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一楼休息室。
姚天禹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如果早知道姚曼能蠢到当众曝光贺争的身世,他绝不会中途离场。
接到朋友电话的时候,他在二楼休息室,跟那基金管理合伙人聊的正嗨,合作都快谈成了,脸上的笑还洋溢着,就听朋友道:
“天禹,卧槽,贺争真是你亲弟弟啊!你这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你姐刚刚都承认了,贺争是你爸跟贺美珠生的......”
姚天禹当时脑子里绷着一根弦,听朋友说完下面发生的事,那根弦直接断了,把他整个人都震麻了。
下楼,抓了一个人问,知道蒋青延抱着姚曼去了一楼休息室,他直接冲进去。
愤怒到极致,气到失去理智,他甩了姚曼一巴掌,心里的憋屈和隐忍一下蹦出来。
“姚曼你他妈有病吧!你是没脑子吗?姚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回国就没干过一件人事!”
姐弟两大吵一架,姚曼发起疯来没人控制的住。
他脸上脖子上全被她挠破,想喊蒋青延帮忙,一转头人不见了。
一个电话把人叫回来。
蒋青延来的也快,挂断电话,十分钟就开门进来,进来后,又随手把门关上。
姚天禹发泄过后,理智回笼一点,不敢再刺激姚曼,就指着蒋青延的鼻子骂。
“你一直在我姐跟前的,她说话的时候,你就不知道拦着点?”
蒋青延朝里面看一眼,姚曼还在发脾气,房间里的东西全被她摔了,地上一片狼藉。
他收回视线,朝姚天禹道:“抱歉,我刚才没反应过来。”
姚天禹脸上和脖子里都血淋淋的,有两道伤口不浅,他疼的龇牙咧嘴,着急去医院包扎,这会儿也没耐心收拾他。
伸手用力把人推开,“没用的东西,滚开!”
蒋青延后背撞上墙,痛感让他微蹙了下眉。
姚曼听到这边的动静,转头看过来,见是蒋青延,她扔了手里的烟灰缸,整个人朝他扑过来。
“青延,你别听贺争胡说八道,一定是闻阮指示的,一定是闻阮!闻阮在哪?你快带我去找她!”
...
跟林悦分开后,闻阮直接去了酒店门口的停车场。
司机帮她打开后座车门的同时,小声提醒一句,“贺总已经在里面等您。”
闻阮惊愕,“啊?”
车门已经打开,闻阮弯腰往里看,果然,贺争就坐在里面,车停在路灯下,昏黄的光线倾泻在他身上,似镀了层柔和的金光。
见她愣在那,贺争笑了声,“干嘛呢,上来啊。”
闻阮弯身钻进车厢,“你怎么比我还快?”
贺争:“看到你的消息就过来了。”
其实是沈逸帆给他打电话了。
沈逸帆是自己开车来的酒店,在里面喝了酒,出来不能再开车,就直接把贺争的司机带走了。
他给贺争打电话说这事。
“我妈说程霜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到医院才知道她怀孕了,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可能保不住。”
“我把老高带走了,你回去跟闻阮一起吧,对了,现在闻阮一个人在宴会厅,你尽量快点。”
贺争当时刚洗了脸,衬衫刚解开两个扣子,挂了电话后,扣子重新系回去,直接从洗手间出来了。
闻阮去玫瑰园之前,给他发了消息,说会在玫瑰园等他,所以他直接去玫瑰园了。
只是他没进去。
因为他过去的时候,蒋青延已经在里面,他听见蒋青延问她,“闻阮,你是不是喜欢贺争了?”
贺争没敢进去,他像个躲在阴暗里偷窥月光的可怜虫,明知闻阮不喜欢他,却还是想听听答案。
哪怕,她只是为了刺激蒋青延,说一句违心的话。
可她连违心话都没说。
失落之后,他又安慰自己,没事,至少她没直接否认,她还给他留了点面子,她还是有点在意他的。
怕她尴尬,她出来的时候他躲起来了,想进去给蒋青延一拳,又怕一转头闻阮不见了,所以他就跟着她了。
出了玫瑰园,他想追上闻阮的时候,被一家银行的资管老总拦住了。
合作过,交情不算浅,人家热情相迎,他也不能冷脸相待,停下交谈几句,目光一直追随闻阮,见她半路被林悦拉走,见她拿手机发消息。
消息是给他发的,跟他说不在玫瑰园了,说一会儿直接去车里等他。
所以,他结束跟资管老总的交谈后,见她还跟林悦说话,就先回车里等她了。
...
车子很快驶离酒店,闻阮让司机往医院开,说给贺争看看后背。
贺争没拒绝,“去淞立医院。”他转头跟闻阮解释,“沈逸帆在淞立,他老婆情况不太好,我们顺便去看看。”
闻阮:“哦。”医院那么大,应该碰不上母亲。
想起今晚宴会厅发生的事,闻阮还是有些担心贺争。
“你当众揭姚曼的过去,姚威会不会收拾你?”
说好了今晚慢慢来,结果他直接放个大招。
姚曼跟男人开房错过高考,大学堕胎这些黑历史,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听完就一句感慨,蒋青延对他白月光是真爱无疑。
感慨完,她又担心贺争。
刚才她跟林悦聊天,临分别时,林悦提了今晚的事。
“姚曼今晚是真的受刺激了,竟然直接把贺争的身世曝了,想想也不奇怪,她最在意的就是脸面,被当众揭黑历史,彻底触碰她底线了。”
“姚曼发起疯来很吓人的,她以前有躁郁症,我以为她好了呢,今晚好像有点发病的征兆,姚威最疼的就是她,无条件溺爱的那种,贺争这次真要倒霉了。”
车厢里,贺争的视线定格在闻阮那张精致艳丽的脸颊上,见她眉宇间有愁容,他笑了下。
“担心姚威收拾我......你是担心铭合不保,让你失去工作,还是纯粹担心我被欺负?”
闻阮:“都担心。”
贺争唇角带着散漫的笑,“别担心,不会让你失业,姚威再看不惯我,暂时也不会动我。”
姚威是什么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些年他跟姚天禹斗的你死我活,姚威为什么保持沉默?
三个原因。
第一,姚威觉得他身上有价值,想跟他缓和关系,让他认祖归宗,为荣立效忠。
第二,姚威用他锻炼姚天禹,姚天禹以前是废物,跟他杠上才上进,所以姚威对他两的争斗乐见其成。
如果只有这两个原因,他先去荣立庆功宴闹事,今晚又来荣立办的酒会搞事,姚威或许会收拾他。
但,他再气,这时候也不会动他。
闻阮仔细听着他的话,见他把话停在这,好奇的看着他,“所以第三是什么?”
“第三啊,”贺争沉默了片刻,眸底是深不可测的幽光,“姚威这几年偏向于开拓海外市场,荣立集团在海外的几个重点项目......”
他顿了下,抬眸看向闻阮,眉梢张扬肆意。
“这么说吧,如果我想搞破坏,荣立集团的那几个项目进行不下去,得亏死,。”
这才是姚威不敢动他的最主要原因。
“我虽然厌恶姚威,但跟他也算有默契,只要他不动铭合,我不会鱼死网破,今晚这事,姚威大概会以父亲的角色教训我,但绝对不会动铭合。”
姚威是疼爱姚曼,但绝不会为了姚曼,让国外那几个项目沉船,那是他的心血和野心。
况且,他只是让姚曼难看,又没动荣立集团最核心的利益,所以姚威不会真的大动干戈。
这个话题贺争不愿多说,闻阮也不多问,只朝他竖起大拇指。
“贺总牛逼。”
贺争撩起眼皮看她,唇角勾起,笑道:“没你牛逼。”
她确实挺牛逼,什么都不用做,就差点击垮他。
第一次觉得窒息,是闻阮毕业后选择了荣立资本。
得知闻阮回海城发展,贺争很兴奋,听说她进了荣立,他立刻就去找她了,邀请她来铭合。
她不愿意,她说她的梦想在荣立。
他气的好几天睡不着觉,却又没资格阻拦,毕竟荣立有整个荣立集团做背书,是海城业内第一,铭合资本是创业初期,根基不稳,成败不知,任谁都会选荣立吧。
他不能耽误她的前程。
第二次是他知道,闻阮是为了蒋青延才进的荣立。
她喜欢蒋青延,并且追了很久,他知道的时候,两人已经在一起。
这消息有原子弹的威力,把他整个心肺震的粉碎,他连着几天睡不着,把自己喝进医院,哪都疼,像车祸后遗症。
佰傛这么大的项目,他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圈里人都说,他和闻阮是死对头,闻阮以为,他是记当年高中她玩弄他感情的仇,专跟她过不去。
其实不是。
主要是因为闻阮太优秀,她在荣立那几年,好项目大多都是她发掘的,他们目标一致,所以会让她产生错觉,以为他就是跟她作对。
其实他是跟荣立过不去,跟姚天禹过不去。
现在好了,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虽然还没追到,但,至少她来铭合了。
...
贺争没说为什么他能干扰荣立集团在国外的项目,但闻阮隐约能猜到,他做到这一步,一定很辛苦。
他提到这事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对劲,眸光带刺,整个人很戒备,转头看她时,戒备又徒然消失,像是要刻意隐藏不知不觉中升起的锐利。
刚才在宴会厅,贺争刚走,沈逸帆就开始拖长腔,唉声叹气。
“姚曼有句话说的没错,唉,贺争这可怜的娃,确实爹不疼娘不爱的,这辈子苦啊......”
苦什么,沈逸帆后来没说,因为他正要长篇大论好好细说贺争如何辛苦时,电话响了,他慌不择路的走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淞立医院门口,贺争先下车,闻阮从另一个车门下去,正想跑过去扶他,就见姚天禹怒火冲冲的往这边走。
“贺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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