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白看着她被火红的夕阳模糊了的背影,安静了片刻,说:“早点回家,谢枝枝。”
谢枝韫:“知道啦。”
但挂了电话,谢枝韫还是坐在石凳上没有起身。
直到日落西山,周围亮起路灯,她才拿起手机,点了几下,然后上车。
车子开去的方向也不是缦合,而是,机场。
——谢枝韫订了最近的航班,飞向了港城。
她要去看池奶奶。
经过这大半个月的治疗,池奶奶的状况已经有所好转,可以一眼就认出谢枝韫,甚至问她,怎么突然来看她?
她平时都是周末才来的。
谢枝韫笑着说:“有空就来呀~”
池奶奶担忧地注视她,似乎看出她没有说实话,但没有追问,只是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奶奶在呢。”
谢枝韫喉咙一哽:“……嗯。”
她陪着池奶奶,直到她睡下,才离开病房。
一出去,就在走廊上看到身穿警服的警察。
“是谢枝韫谢小姐吗?你涉嫌一起经济犯罪,我们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请跟我们走一趟。”
谢枝韫早有预料,心态十分平和,双手插入外套的口袋:“可以啊,但我现在饿了,你们是给我买点吃的在路上吃,还是我请你们到楼下的面汤店吃碗面再走呢?”
警察们选了“C”。
不给她买吃的,也不带她去吃。
直接带她回了京城的警察局。
到了京城,谢枝韫才知道,警方还掌握了新的证据——不仅笔迹鉴定结果证明确实是她的字迹,而且还有人证。
——是谢氏负责该项目的财务总监。
这位总监称,谢枝韫曾多次私下催问他那笔款项是否已经打出去?当时他就觉得谢枝韫的态度古怪,所以留了个心眼,录了音。
还有,谢氏这边也正式报了警,告谢枝韫利用职务之便,多次挪用公款。
证据是一份一年前,一笔从谢氏对公账户打出去,但七弯八绕又进入谢枝韫名下的银行卡的记录。
在这几条证据链下,谢枝韫正式被警方刑事拘留。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何况还有人不准它瞒,背地里各种宣扬。
所以很快,谢枝韫被抓的消息,就在圈子里疯传开来。
吴羡好原本在跟同事们排手术表,随手刷了一下微信群,看到这个消息,猛地站起来!
同事们看见她脸都白了,连忙问:“吴医生,你没事吧?吴医生?”
吴羡好这才回过神,但神情明显不对劲:“……先不要排我的手术,我有事离开一趟。”
她夺门而出,直接跑去顾岘亭的办公室。
“哥!哥!表哥!”
“枝枝出事了!”
顾岘亭从病历里抬起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吴羡好着急地拽他的手臂往外走:“快走快走,枝枝都进拘留所了!拘留所那种地方是人待的吗?她在里面肯定会被欺负的,说不定还会被虐待、被殴打,我们得去救她啊!”
顾岘亭皱眉,停下脚步,将他六神无主的妹妹拉回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先把事情跟我说一遍。”
……
谢枝韫被刑事拘留后,连沈舒白这个国家盖章承认的配偶都见不到她,只有律师才有会见的资格。
而面对律师,谢枝韫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句话。
“那三个亿不是我拿的。”
律师是沈舒白请来的,红圈所的高级合伙人,非常擅长经济犯罪领域。
“那份文件上的签字,已经证实是您的字迹,这点对您非常不利。或者您能不能回想起您当时签这份文件时的细节?有没有可能是在哪个环节被设套了?”
谢枝韫摊手,摇头:“我回想过无数遍,但这段时间我事情太多太杂,每天都要签很多文件,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时候经过我手的,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签的时候,肯定不知道它价值三个亿,否则我一定会逐字逐句阅读,还会多方核实,记忆一定很深刻。”
律师叹气:“对方可能是把签字页混在普通文件里了,您被钻空子了。”
谢枝韫喝口茶,同款叹气:“是啊,我被钻空子了呢,太可恶了,我的一世英名啊。”
律师:“……”
刀都架到您脖子上了,您就只关心您的英名?
谢枝韫放下茶杯,反客为主:“外面现在什么进度了?”
“……警察正在追查那三个亿的下落,但那三个亿从谢氏的账户划出去后,很快就被分成几万笔小数额汇往海外,很难查到最终落点。”
“就跟电诈洗钱,追不到下落一样,对吧?”
“对的。”
律师还说,“而且谢氏那边拿出您询问这笔款项的录音,以及您之前转移过公款的‘前科’,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您很难打无罪辩护。”
谢枝韫笑了一笑:“但我没做过的事情,总不可能冤死我吧?”
律师斟酌道:“现在的办案程序是可以零口供的,也就是说,只要警方找齐了证据链,就算您一直咬死不认,法官还是可以下判决的。”
谢枝韫挺乐观的:“前提是证据链完整,他们连那三个亿到了谁手里都查不到,怎么判我?”
律师苦笑:“可这是一个针对您设的局,对方肯定把每一环都考虑仔细了,这个黑锅最后真的有可能要由您背起来,如果到那一步,咱们肯定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争取从轻判决。”
谢枝韫便问:“那要怎么从轻?”
律师说:“第一步肯定是退赃。”
谢枝韫想了一下:“三个亿我有是有,但警方把我的账户冻结了,我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沈舒白应该有钱吧?”
律师:“……这个问题我也跟沈先生讨论过,沈先生说他现在手上没有三个亿。”
谢枝韫:“………”
谢枝韫跟律师面面相觑,律师最后只能说:“我会及时跟进警方的消息,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您。”
“行的吧。”
·
会见结束,谢枝韫又被带回号子。
拘留所里关着的都是等待判刑的犯罪嫌疑人,十几个人住一间,只有一个大通铺,连厕所都没有门,条件非常差。
谢枝韫从出生到现在,活了两辈子,从没受过这种苦。
她环顾了一圈,将一张椅子搬到窗户下坐着。
号子里的其他人看看她,又面面相觑,觉得她一个新来的太嚣张了。
“喂,我们准你碰这里的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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