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冰冷的话,如同一盆寒冬腊月的冰水,瞬间浇灭了这些人心中的火焰。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回想起来,赵玄并不是那种一味包容和善的老好人,而是杀伐果断的振国君。
“在场诸位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本君刚来泾阳的时候,你们就追随着本君,这些年兢兢业业,为泾阳的建设也做出过不少功劳。”
“本君感谢诸位为泾阳做出的贡献,但这并非本君可以容忍你们放肆的理由。”
“跟着本君这么多年了,你们也应该清楚我最讨厌的是什么,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们之中出现让本君最不愿意看到的那种情况发生,否则到时候别怪我不留情面!”
赵玄的话刚说完,在场所有人头上的冷汗已经是扑簌簌的留了下来。
他们现在心里可谓是十分后悔,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他们打死也不会跟着平过来闹事的。
万一赵玄心血来潮,今天忽然来个清查,肯定有不少人要倒霉。
“关于萧何是否适合执掌泾阳的事情,本君会再考虑的,不过诸位今天回去最好也反思一下,你们今天来,到底是因为萧何的能力不足,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淳于越站在一旁,听着赵玄的话,眼神也是渐渐亮了起来。
他总算是明白了,赵玄为什么会突然对萧何委以重任。
合着最终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试探泾阳的大小官吏,也是借机敲打他们一次。
“君上,萧何已经带到!”
这时,虎痴终于也带着萧何来了。
这是萧何和泾阳诸多官吏的第一次会面。
虎痴带他过来的时候,并没直接说是过来干什么。
不过萧何看到这一幕,瞬间便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小人萧何,参见君上,见过诸位大人。”
萧何不卑不亢的对众人行礼,随即站在了泾阳一众官吏的另一边,更靠近赵玄一点的地方。
萧何这是再用自己的行动表明态度。
他这次过来,肯定是要和泾阳官吏针锋相对的,他也坦然接受众人的挑战。
另一方面,他离赵玄更近一点,也是表明了,自己的身后还站着赵玄呢。
“萧何,本君相信你的能力,因此本君打算在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将泾阳大小事务交给你来掌管,只是本君此举,倒是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所以本君需要你证明自己的能力,足以配的上本君交给你的职责。”
“敢问君上要萧何如何证明?”
“这不是本君该考虑的事情,而是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本君满意,也让在场的诸位满意,还得让泾阳数十万的黔首满意。”
赵玄说完,便靠在了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摆明了接下来他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我明白了君上!”
萧何点点头,随即转过头看向了平等一众县吏。
“诸位,在下不才,曾任沛县一狱吏,后得陛下信任,也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小原庄里正,再后来,有缘得到君上赏识,这才来到泾阳,又被君上委以重任,只是没想到遭到了诸位的反对。”
“原本,在下与诸位,同为大秦效力,为君上做事,本该是同僚,自当团结一心,只是没想到诸位如此排斥我这个外人。”
“为了避免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争执,同时也为了避免君上被扣上个识人不明的帽子,在下只能站出来了。”
萧何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
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了弱者的一方,而平等人,在他的口中,则是成了那种不识大体,只顾自身利益的人。
更为致命的是,萧何一下子点出了泾阳官吏如今抱团排斥外人的现状。
从这一点上,萧何就已经占据了上风,甚至将平他们都逼到了绝路上。
要是萧何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之后,平他们还依依不饶,岂不正是坐实了他们的抱团排外的事实?
“你说,怎么证明?”
平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自己今天就没有来过振国君府。
可惜,现实很残酷,没有那么多如果,他现在只能期望萧何的能力并没有赵玄说的那么优秀,这样他还能保存一丝希望。
“君上,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这时,淳于越自告奋勇,准备亲自上前试试萧何的能力。
“可以,不过既然是考核,不如双方一起考核吧,正好本君也很久没有了解过泾阳各级官吏的情况了。”
“好啊,不过这样一来,今晚怕是完不成考核了。”
“没关系,就放在明天吧,勒令泾阳大小官吏全部参与考核,未到着一律按考核不通过处理。”
赵玄大手一挥,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
平等人此时的脸色已经是十分难看,本想阻止萧何进入泾阳,结果事情没办好,反倒搞得现在自己自身难保。
赵玄虽然没说过考核不通过是什么结果,不过联想到他今晚的态度,众人都明白考核失败后的结果定然不会是他们想看到的。
“看来今晚是睡不了了!”
很多心中没底的人,已经做好了通宵复习的准备,哪怕是自信能通过考核的,也不敢大意,都准备晚上回去再读几遍《为吏之道》。
众人依次离开振国君府,萧何和平两人最后面并肩出门。
走出大门后,平略有些不满的看了萧何一眼,都是因为这个人,才导致赵玄对自己产生了不满。
其实平没什么太大的坏心思,就是被奉承多了,一时间有些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和心态了。
赵玄重用萧何,未尝不是抱着给泾阳官吏敲个警钟的想法。
正如淳于越所说,泾阳是他的根据地,乃是重中之重。
因此,泾阳的各级官吏,必须要精心挑选,不然会出大问题的。
赵玄也不是不顾旧情的人,平也用的顺手了,若非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换掉这些老人的。
明天的考核,就是赵玄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的主,就全靠他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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