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阴谋
南容一双黑眸越发的幽沉,让人无法从中窥探一丝情绪,凌厉的视线紧落在洛司语身上,出口的声音仿佛被冰封一般让人觉得彻骨的寒:“昨晚的事,你跟爸说了?”
洛司语一时没明白他的话,怔了怔在对上那双越发冷沉的黑眸时,脑中白光闪过,便了然他话中的意思。眸色暗了几许,“没,”她声音像是生拉硬扯的从唇边挤出,却又怕他没听清再误会,随即又高了声调:“没有!我没说!”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有的是分寸。
“嗯。”只回了一个单音节,他便迈开长腿再没多看她一眼,便径直向卧房的浴室走去。被丢在身后的洛司语低着头,绞着衣襟的手指用力到都勒出深深的红痕,微微有些痛,可这点痛却抵不过某处,更痛。
“那个,”在他进房时,她突然开口止住,“今天能回去吗?妈说,你妹妹回来,晚上她下厨……意思是,晚饭一家人聚聚。”
他脚步顿住,却没有转身。
洛司语以为他不方便离开,忙开口:“要是你有事,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妈,告诉她——”
“不用了。”洛司语话没说完便被南容沉声打断。“什么?”
“秦伟和白苏应该一会就到了,不用再给妈打电话了。”他语气依旧,没有一丝温度。
洛司语淡淡的“哦”了一声,唇被她齿尖用力按了按,心里却因为他的话滋生出淡淡的欣喜。
悄然的呼了口气,暗叹:幸好,没说留下。“那我去准备一下。”她松开绞着衣襟的手指,向他走。
进了卧室,洛司语将换洗衣物递过去。南容接过来,转身的时候说的一句话却让洛司语刚升温的心瞬间跌入冰潭。“你自己先回去。”
“为什么?!”她急切开口,下一秒意识失态随又解释道:“我是说……这边的事不是已经完了,你妹妹南熙放假从国外回来,你……不一起回去吗?”她小心翼翼的询问。
在他面前,她似乎总是小心翼翼着。
南容淡淡的轻嗯了一声,回她的话里语气冷漠如故:“暂时不回,她放假时间长,也不着急这一两天。”
洛司语张了张唇,却因为鼻腔的酸意,最后只道了一个单音节:“……好。”
音落,这边南容嘴角却是不由的抽了抽,紧皱的眉宇中罕见的带着一抹心疼。一如既往的,他怎么说,她便怎么做。这一次也一样,没有问原因,她便顺应他的安排。
那么聪明的人,她怎么会猜不到他留下的原因。
这样一想,南顿时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搅得他心里微微一软,似乎有点过意不去刚刚自己对她的态度。
迈出的脚步有些迟疑,在手覆上浴室的门把时,动作一顿,南容声音不由的放柔:“昨天的事有些怪,我暂时不回,是想查清楚她真实底细。”到底……是不是许安歌。
最后一句,他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你先跟白苏回去,我这边一结束就回。”
这是第一次,他跟她解释。
洛司语在他回首看过来的同时,浅浅的勾唇,依旧淡淡声语气却夹杂了点不易察觉的变化。“好。”可南容却没有察觉到这一丝的不同,看进眼里的她仍是是那副,万事随遇而安的态度。
从那个失控的夜晚后,他们奉子复婚,她就是这幅既来则安的态度。搬回到南宅,在父母面前,更甚,从不说一个“不”字,他说什么,她永远都是一个“好”字。
要不是某一次被南父逼着接她下班,恰巧旁听她的一场辩护,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她也是有伶牙俐齿的一面的。
似乎除了他之外,她对所有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态度。
可他偏偏最厌恶的,就是她对自己的唯一对待。
那样只会让他旁人眼里,扮演着一个坏人的样子。
不爱她,可该是他的责任,他也负。在她利用洛彬骗了他的婚姻之后,为了弥补自己一时冲动孕育出一个意外,他提出复婚。但似乎无论怎么做,错的永远是他,而她总是最无辜。
例如刚才,甚至他也觉得是自己过分了,情不自禁对她解释起来。
越想,南容心里面越是气闷,他冷嗤了声,一大步迈进浴室,“嘭”的一声摔上门。
洛司语被吓的浑身猛地一震,连忙抬手覆上平坦的小腹,柔声细语的轻哄:“宝宝不怕,爸爸心情不好,他……不是对我们生气……不是对我们生气……”她像自欺欺人一样反复呢喃重复着同一句话,那双看向浴室的眸里,氤氲着的水雾隐隐浮出悲伤,泄了一地。在轻哄中嘴角勾起的弧度也越发薄凉。
怎么她的希望刚刚冒出一点微光,老天就残忍的将它按灭呢?
虽然安歌不在了,可仅仅一个长得像她的女人,便轻易撕下了南容做出的所有伪装。她真的有些累了,却还是放不开手。
洛司语摇了摇头无声的笑,唇角的弧度了被三分自嘲七分苦涩浸染。她想,也许等某一天,失望攒够,热情耗尽,才会彻底死心。
当韩牧将车停在一家高级会所门口时,远远便有会所里的侍者跑上前来,欲要帮忙开门。韩牧扬手一摆示意了一下,侍者顿住脚步怔忪几秒钟后,了然颔首转身回到原处。
“顾总,”说话间韩牧将手中的资料递向后座,“你让我查的皇甫集团近期的资金流向,以及新旧开发各个行业的项目资料。”顾绍白接过他递来的资料,翻看着,那边韩牧又接着说:“皇甫仲霆明面上的账做的太漂亮,根本调查不到什么。不过这次也多亏墨老大,才能拿到皇甫仲霆那些暗流资金的动向。”他嗤笑了声,“要说这个皇甫仲霆胆子也是够大的,现在风声这么紧,他竟还敢顶风作案。”
他自顾说着话,全然没发现后座骤变的气场,以及隐在暗处晦暗不明的表情里骤然凌厉的俊颜
顾绍白从手中的资料上抬起头,微微眯起的双眼中闪出的锐利视线向他看过去:“墨城?”
韩牧郑重店头,跟着顾绍白从事多年,默契早在一言一行的点滴中。见状,他当即明白顾绍意思,没有丝毫保留的说出自己的不解:“不过他那边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我这边调查受阻的时候,那边他一属下山狼便来了消息。”韩牧拧着眉,搭在方向盘的手有节奏的点了点,“顾总,您说这墨老大什么意思?”
“……”顾绍白笑而不语,韩牧透过后视镜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一时间更是摸不着头脑,越发猜不透了。
话说来,这也不是墨城第一次出手帮他们了。上一次的事,飞机失事的幕后黑手,就是他动用社会上的隐势力调查到的。若是那一次还可以解释是言小姐的意思,那这一次呢,总不会又是吧?
韩牧紧眉忖度了一会,还是没得到个实质性的答案。“总不会是因为这两年您对皇甫家的打击,让他得以拿下整个东南亚的势力,作为的谢礼?”毕竟,要不是顾绍白对皇甫家的打击,以皇甫仲霆贪功求名的脾性和狠辣的手段,又怎么会轻易就将整个东南亚拱手他人?
论交情,他们可算不上挚友。那个人当初可是用卑鄙的手段威胁顾绍白,更是差点要了顾绍白的命。后来两人因为言初心从中劝说,墨城对顾绍白的敌意是少了点,可还是亦敌亦友的存在。但凡涉及到一点利益,墨城出手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更别说几次三番的不求回报的帮他们了。
要不然就是……
他这边猜的正火热,后座却传来顾绍白的冷沉的讥讽,“你也太小看墨城的能力了。”
这两年中他对皇甫仲霆的打击,确实给墨城省了不少力气。可即便没有他出手,皇甫仲霆的存在也阻碍不了墨城势力的发展,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另外,韩牧,你是不是有点高了看他的为人了?”顾绍白淡笑了笑,“谢礼这事像是墨城能做出来的?”那人只有愿意不愿意,可从来没有该不该。
墨城只会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表面上是帮他,实际上还不上想借他的手出掉心头大患。墨城和皇甫仲霆不和,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皇甫仲霆可没少抢他的生路。
韩牧的狐疑更是涨了满腹,“那顾总,我们这算不算欠了他的人情?”
顾绍白眉峰一扬,“当然算。”调查这些事,想必应该也是费了一番力气。不出意外的话,墨城日后不会错失拿这件事要他行方便的机会。
韩牧刚要责骂自己的疏忽,埋怨自己的不该,那边顾绍白却先开了口:“不过是我备份谢礼还回去。”
“啊?”韩牧一时没明白顾绍白话里的意思,眉头拧深讪讪问:“这个要……什么样的谢礼?”
顾绍白合上手中的资料,黑眸有幽亮微闪,眼底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玩味,那张英俊的脸上显露出的是让人看不透的高深莫测。“再奢贵的金丝笼关久了,也会闷坏心尖上的宝贝的。”
韩牧紧皱的眉随着顾绍白的一句话逐渐舒缓开来,然后轻笑摇头撇撇唇也不发表任何观点,只敢在心里腹诽道:谁说只有墨城为人阴险来着。
“你在车里等我。”
顾绍白交代了一句,将手中的资料放下,然后打开车门倾身下车,大步往会所的贵宾通道走去。
立在包厢外的黑衣保镖,见走廊尽头的来人,恭敬的欠了欠身:“顾总,皇甫先生在里面等你。”顾绍白微颔首,在其中一人打开偌大的房门时已经大步迈进去。
会所是皇甫集团旗下的,包厢内的装修别具匠心。复古的欧式壁画嵌在古色古香的檀木条纹装饰,空气里的檀香隐隐若现。璀璨的水晶灯,映的房内多了中窗明几净的舒心。
顾绍白微眯起双眼,凌厉的视线肆意看向五米开外,被金丝织绘的锦色屏风遮了半边的,餐桌方向。
那边,皇甫仲霆正端着一只古色古香的翠色琉璃杯举到嘴边,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细细品味了一番,才将视线迎上门口来人:“顾总,”他面带微笑,摊手示意面前的紫砂壶,“刚煮好的茶,要饮一杯吗?”
顾绍白沉默上前,却在视线完全避开屏风后,看到另一半的餐桌时,高大的身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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