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许安歌找到洛司语预定的那家餐厅，进门便看见正对着自己的洛司语。她向迎上来的服务员挥了挥手，便径直往洛司语那边走去。
“在看什么呢？”她突然开口，把洛司语吓了一跳，连忙收起正在手中翻阅的文件，抬头看向对面，“你走路都不带声的，想吓死我。”
许安歌扁扁嘴，在她对面落座，“你自己看的太入神，没听见都能怪我？”
洛司语闻言笑着白了她一眼，招来了服务生点菜。
两人认识十几年了，在那件事之前，感情好的快要活成另外一个自己。从洛司语一大早打电话来约吃饭，许安歌便猜到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她没有开口主动问，而是耐心的等着对面的好友主动开口。
可眼见饭都吃了一半，洛司语还是没有主动提及的意思，说来说去都是一些日常琐事，更是再三向她确定，做出的选择是不是不会变了。
在她不知第几次有意无意的问完之后，许安歌实在熬不住了，她喝了口饮料，“洛洛，你约我出来，应该有别的事吧，不仅仅只是为了确认我会不会后悔吧？还有，你好像很怕我会后悔的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洛司语撞进许安歌视线的眼神闪了闪，“没有啊，你是我朋友，我当然要知道你做的选择不会后悔，希望你幸福。”她自顾低头用餐，心虚的双眼都不敢抬起看向对面。
可即便是不说，她也骗不了许安歌。还是那句话，她们彼此都太过了解对方了。“你喜欢南容。”不是问，而是肯定答案。
许安歌说出这句话时，洛司语心下一惊，倏地抬头看向对面一脸诧异。“安歌……”
许安歌轻扫了她一眼，轻松截下她的话，淡淡道：“你骗不了我，我知道的。”
“……”
洛司语死死的咬着唇，捏着刀叉的手用力的指尖失血泛白。谁也不主动说话，一时间沉默在彼此间炸开。
“……对不起。”最终还是洛司语打破了诡异的沉静，语气沉重又自责的说出这三个字，自始至终都低敛着眉眼不敢看向对面。
许安歌不说话，时间每过去一秒钟，洛司语的心就向下沉一分。像一颗巨石压在心里，堵得她快要窒息一般的难受。
就在她受不住这重量，想要开口承诺自己会离开南容的时候，对面却传来许安歌“噗嗤”一声笑。
她抬头，狐疑看向对面，一脸不解。
“傻瓜。”许安歌白了她一眼，笑骂了一句，“你喜欢谁那是你的事，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洛司语拧起好看的眉，“可是，你和南容……”当初毕竟是她抢走了南容，破坏了两人，即便是情有可原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许安歌嘴角弯起的弧度更深，“还不信我？”
洛司语没听明白，“嗯？”了一声，不解的看向她。
许安歌端起饮料，喝了口才悠悠开口，“不管当初什么原因，我和南容已是过去式。现在，未来，我的生活里只会有一个男人。但这个男人，绝不会是南容了。”
就像当初他自己说的，两人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与其说是情义两难全的不得已，倒不如说是爱的不够。
“顾绍白？”洛司语接过许安歌的话，后者没有一丝犹豫，郑重点头。“当然，不然还会有谁。”她笑了笑，眉一挑反问：“你当我早上的话是说着玩的么？”
洛司语松了口气，舒心一笑，低眸暗自低喃，“那就好……”
许安歌没听清她说什么，“洛洛，你不用再顾虑我。要是没遇见顾绍白，或许我真的放不下。”
也许她知道真相之后，会回到他身边，心甘情愿的等他换情债。可是老天偏偏就是让她遇见了，在她最狼狈，心如死灰，极端的想要用死来报复两个人的时候，顾绍白像一道劈开黑夜的光芒，就那么从天而降，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不管她愿不愿意，固执己见的将她拖出深渊。事后回想起来，许安歌甚至庆幸那天她会因执念、仇恨，而生出极端的报复心理，更确幸又因为自己的不甘而求婚于他。从两人相遇，到现在，她从来未有一刻后悔。
许安歌将手伸向对面，握住洛司语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捏了下示意她看过来。“洛洛，你不欠我的。”这句话出口后，洛司语倏地抬眸，许安歌在看到她眼眶中闪烁的晶莹时，眼突然也热了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忍下鼻中的酸意，“要说欠，一直都是我欠你的。当初，如果不是我——”
“许安歌！”她话没说完，便被洛司语厉声阻断，“我说了，那件事跟你们谁都没有关系。都是洛彬自愿的，若他知道自己纵身挡下的那一枪，会导致你们半辈子纠结这件事，那他才会后悔不安生。”洛司语沉下脸色，语气严肃，“所以，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在那件事中，他们都是受害者。许安歌淡淡的扯扯唇角，没反驳也不赞同她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重新开口。“洛洛，喜欢谁，爱谁，就去追，舍不得放手，那就不顾一切得到。若是哪一天伤了痛了，觉得累了爱不起了，就果敢放手绝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这才是我认识的洛司语。”
闻言，洛司语浅淡一笑，嘴角有几分苦涩浮现，在好友发现之前迅速的隐下去。
“好，安歌，谢谢你。”她回握住许安歌的手，点了点头。
即便是这部剧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可许安歌的话却让她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
虽然知道结局是注定的，但是，她还是会试试……
沉重的话题翻过去，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笑闹中。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在两人互怼笑骂中过去，那件事似乎真的就在这场相聚中翻篇了，谁也不再主动提及。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落下序幕，周围的商店已经有霓虹灯亮起。
许安歌出了门便接到顾绍白的电话，说要来接她，洛司语从她眼尾溢出的笑意中看出了幸福的味道。
洛司语临时接了个电话，便先走一步。
C市已经步入深秋，早晚温差很大，许安歌出门的时候太阳正好，她没穿多少。这温度说降就降了，此时她站在路边等着，时不时有风吹过，冻得她瑟瑟发抖。
顾绍白在洛司语走后没多久，便出现在许安歌面前。他从黑色的车里下来，身穿早上出门前的那件棕色大衣，大步绕过车身走来，一把将许安歌扯进怀里。
“怎么穿这么少？”他将她裹在大衣里，低眸扫了眼她淡薄的衬衫，皱眉轻声责备，语气却是无奈又宠溺。
许安歌弯着眉眼，顺势环住他的腰身，脑袋往他怀里钻。“没想到晚上这么冷。”她呵笑了两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倏地抬头，那双水灵的大眼里闪烁亮光，她看向头顶的男人，兴奋的提议，“顾绍白，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顾绍白正要去拉副驾侧的车门，闻言侧头眉一挑，“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
许安歌倾身坐进车里，在他坐到驾驶座上的时候，才再次开口。“这可是谈恋爱必有项目。”
顾绍白低笑了声，倾身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我们已经结婚了。”
“可是，我们都没有约过一次会，一点都不浪漫。”她越说越觉得亏了，白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笑声嘟囔着，“你连花都没送过我。”
她声音很小，可顾绍白还是听的一清二楚，摇头轻笑着，轻打方向盘，淡淡的说，“花在A市我就送过了。”
经他一提，许安歌想起来那一次林薇带来的郁金香，因为顾诺安喜欢的，所以他才会送，根本不是因为她。这样一想，许安歌心里狠狠的抽了下，神色也跟着暗淡下来。
她斜眼偷瞄聚精会神看着车前路况的男人，他英俊的侧脸，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偶尔被闪过的路灯打亮，忽明忽暗，却越发的俊朗惑人。
许安歌看的入迷，心尖都跟着颤，忍不住暗自揣测，在顾绍白心里，顾诺安的位置到底有多少，比她轻还是重过她？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斤斤计较很小气，不说别的，单说顾诺安是他妹妹这一条，她便不该计较这些。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想到顾诺安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炫耀着顾绍白的好，就像一根刺哽在喉中，偏偏就是吐不出来。顾诺安虽说有故意挑衅的成分在里面，可顾绍白对她的好是真的。她想不计较，可又咽不下去，不上不下呛得她难受。
车依旧飞驰在马路上，许安歌撑着下巴看向窗外，顾绍白发现了她的反常，视线扫了她一眼。
“在想什么？”这么安静，可不像她。
许安歌在琢磨着心事，纠结自己和顾诺安谁在他心里更重要。正失神呢，听到顾绍白的声音，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如果我和顾诺安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此话一出，不仅顾绍白一愣，连她自己也怔住。
他失笑出声，听的许安歌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偏头懊恼的咬唇，暗骂自己笨蛋，怎么就把正想着的话给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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