贡还不敢玉石俱焚,对她们出手!
不过也无需她们在此局促,始终踟蹰为难!
“将军……那我们先告辞了!”
唐瑛和伏寿早已有心离去,闻言当即齐齐一礼,施施然走下高台!
一路脚步轻盈,互视一眼间,皆看到了对方眸中的轻松与喜悦!
不过她们刚刚离去,廖化与高顺却又等上高台!
二人分别在陆远身后站定,如同两尊门神,各自盯向朱儁与闵贡!
陆远眉头挑了挑,他这里无需护卫,更何况这两个夯货!
只是当下高台一片寂静,显然不是他问询此事的良机!
他也不禁压下疑惑,目光扫向刘协,暗自打起了主意!
“天子生不逢时,的确可惜!”
陆远神色自若,全然没有一丝反贼姿态,轻声唏嘘道:“若是盛世,陛下或可成一世明主,名垂青史!可时逢乱世,天子至今一事无成,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言辞坦荡,毫无一丝作伪!
反倒像是忠言逆耳,诚心劝谏一般!
实则也是如此局势,他根本无意虚言!
只要陈明利害,因势利导,就足以削了刘协心中斗志!
这与刚刚刘协的循循善诱相仿,却又稍有不同!
刘协的手腕伎俩,终究还是太过粗糙!
他的手段润物无声,则更为隐晦!
“大将军何出此言!”
刘协一怔,面若寒霜:“我大汉国祚四百,些许挫折,算不得什么!何况高祖,武帝皆于困境中崛起,创下不世伟业!其中境遇艰难,远胜于朕!大将军何以断言,朕无力回天!”
他少年天子,胸怀祖宗社稷,自有一腔热血!
虽然此刻受制于人,一时无法离去,却也绝不能容人任意诋毁!
何况他心中依旧笃定,陆扒皮志在天下,就不会在此时无故行凶!
哪怕经过刚才战事,他与陆扒皮彼此皆知,此事断然无法善了!
但他与陆扒皮之间,还没真正到你死我活的时刻!
陆扒皮的图谋大计,不会随意杀他徒增变故!
他则是有心无力,暂时无法斩杀陆扒皮!
不过只要他不再刺激陆扒皮软肋,他就总能回京!
到时只等诸侯进关,就必能替他一雪前耻!
“陛下要比肩高祖,武帝?陛下好胸怀!”
陆远顿了顿酒杯,见高顺这个蠢货依旧怵在原地,毫无为他倒酒的意思,只得自斟自饮,摇头轻笑:“倘若陛下有高祖气概,武帝胸襟,或许真能力挽狂澜!可惜,陛下远远不及!”
刘协神色一冷,咬牙冷笑:“高祖如何?武帝又如何?大将军不妨直言!”
“高祖皇帝起家之姿,多有不堪,不提也罢!”
陆远坦言:“不过高祖称帝后,重在恢复民生,此事陛下就已远远不及!高祖以儒生帽子为尿壶,粗鄙之中,却与百姓更近!而陛下站得太高,已经看不到天下苍生了!”
“先祖斩白蛇起义,筚路蓝缕,百折不挠!”
刘协面沉似水:“论及心志坚忍,朕的确远远不及!论及治理民生,朕受困京城,亦无从比较!不过武帝登基之时,受制于后宫外戚,与朕境遇相仿!以大将军之见,朕比武帝如何?”
高祖刘邦,堪称屡战屡败!
大战之中,手段更是多有卑鄙之事!
最终一战定乾坤,逼死楚霸王,更是集齐了大汉开国名将的卑鄙!
对于祖宗往事,他深知详情,自然不愿多谈!
不过高祖出身草莽,称帝后更知百姓疾苦,却是实情!
他有志效仿,可惜受困京城,无从施展!
倒是以他想来,他与武帝的确境遇相仿!
陆扒皮虽然在此惺惺作态,却也绝不会在众人面前妄言,徒作笑料!
他倒想看看这个乱臣贼子,能如何诋毁!
“陛下还要相比武帝?恕末将直言,陛下未免自视过高了!”
陆远旁若无人,言辞毫不留情:“武帝登基之时,的确受制于后宫外戚!可当时反对他的刘姓诸侯呢?相比于武帝处境,陛下此时所见的江山寥落,分崩离析之势,根本不值一提!”
他出身行伍,武帝在他心中,的确是大汉首推雄主!
刘协脸色紧绷,硬邦邦道:“朕相比武帝,不值一提?”
他还从未想过,自己会得此评价!
反而陆扒皮言外之意,是武帝重生,或可轻易扭转乾坤!
相比起来,他处心积虑的谋划,却完全不值一提!
他一个少年天子,踌躇满志,如何能接受这等诋毁!
“武帝一生奉行霸道,无论何种境遇,都从未退却!”
陆远旁若无人,侃侃而谈:“相比于武帝,陛下在接受末将的袖弩时,就已因担心将来受辱,而心存死志!这于帝王而言,并非勇气,而是怯弱!而武帝一生,可曾想过寻死?只此一点,陛下如何比肩?”
刘协咬了咬牙,神色冷漠,一时无言以对!
武帝一生强势,的确从未有过退让之举!
陆扒皮所述理由,他也的确无从反驳!
“喜怒哀乐,皆为国策!爱恨情仇,唯我独尊!”
陆远语气不无敬重:“武帝生逢乱世,内有后宫干政,外有匈奴犯边,朝堂外戚专权,天下诸侯割据!武帝却因势利导,一改祖制以集权!而陛下却只知遵循祖制,如何与武帝相比?”
刘协脸色阴沉,依旧并未作答!
这是他祖宗往事,他自然清楚至极!
念及过往,他实则也是无言以对!
陆远向前倾了倾身子,似笑非笑:“陛下,还需末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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