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消息还能坏到哪去?
许安歌身心交瘁,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被耗尽了,别说挣扎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次挣开南容追上去,在顾绍白已经将所有的狠绝摆到明面上时,横在他们之间的便只有绝路一条了。
她终于认识到,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是在矛盾中自欺欺人。
一边极力挣扎,奋力反抗,满心满意的恨意吞噬着她的心,只想着逃出笼。可真的如愿以偿了,她掩埋在深处的感情赫然爆发,以排山倒海的姿势迎来,让她坚定离开的心再次动摇。
她以为只有恨,以为自己不在乎了。
可情不知所起,当真成了一往而深了。但她陷得再深又如何,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一路无言。许安歌被南容横抱上飞机后,就一直窝在座椅上,嘴唇紧闭偏头看向机舱窗外,双目无神,没有聚焦的飘出去。
她太安静了。
南容只觉得的压抑,要不是侧身过来帮她盖上毯子的时候看见她微颤的长睫,他都以为她是睡着了的。
眼前这张小脸苍白的令人心惊,让他看在眼里没由来的心疼,想要伸出的手却在下一秒止在她猝不及防滑落眼角的泪水中。
他握紧拳,僵住的手转变方向,落在她身上的毯子上,向上拉了拉,柔声道:“睡吧,醒了就到家了。”他收回手,顿了顿接着再说:“你安心,许总我帮你救……”话渐渐收了声,因为看见许安歌默默闭上了眼,不消一会好似匀称的呼吸声转来。南容无声叹了口气。
她在装睡,南容却也不拆穿她。
他不再多说什么,本来已经和官方协商好,他解散“暗堂”,那边放人。他没有打算用这个到许安歌面前邀功,所以也不准备将这些告诉她。
她在他这里受过伤,还不能完全对他敞开心扉,对他有防备,他能理解。反正现在她和顾绍白算是彻底结束了,这样就好,毕竟来日方长。他有时间,更有耐心,等她慢慢对自己打开心,等她逐渐再次回头向他靠近。
在此之前,他只想默默的在她身后好好守着她,护她安好,足矣。
飞机落在A市[难道不是C市?],天色已晚。他的人早早的候在机场外。此时许安歌依旧阖上眼帘,他不知道她装睡,还是真的没醒。试探的伸手想要把她抱起来。他放轻了动作将许安歌揽在怀里,她没有反抗,他胆子大了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大步走向已候了多时的手下。
秦伟看见他,连忙打开后座的门。南容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女人放进去,自己也要倾身坐上去时,口袋里刚开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生怕吵到许安歌,铃声响了一声便被他快速转成静音。他担心的看向车里的女人,长睫敛垂,依旧紧闭着双眼。他松了口气,接起电话。
“什么事?”他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电话那端顿了顿,正犹豫自己是不是打的不是时候,可转眼又看见被推出的一层白色,抿了抿唇讪讪然道:“南总,这边出事了?”
这边?
南容心中暗忖这两个字,脑中白光一闪而过,心“咯噔”一沉,面色沉着,略带担忧的看向车内的女人。人是他派去了,当下便知道电话里的手下指的是谁。“什么事?”
那边一字一句报着,字字清晰涌入南容耳中。他的心一沉再沉……
他听着电话那头的手下汇报,自己却是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那边把事件大概说完,小心的唤了唤,“南总?”
南容眉头紧紧皱起,眸色深沉又狠厉。“我知道了。”语落,他挂上电话。
他一手搭在后座车门上,低眉敛目了好一会,沉思着。手中的电话被他用力握紧的拳,捏的“咯咯”直响。周围的气场一沉再沉,他沉到深处的心,也有些恍然无措。眉梢上不自觉的爬满了担忧。
他该如何跟许安歌说这件事?他走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
他心里惴惴不安,侧首垂眸,落向车内人的视线,突然一怔。原本睡着了的女人,此时正瞠着一双大眼,死死的盯着他。
许安歌有种不好却强烈的直觉,南容这个电话,与她有关。这一猜想,在他满是惆怅和担忧的视线看过来时,她心狠钝了下,得到证实。
她抿了抿唇,强迫自己冷静,小心翼翼的问他:“……怎么了?”她平淡的语调是故作出来的镇定,殊不知在等南容回答的同时,她紧握的手心早已冷汗涔涔。
南容眯了眯眼,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关上车门,转身向另一侧车门走去。
开门,上车,然后沉着脸命令秦伟开车。目的地,“医院。”
两个字说出的时候,南容明显察觉到身侧的女人,身子狠狠的颤了下。
许安歌眼睛越发的瞠大,一顺不顺的盯着他的侧颜,默了会,问道:“为什么要去医院?”她明知故问,连续深呼吸好几次,平缓了语调再次开口:“南容……你,”她咬了咬唇,心里害怕着,可嘴上却说:“你不用担心我,经历这么多事了,我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发生过太多坏到极点的事,她都一一承受过来了。
消息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你说吧,我没关系的。”喉咙莫名的又干又涩,她吞咽了口,“去医院干什么?”她沉声,面色严肃,再一次问道。
许安歌真的以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低估了老天作弄人的本领。
南容深幽的黑眸中,那抹不忍愈发清晰的时候,她心一阵狂跳。
“安歌。”他放低了声音,轻轻柔柔的唤她,“许总他……”一瞬间,他大脑飞快转动,极尽措辞,想要最委婉的方式告诉她最残忍的事实。“他怎么了?”许安歌心被逼到嗓子眼里了。
“走了。”他最终想到这个不太直接残忍的两个字。
许安歌依旧不愿相信,不死心,“走了……是什么意思?”按照南容在飞机上承诺的,他从监狱里走出来了,回家。出去散心,去去晦气,最近发生太多让他心烦的事了。
他该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许安歌心里辗转,各种猜测着。最终她像是笃定一般默默点头,对!就是这样的!
只是出去散散心,只是这样……
可南容接下来的话,却连给她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我收到的消息是——自杀。”最后两个字艰难的溢出齿尖,看着许安歌彻底傻愣的神情,他心疼的蹙眉打结。
“安歌……”南容伸手要去摸她的发安慰,却在半空中被她“啪”的一声打落。她红着眼像是要吃了他一般,死死的瞪着他。“你胡说!”她气的胸脯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一般,“你安得什么心!再咒我爸死我跟你没完!”
好端端的,这人干嘛要咒他死!
南容忽略心中被她莫名一通冤枉的不悦,再次皱紧眉,“安歌,我手下的人报上来的消息就是这样。”虽然残忍,可就是事实。既然已成事实,她总是要面对的。“具体什么状况,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好吗?”他还是对她不舍,狠不下心,跟着她否认事实。
许安歌不回他的话,偏头看向窗外,身子止不住的颤。她紧紧的抿唇,努力忍着眼中的晶莹,环抱肩的双手已经将藏在厚衣下的手臂捏的红肿一片。她好似不觉得痛,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
车速飞快,车窗外的霓虹街景,还未入眼便一闪而过。可就这样,许安歌还觉得慢的要命,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终于看到的目的地,一丝希望迫近心中。她一路都在祈祷着,南容的消息有误。就算勉强对了,也是一半一半。哪怕许铭哲没有相安无事,他还在急救室中抢救,也总好过现在,死神直接降临。
车还未挺稳,许安歌便开门跳下去。没站稳脚,踉跄了下,向一侧摔倒去。南容心下一惊,伸手阻止为时已晚。秦伟一脚将刹车踩到底,巨大地惯性怂的人猛地向前一扑。
秦伟吓了一跳,连忙回身:“南总,抱歉——”他尾音还未落下,南容却已经打开车门,大步垮下去。
南容绕过来,许安歌已经的站了起来。A市阴雨几天,地上一片潮湿。她身上被泥泞染得一片狼藉,裤子擦破了,微微有红色涔出来。
她也顾不上一身的狼狈,拔腿就往医院里冲。一心只想要快点看到许铭哲,丝毫没注意一辆黑色的车直打她侧方冲来。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寒冬里夜的静。许安歌整个人僵住,直冲而来的车头,此时在距离她仅有一寸的位置险停。
司机似乎也吓着了,急忙开门下车询问许安歌的状况,“小姐,没事吧?”他连喊了几声,许安歌才听见,下意识循着耳边传来的声音方向侧首,呆滞的目光片刻后,黑眸缓缓聚焦。
她也顾不上跟司机说什么抱歉,再次急忙向医院冲去。“诶——”司机的喊声被远远甩在身后。
南容急跟上去,匆匆路过司机身边的时候,“抱歉。”他说了句,余光瞥见后座的人的轮廓时,不由的眯了眯眼,一丝狐疑闪过心头。
可来不及给他多想的时间,担心许安歌再出事,他片刻不耽误,追上去。
司机被这对男女一前一后弄得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后劲,重新坐回驾驶座上。
“那女孩伤着了吗?”低沉浑厚的声音自后车厢响起。
司机摇头,“都没应我就跑了,赶着投胎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急事……”他笑声嘀咕着,倏地响起什么似的,猛地看向后视镜里映衬的那张脸,“老爷。”他看向后视镜里虽然微露沧桑,却依旧风姿不减的男人,满脸歉意,“让您受惊了。”
男人弯着慈目,脸上和颜悦色唇角微微带笑,“我没事,那姑娘人没伤着就好。”他语气担忧着,双眼望着许安歌消失的方向,目光不由的深了几许,微勾的唇角带着几分高深莫测。
司机听他这么说暗自松了口,也笑着宽慰回道:“那姑娘还能这么跑,我看应该没事。”
“那就好。”男人一语双关低喃着。
司机附和着点头,重新驶动汽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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