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爱的抉择
顾诺安刚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总感觉连空气都变的凌厉的些许。
她撇开心中的不安，关上车门往里面的走。
她脱下身上的大衣，递给迎上来的佣人，问道：“我妈呢？”
佣人接过她的衣服，微欠着身子恭敬回：“夫人在客厅里呢。”她顿了下，末又注了一句：“少爷也在。”
顾诺安一听她这么说，突然放大的双眼里毫不遮掩的闪出喜悦的光芒，“我哥也回来了？”佣人点头，她早已迈开脚步，迫不及待的往里面走去。
“哥，你怎么——”话仅到一半，却在看到客厅沙发上迎面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陌生面孔后，戛然而止，脚步也倏地顿住。那人看向她的目光里，闪烁着令她困惑的凌冽，俨然一副审判的姿态扬着下巴傲然的视线雷达一般审视过来，看的她浑身不舒服。
顾诺安沉下脸色，瞪过去的目光里毫不避讳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对视片刻后，周队勾了勾唇角，轻笑着摇头收回视线。
他嘴角的那抹轻讽，顾诺安看了个清清楚楚，顿时不悦的皱起眉，刚要问来人是谁，那人便先一步开口阻止了她的话。
周队拍了下沙发的扶手，站起来看向对面的顾如倩，“顾夫人，该说的都说了，既然如此，我就再多给两个小时，我就先回去等着。”他说着欠了欠身，将手中的墨镜展开戴上。墨黑色的镜片后，一双精明的眼睛闪出的鹰一般锐利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顿在远处停滞不前的顾诺安后，又继续道：“我在那儿等着，你把人我带来。”
顾如倩早已被真相震惊的说不出来话，脸色又铁青逐渐变得苍白。她眼眸底浮现出复杂的情绪，逐渐由开始的不信，质疑，震惊便成浓浓的失望，最终在眼底汇聚成一团散不开的痛心！
见母亲没反应也不说话，顾绍白抿紧唇默了片刻站起身，对周队说道：“我送你。”然后又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后，绕过沙发踱步往外走。
周队没有说什么，一直沉默脸色难看的顾如倩又颔了颔首，然后跟着顾绍白走了出去。
“哥……”顾诺安在顾绍白走到身边的时候，堆着满脸藏不住的笑意，深深的望向他轻柔的换了声。
而顾绍白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越过她径直往外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倒是周队在路过顾诺安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视线自上而下的落在那张满是怒容的小脸上，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抹高深的弧度。在顾诺安抬眸看来的时候，他开口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顾小姐，再见！”最后两个字的尾音被拖长。
顾诺安礼貌做到，朝他点头回应，轻轻的“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心底还在为顾绍白把她当成透明生气计较着，自然没有听出周队拖长的尾音后的潜台词。
目送周队离开，顾诺安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厅怔神了几秒钟。在听到院子里传来汽车驱动离开的声音后，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快速的调整情绪，拎着包带的手悄然握紧了紧，暗下决定。只要让那个女人消失，就没有人挡在她和顾绍白之间了。
“小安。”顾如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缥缈中浸满了哀伤。
顾诺安回神，敛下眼中的毒辣神色，漂亮的脸上已然换上笑颜，兴冲冲的向沙发上顾如倩翩然而去。
她在顾如倩身边坐下，紧挨着，将双手环上顾如倩的手臂头亲昵的将头靠上去，“妈，怎么突然打电话叫我回来，还这么着急。”她弯眉笑着，眼中晕开的喜悦里闪出的光芒，天真的像个孩子。“就这么想我是不是？”
顾如倩侧首看向女儿扬起的笑脸，心头一阵揪痛难耐，眼底汇聚化不开的哀痛将眸色一点点往下拉。她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顾诺安，她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铁证如山，由不得她不信。错了就要认，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她做母亲的，这是她能为自己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她暗想着，交叠放在身前的手悄然握紧，眼中的不舍和深深的心痛越来越浓。
顾诺安见她久不说话，抬头看过去时正对上她深幽复杂的黑眸，心中没由来的滋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她转了转眼珠，暗想了会，还是忍不住问道：“妈，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起身上下打量着母亲，急切的目光里满是担心。顾如倩还是没有即刻回应她的话，而是从沙发上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披肩，忍着心痛缓缓开口：“小安，陪妈去个地方。”
“哪里？”
没有回答顾诺安的话，顾如倩便转身绕过沙发向门外走去。
顾诺安虽因顾如倩的言行惹的满腹不解，却也还是站起来跟着顾如倩走了出去。
司机发动起汽车，匀速向外驶去。
“妈，我们是要去看外公吗？”车开了好一会，看着窗外越来越偏僻的风景时，顾诺安问顾如倩。
顾如倩看了她一眼，一把磨利的剑横在她的心上一寸的距离，难以言，说的惊痛蔓延到浑身每一处。感觉到眼睛有些热，她急忙别开脸，将视线望向窗外。缓了会，忍下鼻腔那阵酸意，她才缓缓开口：“嗯，是。”她默默然了会，又低声加了句，“先去看你外公。”
她声音有些哽咽，却也没引来顾诺安的怀疑。顾诺安只当是提及了逝去的外公，触发了思念之情，才会走了音。
车停在墓园下，顾如倩在顾诺安的搀扶下，来到了顾锦国的母亲。
“爸，您说的没错，爱过了度便成了害。我把我所有的爱，纵，宠都放在她身上，我以为这样是最好的，其实一直以来，我那些自以为是的爱，不过是为了弥补心中当年对穆雅犯下的错的愧疚。呵，真是报应，我欠穆雅的，这辈子都无法还清了……”她蹲在墓碑前，在心里默默的诉说着。抬手轻轻拭去墓碑上薄薄的一层尘埃，眉宇间的哀愁越来越浓，眼中的温热再也抑制不住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顾诺安不知道顾如倩心里想什么，见她哭的这样伤心，心中不忍也跟着蹲在母亲身旁，“妈，您不要难过了，当心哭坏了身子，外公泉下有知，也会不安的。”
顾如倩闻言看向顾诺安，双眼被覆上一层水雾，迎着阳光看不清面前的脸，心里越发钝痛难忍。缓了好一会，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沉沉的吐出，拿着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哀声道：“小安，跟外公好好说几句。”她边说着边倒了杯酒，递给顾诺安：“这是你外公生前最爱的酒。”
顾诺安没多想接过酒杯，“外公，我是小安，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妈妈的。”说完，她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墓碑前，然后扶着顾如倩站了起来。
顾如倩凝时了墓碑良久，用力握了握顾诺安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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