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理想型
我莫名其妙坐上了桌，蒋时川对着我而坐。
我本是想拒绝的，却没想到他居然犹豫也不带犹豫的，径直点了点头。
这种游戏他也会参加？
心里觉得好笑，我轻飘飘地冲他方向了一眼，就见一脸谄媚的孟晴贴在他身边。
孟晴自然不会轻易叫我来玩，她目的性太强，现在这目的也就显现出来，是蒋时川。
这场宴会对孟晴来说就是一片大汪，洋，各种凯子等她掉，蒋韫然还像个不知情的傻子和朋友喝酒，纠结他所谓的生日礼物。
目光一时挪不开，兴许是我眼神太玩味，蒋时川与我对视，他眼里一片清明，像那种被女妖精包裹的唐僧，心定着一点不动。
孟晴脸都要贴在他肩膀上了，整个人软得和没有骨头一样，声音也柔，一声一声叫他。
“蒋大哥，你喝点水吧。”
我看见孟晴撩了一把头发，蒋时川的眉头瞬间皱起来，他站起身，和我旁边的公子哥换了个位置。
此刻场面变化太突兀，但大家都是来玩的，没说什么计较话就开始游戏。
倒是孟晴一脸阴翳，蒋时川拒绝她太多次，今天也才第一次当着那么多人面甩开她，让她掉面子。
倒也是她活该，好的不听非要人家摆脸色。
我乐得清闲，我清楚自己运气，这种游戏一般是玩不到我头上的，果不其然，转盘才开始转没多久，赫然指头停在了蒋时川面前。
他刚认栽坐直身子，就听有个不知死活的人问：“在座的有没有你的理想型？”
整张桌子上就两个女生，摆明了是要我们三个人其中一个人难堪，要是蒋时川回答了不，对孟晴的伤害可就更加大。
我抱着杯子抿一口水，慢悠悠跷起二郎腿晃荡，这个问答跟我毫无关系，但我确实好奇蒋时川说什么，于是侧头去看。
桌上大部分人都把视线移向蒋时川，男人神色如常，手指扣着桌子边缘，他瞟我一眼，这一眼让我顿时心惊。
我似乎可以闻见他身上的柠檬香。
蒋时川嗓音醇厚，他笑着道：“没有。”
大家哄散开来，孟晴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红得不能再红，游戏再继续。
之后倒是一直抽到蒋时川，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只选真心话，我听见一个问题。
“蒋哥有没有初恋，什么时候。”
蒋时川眉头锁了一下，他好像陷入一段回忆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悠悠着：
“有，勉强算吧，大学的时候。”
他回答得简洁，我顿时对他的初恋起了好奇的心，这么大一座冰山谈恋爱是什么样子，想想也奇怪。
转盘指向我，那些公子哥不怕得罪我，索性一个二个挤眉弄眼，来了个代表，咄咄逼人，话里满是嘲笑意味。
“你当初怎么喜欢我们蒋韫然的。”
我晃动了一下杯子，想也没想就道：“眼瞎。”
我没看蒋韫然什么表情，只想离开座位，蒋韫然“腾”地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板凳因他的巨大动作往后倒去，又发出一声落地声。
他咬牙切齿着，完全没有游戏兴致的样子：“切蛋糕去。”
屋里的烟味酒味太重，混杂一点乱七八糟的汗味，叫我头昏脑胀，一听散伙的话，我立马起身去了花园，站在角落喝果汁。
我喜欢橙汁，甜甜的，心都变甜。
就在我品尝我的小杯橙汁时，看见黑暗之间有一点火光亮起，紧接着我又嗅到了烟味。
那一点猩红离我越来越近，我看清对方外貌轮廓，认清正巧是蒋时川，便放松戒备，背微微弯着。
蒋时川只是出来点把火，那些问题恼得他心里烦躁，索性出来抽两口灭灭火，把邪气吐出身子。
他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我，于是懒散抬起眼皮，把烟摁灭在石头板上。
猩红的灯一下子熄灭，我们陷入彻底的黑暗，只有远处的楼房发出雾蒙蒙的灯光。
蒋时川率先开口：“你没去跟着切蛋糕？”
“不爱吃蛋糕。”
我咬了咬杯壁，撒谎道。
但其实我高中时期最喜欢吃蛋糕，那个时候压力大，就喜欢吃点甜甜的东西，但苦于没人给我过生日，对蛋糕的执念慢慢就消去了。
后来结婚，居然一直都是一个人自己过，直到有了慕慕，我才偶尔吃上两口。
每一次想到慕慕都是一种残忍，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会有慕慕的出现，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但是每天睡醒掐自己的时候又是实打实地疼。
我叹口气，舔了舔嘴唇，因为刚刚的动作唇边都是橙汁。
蒋时川目不转睛看着我，搞得我有些害羞，耳朵不自觉泛红，转移话题道：“刚刚的真心话——你撒谎了吗？”
我只是没话找话，没想到他还真的认真应答我一声：“嗯。”
我头顶顿时冒出几个疑问号。
蒋时川朝我比了两根指头，我一眼就看懂，他是在说他撒了两个谎。
我开始回忆刚刚的情形，蒋时川统共就回答了五个问题，至于是哪两个谎言，我也说不清，只能自己一个人推敲。
我应该是太闲没事情干，才一门心思在这里好奇他的事情。
我还想问一些细枝末节，一束车灯突然照亮大路，我听见车轮撵着大路的声音，蒋时川反应很快，他后撤一步，扳着我肩膀转了个身，我看向那辆黑车。
正要开口说话时，蒋时川的手捂住我嘴，他说话的声音实在太低，震得我胸腔都窒了一下。
蒋时川轻轻道：“嘘。”
我不明所以，但已经习惯和他待在一块时的各种突发情形，于是顺从闭上嘴。
我们待在花园的角落，与大门隔着一串珊瑚藤，珊瑚藤架拦住我大部分视线，但还是可以清晰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明显是个女孩，她正在通话，跑得太快还发出一丝喘，息声。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我和蒋时川换了个位置，方便我可以看清外面。
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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