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冷清清的风铃殿因为齐娣这番话突然炸开了锅,众人已经顾不得主座上还坐着他们的新主,相互交头接耳,互相表达自己的看法。
吴三凌四等人更是惊讶不已,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但这场合他们又不能聚到北榷跟前,共同揣摩齐娣刚才那番话的言外之意。
脸色惨白的哲盾更是止不住地咳嗽,他想过齐娣会拒绝北榷的赐婚,想过她会恨不得自己死去。但唯独没有想到,她要走这一步,要嫁给另一个人,那人还是他的主子。
“也许这样更能安抚陌城官民之心。”身侧只有卫一稳稳站在自己身侧,看到北榷茶杯空了就立马眼尖地倒满水。这活本应是青燕来做,可卫一还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保护北榷的安危,怕底下有人突袭。
齐娣这番话同样让他惊讶,但他脸色未变,趁着倒茶间隙,低声对着北榷说道。北榷端起刚沏满茶水的杯子,若有所思地摇晃了几下,再一饮而尽。
“婕主可是真心?”他抿了抿湿润的嘴唇,饶有兴致地望向齐娣。
“那是自然,做少主的女人,娣儿一万个心甘情愿。”齐娣莞尔一笑,沉了沉眸子。身后的许妙枝望着女儿固执地走上了这条道路,掩面痛苦起来。
“可许夫人看似不太同意……”北榷已经看到了许妙枝的异样。
“从小娣儿的事情都是自己做主,包括以前豢养男宠一事,家中也无人阻拦。”在说到“豢养男宠”四字时齐娣有意识地加重音调,更让哲盾神态惨淡。
“让玉城和陌城亲上加亲,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北榷将身子往座椅靠背重重一靠,原本正襟危坐的模样变得有些慵懒,但依旧无法掩盖他的尊者风范。
一旁的姝依见到北榷有些心动的神情,着急说道:“雀哥哥,你将她父亲赶下城主之位至今下落不明,她怎会安心嫁给你,莫被她骗了!”
姝依的声音不大,但依旧让在座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底下的齐娣用鼻音甩出重重一个“哼”字,对着姝依说道:“姝依姑娘心胸这般狭窄,城主夫人一位只怕无法坐稳啊。”
“你……”听得此言,姝依举起玉葱般的指头怒指齐娣,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才青燕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没有唤她少主夫人,这会齐娣这般唤她她也不能怒斥她不懂规矩,毕竟对方也是堂堂正正的婕主,就算落魄,依旧高贵。
“婕主愿意成为榷某的贤内助,榷某感激不尽,可是不知婕主可知,榷某身边的两位妙人现在都还是处子之身?”
北榷突然抛出的话语令在座每一人都惊讶不已,正在喝水的无瑕惊得将嘴中的茶水全部喷出,撒在桌上的佳肴之上,好不尴尬。
姝依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想强挤出一个淡定神情已经无比困难。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底下的齐娣,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到:“你不喜女人?”
“错,榷某若不喜欢女子,又为何会如此介意齐城主对榷某爱妾的非分之想呢?”北榷摇了摇头。
“你不能人道?”齐娣皱着眉头嫌弃问道。就算自己打算嫁给他,但也没打算要将身子给他,可这会听了这话内心对他却异常反感,这样一个不男不女之人,着实令她难以接受。
一侧的姝依已经呆若木鸡,陷入了自己的循环沉思中。怪不得他们成亲这么久,北榷依旧要与她分房而睡,从不亲热,也怪不得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一直拖延自己与他的婚事。
怪不得那时他与无瑕同睡一屋他也没有与那女人同床而眠,原来,是不能人道!那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怎么办?
见北榷一直沉默着不回答,齐娣看了眼无瑕和身侧的貔诺,大声问道:“因为你不能人道,所以你大方给你的宠妾赠了一个男宠?他们这般在你面前亲亲我我你也毫不介意?”
无瑕听得嘴角都在不停抽搐,为何什么都要把自己说进来,这会连一旁的貔诺都不放过?貔诺却在这时拿起筷子从桌上夹起一块红烧肉,温柔地递到无瑕嘴边,双目含情地望着她,对别人的诧异打量眼神毫不在意。
他这是要坐实自己是她男宠的这一说法啊,无瑕欲哭无泪,此时想推开他的手拂了他脸面也不合适,只得尴尬地张开嘴接过那红烧肉。
“少主,你这应该找神医检查一下身体,早治疗早诞下小少主啊。”法门左侍长趁此机会又大声说着,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欢乐之意,像是听到一个让他兴奋不已的消息。
“大胆!少主身子好的很,容不得你这奴才乱说!”一侧的姝依已经气愤不已,怒声吼道。
一直沉默的北榷却自己拿起茶壶倒满水杯,面不改色地说道:“多谢法门左侍长的关心,榷某一定早治疗。方才婕主所言极是,以你婕主的身份配我少主的身份,定是天作之合,日后你来做那尊贵的城主夫人也深得人心。”
“那少主这是让娣儿守活寡吗?”齐娣见到北榷按着自己思路在走又转变态度,不依不挠说道。
一侧的许妙枝已经无力去阻拦齐娣的举止,丈夫的失踪让她感到寒心,就算不带走她这老妇人,但也要带走齐天和齐娣啊!可怜的齐天现在还昏迷不醒,伤他之人却在这里饮酒作乐,怡然自得。殿内气温不低,她却感觉浑身冰凉,如下雪时节一般寒冷。
“吃腻了的食物又怎会想每餐都吃,玩腻了人的又怎会想继续玩,少主何不给贱妾一个自由选择男宠的机会,这样大家都好过,不是吗?”
齐娣已经用自己人的身份来自称,慢步走到哲盾桌前,对着脸色苍白的他微微一笑,从桌上端起一个酒杯,再缓缓走到主座台阶下方,望向北榷再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榷某才知道,原来婕主是个色.欲如此强烈之人,真不知这是陌城子民之幸还是不幸,这般高贵的身份用贱妾自称,实在有辱陌城贵族。”北榷轻蔑一笑,原本还饶有兴致的表情变得冷漠无比。这女子,分明就是想在此挑拨他与哲盾的感情,再让他落个不能人道任由身侧女子红杏出墙的恶劣名声。
“你……”齐娣脸上微媚的表情还来不及收回,压抑的愤怒直接喷发出来,将酒杯握在手中气得颤抖。双眸中突然释放出一抹阴鸷寒光,她伸手从腰间扯出腰带对着北榷一甩。
一旁的无瑕看到齐娣伸手放到腰间就已经猜测到她接下来的举止,惊慌失措地大声喊到:“小心!”
那腰带只是隐藏的长鞭,像那日大理寺那个叫玫瑰的女子一样,腰间缠着的就是她最拿手的花藤长鞭。
主座上的北榷对齐娣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未躲闪也未惊讶,手中正端着一杯温茶往嘴中送去。
一旁的齐娣却花容失色连忙扑到北榷身上,硬生生替他接了这一鞭。后背火辣辣的疼意让她大声叫了起来,趴在北榷身上呜呜直哭。
“雀哥哥……依依好疼……”
北榷正在喝茶间隙凝气至放在桌上的左手指尖准备对着齐娣一击,姝依这一举动让他将原本释放出的攻击全数压回,差点将自己憋成内伤。
一旁的卫一已经拿剑指向齐娣,并将她手中的长鞭打落在地。许妙枝放声大哭,双膝跪地对着北榷连连磕头:“娣儿只是一时糊涂,我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这罪让我来受……让我来替她接受惩罚……”
“母亲!”齐娣噙住泪花望向母亲,活了这短短十几年,真正对自己好的,只有母亲一人。她曾经敬仰的父亲丢弃城殿丢弃家人已经逃走,她深爱的男人算计了她,造成了她家破人亡的现状。现在她想为了陌城做最后一搏也失败了,是自己计划得不够周全,没能取了那歹人的性命!
北榷将怀中的姝依扶了起来,交给走上来的魅三,魅三看了一眼后背已经发黑的血痕,皱眉说道:“鞭上有毒。”
姝依只想着替北榷挡了这一鞭,能让他更多的关心自己,对自己刮目相看。现在听闻有毒更是心慌地抓住北榷胳膊,害怕地哭道:“雀哥哥,依依不想死……”
北榷拂开她的胳膊,面无表情地对着魅三吩咐道:“送去齐天少主那边,让医门的人看看。”
底下的齐娣冷哼一声,有些张狂笑道:“这毒要是能让医门的人给解了,那我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榷某想让你们齐家存活世上,你这是想让榷某将你们九族全诛吗?”北榷重重一拍桌子,将隐藏的威严迸射出来。
一旁冷眼观望的齐星听得此言,连忙盘腿站起身子,走到长桌前对着北榷跪下:“还请少主放过齐家其他血脉,给他们一条生路,一人做事一人当,谁对少主出言不逊起了杀意,便让谁付出代价,这样才不让人惶恐啊。”
在座的人内心都在怒骂齐星的薄情举止,但若换成自己,是替犯错的人求情还是替无辜的人求情呢?
“那好,齐婕主一心求死,榷某也不强人所难,卫一,你就在这风铃殿中用齐娣和许妙枝母女的鲜血来祭奠玉城冤魂的在天之灵!”北榷从座位上站起身子,肃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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