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侍卫在宫内进进出出的搜查着,而宫内的宫女太监们都齐刷刷站成一排等待着结果,而这一排人中。却有一人神色极不正常。
“娘娘,这是从东苑一位宫女的首饰盒内搜出。”一位侍卫带着一包药粉般的东西说道。
许莲衣拿起药粉闻了闻,的确是磷粉的味道,脸色大变。
于是便抬头看着面前的一排宫女问道:“这是何人的。”
“娘娘,这是沛儿的首饰盒。”那位神色极不自然的宫女像是瞬间放松了,立马出声指证。
“娘娘,奴婢冤枉啊…”被叫做沛儿的宫女跪地大声道,一脸的不可置信看与出声的那位宫女,充满了委屈。
“大胆奴婢,竟敢蓄意惊吓娘娘,拉下去杖毙。”李志阳不等沛儿说完,便出声处置道。
接着两人侍卫模样的人便走上前来,拖着沛儿就要拉下去杖毙。
“先等着。”吴佩玲看着刚刚出声的宫女与沛儿,总觉得此事如此处置甚是不妥,突然出声道。“沛儿,你先说说你有何冤。”
沛儿听到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似跪似爬的朝着许莲衣的方向而去,跪到了许莲衣面前。
“此物是止盈给奴婢的,她说这是从家长带来的,夜间用来点火最好。”沛儿说道,期间望了止盈一眼。“如今她还主动污蔑与我。”
沛儿打小便在宫里,为人十分单纯,不识得磷粉倒是说得过去,况且沛儿如此单纯之人,也做不出这种需要算计之事?
“娘娘明察,奴婢并未给这东西沛儿。”止盈见许莲衣一脸思索的模样,连忙辩驳,十分理直气壮。
“哦?这倒是有趣了,你说并未给沛儿磷粉,而沛儿却说磷粉是你赠与她。”吴佩玲打量着止盈,自打搜宫起,她便觉得这小宫女一举一动都可疑得厉害。
止盈突然跪下,出声道:“沛儿你说我与你这东西,当时可有人看见?我待你如姐妹,你为何如此诬陷与我。”
说完便直直朝许莲衣磕下头去,大声道:“还请娘娘还我一个清白。”
许莲衣见人证物证都俱在,也不好再审问下去,只能出声道:“来人,将沛儿拉去慎刑司。”
“冤枉啊……娘娘……奴婢冤枉”沛儿被人拉了下去,嘴里还不停叫着冤屈。
止盈看着被拖下去的沛儿,脚步动了一动,眸中也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犹豫,却还是未有所行动,而这些不易察觉的细节都被许莲衣与吴佩玲两人尽收眼底。
“都散了吧。”许莲衣挥了挥手,而余下的人似乎是害怕波及自己,都作鸟兽散了。
止盈回到房内,休息了一会以后还是走了出去。即使今日不是她当值,但她如果躲在房内定会被人怀疑。
又想起这月的奉银要去领取了,便向账房走去。
“听说了没,早上拖去慎刑司的沛儿,据说扛不住自杀了。”一位路过的宫女端着盘子,与一旁的宫女说道。
那宫女看了看四周,很是警惕,但似乎没看到止盈,说道:“据说是意图谋害娘娘,死了也活该。”
止盈听到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快速走进了账房。
翌日清晨,是止盈当值的日子,止盈大清早便爬了起来。
如往日一般,止盈在未央宫内进行打扫,如所有群居动物一般,即使是在宫里最下等的奴婢奴才,也有着自己的小圈子。可当止盈如同往日一般时,却发现她的小圈子有意无意的排斥着她。
她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这是为何,所有人好像约定好了一般躲着她。
“呦,这不是止盈吗?”一群宫女朝她走来,带头的却是往日里与沛儿十分交好的一位。
止盈看了她一眼,昨日里出了那事,如今便主动与她打招呼,必定是不怀好意,就没有理会,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做着自己分内的洒扫工作。
那宫女走上前来,一把抢过止盈手中的扫帚,推了一把道:“昨日里在娘娘面前,你不是挺能说的吗?如今怎么不吭声了?”接着将扫帚丢到了地上。
“柳儿,你够了。”止盈捡起了地上的扫帚,抬起头来对着带头的宫女说道,“昨日之事本来就是沛儿要谋害娘娘,你别欺人太甚。”
可能是因为心虚的原因,止盈说话时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你胡说,沛儿那么单纯的人,怎么会想着害娘娘。一定是你陷害她。”另外一位宫女站出来说道,还上去用力推了止盈一把。
院子的这边本来就是人来人往之地,再加上谁都喜欢看热闹,又是无甚事可做的大清早,不知不觉就围了一大圈人。
由于那位宫女的力道十分足,止盈被推摔在了地上。
“又想着装可怜吗?”柳儿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大声道,“沛儿就是被你这样害死的。”
围观的都是往日里比较嘴闲的宫女奴才们,此时更是不忘落井下石。
“沛儿就是她害死的啊”
“我说呢,那么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死了,原来有人陷害。”
“现在还在装可怜呢,真恶心。”语气里全是厌恶。
“我怎么会跟这种人在同一个宫里当值。”
那些宫女太监们一个接一个的说着,一句话比一句话恶毒,止盈看着这样的情景,不禁后悔了起来。
“不是的,不是我的错。”她大声喊道。可是没有人听她说话。
“都在这干什么呢?”吴佩玲看着前面聚着的一群人,出声问道。
一群人看到吴佩玲来了,我不敢继续滋生事端,便一哄而散了。
吴佩玲看着还在地上的止盈,认出来她是昨日那位宫女,扶起她来道:“这怎么躺在地上呢?”
止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站起身来。
柳儿看着吴佩玲扶起止盈,也不好在发作,只是不甘心的说道:“止盈还真是好福气,次次有贵人相助。”
“哦?什么贵人?”吴佩玲看柳儿话中有话,出声问道。
柳儿看了吴佩玲一眼,福了福身子道:“上次是刘静烟,这次是您,可不都是贵人吗?”
吴佩玲听到刘静烟曾救过止盈,像是突然打开思绪一般,一副明白了什么事的模样,向未央宫内走去。
许莲衣早早便听人通报吴佩玲来了,于是正坐在坐榻上等候着,这时看见人了,忙站起身。
“怎今日这么早过来了。”许莲衣亲呢的拉过吴佩玲的手道。
“这还不是担心你吗?”吴佩玲说道,“不过这来的可不早,恰好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呢。”
“哦?何事,说来听听?”许莲衣在说话间便让慧语上了茶,于是这会边喝茶边与吴佩玲说着。
“今日来啊,正瞧到昨日那位叫止盈的宫女被人欺负呢,于是我便顺带帮了她一把,这可就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吴佩玲喝了口茶,故作悬疑道,“原来啊,刘静烟当初也帮过这止盈。”
“这么说了,她用磷粉恐吓与我,是为了刘静烟?”许莲衣放下茶杯,轻轻问道。
“应是如此。”吴佩玲看着许莲衣说,“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可惜用错了法子。”
“可我们没有证据。”许莲衣思索着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何一个还法?”吴佩玲似是被勾起了兴趣一般。
“她用鬼神之说来恐吓我,定是一个极信鬼神之说的人。”许莲衣轻敲着桌子说道,“或许我们也可以用止盈的“鬼魂”逼她说出真相。”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吴佩玲赞同道。
“何必多此一举。”一声声音传来。原是慕蕴亭正下了早朝,便向未央宫赶来,正巧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慕蕴亭大踏步地走向许莲衣,坐在她身边柔声道:“她既敢害你,直接抓起来便是,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样无根无据地随意捉拿,怎能服众。”许莲衣看了慕蕴亭一眼,装作不满的说着,“不知道的还说我恃宠而骄,仗势欺人呢。”
“行,你说什么都依着你。”慕蕴亭看着许莲衣,知道她有着自己的坚持,便也不再强求。
吴佩玲见两人如此恩爱的模样,不由的为许莲衣感到开心,但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慕萧瑢,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在干什么。
天色渐渐转暗,此时又正是傍晚,半明半暗的时分,止盈做完自己分内的事,便准备向苑内走去。却正好见两个太监抬着一个麻袋,一脸嫌弃的模样,不由的好奇起来。
“敢问两个大哥,这是何物。”止盈出声问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你离远点。”左边的一位说道。“是昨天死的一位宫女,从慎刑司拉出来的。”
止盈听到“慎刑司”三个字,脸色稍微变了变。
右边那位看了止盈一眼道:“似乎也是在这未央宫当差的,叫什么‘沛儿’来着的。你可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止盈连忙慌忙说着,“两位大哥快快办差吧。”
止盈说着,便慌忙地朝苑内的房屋里跑去,坐在凳上大口大口的喘这粗气。等她平静下来后,又闭着眼睛,嘴里嘟嘟嚷嚷地念着什么。
若此时有人看到,就会知道止盈念的,正是民间死了人时,要渡亡魂而念的往生咒,传说能让不愿离开的鬼魂顺利重新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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