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安歌!”洛司语大喝了一声。
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许安歌余光里只看见一道白光晃过,她下意识抬手去挡,紧接着手臂上忽然一阵刺痛传来,痛的她脸色煞白。
没达到目的的顾诺安又一次挥起手里的刀,然后眼神凶狠的向许安歌刺去。
许安歌被手臂上的刺痛惊醒,连连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她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认命的闭上双眼。
不知哪里来的一道强力攥住他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猛的扯向一边。她来不及睁开眼就感觉被圈进一道强而有力的臂弯里,她人也随着圈住自己的那道力转了个圈,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哼,“嗯……”
头顶传来痛苦的声音引得她睁开眼,寻声望去后,双眼倏地瞪大,满目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让她连声音都塞在喉咙里。
“南……”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扼住了喉咙,声音卡在其中怎么也说不出来。双眼被瞬间凝上来的水雾覆盖住,她有些看不清头顶那张俊颜上的表情。
殷红的鲜血从南容的胸口流出,随着血红的刀子被猛力拔出,喷涌而出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衫,连带着许安歌的裸粉色的大衣上,也被染得面目全非。
她吃惊的长大嘴巴,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随着南容逐渐加重落在她身上的身体,许安歌受不住他的体重也跟着他往下坠。
“顾诺安!把刀放下!”另一边周队进入高度警备状态,倏地端起手臂举着枪对准那边高举手臂,手里握着的那把早已被染红的刀子作势还要往许安歌的方向捅去。
“你再不放下武器,我就开枪了!”周队厉色惧声警告着。
然而顾诺安却还是不为所动,自动屏蔽了主队的警告,自顾往许安歌的方向扑去。
“砰”——
一声巨响在楼梯道里响起,回荡在走廊里的巨大声音击打着耳膜,震得人心倏地一颤。楼外的车里,本就着急的坐立难安的顾如倩,听到这一声响的蓦地将视线从监视器上转出去,看向窗外他们所在楼层的方向,愣了一秒钟,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冲散了理智,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涌上来,将她的心倏地拧紧。顿了一秒钟,猛然回神,她再也没有耐心在车里等下去,趁一侧人不注意猛地拉开车门快速的的往往楼内冲去。
就在刚刚为了阻止顾诺安再次威胁到两人的生命安全,周队在最后时刻选择开枪,射出的子弹打在了顾诺安持刀右手手臂上,刀应声掉在地上。
顾诺安一脸痛苦捂着手臂上受伤的地方,恰巧就在此时离她最近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她不顾身后周队的警告拔脚就往电梯里冲去。
就在电梯门快要闭合的前一秒钟,顾诺安闪身躲进去。
眼睁睁看着顾诺安在自己面前逃走,随着电梯门紧闭,显示器上的数字在快速倒数,周队扫了眼上面已经落到二层,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句,又看了眼受伤倒在许安歌身上,已经陷入昏迷的男人,“快叫救护车。”他侧首对身边的人吩咐道,然后挥手喝令其他人,“其他人跟我追。”
话落,周队便带着一群人头也不回的往楼下冲。
许安歌是恍惚的,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混乱一片的大脑里,记忆像被摔碎的碎片又一点点拼凑起来。他们相遇,决裂,风雨过后一笑而过。就在她以为真的过去了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的为她挡下那致命的一刀。
此时的许安歌,听不见周围的喧嚣,更看不到不远处男人脸上凝重的表情。
她仿佛将所有的一切屏蔽在自己的世界之外,所见所感所想,最终都汇聚成最后南容为她挡下顾诺安捅来的那一刀,以及从他胸口流出,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的,那刺目又锥心的鲜血。
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味冲入鼻腔,刺的她鼻腔酸涩,眼眶迅速被凝聚上来的水雾充满,泪水像破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微动着唇瓣,却像是被卡出了喉咙,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人也像是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
像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安歌,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许安歌,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你幸福,我便安心。
……你没事,就好……南容倒在她身上的最后一句话,在她耳边反复被重播着。她仿佛被他的声音拖入了一潭深渊,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彷徨,令人窒息……
“南……南容……”她终于能说出话来,可声音却沙哑的不成样子,每一个音调都是颤抖的。眼睛哭红肿,眼泪却还是停不下来。
一滴,一滴,滴落在怀里的人的脸上。她被水雾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南容的样子。
应该是感觉到她的泪水还有来自她颤抖的身体里的害怕,南容紧闭的双眼竟在她唤出他名字的下一秒,缓缓的睁开,却像是用足了浑身的力气支撑着两个眼皮的重量。
他看见她哭的不成样子,满脸的担心和内疚让他心疼的同时又自觉悲凉。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就算他为了她挡了那一下,就算他用行动验证了爱她的承诺。可此刻他在她的眼底,看到的只有内疚,再无任何其他感情。那眼底的坚定不是为他。处在她眼底深处的倒影,终究不再是他了。
他用力艰难的抬起手,想要帮她擦掉眼上的泪水,却在举到半空再也没有力气继续。
察觉到他意图的许安歌,快速的接住他快要坠落的手,托着他的手背送到自己的脸侧。
南容扯着因失血而苍白的唇,冲她宽慰的一笑,“别哭啊……”他似乎连动动手指都是费力的,拇指在许安歌满是泪痕的侧脸上缓慢而艰难的擦着不停流下的眼泪。
都到现在了,他自己痛的皱起眉,却依然在嘴角牵出一抹弧度,只为让她不要担心。
这份在乎,她该怎么还?现在,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许安歌抬起头,视线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站在那里的顾绍白。她眼神复杂,里面让人难懂的深重狠狠的刺痛了顾绍白的心。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深邃的目光炙热灼人,连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愿放过,都想要深刻在心里。
顾绍白沉默着,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他的脸上是面无表情,黑眸深邃看不出一丝异常情绪的波动,平静漠然却又深不可探。可那双紧握着用力到骨节泛白的手,手背显出狰狞的青筋却将他此刻的心情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他还是害怕了,即便是她突然消失这么久让他找不到的时候,他也没有此刻内心的不安来的强烈。没人知道他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正怎么样极力忍耐着那快要控制不住的冲动,以及心被一点点揪紧的痛苦。
南容的一声压抑又痛苦的闷哼将许安歌的视线收回,看向怀里的男人,他奄奄一息的样子让她心跟着揪起:“你不要死!南容……你……你不要死!”
南容看着她哭的样子,楚楚可怜,乱成一团的脑子来不及思考,话便脱口而出:“如果我活下来了,我们能重新开始吗?”他的声音不大,但他知道顾绍白听见了。
许安歌被他的话惊住了,瞪着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她震惊里纠结,犹豫中的痛苦,无一不化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往他的心上扎去。他动了动唇,却半晌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他索性闭上嘴,不再说,因为带心里他带着私心,想看看她到底会怎么回答。
“我……”许安歌紧咬着唇,迟疑下唇都被她的齿尖涔出了点点血。
他突然心软了,不忍心继续逼她,自嘲一笑张了张口要说话。可由于失血过长时间,现在隔着这么近的一段距离,许安歌却无法听清他要说什么。
许安歌连忙俯下首,侧耳去听他要说什么。
“……傻丫头……我……我跟你开玩笑……”短短几个字,却像是抽去了他所有的力气。许安歌抿唇却笑不出来了,“只要你活着!我……”她吸了吸鼻子,将浓厚的鼻音掩住些许后低下头轻声对他说:“南容,我不想欠你的,”她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眼顾绍白,随后收回视线继续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不想……再离开他!”她声音里仍有哭音,却是坚定的语气。
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每个人都受到伤害。一时的心软,带来的只会是残忍,她现在若是答应了才是狠心了。内疚是换不来幸福,爱情更不是用来偿还的筹码。
南容闻言唇边苦涩一笑,心痛的无法呼吸,他深深的看了她好一会,才说了句:“好。”
他的一个“好”字,像是证实了顾绍白的猜测。他刚刚没能听清许安歌在南容耳边说了什么,可南容的回答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他几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黑眸迅速的灰暗成一片。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当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被赶来的两辆救护车从不同的地方同时被抬上救护车。
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弥漫在走廊上的沉默几乎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这种阴沉的压抑混合在一起,像极了死亡的气息,毒药一般点点荼毒着在场每一个各怀心事的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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