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安街又逛了一阵,却没再发现什么稀奇玩意。林笑笑拨弄着腕间镯子心满意足,对宁姝道:“嫂子你送我镯子,那我送你衣服吧。这里离千织阁不远,听说有新货,正好去瞧瞧。”
宁姝甚少逛街,难得心情不错,又有林笑笑作陪,便答应了。
后来宁姝才知道,这女孩子逛街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林笑笑所说的千织阁只是一个开始,买了出来她又说哪里有新首饰,从首饰铺子出来她突然想吃蜜饯糖果了,等抱着蜜饯糖果她又去酒家打包了蜜炙烤鸡。回家之时天边已泛橙色,夕阳余晖撒在她们身上,分外柔和。
“嫂子,要是你能常住我家就好了,我真想天天看到你。”林笑笑小声嘟囔。
宁姝有些怅然,这般安逸舒适的生活她何尝不想?若当年爹娘有机会把她送出来,此时她应该与林笑笑相差无异。不过她也怪不得双亲,毕竟他们突然暴毙谁都料不到,就连林甄也说那是意外。
满怀心事地走着,到了一个巷口,宁姝突然停下脚步。
“谁,出来。”
林笑笑吓了一跳,宁姝这语气太可怕了,周身竟然还带着一股司烨曾说过的杀意。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往宁姝身后躲,随她盯着的地方望去,几块破烂草席之下走出五个人来。
那五个男人流里流气,脸上怪笑连连,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再见他们手中还拿着明晃晃的匕首。林笑笑立马怂了,急扯宁姝衣袖,带着哭腔道:“嫂子我们赶紧跑吧!”
“跑?呵呵,遇上我们哥几个,哪还有你们跑得份儿?”为首那个男人丢着匕首,对身侧使了眼色,四个男人立刻把她们围了起来。
痞子头涎笑着凑近宁姝:“哟,还真是位少见的大美人,还没经过人事吧?让哥几个好好来疼疼你!”
宁姝矮身放下手中物件,将林笑笑护去身后,语气平静:“你看我们穿着便知我们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既然敢招惹,想必是受人所托?”
痞子头怔了一瞬,又笑:“哟呵,这大美人脑子还挺灵光,你今儿个惹了谁,自己好好想想!”
“惹了谁……”林笑笑抽咽着喃喃,“周若诗?!”
“哼,那可不!人家周家小姐财大气粗,给了我们八百两银子叫我们办事。哥几个收了人家钱,当然得让她安心。”说完比划着匕首朝宁姝迈去。
宁姝仍旧没多大情绪,伸出双手摊开,收起两根手指:“八百两,你们五个人,怎么分?”
“嘿,要你管?!”
宁姝兀自扳手指:“要是我没猜错,应该是你两百两,剩下的每人一百五十两吧。”
其余几个人点头:“是啊是啊。”
听到他们搭话,宁姝心中已有数,笑着转身:“可是他凭什么多拿五十两?五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难道是他长得英俊?——我看这位小哥比他英俊啊。”
被夸的小哥嘿嘿傻笑。
“还是说他功夫高深?——这位小哥下盘稳得很,没少下苦功夫吧。”
下盘稳的小哥也不好意思地笑。
痞子头登时不乐意了,捏起拳头给他二人一人一下,骂道:“老子平时待你们不薄,现在为了五十两是要跟老子反目咋地?!”
被痞子头这么一吼,那立马四人重新站好了。
林笑笑本来觉得有戏,想拉宁姝趁内讧逃跑,哪晓得他们这么快恢复如初。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打一个还可以,打五个怎么行?而且他们手里还有匕首,那玩意捅一下就要流血,说不定得死,她不想死……
想到伤心处,林笑笑竟然哭出声来,揉着眼睛不停道:“我才十五岁,不想被人糟蹋,也不想死,呜呜呜……嫂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呜呜呜……”
林笑笑一声声哭得宁姝心都碎了,她是真把林笑笑当妹妹来疼的,见她被吓得不轻,也懒得再跟这些地痞流氓周旋。觑着眼前痞子头的匕首还晃来晃去,她看准时机,一把捏住他手腕,反身一折,夺过匕首抵上他的咽喉。
众人被这变故纷纷吓傻了,大家都没看清宁姝是怎么做的,甚至脑子里还在想那些颠鸾倒凤的画面。痞子头一看自己被擒,气得大骂:“你们猪脑袋啊!愣着干啥!抓那个小的啊!”
“小的?哦——”
痞子头说话的空当,林笑笑已经先一步跑到宁姝身边,那四个人想捞也来不及。一看情形大变,那四个人不知所措,握着匕首尴尬看向痞子头。
痞子头长叹一声:“妈的,真是不该带你们这群猪!”又软了语气:“姑娘,咱有话好好说,这刀子锋利得很,一不小心会见红的!”
“见红?好啊,我还没见过呢!”宁姝唇角勾起。
痞子头心凉了半截,他感觉得到宁姝这话并非玩笑,匕首的冰凉已近贴皮肤。他咽了口唾沫尽量后退,又道:“姑娘我们真的知错了!当时也想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哪晓得您身怀绝世武功呢?!”
宁姝讥诮:“哦,你们的意思,要不是我会功夫,你们就把我跟我妹子害了?”
痞子头恨得想拍自己一巴掌,又改口:“姑娘您不知道,那女的可是周大大统领的千金啊,我们也惹不起。要是不听她的,她说会叫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那四个人跟着连连点头。
宁姝倒也相信他这句话,周若诗不是个好惹的货色,不用想也知道平日骄横跋扈惯了,今天在她这里吃了亏,心里不舒坦,肯定逮谁冲谁发火。不过即使这样,面前这五个也绝非好人。周若诗能找上他们,说明他们以前就吃这碗饭。想到这里,宁姝示意林笑笑从包装盒上拆一根绳子。
“你们四个,要不想死,就把匕首扔了。”
“哐当。”
宁姝满意地笑:“笑笑,把他们捆起来,捆牢实一点。”
林笑笑点头:“明白!”
等捆好那四个人,宁姝这才松手将痞子头搡去墙角。正想转身拿绳子捆他,眼风寒光一闪,她顿时回手。
一阵刺痛在掌心炸开,但并不是很严重。宁姝猜到那是他藏的细刀片,用受伤的右手顺势一拨,将刀片扔去地面,一脚踏上痞子头的心口。侧目看向目瞪口呆的林笑笑,她温柔一笑,伸出左手搭去林笑笑的肩上,又回头,眼神陡然凶狠。
“听好了,这是我妹子,谁欺负她,就是欺负我!你们进去迟早会出来,要让我知道你们出来还不老实,休怪我到时候下手没轻没重。卸胳膊腿什么的都是小事,我不介意做个人彘放在院中观赏。”
几个痞子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
处理完这突来的烦心事天色已经深黑一片,宁姝和林笑笑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东西慢慢回家。
刚走到内院,她们同时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前。
对方也发现了她们,疾步走来,直接问:“去哪了?”
“就……去朝安街逛了逛。”
司烨上下打量她们,没见哪里有不妥的地方,顿时松了口气:“近来京都鱼龙混杂,考试的学子不少身带巨款,引来不少窃贼流氓。你们两个姑娘以后不要这么晚回来,我……跟师父会担心。”
林笑笑连连点头:“哥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么晚回来了。”又道:“不过窃贼流氓是真的很多诶,我们遇上了!”
“遇上了?!”司烨刚放下的心又提起,“你们有没有被欺负?!他们人在哪?!”
林笑笑摆手:“他们倒是想欺负我们呢,可没那么大本事。哇,哥你知不知道嫂子原来会功夫的,好厉害!直接空手夺匕首,反钳制那流氓,要知道对面有五个人哦!”
司烨看向宁姝,没有说话。
林笑笑说到关键处,更加兴奋,手舞足蹈:“这还不算,我们打算捆他们送官府的时候,那流氓头子偷袭嫂子,不过嫂子反应超快,反手一挡,一脚踹去他心口。然后嫂子特帅特威风,手搭在我肩上,跟他们说‘听好了,这是我妹子,谁欺负她,就是欺负我!’。可惜我是个女的,我要是男人,立马就爱上嫂子了!”
宁姝注意到司烨的脸渐渐阴沉,立马拉住林笑笑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林笑笑愣了一瞬,这才发现司烨的变化,那气场太过霸道,吓得她也不敢吭气了。
见她二人都乖巧站好,司烨骤然敛目,冷声道:“长本事了啊,敢在笑笑面前吓唬人了!”
宁姝立马否认:“没有,没长本事,我怂得很!”
“是,吗?”
“是是是!”宁姝说着,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可司烨却不给她逃的机会,当即朝她逼近。
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临,林笑笑突然一声尖叫:“爹!家暴了!哥他要打嫂子了!”说完赶紧一溜烟跑了。
宁姝顿时咋舌,要知道这丫头轻功不错,今日她哪儿犯得着出手啊……
一束寒光从身侧射来,宁姝蓦然回神,想起身边还有一位可能修理她的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那个,我……”
“手。”
“什么?”
司烨懒得同她多说,牵起她的左手看了看,没发现伤,又去牵右手。待发现她掌心里真躺着一条血痕,他的心微微刺痛,拿出随身带的一截纱布帮她裹了。
“笑笑那丫头不是说,你被偷袭,然后反手一挡?”他叹了口气,“小伤也是伤,以后不要做这等傻事了。”
宁姝有些愣神,不知是月光的原因,还是风的原因,她忽然觉得今夜的一切都好温柔。她抬眸,恰好撞入司烨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在他秋水目里轮廓渐渐清晰,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开始剧烈跳动。一下,又一下,像藏了只不安分的小鹿,飞速狂奔着。
这一夜静谧无梦,万分安心。
清晨醒来没有林笑笑的聒噪,宁姝反而有些不习惯,走出房间看到她那边安静得很,便拉住一个丫鬟问询。那丫鬟用打量外地人的眼神把宁姝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语气轻蔑:“咱们京都的贵族小姐每逢月初一、十五、三十都要去雅叙品茗喝茶,连这都不知道?怕不是乡下来的。”
宁姝自是懒得跟她计较,这段时间以来,林府上除了单手可数的仆从对她还算客气,其余的少不得给她飞白眼。宁姝知道自己这算是寄人篱下,便不放在心上。眼看丫鬟扭着小腰脸上笑嘻嘻地朝屋檐下站的张妈走去,宁姝心里更是一片通透。
府上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说来温吟与这么久没消息,委实太不正常。就算性命无虞,肯定也出了不小的事。自绛珠归还起,她心里始终不踏实。原本想等温吟与来找自己,如今看来怕是不可能了,还是得她主动一些。
宁姝知道每个都州都有密影暗枢,而那些密影暗枢不过是分支,总部还是京都的这个。往生鬼魅时常游走江湖,从小牢记各个密影暗枢的地方,饶是宁姝第一次来京都,寻起密影暗枢也驾轻就熟。
站在木门紧闭的房子前,宁姝左边悬挂的三个木牌,分别是红色、蓝色、黑色。这是密影暗枢第一道防。它们位于闹市,不管街头街尾,始终有人路过。有些手欠的或者不明事理的敲门,里面人从不会答应,只有将外面三块牌子按顺序拉扯,里面牵系的机括才会自动开门。宁姝的手停留在黑色木牌上轻轻一扯,接着又分别扯了红色、蓝色。只听“咔”一声脆响,木门裂开一条缝。宁姝拨开门缝朝里走去。
里面一派黑暗,除了木头咯吱声,再也没有其他。身后门又沉重地合上了,她继续往深处走,摸到右手边烛台点燃蜡烛。
眼前是一堵木墙,上面隐约可见几个大格子。格子用篆书刻着诗句:
春风送燕归,纷纷杏花雨。
枝头桃靥残,伯劳燕分飞。
自此别离后,妙音无人听。
宁姝甚少亲自到密影暗枢,但记得温吟与说过这诗句分别对应着江湖、朝廷、平民。要到密影暗枢接任务或者问事,少不得走这个过场。
她叹了口气,喃喃:“写诗的人什么莫名其妙的品味。”伸手够到第一个格子,敲了三下。
左右两侧传来声响,宁姝站定,神色平静。片刻后两边走出四个人来,他们黑衣加身,还戴着覆面,仅露出一双眼睛。看到宁姝,他们皆是抱拳一礼。
其中一人道:“这大半年来姑娘还是头一位造访的,不知今日想查何事?”
宁姝粉唇微抿:“我要是没记错,京都的密影暗枢主事是你们枢主吧。你们枢主就派几个小喽啰来打发我,未免太看不起我往生九刹了。”
四个人愣了愣,又行礼。
“实在不知阁下是九奶奶,请您恕罪。”顿了顿:“不过枢主说了,他品味不好,跟九奶奶直接交谈怕会生出不愉快,所以让我们四个全部前来协助您。”刻意咬重“全部”二字。
宁姝十指微蜷,感情这枢主小气得很,她不过嘀咕了一句诗句莫名其妙,这就被记恨上了。暂且不提小气,那诗句原本也不着边际……
想起自己在林府里受了委屈,到这儿还被人这样对待,宁姝顿时郁闷得紧,飞身一晃,跃上木墙,直径坐在了最高处。
“叫你们枢主出来,否则我就不走了。”说着,她开始哼南地小调。
那人吓了一跳,有些迟疑:“属下再去请试试。”扎进黑色之中。
不多时,宁姝听到了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正诧异这声音从何而来,视野中忽然出现一个少年。那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小些,身形纤瘦,坐在轮椅上,像是落了腿疾。但他眉目如墨画般清雅精致,鼻梁高挺,薄唇苍白,一身白衣,衬得他病意更加明显。宁姝心里生出不忍,要知道这枢主是个病秧子,还是个弟弟,她定然不会这样做的。
宁姝从木墙上跃下,走到他面前,哪知还未来得及自报家门就被他瞪了一眼:“你听好了,我出来并不是因为怕了你,我是怕你把这机关坐坏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这机关轻巧贵重,要是弄坏,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宁姝被他怼得一脸懵,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心中那点愧疚不忍荡然无存,当即挑唇相讥:“你这人怕不是生病把脑子病糊涂了,说出来不是怕了我,又说怕我把机关坐坏了,自相矛盾,那你到底怕还是不怕?密影暗枢传了三代越来越没能耐,原先我还可惜着呢,现在一见,枢主这样子,连话都说不清楚,有能耐才奇了怪!”
枢主气得连连拍椅扶:“你这南地来的刁蛮泼妇,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字字诛心,揭人疮疤,活该你们注定不得善终!”
宁姝无所谓地笑:“不得善终又怎样,好歹我好手好脚活过,你呢,腿都坏了嘴还这么毒,我看你身上还有其他隐疾吧,小心年纪轻轻哪天说没就没了。啧,你这身板怕是也难传宗接代了,密影暗枢三世积淀就要毁在你手上,想想都罪过。”
“你……你……”
四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
这一个是赏饭吃的枢主,一个是往生九刹,谁都招惹不起。帮腔就算了,劝架……勉强劝劝吧!
四人打定主意分头行动,两个拉住宁姝去端茶来,两个给自家枢主顺气。宁姝喝了口凉茶,眼风扫到那病秧子被自己气得脸都红了,顿时又觉得好笑,心里憋的气也都散了。
“你笑什么!”
宁姝摆摆手,把茶盏放下:“懒得跟你这个弟弟废话,免得说我以大欺小。”
他眉头一皱:“说什么弟弟,我二十五了!”
宁姝愣了一下,忽而笑起:“咦,原来你们密影暗枢不只会搜集情报,还会驻颜之术啊?厉害厉害。”
枢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刁蛮泼妇,少扯那些有的没的,说吧,查江湖什么事,查到以后快滚。”
宁姝脸上笑意稍敛,眉宇间换上认真神色:“查我师哥温吟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执行什么任务。”
枢主不假思索:“他近来没消息没动静,说明没在江湖行走。”
宁姝狐疑地打量他:“我在其他密影暗枢查消息他们都会看了密宗再告诉我,你——”
他翻了个白眼:“我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更何况这是你们往生门的消息,我们承皇命做你们中线,蒙你能有好处?”
这话倒是不假,密影暗枢虽然中立,但他们非常复杂。打听秘辛、追寻行踪、发布追杀……什么事都能插上一手,只要雇主有钱,出价合适,他们闲来牵个雇凶的线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收获颇丰。密影暗枢能在江湖屹立多年不倒,更敢在皇室那里分一杯羹,可见他们机敏圆滑非同一般,完全没必要因为私人恩怨,砸了自己招牌。
既然这病秧子没有撒谎,那……温小八回往生门了?可是怎么会呢?他那爱玩的性子,跟自己差不离的,若非出事,绝不会如此乖巧。
宁姝还想问温吟与在往生门里情况如何,话到嘴边想起密影暗枢不问门派中纷争琐碎,也就改口:“那苇絮呢,可有消息?”
枢主哈哈笑起:“你是不是傻,你见过密影暗枢同一天内做一个人两次生意?就算我有消息,也不可能告诉你啊,明天请早吧!哦对,温吟与的消息五十两银子,付钱。”
宁姝蛾眉微蹙,心不甘情不愿地摸了五十两出来,重重按在烛台上。
“钱钱钱,俗不死你!”
“哎你这泼妇——”
后面的话宁姝自动忽略了,她现在心里乱得很,温吟与十有八九是出事了,苇絮也不知什么情况,看来她真的得回南地去。
走到门边,之前四人里跟她搭话的男人跟了出来,拦住她。
“怎么,我钱都给了,现在想坐地起价?”
那男人摇头:“九奶奶误会了。”沉默片刻:“说句不该说的,自那件事发生后,这么多年来我们还是头一次看到枢主笑……作为报答,我这里有个消息可以告诉您。”
宁姝心里一惊:“什么消息?”
“近来京都还有往生鬼魅在,具体是谁我们也没有多打听,毕竟你们活动无非是承皇命,皇家的事,管多了也会没命。”
宁姝点点头表示理解:“那鬼魅大概在什么地方活动?”
“李瑁府上。”
宁姝淡淡笑:“多谢了,我会去查的。”想起那病秧子的腿,不禁问:“你们枢主那样……是天生的么?”
男人叹了口气:“不是,枢主以前也是个正常人,我们内部在几年前出了事,后来枢主就这样了。其实枢主人一直很好,平时温和,唯独不爱别人评论他的诗画。哪晓得这般凑巧,九奶奶您一语中的……”说到这里,男人也忍不住带了笑意。
宁姝不免有些尴尬,咳嗽两声:“不提这个了,我今天也有不对的地方。等事情解决,我再过来请他喝茶。”
“枢主喜欢果汁……”
“……那请他喝果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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