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六郎还是不肯出去帮忙,整天躲在衙门和七七苟在一起,气的商昭很想把他打一顿再扔出去,当然最终也只是心里想一想,没有真的这么做。
又过了几天叶长安救回了一个貌美的妇人,这位妇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暗色棉布衣,头上只戴着一根银簪子,非常简单的打扮,却掩不住她惊人的容貌。
六郎盯着妇人啧啧称奇,“肤如凝脂,手如柔夷,你在家可是什么重活也不用干,就负责貌美如花?”
否则一把年纪了怎么保养的这么好?
妇人先是害羞的以袖遮面,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一声不吭,好不斯文,此时听到六郎这么说,却突然放下袖子,嘟着嘴忿忿道:“你也觉得像我这样美若天仙的人儿该享福,不该做重活对不对,我也这么觉得。”
“我打小就长得美,十里八乡的儿郎都想娶我为妻,我爹娘曾经还想把我送到大户人家做妾来着,我也觉着好,虽是为妾但身边有两个丫鬟伺,每月有三两银子月钱,每月还有一套新衣裳给我,抬我过门那日男方会给我爹娘一百两白银呢。”
说到这美妇又扭捏道:“就是那位老爷年纪太大了,长得也忒丑,我想着要跟那样的丑人躺在一起睡就受不了,就没同意做他的妾,好在那老爷后来也没为难我,因为他没来得及报复我,就中风瘫痪了,再后来我就嫁给了镇上里正的儿子。”
“我嫁到里正家日子过的还算舒心,相公对我很好,刚开始小日子过的挺和美,只是这些年我一直没生出儿子来……”
叶长安没心情听她说家长里短,打断道:“说正事,把你跟踪你公公后看到的那些再说一遍。”
美妇噘了下嘴,一双狐狸眼潋滟流转,很是勾人,声音也是天生嗲嗲的,“说就说嘛,这么凶干嘛?昨个早上我因为肚子不舒服,比往常起的早,从茅厕回来的时候,发现公爹拿着一包东西鬼鬼祟祟的出了门。
我男人是长子,虽然分家后公公和婆婆都与我们住在一起,但二老一向偏心小叔,私底下总是拿银子补贴小叔一家。”
美妇以为公公特意摸早给小叔送银子,心中不忿,就悄悄跟着公爹,想当场抓住公爹的把柄,谁知她跟了一路,发现公公根本不是去小叔家,却往荒野郊地里去了。
这美妇脑子一直是缺根筋的,也没往别的地方想,一心只知道要跟紧公公,不能让他把银子给霍霍喽。
然后她就在一个破庙里看到公爹将一包银子交给了一个年轻女子,两人亲昵的说了好久的话,那年轻女子才高兴的拿着银子离开。
妇人很想冲出去质问公公为什么把银子送给别的女人,他是不是养了外室,一把年纪了老不羞,不知检点,还送了那么多银子出去,以后家里还过不过日子了?
不过美妇心中虽愤恨,却不敢真的出去质问公公,只咬牙切齿躲在破庙后头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敢发出声,悄悄的骂。
突然,“出来,不想死就乖乖的过来。”美妇的公公老脸阴沉的盯着美妇躲藏的方向,厉声喝道。
老里正其实早发现了儿媳妇跟踪他,他故意装着没发现,那样一个蠢妇就是给她金刚钻也掀不起风浪,既然她撞上了,那只能怪她命该如此,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今日这蠢妇必须死。
不过杀她之前,他想尝尝这美妇的滋味,里正已经五十六岁,里正的婆娘也五十多了,老的只剩一层皱皮的老太婆整天跟他躺一起,他都快吐了,好几次忍不住想捂死老太婆。
但想到自己的处境,再想到里正那些儿子儿媳孙女的一堆,男人懒得应付,只好暂时留着老太婆的命,让她去应付后辈们。
辽王假扮里正已经一年多,这一年多他小心谨慎,不敢有半点差池,吃穿用度都是按着里正的习惯来,里正是个节俭的老头,从来也不会在外面鬼混,辽王怕露馅,便也一直过着和尚般的生活。
其实辽王也五十有余了,但他有功夫傍身,仍然老当益壮,身边一直不缺女人,这次素了一年多的他,很久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
这李陈氏虽已三十多岁,但风韵犹存,又貌若天仙,辽王馋了好久,今日正好趁机先办了她,来个先强后杀。
里正姓李,美妇姓陈,平日里大家都叫她李陈氏,李陈氏的确貌美如花,也是典型的花瓶,空有美貌脑袋空空,性子很不着调,人到中年还跟个孩子似的不定性。
听到公公让她过去,语气还那么凶,她担心荒郊野外见不到人,公公若是打她,到时候连个拉架的人都没有,她被打死了怎么办?
想到这,她便一脸惊恐,拔腿就跑。
辽王见她竟敢跑,一怒之下便去追,李陈氏见公公追来,便急得大喊大叫,“救命啊,打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荒郊野外一大早按理别说,连鬼都见不着的,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但好巧不巧当时叶长安带着人一夜未歇,发了狠要寻出辽人藏身的地方。
总之当时叶长安等人听见了李陈氏的求救声,也真的救了她,而里正看到叶长安等人却是飞快转身就跑,一溜烟便不见了人影。
叶长安问妇人是谁,追她的人又是谁。
她说:“我姓陈,刚才那老头是我公公,他在外面养了外室,今早给那狐狸精送银子,被我抓了个正着,他就想打我,这儿到处没人,我怕被他打死,就赶紧跑,多谢这位公子相救,那啥,既然你刚才出手救了我,不如好人做到底,干脆送我回家吧,顺便帮我们夫妻主持公道。”
“在下没空,这位大婶还是自己回家去吧,别再没事找事。”叶长安听这妇人说话就知道是个不着调的,不想多搭理。
“我才没有没事找事,我公公就是养了年轻的外室,我就说他最近怎么变得奇奇怪怪,居然花大价钱买了面具来戴,他戴了面具看起就像个年轻后生,那天我都看见了,他不但戴面具还穿了锦锻,这事我和我男人说了,我男人是榆木脑袋,不信我的话,还把多骂了一顿……”
妇人自觉发现了真相,也不管现下面前的人是谁,自顾不满的抱怨起来。
说者无心听才有意,叶长安听到面具就心思一转,把妇人叫过来,又仔细问了一遍,妇人也没多想,知无不言。
叶长安有了猜测,立刻派人去里正家盯着,切确的说是盯着里正,先前商昭跟他说过,辽人扮成关玲和暗一暗二,甚至找了个与七七长得很像的女子来设套,想活捉商昭。
不过商昭太过精明,辽人的诡计没有得逞,被他识破了,这些日子叶长安与顾青带着人搜遍了福阳县也没查到辽王的行踪。
听了李陈氏的一番话,叶长安怀疑辽王可能戴着人皮面具假扮他人身份行事,难怪怎么查也查不到。
“你公公可是长得身量高大壮实?”叶长安问。
李陈氏疑惑的看他一眼,点了下头,“我公公是长得高大壮实,他们李家的人一大家族都是大高个身板结实的,刚才你不是看到我公公了么?”
“不过我生的闺女都随了我,虽然个子高挑,却不壮实,美的很……”李陈氏看着一表人才的大郎,想推销女儿的心思昭然若揭。
叶长安平静的打断她,“你现在不宜回家,还是先跟我去县衙吧,等事情解决了你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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