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殿前欢:暴君的禁宠 > 第十一章 嫉妒,皇嫂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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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荡的房子里,此刻就只剩下妃嫣一个人落寞的身影。

    转过了身,坐在了桌边,端起了放在桌上刚刚饮尽的酒杯,看着,把弄着。然后,沉默开了,就成为了思绪飘散的时刻。

    转身坐到了铜镜面前,如此之美的这张面孔,红妆之下,又是这另一番叫人惊艳的娇媚动人,

    抬起手,动作缓慢的将头上的饰物一个一个取下,摘下戴在身上的所有饰物,除了淳于濡给的那个镯子。抹去了一脸精致的红妆,渐渐的蜕变成为一个清新可人的女子。换下了这一身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嫁衣,披上粉色丝绸的睡裙,削肩细腰,如此的突显。

    伸手摸上左肩上,这个细小的伤口。却还能清晰可见。

    目光凝滞的看着镜中的景象,曾经是谁赐予的伤口,如今却还可在肩上难以消褪完全。那第一次的试探,让我再不敢冒险躲开他再一次的伤害。只是个小伤口,却久久无法真正愈合。

    淳于沫,如今,你该满意的做你的皇帝了吧?在我即将对你表明心意的时候,你却不给任何理由的让我走,说你只是被我迷惑,说你已然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也许,我不该怪你,也没有资格可以怪你,江山与美人的抉择,我还是愿意去理解你最后的选择。

    披上同颜色,同材料的外衣,坐在了床上,伸手轻轻抚摸那锦被,那床沿……

    为何要医好了我的病?为何又要关心我的身子好坏?

    突然间地勾唇一笑,讽刺加释怀。

    阳关道,独木桥。再无任何可以牵扯的理由!

    这一夜,妃嫣几乎没有入眠,等来的是醉得不省人事的淳于濡,满身的酒气,跌跌撞撞的叫人扶着回到了房中,妃嫣即刻命人煮好了醒酒茶水和洗脸的热水,擦了脸,喝了茶,这才稍有舒缓的在床上躺下睡觉。

    面对已然昏睡不醒的淳于濡,妃嫣微微一笑,伸手抚上淳于濡温热的脸颊。

    “妃嫣……妃嫣……不要离开我,我会好好爱你……”他在梦中呓语。却真的伸手拉住了妃嫣的手。

    她一惊,但却很快反应过来,良久的,又是一阵感动。

    看着月光底下,淳于濡这张清俊的面孔,好生感动。

    “文卿,我不会离开你,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她看着他,微微一笑,便靠在床边闭上眼。

    长叹,无眠,深夜,寂寥。

    回到宫中的他,想象着她和他今夜会有的情节,除了用酒来麻醉自己不去想,却还意外的拥上某女子的身子,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宽大的床铺上。

    解衣宽带已是他娴熟能做的事,只是,每一次的欢愉都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只是,他心中清楚的知道,他最想的是什么,最想拥有的女人又是谁……

    第二日一早,侍女就伺候着妃嫣换上了一身的粉色装束,自然是要进宫见太后。

    手腕上银色的手镯嫣然是成了身份的象征,那是当初的老皇帝命人打造了一对送给如今的太后娘娘,也就是淳于沫与淳于濡的母后,但是当初刚打造好,送过去的时候,就让淳于沫和淳于濡两个当时还小的家伙给拦截下来。

    自己的儿子,那也就不会怎么责骂,既然喜欢,那就由着他们拿去,只是当时还戏言了一句说,以后若是遇上了自己中意的女子,就将这个送上,当做是母后给的见面礼。

    那个时候,在淳于濡向妃嫣求婚的时候,已将这个银色镯子戴在了妃嫣的手腕上,也就是说太后也同意了。

    风髻露鬓,柳眉杏眼,两缕飘散在胸前的发丝随着微风,轻柔拂面的时而飘起,更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如今已为人妻,成熟的女人味气息在一夜之间就已自然形成。

    回眸一笑,百媚丛生的瞩目之处,仍旧伴随着她的身影,正应了那一句: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她便是最好的写照。

    二人带着灿烂的笑颜,亲昵的走在皇宫大院之中。

    随清风起舞的长裙微微散开,配合着她的脚步漾开最适合的幅度。

    “昨日晚上,委屈你同一个满身酒气的人同房共眠了。”淳于濡带着抱歉的意味对妃嫣说道。

    妃嫣摇头微笑,“你我已是夫妻,我又怎么嫌你身上会有酒味。”她的理解令他很欣慰。

    “有了你,我别无他求。”紧握着她的手,诉说着他的真心。

    妃嫣点头表示明白,“你早回说你还要时常进宫帮着淳于沫做事,日后,可还要再来么?”

    他点头,“璟优的事,我作哥哥的不能忽视,更何况他是我嫡亲的弟弟。他有麻烦事,我能岂能不帮。”淳于濡很仗义的说道。

    妃嫣点头默想,淳于沫的江山还不稳定,而淳于相可能一直在找准时机下手,并且对沐妃嫣一往情深的沐云轩也会要伤害淳于沫……

    “汐颜,你怎么了?想什么事?”淳于濡柔声询问出神的妃嫣。

    她摇摇头,看着淳于濡微笑,露出了洁白的皓齿,“既然你与她是亲兄弟,亲兄弟有事岂有不帮之理,我明白了。”到底还是在乎着那某一个人。

    “嗯。”淳于濡那也单纯的心思,没有多问。

    两个人甜蜜的身影路过御花园,路过一道道的大道小路,看着沿途的风景,时而相视一笑,时而来一个亲昵的动作。他们二人的身影也化作一道风景落入了某个人的眼中。

    “母后。儿臣带着您的儿媳妇来给你请安了。”淳于濡一进入太后的宫殿便是激动的拉着妃嫣走上前。这模样别提有多开心了。

    太后的明眸善睐让妃嫣很舒心,“汐颜日后见了哀家也不必拘礼,一家人就不必这么多规矩了。”

    “多谢母后。”说着又是象征性的行了行礼,太后很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便是一个手势,身边端着一个精致小盒子的侍女就走上前来。

    “这皇宫里,多的就是这种珠宝啊,首饰啊。王府里也不缺这些东西,母后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送给你,这是你父皇当初与我成亲之时,送给我的一块五色玲珑石,寓意为,健康和顺。我已命人将其穿孔,串上了银链子,你可挂在脖子上,这不管是保吉祥也好,还是借其好意祝你和文卿白头偕老,这是母后的一番心意。”说完了,也示意那侍女将东西送到妃嫣的面前。

    “母后的心意,你就收下吧。”淳于濡替妃嫣将侍女手中的小盒子接了过来。

    妃嫣立刻弯身谢恩,“谢过母后。”

    “不必多礼。”太后起身,走到妃嫣的跟前,“听闻汐颜你曾经也是书香门第,所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你也懂得,你与文卿既已结为夫妻,这件事可千万不要耽搁了。”太后郑重的拍了拍妃嫣的手背说道。

    妃嫣闻言不禁面色一红,不敢直视太后,便低着头微微一笑,答应下来。

    一旁的淳于濡看着更是欢喜。

    “文卿,你就带着你的新嫁娘在宫里随处走走,晚上,再来一起用晚膳。”

    “儿臣明白。”淳于濡说完也就拉起了妃嫣的手。“儿臣先行告退。”

    妃嫣也跟着福了福身子。

    出了太后的宫殿,神情也就有所放松,这也是自然的,在这皇宫大院里,自然是不能说错一句话。

    “今日你为了陪我进宫来,没有上早朝,皇上会不会有事要找你?”她是如此的细心,却不知到底是为了谁着想多一点。

    淳于濡仿似也觉得妃嫣说的挺有道理,就停下了脚步,“那你,在这边先走走,我去去就来。”

    “嗯。”妃嫣点头,淳于濡也就放心的走开了。

    这颗心,总是这样不由自主的往淳于沫那边想去,但是,这一切所作都只是当成了无意。

    微笑着伸手撩了撩耳边的秀发,回过身,面色却顿时凝重下来,看见的是沐云轩伴着刚下朝的淳于相正朝着自己走来。这样一幅令她心寒的画面,低了低头,也无法刻意的避开,也不可以就这么走开了。还是面对的好。

    “这个女子,好生面熟。”淳于相对身边的沐云轩说道,对于美貌的女子他还是颇有印象的。

    沐云轩直勾勾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妃嫣,如此的成熟动人,看来她还是做了淳于沫的女人,也大概放下了家仇。

    简便的向淳于相解释了一番,在二人就这样经过妃嫣身旁的时候,淳于相继续走,而沐云轩却停下了脚步。

    看着站在自己边上妩媚成熟的妃嫣,嘴角却泛起嘲笑。

    “如今做了淳于沫的妃子,果然身份地位不同了。”他对她讽刺着,看着她这一身的着装,便想到了她和淳于沫之间的关系,也就无可厚非的想到这方面去了。

    妃嫣淡淡一笑,并没有去介意沐云轩刻意的嘲讽,微微一叹,“曾经,我也奢望过能做他的女人,但是,他不屑于我。轩哥哥,你若是还将妃嫣当作你的亲人,就祝福我和淳于濡。我已嫁给了他。”她平静的对沐云轩说。告诉他,她已经和淳于沫没有关系了,最希望的莫过于他不要再为了自己帮着淳于相去对付淳于沫。

    沐云轩显然是非常震惊妃嫣的话,原来昨日淳于濡大婚,娶的女子竟然就是他深爱的女人!

    “难道,你就非要和他们兄弟二人扯上关系吗?”沐云轩实在不满的上前质问。

    妃嫣笑了笑,侧过身,优美的侧脸留给沐云轩关注的目光,“文卿他对我很好,嫁给他,我会很幸福。”

    “哼。”沐云轩不屑的冷哼,“待你好?沐妃嫣,这些年来,我待你又是如何?你又何以对我这般冷酷无情?”

    “你我只是兄妹!”妃嫣立刻强调,带着复杂的神色看着沐云轩的眼睛。

    沐云轩冷漠的转过身,“你不必多说。既然你选择如此,那就这样吧。”说着就回身大步离开。

    “轩哥哥。”妃嫣也转身大声叫住了沐云轩离开的脚步,“淳于相才是火烧沐家的真凶,你不要再帮着他继续做那些为非作歹的事了!”她希望他可以明白。

    只是,沐云轩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留下来的又是一阵无言的寒凉给她。

    不再插手沐家仇恨的事,真的可以吗?明明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可如今的局面却是这番叫人无奈。

    皇宫里夜晚的灯火,耀眼的刺目。

    舞台,灯光,酒宴……

    是他们喜庆的时刻,应该是为了妃嫣和淳于濡的事庆贺才是最为准确的。

    让妃嫣较为轻松的是,淳于沫因为有政事烦扰,因此没有来,来的只是太后、上官依依。

    那饭桌上,太后对于妃嫣的照顾,让上官依依较为嫉妒,但除此之外,上官依依眼神中的轻蔑是十足的饱满。

    也许不难读懂上官依依眼神里轻视的意思,因为她曾经清楚的听到淳于沫在她的面前说过,妃嫣是他淳于沫最宠爱的女人;她更是曾经亲眼目睹,妃嫣和淳于沫在书房里暧昧缠绵的那一幕……

    如今,她沐妃嫣却成了她上官依依的嫂子,对她而言,可笑加荒谬。但也未尝不好。

    结束这场晚宴,不知道其中的滋味如何。

    淳于濡牵着妃嫣的手走在寂寥的夜空下。这一种已经来得自然的相处令彼此都很欣慰。

    “二皇兄!”淳于忻激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妃嫣和淳于濡相视一眼,同时停下了脚步。“皇嫂好!”她倒是挺有礼貌的。

    “忻儿这么急有事?”淳于濡倒也是明白他这个皇妹的性子。

    淳于忻高兴的点头,“皇兄早回教我玩的那套棋子,如今我已精进,好不容易等到你进宫来不是为了政事,那就陪忻儿去玩吧!”幼稚的心灵,简单的心情。

    淳于濡有点为难的看了看妃嫣,“改天如何?”他还想和他的新嫁娘多待在一起呢。

    “不嘛,就要今天!”淳于忻并不妥协,但又很快转到妃嫣的身边,“皇嫂,今晚你就把皇兄让给我好不好?”黏在妃嫣的身边,娇滴滴的说道。这一种小孩子似的心情也许可以理解。

    妃嫣笑着,看了看淳于濡,又看了看淳于忻,随后就点头答应下来。

    “文卿,你就配忻儿玩吧,我自己回去,你不必担心。”

    “太好了!皇嫂是个大好人!”淳于忻笑着伸手拥抱了妃嫣,随后就拉起了淳于濡的手。“皇兄,咱们快走吧!”

    “可是……”他还在依依不舍之中,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外头有轿子等着,我会小心回去的。”她笑着说让他放下心来。更何况她有矫健的身手,并不担心。

    淳于濡最后只有妥协了顽皮了淳于忻,不过谁叫自己当初是那么的贪玩,总是进宫来教淳于忻推荐新奇的玩意儿,而淳于忻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现在也不过是自己在还自己当初种下的因果嘛。

    “那你自己回去小心点。”他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妃嫣点头。

    “皇嫂再见!”淳于忻一边高兴和妃嫣作别,一边拉着淳于濡的手往前走。

    看着淳于忻拉着淳于濡的背影融合在了黑夜之中,妃嫣转身轻叹。

    黑夜之中,为何此刻站立眼前的人如此清晰。

    妃嫣的神情呆滞了片刻之后,立刻回过身,仿佛觉得淳于忻的出现是刻意的,这一切都是眼前之人有目的的安排。

    “怎么?如今做了王妃,就不认识我了?”抛开他的身份不言,却要在这里强调她现在的身份。

    “抱歉,八月初九那一日醒来之后,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她表现的平静,却跳快了心,忘不了在他面前做不到欺骗的事实。

    淳于沫勾唇冷笑靠近,妃嫣避嫌似地向后退了一步。

    面对她这般逃避自己的行为,淳于沫眼神中的温度顿时变为零下,非常不悦的伸手用力的拉起她的手腕,“不记得?你当我是傻子么?你以为我会相信?”他根本就是很不以为然的表现。看着妃嫣的眼睛,充斥着的怒火令妃嫣感到害怕。

    瞥开眼神,侧过脸,“皇上,请你放手。”冷静的外表之下,慌乱的心。言语虽然冷淡,但也表现着她不安的心神。

    “哼!”他冷笑着甩开她的手,意外的是她没有站稳向后退了几步,表现出来的神情也顿时惊恐不安起来。沐妃嫣她,当真是变了一个人么?从前那个冷若冰霜,对自己毫无恐惧的她如今居然会怕?

    “皇上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先告辞了。”妃嫣急于离开,便转过身起步,心已经打乱了跳跃的节奏,更何况是脚步。

    见她急于离开,淳于沫便疾步跟上她的脚步,伸手向前,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妃嫣的惊呼声也埋没在了淳于沫的手掌之中。

    拉着她来到了假山的背后,推着她抵制在假山边上。

    如此环境,如此难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当真是忘记了你是谁?我又是谁!”他责问着面前已是惊惶不定的人儿。她怎么可以骗自己说忘了呢!

    妃嫣的心忐忑着,而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欺骗。

    “不错!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冷漠的回答,明白就算心中早就乱了阵脚,但是行为上还是要淡然才好。“皇上,请你自重。不管你与我之间从前有什么纠葛,如今,我知识是你的皇嫂,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妃嫣尽量的去避开淳于沫的靠近,但是,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明显的抵不过淳于沫进而的挑衅。这是怎么了?

    “皇嫂?!”显然是因她这两个字所愤怒,“你该死!”他的剑眉紧锁着,月夜下的面容却依旧迷人着。突然间却面露一笑,“既然你忘记了,我来告诉你,曾经你与我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他说着轻佻的靠近妃嫣,想要亲吻她的脸颊,妃嫣见状赶忙侧脸,令他触及到一片空气。

    淳于沫并不生气,只是继续轻笑加调戏的模样,伸手捏住妃嫣的下巴。

    看着她眼神中的害怕神色,如今却很享受。

    俯首贴近她的耳朵,令她想要逃开却也无可奈何。

    “你曾与我赤裸相对,行男女之乐,床笫之欢。不但如此,你本该留在我的身边,不过,我后来发现,红颜终究是为祸水,所以,朕选择了江山,放弃了你。”

    闭目皱眉,却逃不开他言语轻薄,吐气温热在耳边。

    “够了!”妃嫣睁开眼,红了眼眶,轻声说出这两个字,而他说的那些往事的画面顿时不可抵挡的出现眼前。心痛,却只有承受。“放过我吧!”她说。卑微的请求。

    淳于沫这才满意的笑了,收回手的同时,却还用力的撇开了她,丝毫都不顾及她的感受。

    妃嫣的心也顿时冰凉冰凉。这一切都变了!

    扯开的唇线,美妙的让人晕眩,但是,能让他有所动容的,却只有眼前这个清丽绝俗的女子,较为成熟的女人味飘进他心坎的位置,但目前满意的还是她承认的这句话。

    “让我走,好不好?”她低声下气的请求着,握着刚刚被他弄疼的手腕,微蹙着柳眉说道。

    而他轻佻不够,更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靠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走?”显然是很嘲笑她的自以为是,“既然想走,那又为何要回来?”剑眉紧皱的瞪着眼前心慌意乱的妃嫣。为什么不能走得远远的,再也看你不见!

    听闻此言,妃嫣立刻染上了一阵心寒,星眸中隐约有湿润的感觉,“当日,是你让我走的。如今,我不过是选择了属于我的幸福,你又为何要来干涉?”放弃我的人是你,既然你已言明一切都及不上那皇位来得重要,那又为何还要再与我纠缠不清?

    淳于沫冷着一双迷人的眼眸,按着妃嫣下巴的力道更是紧了些,“哼!”随着他的冷哼,继而伴随的就是他邪恶的笑脸靠近,“文卿最大的不幸就是认识了你。”这句话砸在妃嫣的欣赏,令她的胸口紧了紧。

    “不要伤害文卿,你只是不想看到我,从现在开始,我会管好自己,不会再在你的视线之内出现。”她向他保证着,但他要的又岂会是这些。

    “文卿是我的亲哥哥,我当然不会伤害他。”面上的表情可以表现的无所谓,但是心中却在计较着是否她已开始关心文卿的一切?

    “那你到底想怎样?”她问,实在已不知淳于沫到底是怎样的为人。难道,当了皇帝的人真的都会失去原有的本性么?但是,淳于沫的本性又是如何?我又是否真的了解呢?

    他微微一笑,撇开了手,意外如今如此柔弱的她,从前不是有很好的身手么?怎么此刻,似乎看上去如此的弱不禁风。

    “沐妃嫣?”他皱眉轻念她的名字,“慕容汐?”再念一遍她如今用的这个名字。“我要你还是沐妃嫣,我淳于沫的女人!”他在警告,他在要求。

    妃嫣无奈的苦笑,“如果你还把文卿当作是你的亲哥哥,能不能请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难道你忘了当初你叫我走的那一天,你对我说过,有过什么,说过什么,都忘了吧!既然都要忘了,为什么还要再提起呢?”她没有对付他的能力,唯有这般的请求着他,也在时刻的提醒着他曾对她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

    “我现在要你记着!”他伸手紧紧抓住妃嫣的肩膀,令她一时间惊愕的吓了一大跳。

    “皇上,请你自重!”面对这样的他,妃嫣只有提醒他如今他们的关系。

    “你最好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字眼!”警告声一落下,随后就是蛮横无理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放开,放……开……”妃嫣扯着淳于沫的衣领,但却丝毫没有令他停下动作,反而更进一步的索取。

    他带着温热温度的舌尖轻佻着她的香舌,明知她在奋力反抗着,但甜蜜的香气令他顿时神魂颠倒般的忘我拥有。这种感觉太久都没有得到了。

    紧搂着她的背,禁锢她在他的怀中。挣扎和逃避都是无济于事。

    不远处的一个靓丽身影,无意中路过,却瞥见了假山边上这样暧昧的一幕,顿时拧起秀眉。

    “大胆!居然在皇宫大院里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给本宫跪下!”幽暗中传来上官依依的训斥声。说完便好奇的从另一边绕着快步走过去。

    紧抱着妃嫣的身子有所放松,贪恋的占有还不满足,便十分不悦的放开了紧贴在妃嫣唇上漂亮的唇。

    “啪。”清脆的声响,她忍着泪水抬手就是在打在了他的英俊不凡的脸上。

    淳于沫先是一惊,但随后又是露出很无所谓的笑脸,渐闻上官依依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转过身来一看,发现她已快走到自己的面前。向前走上一步,正巧遮掩住了身后妃嫣的身影。

    “滚!”他不悦的声音一出,上官依依和那几个跟随的侍女的脚步随之而停下,也令她大惊失色。

    “臣妾不知皇上在此,请恕罪。”上官依依真是没有想到刚才自己瞧见的这一幕的男主角居然会是她的丈夫。这身后,又是哪个狐媚的女子勾引了他?居然能令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

    “不知德妃深夜在此流连所为何事?”淳于沫吐字冷冰的说道。

    上官依依缓缓的站起身,抬起头来,带着笑意,眼神还不时的往淳于沫的身后望去,“臣妾知道皇上为国事烦忧了一天,所以命人煮了养身的膳食给皇上送去。”一边说着,一边还在不停的张望着淳于沫身后那几个侍女端着的膳食。

    淳于沫毫不领情的冷哼,“朕这一天确实有点累了,不过不是为国事,而是……”他顿了顿,走到上官依依的跟前,“想必德妃应该了解了吧?”

    身后之人,听着他这番话语,深感心凉,难道文卿一直在帮着他做事,而他却一直在风花雪月么?但是对于此刻的状况,她唯有不语才好。

    “皇上……”上官依依的心中也有点疙瘩了,但又很想看清现在迷惑了淳于沫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朕命你马上离开!”不再同上官依依废话,转而就下了命令。

    “臣妾告退。”无声沉默了数秒之后,马上福身离开。委屈是有,但也没有办法。

    确定了上官依依离开之后的妃嫣也立刻趁着淳于沫还没有回身的时候,提起裙摆,立刻转头就快步的离开。

    淳于沫闻声立刻转过身来,却已看到妃嫣快步跑开的背影。

    不再追寻,只是在原地上留恋了一番,刚刚的那一番缠绵的味道,还在嘴边泛着甜润,唇角勾起的这个笑容,特别的邪恶,沐妃嫣,刚刚这一幕,才不过是开始而已。

    甩开宽大的袖口,带着略微满足的笑容,转身离开。

    喘着大气跑到了宫外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淳于沫他竟然丝毫都不顾及如今我与他之间的身份。

    “王妃。”轿夫见到妃嫣出来,便过来问候。

    妃嫣缓过神来,走上前,“王爷有事不回去了,我们就先回去吧。”妃嫣说完,就镇定下来思绪,坐上了轿子。

    在这回去的一路上,脑海中已经忘不了方才在宫里和淳于沫之间发生的这一幕。

    闭上眼,眉头紧皱,脑海中都是他强吻她的影像,不断的插播,不断的回放。

    还有他说过的那些话,一次再次的在脑海中涌现着。突然间,好怕。

    淳于沫,到底怎样,你才肯放过我?看着自己的掌心,深感心痛,我这一身的武艺,真的全然都失效了么?拨开这帘子,看着静谧的夜空中发出自己心中的问号,可是,何来回答?

    第二日早晨,等妃嫣起来,发现淳于濡也已经回来了,也带回来一些淳于沫要他帮忙处理的公文,心中却对淳于沫感到越发的不解。

    宫里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再去提,只是顺其自然的和淳于濡相处着。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里,淳于濡几乎都在为着淳于沫的事忙碌,每天都是窝在书房里。妃嫣也常伴身边。

    “文卿,你可有累了?”这几日她待在他的身边,形影不离的相伴,只是因为觉得亏欠了他太多。只有多多与他在一起才能够弥补淳于濡对她的这片真挚的心意。

    放下公文,起身看着妃嫣,面带抱歉,“你我不过成亲才数日,不能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为夫觉得很抱歉。”这个时候,他却还是抱歉着他做的不够好。

    他的深情对待,只是让她更加的无地自容。妃嫣笑着摇摇头,“文卿,你待我很好,你我既然已是夫妻,我能够陪在你的身边,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淳于濡很欣慰的牵起妃嫣的手,“那不如趁着现在有空,我与你一起出门去逛逛,你觉得如何?”

    “那这些公文怎么办?”

    淳于濡看了看放在桌上的这些公文,皱了皱眉头,轻微一叹,“我本也不喜欢做这种事,既繁琐又枯燥,若不是璟优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也不愿意去做这些乏味的事。”他倒也讲出了他的心里话,想他淳于濡素来爱玩都出了名,如今正经起来,那还真的是因为淳于沫当了皇帝,而他也娶了贤淑美貌的妻子,自然是要担起一个作男人的责任。

    “你不喜欢是一回事,文卿,这些公文大概都是牵扯着百姓安危,黎民疾苦,你还是先看了吧。我与你在一起的时间多之又多。”

    她的善解人意令淳于濡很满意。也只好又坐了下来。

    “既然娘子这么说了,为夫只好遵命。”淳于濡笑说着又拿起了原本在看的公文。

    妃嫣一笑,“我去替你去沏杯茶来。”

    “好。我正看得无味呢。”

    与淳于濡之间的相处,渐变自然与温馨,若是再没有意外的夹杂,也许,她也想过会一直这样好下去。

    但是,刚走到走廊的拐弯处,看到的人令她大跌眼镜,就连呼吸都停止住。

    面前之人邪恶一笑,扯开唇线,“文卿呢?”淳于沫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问,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昨晚的事,看着妃嫣脸上所流露出来的表情,他,很满意。

    见到淳于沫的身后还有随从跟着,妃嫣就稍有镇定,在这样的情况下总不可能对自己乱来什么。“他在书房。”淡然的给了四个字。

    “皇嫂怎么看上去面色不佳的样子,若是身子不适,我可以传御医来此为你诊断。”淳于沫看上去关切的样子,但是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为难,明明清楚的知道此刻妃嫣为何会这般面色苍白的缘故。

    “我,我没事。多谢皇上美意。我还有事,告退了。”说完就即可急匆匆的闪身离开。走到拐弯处,立刻靠在墙面上喘息。这一刻真的六神无主了。

    回过身来张望淳于沫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居然会来这里,他那天在宫里警告我的话难道都是真的吗?可是……

    妃嫣的心纠紧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明明说过会与我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只是被我一时迷惑,到如今,却又反过来折磨自己,到底为何?

    妃嫣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已万分的苦恼,他今日的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否真的冲着自己来?

    此刻早就已经忘记了要为淳于濡沏茶一事,这颗心,已然装满了和淳于沫有关的心事。

    转眼便是黄昏傍晚,妃嫣迷糊的就这样在床上睡着了。

    “妃嫣。妃嫣。”回到房内的淳于濡却看到了妃嫣安稳的躺在床上休息,轻轻的叫唤了几声,发现妃嫣仍旧是在熟睡中,淳于濡便也不忍心再作打扰。

    弯身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便知足的走开了。

    等妃嫣醒来之时,已是到了繁星似锦的时刻,缓缓的坐起身,心事仍旧是很凝重。

    如果能这样就睡着了,再也不醒过来会不会更好一点?这样就不必再难过,再心烦。

    走到桌边,却看到了淳于濡留下的字条。

    “他们一起去了外面。”略微的松了一口气,出去了也好,至少这样就不用让自己夹在中间为难了,否则,若是在淳于沫的面前同淳于濡表现亲密,一定也会令他做出一些过分的事出来。

    带着沉重的心事,整理了一番衣物,就准备去后厢房处的一间专门用来沐浴的地方。

    “王妃。王爷说了让我们伺候你。”

    踏出门口,就跟上来两个侍女,“帮我准备些点心送到房里就好,我要去沐浴,你们不用伺候我。早点歇息去吧。”

    “是。”两个女人乖乖的听话,也就退了下去。

    温热的水汽围绕,氤氲的湿气缠绕。

    静静的坐在温暖的水池当中闭目养神,但却紧皱着眉头,心事怎会如此的凝重与纠结,这番心结又何时才能彻底解开。

    睁开眼,胸口隐痛,知道这是因为心中难以忘却很多事情,心思紊乱,那是因为淳于沫的再次出现。

    胜雪的肌肤,好似白璧无暇。这一身的清白与无暇早已被淳于沫沾染无疑,而淳于濡却又怕自己还不能够彻底释怀,从而一再小心的照顾着自己的感受,愿意等着自己彻底接受的一天。

    文卿的好,璟优的坏,让妃嫣无法安心。

    清晨微亮,凌乱在旁的衣物,扯碎的衣角,仿佛是在诉说着昨晚那实难接受的事发生。

    就这样不声不响的依靠着床,坐了整整一个夜晚,直至微弱的光线开始射进窗纱,才渐渐的让意识清醒过来。

    “吱。”推门进来的声音,令妃嫣立刻紧张的抓来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想到可能会是文卿,便立刻将那衣物塞到床后。

    “汐颜?”淳于濡的声音,令妃嫣既难过又不安,她还是对不起他,始终在对不起他。

    走进屋内,见妃嫣正坐在床上发呆,便加快了脚步,“昨晚我与璟优在酒楼里喝醉了,今早才醒过来。你怎么没有回房?”淳于濡解释着昨晚他没有回来的原因,同时也带着笑容在妃嫣的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想要去楼妃嫣的肩膀,却被她避开,他笑了笑,当作她是在生自己的气。

    妃嫣低着头,却不敢正视淳于濡,心想了一番说辞,这才敢抬起头来面对淳于濡,“昨晚我来这边沐浴,后来累了,就在这边休息了。”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文卿,真的很抱歉。也许淳于沫说的没错,你最大的不幸就是认识了我,而我最大的不该就是嫁给了你。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淳于濡笑着看了床边周围,“你的衣服呢?快些起来,我与你一同出去走走散散心。”说着就去拉妃嫣的手。

    “文卿。”淳于濡的手刚放到她的手腕上,她便紧张的想要缩回来。

    而在淳于濡看到她手腕上的红印之后,便好奇的皱起了眉头,“你的手,怎么了?怎么这般红肿?”

    妃嫣干笑着收回了手,不自然的收进被子里,“我不小心滑到了摔的,没有什么大碍。”

    淳于濡听着妃嫣的解释,这才点点头,他是相信了,但是却很心疼的再一次去拉她的手,“让我看看。”他温柔的言语,又小心的将妃嫣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看着淳于濡对自己的这般疼惜,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还好只是小伤,下次记得小心点。”淳于濡轻轻抚摸着妃嫣受伤的手腕,细心的提醒着,却在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妃嫣眼中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流,便顿时心急而又心慌的转了身面对着妃嫣。

    “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他问的很紧张,怕真的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她的手。

    妃嫣摇头,此刻的心情真的无法形容,她宁愿真的是他弄疼了她,但是事实却比任何伤害都来得要痛彻心扉。如今淳于濡越是对自己好,心中的愧疚之心就更加的沉重。

    “快别哭了,要是让下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淳于濡好言相劝并且带着略微的笑言对妃嫣说着。

    抬起手,动作轻柔的拭去了妃嫣的泪水。

    直到妃嫣停止了眼泪的再次下落,淳于濡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妃嫣这个模样,便伸手将被子向上拉了拉,随后便伸手一把将妃嫣抱起。

    “文卿?”她好奇,淳于濡的拥抱却令她很痛苦,她这一身,越来越不干净,淳于濡这般单纯善良的对自己好,已然不能接受了。

    “先回房再说。”对着妃嫣笑了笑说,便紧抱着她回房去。

    除了深深的抱歉之意,还有深深的落寞之情。

    在内房中,换一身干净的衣物,却见胸前昨夜被淳于沫侵袭过的地方留下的印子,令妃嫣的拳头在不自觉中便已紧握。

    “沐妃嫣,我要你!”这六字没办法不响彻在她的脑海里。

    紧咬着唇瓣,愤怒的泪水再一次充盈了眼眶,淳于沫,这一次,我是真的恨你了。

    “汐颜。”淳于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怎么换好了也不与我说一声。”

    妃嫣立刻强忍住即将下落的泪水,转过身来,却是一脸的冷淡表现。

    “汐颜,你怎么了?”淳于濡见妃嫣这副冰冷的模样,多少也是能够看出来一点。“你是在怪我昨晚走得匆匆,也不跟你说一声么?”他上前,走到妃嫣的面前,握住她的手。

    “昨日璟优过来取公文,也有要事与我商量,怕宫中会有耳目,这才会来这边。忙完正事,我便与他一起去外面的酒楼一聚,走之前我来看过你,见你熟睡,便不忍打扰。”他尽量将实情的始末都说清楚,不想让她对自己有所误解。

    妃嫣摇头苦笑,“我知道。”看到你细心的留在桌上的字条,我又怎会不了解你对我的体贴之处呢。

    “那你是……身子不适?”他问,既然不是这件事,为何还是面带愁苦的神色。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吗?

    妃嫣抽回手,顿时令淳于濡的手心侵袭空空的感受,有一种就这样失去的落寞之意。

    “文卿,你不必担心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她强撑起一个笑容,送给淳于濡。

    但他已皱眉,心中的想法已到嘴边,“是不是与璟优有关?”他轻轻的问,怕猜错,也怕说错。

    妃嫣立刻呆滞了数秒,很快便又回过神来,“他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说着这话,却在不自觉中移开她的视线,眼睛会出卖她,不能看着淳于濡。

    淳于濡面带认真的模样走到妃嫣的跟前,重新执起她的手“汐颜,如果你心中有事,请一定要告诉我,让我知道,好不好?”他带着浓重的恳求意味看着她说。

    妃嫣轻叹,带着微笑看向淳于濡,“文卿,还是叫我妃嫣好吗?”已经没有再做隐瞒的必要了,而我心中的事,却一定不能让你知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妃嫣。”在淳于濡好奇发问之前,妃嫣作了解释。

    “妃嫣。”淳于濡点头露出了笑容,“你我已是夫妻,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让我知道。”他很想分担他不快乐的表情背后的真相。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多静静。”淳于沫昨晚的这番对待,已经让她再也没有颜面待在淳于濡的身边,接受他的爱和他的保护。

    这句话过后,便是一阵无声的沉默与对视,已然清楚她心中一定有令她难过的事,却无法听到她开口言明,好让自己可以分担她的不快乐。

    “妃嫣……”

    “文卿。”他到嘴边的话语又被妃嫣堵了回去,“我想回荣安城,一个人。”她看着他的眼睛说。

    他剑眉紧锁着,却缓缓的松开了拉着妃嫣的手,失望的眼神看着妃嫣,“为何不让我知道你心中的事?”他问,眼中已有伤感之意,“你已是我的妻子,我却不能知道你难过的原因,你知道这样,我有多难过吗?”他仍旧不肯罢休,想要分担她的伤心事。

    看着淳于濡这俊逸的脸颊上带着几分不协调的因素,令她觉得分外的抱歉,却有口难言,这样的事情叫她如何坦白相告?

    “对不起。”她道歉,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真的不能说。不管是为了谁,都不可以说!

    “我不要你道歉!我只想让你告诉我,你为何这般难过的原因。”他的语气开始有点加重,那么地想要感受她的感受,但是她却仍旧顽固的不让他知道。

    妃嫣拧起秀眉,也感受到了淳于濡的执着之处,“文卿……”叫他的名字,却还是停了下来。

    “告诉我。”他言语又恢复温柔,等着她开口。

    不忍继续让淳于濡如此为难的猜测着自己为何这副模样的原因,唯有编个谎言。

    “文卿,我与淳于沫之间曾经不清不白,如今,我已是你的妻子。你,明白吗?”没有再讲得清楚,只是留给淳于濡自己想象。

    他点头,似乎明了,“我可以理解你与璟优再见的尴尬,但既然这已是过去之事,为何还不彻底释怀。妃嫣,我并不介意你从前与谁有过怎样的关系,我只要你现在只是淳于濡的妻子就够了!”他诉说完自己的心里话,一脸的真诚看着妃嫣已经走神的模样,顿时伸手将她收进自己的怀抱中,这才令妃嫣顿时醒悟,不得不又一次走失在了淳于濡那不可抗拒的柔情之下。

    “妃嫣。”他紧闭着眼,吻着她的秀发,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

    泪水早已无声落下,夹在这中间的为难之处,想必真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才明白。

    “文卿。”激动的叫着他的名字,颤抖之中已伸手紧拥住淳于濡的腰身,给我一点时间,再多一点的拥抱的时间。

    如果,可以离开这里,如果,可以彻底的摆脱那个如此邪恶的他,能不能就这样和我一起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从此往后,只与你在一起,让我的心里再也不用被他所影响。

    良久良久,松开怀抱的时候,却又发现她满脸的泪水。

    “你若是想回荣安城去,我陪你一块儿回去,我们在那里造一个小院落,过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他一边拭着她的泪水,一边带笑说着他的建议。

    “真的吗?”她顿时破涕为笑,这正是她刚刚心中所想的事。

    淳于濡点头,“自然是真的。我又怎会欺骗你。”说着又将她紧抱住,这一种触觉,令他感到很满足也很高兴。

    文卿,此刻的我,多想回到那个初次与你邂逅的地方,那个时候,让我可以不那么急着的去接近淳于沫,而是能够停下我离开的脚步走到你的面前,细细的将你看清,彻彻底底的读明白你的心。

    如今,纵然你我真心相待,我却实在无法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好了,你若是累了,那就多加休息。反正我也有事要做,等再过段日子,我便同你一起回荣安去,你看如何?”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意思,都表达着对她的心意与照顾。

    妃嫣点头,“一切,都听你的。”

    眼下的状况总算是好了许多,淳于濡搂着妃嫣的腰身,看了一遍周围,“既然你近日觉得身子不适,这大床就让给你睡了。我呢,就睡这张软榻。”淳于濡搂着妃嫣来到了床边坐下。

    淳于濡对她的无微不至,更是令妃嫣觉得无地自容。

    “文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会不会恨我?”她问,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因为,这一天,恐怕是无法避免。

    淳于濡好奇的转了转迷人的眼眸,转而认真的看着妃嫣,“不管你究竟如何,在我的心目中,你便是最无暇最美好的女子!”也许,在情人的眼中,就是这种毒酒亦会变为琼浆,而丑陋也会变为美好的感觉。

    再不言语的靠近他的怀抱之中,闭上眼,尽量的去忘记和淳于沫之间的一切,用心的去感受淳于濡的这一片赤诚之心。

    此事已发生,断然不能再自欺欺人,连日下来,开始渐渐的淡忘那一夜被淳于沫强占的晚上。只是每一次当淳于濡靠近的时候,就会反射性的避开,眼神闪烁不定,神情亦会变得不佳。

    淳于濡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有过猜测原因。

    但毕竟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已经变得自然,因没有淳于沫的再次干扰,而平静,而安详。

    这一天阳光明媚,阳光灿烂,微风吹的幅度恰当好处。

    终于算是顺了心意,与妃嫣一同在郊外漫步散心,秋日的天气,今日的出行,也可算作是一次秋游。看风景,抛开心事,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呢。

    走在枯黄的草地上,漂亮的裙角处偶尔会沾上几片已经死去的草木。

    记忆中消散开来的是那一次淳于濡精心的安排,向自己求婚的那个晚上。难以忘怀,没有想过会在古代这个时候,能够有幸享受了一遍这么浪漫的时刻。

    “明日是重阳佳节,宫里会很热闹,你就与我一同进宫去吧!而且,母后也与我说了,许久不见你了,想见你了。”淳于濡的话题无疑让妃嫣觉得不安起来。

    进宫?不可以!

    “文卿。”妃嫣只有拒绝,她不能再进宫去,不能冒险。“我想留在家里。”

    “怎么?你身子不适吗?”淳于濡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妃嫣问。

    妃嫣也跟着停下脚步,看着淳于濡点点头,“你就代我向母后问声安吧!”

    她不想去,而他绝对不会强求什么,“也好。那你就留在家里吧。如果觉得闷了,想出去透透气,就让晓言陪你出去,重阳佳节街上人会多,要多加注意。”他对她的关心和体贴有多么的多,对她照顾的亦是如此周到。

    妃嫣想要用微笑来回应淳于濡的一片好意,但却不能自控的露出了难过的神色。

    “妃嫣,你怎么了?”见她突然变得如此伤感的模样,淳于濡也怀上了忐忑的心情。最近的时间里,她的心绪总是阴晴不定。

    “文卿,不要对我这么好。我真的,还不了。”她说的这些话,无疑让淳于濡很难过。而在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总是在做让淳于濡伤心的事。

    他上前握住妃嫣的肩膀,剑眉紧锁,“你是我的妻子,对你好,难道不是我这个做丈夫该做的事么?为什么,你总是要对我说抱歉或是感谢的话,我不要再听这些了。”淳于濡心痛的眼神让妃嫣觉得万分的惭愧,她真的说错话了,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些让淳于濡伤心的话。

    已经够对不起他了,又怎么能够再去伤他的心呢。

    “对不起,文卿,我不是故意……”

    “够了。”他平静的打断她的话,“对不起这三个字我已经听得厌烦了。”而你,也已经说得够多了。他很失望的松开手。

    妃嫣唯有沉默来回应淳于濡不平的心,知道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妃嫣。”突然之间,他又严肃起来,看着妃嫣的眼睛叫着她的名字,“我想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嫁给我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我所作的一切让你感动所以你才会答应嫁给我?”原来,他也早就开始怀疑我会嫁给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文卿,不要问这个好吗?”如果说出真实答案,无疑地,又将会伤了他的心。

    淳于濡失望的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你不必再说了,我明白了。”

    “文卿,你误会了。”妃嫣上前拉住准备离开的淳于沫。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想要听她的解释。“文卿,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对我的好,我真的很想全都收下,但是每一次,我真的过意不去。从前的事,我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每一次,你对我好的时候,我都好矛盾,好难过,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在努力的去成为你的好妻子,可以帮助你,可以照顾你,可以和你分担一切一切……”

    “你还爱璟优么?”在妃嫣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淳于濡的这句极具杀伤力的话,将妃嫣的想要诉说的话语全都顶了回去。

    也许沉默着,就会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淳于濡背对着自己走开了,自己空荡荡的手无力的回落的时候,才发生,原来我竟然做了这么一件不够理智的事情。

    怎么可以沉默,怎么可以忘记回答,我到底爱还是不爱淳于沫?

    当淳于濡走出了很远之后,才突然发现自己就这样丢下她在郊外走开了,不管刚才是生她的气了,还是怎样,丢下她就是不对的行为。便立刻转过身往回快跑。

    但是等他赶到原地的时候,妃嫣的身影早就已经不见了。

    “妃嫣,妃嫣。”淳于濡在四周寻找了一番,但是空旷的四周告诉了他,妃嫣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心中开始担心她,怪自己刚刚太过冲动了。

    走在大街上的妃嫣,怀着沉重的心事往濡王府走回去。

    “嘿!紫妍!”身后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妃嫣停下脚步,但也已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叫自己,回过身,便很快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魏子陵活蹦乱跳的身影。

    “不对,现在应该叫嫂子!”他笑着纠正道。

    妃嫣笑了笑,“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妃嫣说着就回过身,继续走她的路,魏子陵便也兴高采烈的跟上妃嫣,走在她的身边。能单独和美女走还真是很荣幸呐。

    “嫂子怎么一个人在街上?文卿可在家里?还是去了宫里?”魏子陵看上去对妃嫣很有好感,不但脸上挂着大大的笑意,这眼睛还死盯着妃嫣的脸不放,看上去是一种对妃嫣欣赏的模样。

    “文卿他,有事去了外面。”总不可能告诉这个毛小子说文卿和自己生气,扔下自己走了吧。

    “去了外面?是哪里啊?”他好奇的追问,“难道又去打猎了不成?”小脑袋瓜,思想也就这么点内容了。

    妃嫣淡淡一笑,笑容的迷人之处,从魏子陵的眼中便可看到。

    “你和他们经常出去打猎吗?”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魏子陵,总觉得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地让她与四年之前那一次竹林里的邂逅想到了一块儿。那个时候,沐妃嫣还年轻,还是最灿烂的年纪。

    魏子陵摇头,“这第一次还是有你去的那一次呢!”

    原来那竟然会是第一次,看来,他不会是自己当年的那个英勇的男子。妃嫣心中一笑,怎么会想到是魏子陵呢。

    “你多大了?”妃嫣问。

    魏子陵神秘的笑了笑,“你猜。”

    妃嫣点头一笑,转过脸看着魏子陵,“十七?”

    魏子陵哈哈的笑出了声,摇头,“要是我有十七,那四年之前的那一次打猎,我便可以和璟优一块儿去了!我才十六呢!”好年轻的岁数,妃嫣有点羡慕,这个年纪已经离自己有点距离了,好怀念那个时候的青春年少。

    “不过,打不打猎,和你年龄有什么关系?”妃嫣很好奇。

    “当然有!”魏子陵显得很惋惜,“十二岁那年我学术不精,我娘怕我跟着去会出事就不让我去,要是再给我一年的时间学点东西,我就能骑上马,跟着璟优一块儿去了!”

    “呵呵……”听完魏子陵的讲述,妃嫣掩唇一笑,这个魏子陵年纪轻轻,倒也挺幽默的。“哪有这样的说法。”她回了一句,突然间僵住了笑容。

    四年之前淳于沫出去打猎了?

    立刻转过脸,“子陵,你可还记得那个时候,淳,璟优他去了哪里打猎?又是什么时候去的?”是因为联想到了四年之前自己在竹林里匆匆的那一场到至今都难以忘怀的邂逅。

    “自然记得!”魏子陵得意的说,也很高兴妃嫣这么亲切的称呼他。“去了荣安城的竹林里。”他说得很详细。

    妃嫣的心顿时一个下沉,“只有他一个人么?”

    魏子陵摇摇手,“璟优可是当今太子爷,怎么可能一个人去,自然是跟了一大批的随从。”

    “不。”妃嫣打断魏子陵的话,“我指的是,文卿,还有他们的朋友都没有去么?”

    “没去。”魏子陵干干脆脆的两个字,“我记得那个时候是下雪天呢,他们都不高兴这么早起来,所以只有璟优一个人去了。哎!我当时想去都去不了,他们这些家伙却都窝在暖被里不想起来。”他的这番话,令妃嫣整个人顿时恍恍惚惚,会是巧合么?

    四年之前,是否还会有另外的贵族公子,或是什么人的也正巧出去打猎了?

    难道,我至今还念念不忘的那个男子,居然会是现在令自己不敢面对的淳于沫么?!

    如此的晴天霹雳,妃嫣瞬间恍惚难安。

    “嫂子,你怎么了?”见妃嫣突然面色煞白的模样,倒是有点让魏子陵觉得害怕。“嫂子?”他又叫了一声,可还是没有得到妃嫣的回应。

    看了看周围,便下定了决心,“嫂子,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魏子陵的手放在了妃嫣的手臂上这才令她回过神来,“子陵,你可还记得,那一日具体的时间么?”开口问的还是关于四年前的那个时候。

    “自然不会忘记,大年三十的前三天,璟优他去了两天,回来收获可多了!”

    妃嫣的目光顿时变为呆滞,想哭又想笑,淳于沫,想不到竟然会是你,突然间明了,他还给自己的那块玉佩,还有他对自己念的那首词,当日,我掉落的玉佩,他捡走了;我用剑锋写在竹屋墙上的那首词,他记下来了……

    淳于沫,原来,原来……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你早就怀疑我的出现,你早就派人查过我的身世……你一直都是用最清醒的状态看着我。

    “嫂子,你是不是身子不适啊?”魏子陵见妃嫣出神的状态,更加的好奇。

    “我没事。”妃嫣有气无力的回答,继续迈开她的步子朝前走着。

    魏子陵也不好再问,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妃嫣心情不好了。难道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不对呀,我也没说什么呀,而且,都是嫂子问什么我答什么的呀!

    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走到了王府门前。

    “子陵……”

    “妃嫣。”妃嫣正要跟魏子陵道别,却响起了淳于濡喊自己的声音,放眼过去,看到了淳于濡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妃嫣,子陵,你们怎么在一块儿?”淳于濡喘着气,一边问着。

    “我与嫂子在街上正巧碰到的,嫂子说你去了外面,你去哪里了?”魏子陵的回答,让淳于濡有点过意不去。

    “不关你小子的事。”文卿笑着打过场。

    魏子陵也没当回事,“对了,明日重阳,太后请了我爷爷去,我也跟着去,你和嫂子,可也都去?”

    “我们不去。”淳于濡说着走到妃嫣的身边。妃嫣不解的看向淳于濡,他怎么也不去了?

    “哎!算了,你们不去呢,我去!”魏子陵的心情也没有叫这事儿影响多少。“我得先走了,方才见嫂子有点不舒服,这才不放心送她回来,舒程他们还在酒楼等我呢。”

    淳于濡点头,“那就多谢你送妃嫣回来了。”说着就搂过妃嫣的肩膀,并不介意在外人面前如此亲热。

    魏子陵笑着转身,“我走了。”说完就潇洒的走开了。还来不及让妃嫣说上一声道谢的话。

    两个人一起转过了身,朝着里边走去。

    在下人们看来,他们的王爷和王妃多少的恩爱。

    “对不起。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他向她道歉。

    妃嫣微笑,“你我是夫妻,抱歉的话,不必多说。”如今说这句话,仿佛带了点讽刺的味道。

    “妃嫣。”叫着她的名字也停下了脚步,而她,也不得不跟着停下来。

    “什么事?”她问得平静,却反而让淳于濡感到愈加的过意不去。

    “方才在郊外,我不是故意的。”

    “文卿,真的不用解释。”她笑着说,“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你对我的心意,我怎会还不知道。”

    淳于濡舒展了眉心,一笑,“那你真的不生我气?”

    妃嫣摇头,“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于你,我根本就没有生气的资格。

    “妃嫣。”激动的伸手将她拥抱住,也不在乎有没有什么人看到。可一旦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这一种充斥的感受,才无疑的涌现心头,想就这样一直抱着,直到永远永远……那一晚无意的邂逅,竟真就这样让他爱着爱着,就这样爱到了骨髓里,已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割舍。

    宫里开始忙碌的事情开始多了起来,重阳节也不过只是件小事,最重要的就是太后的生辰也不远了,就在重阳之后的第六天,更该值得一提的就是,淳于沫的兰妃,也就是紫雪,已诊断出来,有喜了!这将会是一点非常值得一提的喜事。

    高兴了紫雪,气坏了上官依依,欣慰了太后,但是,身为紫雪丈夫的淳于沫却丝毫没有把这个当做一回事。

    在紫雪的寝宫里,上官依依站在太后的身边,嫉妒加仇恨的眼神瞪着如今备受太后宠爱的紫雪。

    “这段日子里可要小心为上,知道吗?”

    “嗯,臣妾知道了。”

    “想吃什么就让御厨房的人来做。呵呵……”太后是喜得孙子,自然是高兴了,“不过也要注意了,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吃的。要忌口,知道吗?”

    “臣妾明白。”紫雪笑着应答,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她当然明白,更要防着那些嫉妒自己的小人,吃的东西自然是要小心处理,肚子里的这个,可是自己最有力的保障,一定要平安的将他生下来。

    “都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怎么就不知道呢,若不是今天摔了这么一跤,哀家还不知道原来就快有孙子抱了。”

    紫雪笑着将目光看向上官依依,那可真是要感谢上官依依绊自己的那一脚了,如若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有了身孕。

    “母后请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保护您的皇孙,将他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哼。”上官依依不留痕迹的冷哼。都还没底呢,就想生个儿子。

    两个女人带着笑意的眼神相对上,表面下的伪善,都毫无例外的在对方眼中脱落,看到的,都是那一种不甘示弱的得意与嫉恨。

    这宫里,女人的战争是最可怕的,没有硝烟的战争,比那战场上的肃杀还要可怕。

    站在御书房门前的花园中,一个人的时候,特别的会想,身边的人都仿佛是空气,都不能阻止他想念她。

    重阳那一日没有她的出现,他意外的时候也很快想到了原因,淳于濡和妃嫣之间的朝夕相对,令他分外的不痛快,但是,却找不到理由再与她接近。她过得好吗?是否有过想他的念头?

    转身一笑,苦苦的味道独自品味。

    那么,只有期待着,三日之后在母后的大寿之时相见,沐妃嫣,将近一个月之久没有相见,不知你对我,也有过思念的时候。

    濡王府的院子里,妃嫣与淳于濡一起坐在石凳上闲谈。

    “一会儿我与你再出去一起看看能送什么东西给母后贺寿。”这几日为了贺礼的事他也确实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但是太后的身份这么尊贵,什么值钱的东西都不缺,要的只是一份心意,可是这份心意又该去哪里找寻呢?

    “这件事情挺费脑子的,文卿,你再想想,母后她还喜欢什么?”两个人平和而又温馨的相处。相信能够越来越自然。

    “不如一会儿我与你一块儿再出去看看吧!”淳于濡建议道。

    妃嫣很高兴点点头,一起出去走走,还能促进两个人的感情,这些日子下来,靠近淳于濡的心情越来越强烈了,只是有时候脑海中突然会冒出来淳于沫的影子,然后,就心虚的不敢靠近。

    “嗯,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换一身简便的衣服。”说着就站起身。

    “王爷,王妃。这是刚煮好的红枣甜汤。”一个侍女端着两碗看着就甜蜜的红枣汤上来。

    淳于濡见状赶忙起身叫住妃嫣,“喝一碗再去换吧,一会儿也好有精力出去走动。”

    侍女放下碗,便笑着福了福身子走开了。

    淳于濡的好意怎么能够推却,妃嫣也就笑着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

    “是你叫人做的?”妃嫣有待你猜测到是淳于濡的心意。

    他点点头,“我见你这几日气色不好,就叫人做了点心来给你吃。要是进宫让母后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妃嫣莞尔一笑,心中感激着淳于濡对自己的好。

    拿起勺子,随意挑了一颗红润的枣子,刚送到嘴边,却一阵酸酸的感受涌到喉咙,立刻皱起眉头,扔下勺子,便伸手按着胸口的位置。

    “怎么了?”淳于濡立刻紧张的起身跑到妃嫣的跟前,轻拍她的后背。

    “呕……”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受。

    妃嫣的面色在瞬间煞白,按着胸口的手已经麻木的不知从何放下,微微抬起头,已是一副死灰样。大概明了自己的这种表现。

    那一晚,淳于沫强占自己的那一个晚上……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涌现出来。

    屈辱的泪水只好吞进肚子里。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妃嫣?”淳于濡有点急了。

    妃嫣缓缓的站起身,面如死灰,“文卿,我有点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了。”说着就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如此勉强,“对不起,母后生辰要准备的东西,就麻烦你自己准备一下了。”

    “妃嫣。”淳于濡见妃嫣突然间这么憔悴的模样,心中的担忧之情甚重。

    “文卿。”妃嫣喊住了淳于濡靠近自己的脚步,“不用担心我,我先回房了。”说着就再不回头的跑开了,眼泪在奔跑之中倾洒在了空气里。

    回到房门,重重的关上门,早已泪眼婆娑,还在喘气之中,一阵恶心的难受又上来了。

    “呕……”按着胸口,捂着嘴巴,难过的一切,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真的,不可以不去相信,自己真的是因为有了身孕,这都快一个月的例事也没有来,最近的口味也变了许多。如今,又是这一种反应……

    站在一门之隔的淳于濡,想要抬手敲门的心思也已经收回。

    猜不透她突然的失色,不明白她突然的难受。但还是转过了身,静静的走开了……

    “为什么!淳于沫!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妃嫣扑倒在床铺上,泪水沾湿了枕头和锦被。

    这个时刻,和淳于沫之间种种的缠绵和纠葛,都完整的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插播,不可阻挡的影响着她的心情,不能避免的刺痛着她的心。

    抬手颤抖着摸上肚子,很想打下去,可是……真的却又下不了手。

    侧过身,痛苦的泪水不断的往下流,“为什么,为什么……”口中不断这三个字,但是谁又能告诉她答案呢。

    不能给我未来,但却给了我这样的牵绊,明明知道我害怕承担,为什么还要这样将我伤害……

    夜晚很快就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妃嫣早已哭到无力睡着了躺在床上。

    还有这么一个关心她的人,静静在床边坐了下来,疼惜的摸上她憔悴的脸颊,脸上的泪痕还那样的明显。

    “是什么事情让你突然这么难过?”淳于濡皱着眉头温柔的眼睛看着妃嫣轻轻的说着,“真的只是因为身体不适么?”

    静静地在妃嫣的床边坐了好久好久,这才等到她睁开疲惫的双眼,苏醒过来。

    “文卿……”她弱弱的声音,带着点疑问,一直都忘不了自己对不起淳于濡,如今,却还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接下来的日子,到底该怎么熬下去?不愿意再面对淳于濡那深情的眼眸,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格去承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问,语气温和。

    妃嫣缓缓的坐起身,面对淳于濡关切的目光已经开始严重的逃避。

    “文卿,我想回荣安城。你答应过我的事,你还记得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想再对面了。

    淳于濡愣了一下,看着妃嫣请求的目光中,带着的感情是如此的复杂。

    “妃嫣,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突然这般难过?让我知道,让我分担你的苦痛。”

    “不!”妃嫣立刻冷淡的拒绝,眼泪无法制止的流了下来,“文卿,答应我!让我一个人回去好吗?我真的,真的需要一个人静静。”

    “是璟优?”他突然问。这是唯一他能想到的理由。

    妃嫣没有再开口,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有欺骗,唯有沉默才好。

    淳于濡大概有点失望也有点庆幸,“你还忘不了璟优?”

    “我想忘……”她低下了头,目光无神,但是,他已经融入到了我的生命里。

    “妃嫣,对不起。”他突然道歉。

    “文卿?”她好奇,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三个字,明明有错的是自己。

    于濡没有任何生气之意,反而微笑相对妃嫣,也略带了几许的抱歉神色,“你忘不了他也许是对的。若不是我执意想要娶你为妻,试着感动你,让你成为我的妻子,也许,你早就已经是璟优身边的女人。”

    “当初是他自己放弃我的!”她忘不了的是当初淳于沫对她的绝情,也记得淳于濡对自己的好。“文卿,真的不关你的事!”她伤心,她难过的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当自己说了还念念不忘淳于沫的时候,淳于濡竟然一点都不责怪自己。

    “文卿,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为什么会经不住你对我的好,又为什么总是拒绝你想要靠近我的心情,文卿,休了我吧!我这样一个不清不白,又心念他人的女人,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不值得你全心全意的付出……”话音一落,便是止不住的哭泣声。

    淳于濡难过的却是她还总是忘不了对自己感到抱歉,其实,他又何尝不清楚,她会嫁给自己,是出于感动而并非感情。

    伸出双手,毫不犹豫的拥抱住她,这一举动就说明了他还是要她,还是觉得他这样的做法是值得的。

    “我说过,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我就很满足了。”微笑中,却模糊了双眼。

    不再言语,也许是累了,也许是乏了,也许真的就像淳于濡所说的那样,她还是被感动了,一直都是处于被感动的这个位置。

    可她也明白,自己如今这个样子,迟早是会有一天让淳于濡知道自己今日为何这么难过的原因,到了那个时候,淳于濡必定会是很失望,长痛不如短痛,看来,我还是要走了……

    无法原谅这样的事情发生,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文卿,你又怎么可以伟大到这种程度,就算你可以,我也无法做到。

    此刻,在你的怀抱中找到一丝慰藉。我终要远离,带着我这一辈子的遗憾离开,也许,我还是会有一丝的高兴。

    因为我爱过……

    还是到了太后生辰的这一日,没有办法不进宫,那是因为太后将会在这次大寿之后,也要归隐了,和太上皇一起去清修了,至于这边的事情都要交给当今的皇上,也就是淳于沫来处理了。

    妃嫣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打扮好和淳于濡一起进宫去贺寿。

    “文卿,我好了。”妃嫣换好装,从里屋走了出来。

    淳于濡回过身看到妃嫣这一身干净清爽的打扮,打心底里深深的喜欢着,感叹着。

    “我们走吧!时辰也不早了。”看着外头已经开始昏暗的天色,淳于濡便牵起了妃嫣的手一起向外走去。

    给了淳于濡笑容,但是却在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但愿,淳于沫能够被政事所牵绊无法出席,可是,这样的可能是不是很小?再大的事情都会放下,去给他的母后贺寿。

    这一边,已经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贺寿。

    上官依依和紫雪都卯足了劲道在众人面前好好的拿足了面子,但是,由于紫雪怀有身孕的优势,自然是让太后偏向于她。

    而上官依依也就只有认栽的份,一旁的上官史看着自家女儿这般委屈的模样,心中就更加气愤了。再一看不远处淳于相,心中便暗暗高兴,太后这次离开了,对他们的计划来说,是绝对有好处的,至少这样,就会少了一个牵绊。

    一本正经的带上了笑脸,即将欢迎的是当然是当今的圣上,淳于沫。

    在宫灯排照的皇宫大院里,淳于濡牵着妃嫣的手,并不着急的走往太后的寝宫。

    “文卿,你还不曾告诉我,你准备送什么给母后呢?”妃嫣很好奇像淳于濡这么有心思的人,会准备什么东西送给太后作为贺礼。

    淳于濡却只是很遗憾的一笑,“今年,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能送什么东西给母后了。”那几日,看着你如此心烦又难过,我哪里还有心思去准备给母后的贺礼。

    “这样,会不会不好?”妃嫣问,担心没有准备任何东西去见太后,会失礼了。

    但是淳于濡给的舒心笑容让妃嫣很快就放下心来,“母后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计较这些事情。”

    “嗯。”妃嫣唯有点点头。

    两个人出了御花园的大门,正面的撞上了从另外一头过来的淳于沫和淳于忻。

    妃嫣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淳于濡也已停下了转弯的脚步。这一次,他懂得要照顾到她的心情。因为淳于沫的出现。

    “二皇兄,二皇嫂。真巧了!你们是不是也去母后那边?”淳于忻的开口,显然是最好的局面,这样就不会显得尴尬。也不必担心这第一句的开场白应该是怎样的。

    妃嫣没有点头,只是看着淳于濡走上前去,而她,只是微微低着头,并不敢正视面前的人。“既然大家都一样,那就一起去吧!”淳于濡微笑道。转身看向妃嫣,“妃嫣,我们走吧。”说着就拉起了妃嫣的手,转过弯,旁若无人的走开了。

    “皇兄,你说,二皇嫂是不是长得很漂亮?”淳于忻问了一个不对题的问题。

    淳于沫面色冷峻的看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一笑,“忻儿以为呢?”说着就跟着妃嫣和淳于濡的脚步走上去。

    淳于忻立刻跟上,身后不少的太监侍女也即刻跟上。

    “忻儿自然是觉得好看,这才问皇兄的嘛。”淳于忻朝着妃嫣和淳于濡的背影张望着,真羡慕的这对成双的背影呀。

    她是很美,但并不完全属于自己。

    他开始了沉默,望着妃嫣在自己不远处的背影深切的感受着她现在的感受。

    她真的已经开始和文卿相爱了么?即使我还如此可恶将她伤害了。当真已经唤不回她已经走远的心思,为什么?当初要放她走……

    等淳于濡和妃嫣走到之后,发现已经进入了饭局的状态,其他不相干的人等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饭桌边上剩下的除了紫雪和上官依依,还有上官史。其余的人都推脱有事离开,要么,就是那些无关紧要,没有这个资格上饭桌吃饭的人,也都离开了。

    前脚淳于濡和妃嫣刚到,后脚淳于沫和淳于忻也到了。

    “母后。”淳于忻一上来就是扑上太后,淳于忻的生母死的早,虽然不是太后亲生的闺女,但是也是由太后亲手抚养长大,这感情自然也是深厚的。

    “忻儿还是这般调皮,快些过去坐下吧。”太后说着拍了拍淳于忻的手背。

    淳于忻很听话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其余几人也就顺其自然的坐了下来,淳于濡夹在了妃嫣和淳于沫的中间,他这样做的刻意,也许就只有妃嫣才会明白。

    “汐颜,母后许久不见你了,早回重阳佳节你也不来,怎么?身子不适?”太后倒是挺关心妃嫣的,妃嫣这才坐了下来,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她的事。

    妃嫣点头,目光看向太后,“多谢母后挂心,儿臣近日来身子不适,让母后担心了。”

    “可有看过大夫了?现在如何了?”太后仍旧继续关心妃嫣的身体状况,让一旁的上官史看着倒是有点奇怪,这不过就是一个不起眼的丫头,怎么太后就这么关心她。

    “母后不必担心,汐颜她并无大碍了。”淳于濡也替妃嫣解释道。

    一旁的某个人虽然一直沉默无声的样子,但是听着某些话的时候却还是不由的停下他自己的思绪,去安静的聆听什么。

    “那便好。”太后笑了笑,“汐颜的面色看上去还是不佳,可是睡得不好?”

    淳于沫意外的因为太后的这句话而侧过脸去看妃嫣,却看到了她明显的不自然微笑,淳于沫回过脸,却对上了上官史关注的眼神,这个老狐狸,恐怕又在动心思了。

    “母后不必为我担心。今日是母后的大寿,我与文卿来晚了,也没有带礼物,还请母后见谅。”她甜美的声音召唤着淳于沫。

    “这些小东西,母后又怎会介意呢。呵呵……既然没事了,大家都动筷子吧!上官卿家,多用点。”太后看向上官史,目光中带着点深意,无人能懂。

    “谢太后,老臣自当遵命。哈哈……”说着就端起酒杯转身面向淳于沫。“老臣先敬皇上一杯,连日来,为了老百姓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这也是咱们百姓的福分呀!”说着就对着淳于沫敬酒。

    淳于沫淡然的听完上官史这番话,缓缓的端起酒杯,“这也都是托上官卿家的福呀。”言语中的讽刺大概只有在场的没几个人听得明白。

    带着各自伪善的面具,喝下了这杯饱含深意的酒。

    用餐期间,太后还招了一个婢女,不知吩咐了什么,便看着妃嫣一笑。

    妃嫣低下头,吃着她自己碗里的东西,不知为何,太后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而且,太后对自己的照顾似乎有点太过了。

    过了没多久,就又端上来一碗红枣炖蹄髈。

    “这是特地做给汐颜的,你看上去面色不佳,还是多吃点补品吧。”太后突然开口说这么一件事,紧接着就是命人给自己端了过来。

    妃嫣的心一慌,从一开始就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又那样了?如今,看到了这么甜腻的食物摆在了自己的案头,顿时就觉得心慌意乱。

    “谢,谢母后好意。”妃嫣急着道歉,而这一份慌乱却只有让淳于沫察觉到了。

    “趁热吃了才好。”太后又加了这么一句话。

    “母后,这个看上去挺好吃的,你怎么就这么偏心,就给皇嫂做了呢。”淳于忻嘟着小嘴儿,看上去也很想吃太后为妃嫣准备的这个补品。

    “忻儿若是喜欢吃,就给你吧!”妃嫣有点庆幸,如果是这样的话,太后应该就不会勉强。

    “忻儿要是喜欢,这碗里头还有呢.”话音才落,一旁的侍女就给淳于忻呈上满满的一碗。

    淳于忻便赞叹了声,很快就埋头吃了起来。

    “皇嫂看山去似乎不喜欢母后给你准备的一番心意?”这个时候淳于沫竟然开口来逼自己。

    妃嫣顿时失了心神,矛盾的看了一眼淳于濡。

    “怎么?汐颜你不喜欢?”太后对妃嫣过于的关切之情,早就已经引起了上官依依的不满,而紫雪表面上虽是一番笑容,可心底却也早就在不满太后对妃嫣的对待。

    妃嫣即刻摇头,“没有。母后的心意,汐颜很喜欢。”说着就拿起了勺子。微颤的手停顿在一旁。

    场面又恢复到了平静,只是妃嫣还苦恼的拿着勺子。

    “多少吃点吧,这是母后的心意。”淳于濡凑了过来,对妃嫣说道。

    不怪淳于濡,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这幅状态,唯有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便拿起了勺子,尽量使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和高兴,没有品尝任何味道就直接将送进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什么反应,便又拿起了一勺子,再吃这么几勺差不多了,妃嫣告诉着自己。先吃了再说,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还是以后再处理吧,至少现在这关先过了。

    “呕。”一声难受的作呕声便令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呕。”再一次难受,妃嫣捂住自己的嘴,一边的淳于濡立刻担心的搂住妃嫣的肩膀,他再一次看到了她这样难受的场面。

    淳于沫皱起眉,也十分好奇加担忧的看向了此刻模样难受的妃嫣。

    “汐颜,你这是怎么了?快点,传太医。”太后这声令下,妃嫣整个人的温度就顿时下降,她知道,这一刻已经不可阻挡的将要提前到来了。

    穿过淳于濡的耳边,看到了淳于沫盯着自己看的目光,万分纠结的看着许久,这才移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

    淳于沫好奇极了,在妃嫣刚刚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他读到她的无奈与恨意,还有一种很难解释的情怀。

    她到底是怎么了?

    “汐颜若是有病在身,不必特意进宫来给哀家贺寿。”太后说着起身向妃嫣走过去,如此恩宠,不禁令妃嫣受宠若惊之中带着不解,更是令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淳于沫在内,都感到十分的不解。

    淳于濡扶着妃嫣来到一边坐下,而吃饭的心情也早就已经被破坏。

    “让母后担心了,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妃嫣解释着,想要离开这里,并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太医为自己把脉看病,到时候,便会无地自容。

    太后坐在了妃嫣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妃嫣的手,“怎么这么凉?一会儿太医来了,就给好好诊治一下。”太后要求道,妃嫣显然是没有了退路。“文卿也是,怎么会让汐颜生病了呢。”说着也就埋怨了淳于濡一句。

    “母后,文卿并不知道我身体不适,请您不要责怪他。”她立刻解释。

    对于妃嫣对自己的这番心意,淳于濡很高兴,在妃嫣的跟前蹲下身,握住了她此刻因害怕而冰凉的手,“没有照顾好你,就是我的不对,母后教训的是,你不必为我说话。”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心。

    而她欲滴的苦痛泪水唯有收进心底,抬起头看着大殿门外。文卿,很快,你就会讨厌我,恨我,嫌弃我……再不会对我这般温柔,这般照顾,这般贴心。

    从始至终她迷离的眼神没有正眼看过他淳于沫,而他关注的眼神已经离不开她苍白的脸颊。关心她,担忧她的心情,只有在心中表现。

    “王太医到!”这四个字令妃嫣顿时恐慌起来,已经苍白的面色在瞬间更是显得惨白。

    一旁的上官依依站在上官史的身边,正不解妃嫣究竟如何了,却还观察到了淳于沫细心留意妃嫣的神情,心中更是不满的瞪了瞪妃嫣,瞥过眼的时候却也看到了紫雪正用好奇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妃嫣的一举一动。

    “老臣……”

    “太医快些免礼,哀家这个儿媳妇身体不适,你快给诊断一下,这是怎么了?”太后起身立刻下了命令。

    淳于濡起身站在了妃嫣的身边,搂着妃嫣的肩膀,而妃嫣颤抖的双手已不知道该如何提起。

    淳于忻站在淳于沫的身边也很好奇的观察着。

    “皇兄,你有没有觉得皇嫂的面色确实很不佳?”淳于忻拧着秀眉问身边的淳于沫。

    而他也是剑眉紧锁的模样,点点头,细心的留意着妃嫣的脸色变化。

    “汐颜,快伸手让太医为你把脉,好知道是怎么了。”太后提醒着。

    妃嫣好似刚反应过来,木木的点点头,缓缓的抬起手,目光已是呆滞,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知觉的模样将手放在了桌上。

    侧过脸,却意外的撞进了淳于濡的怀抱里,他还那么贴心的搂着自己。

    多想就这样逃走了,可是,却没有这个勇气和能力。眼角处开始酸涩,模糊的视觉却还是那么清楚的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淳于沫,余光中,却清晰的看到了他紧锁着剑眉,细细的望着自己。

    当那个老太医的手放在了妃嫣的手腕上,对她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时候停滞住。

    她知道,再没有第二个可能发生,而即将让大家知道的是,自己怀有身孕了。

    “恭喜太后,恭喜王爷。”果然,听到了这几个字眼,妃嫣顿时失了心神。

    “恭喜?”淳于濡莫名的惊叹号,不解的问。

    “文卿,对不起。”她的道歉声小的只有淳于濡听得见,他顿时凝滞住了眼神,似乎,明了。

    老太医点点头,来到了淳于濡的面前,“恭喜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真的吗?”太后很是高兴的问,立刻走上前来确定此事。

    淳于濡此刻已经是恍恍惚惚,哭不能哭,笑也不能笑,还搂着妃嫣肩膀的手,已经麻木的不知道怎么去放下。

    老太医点头笑,“不会有错,王妃确实是喜脉。”老太医确定道。

    听闻了老太医的这句话,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后,而其余的人都只是另有感叹。

    上官依依的轻蔑,紫雪表面上的恭贺,还有单纯的淳于忻的高兴,上官史的无所谓,还有淳于濡的茫然。

    而淳于沫却突然一脸的冷峻,“多久了?”他在这个时候开口,上前询问。

    “回皇上的话,按脉象来看,时日并不多,差不多也就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左右?”听闻老太医的话,淳于沫顿时略有所思的模样,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什么。

    太后已是非常高兴的走到了妃嫣的面前,“原来是有了身孕,怎么这般马虎呢。若不是哀家歪打正着给你上了一碗你肚里那个不喜欢的东西,都不知道你们何时才会发现呢。”太后笑着说了几句,就转过身来,“太医你快开些补药和安胎药,可千万要小心呐。”

    “老臣知道。”那老太医作揖答应下来,“明日我会派我的学生将药送到濡王府。”周到之处令太后非常满意。

    “文卿?”妃嫣试着叫回淳于濡此刻已经被伤透的心。

    听到了妃嫣叫自己的声音,淳于濡这才有所反应,看着妃嫣抱歉的俏脸,却已心痛默然。

    “卿儿,你可要好好照顾好哀家的儿媳妇,哀家明日启程去见你父皇,还是会有回来的时候,到时候,可得让我看到白白胖胖的孙子了。”太后只是单纯的高兴着。

    “儿臣,知道。”淳于濡勉强的撑起一个笑容对太后说着。

    随后就低下头来,看向妃嫣,看得到她眼中深深的抱歉之意,却最后,比她更为有风度的给了一个笑容,“原来是有了身孕,为何不早告诉我呢?”还是饱满了温柔的声音,只是这分贝,却是那么的弱小,显得无力。

    “文卿……”妃嫣苦痛的靠近了淳于濡的怀中,他居然不但不生气,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他心痛的眼神里最后还是制止不了的红了眼眶,只是强忍住了,哽咽了。

    最终,没有用膳,也没有贺寿,就这样散了场。

    走在幽静的小路上,两个人默默无声,淳于濡停下脚步。

    “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还不等妃嫣问是什么事情,就已经着急的走开了,身影很快就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一个人的时候,难以想象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这里,居然有了淳于沫生命的延续。是那一夜……

    “孩子是谁的?”突然间冒出来的声音,令妃嫣整个人都惊恐的震了震。思绪也很快就被打断。

    月光穿透了云层,投射来微弱的光线,将靠近自己的人的面容照的清楚。

    其实,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便就清楚来者是谁。

    赶紧的转过身想要避开回答,却还是没有他追上来的脚步快。

    用力的拽住她纤细的手臂,语气冷漠,面色冷酷,“孩子是谁的?”他还是这句话。

    “放开你的手!”她愤怒的去挣脱他的手,见她如此样子,便也不忍心再强来什么,就松开了她的手臂,却看着如今柔弱的她,没有站稳,向后退了几步。

    “回答我。”他没有再用他那冷傲的语气,换上了平静的语气问她。

    “回答什么?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妃嫣侧过脸,不去看他那迷惑的双眼,否则,她一定会很心痛。

    见妃嫣还这么拒绝着自己的靠近,心中不由的生气,走上前再一次拉起了妃嫣的手腕,顿时令她用害怕的神色瞪着他。从前的那个冷傲的她,却变成了如今这么弱不禁风的模样,从心底里冒起对她的一种疼惜。

    回过神,还是回到了现实的问题中,“不要逼我,快回答我,孩子是谁的?”他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夹带的强势令妃嫣慌乱极了。

    试着去挣脱他的手,但这一次他没有丝毫想要松手的意思,她自然也就没有这个能力可以挣脱。

    看着淳于沫的眼神里,那么多的期待之意,妃嫣终于还是露出了极为讽刺的笑意,“孩子是谁的与你何干?淳于沫,我告诉你,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也别再来纠缠我。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从你让我走的那一日开始,我就再不与你有任何的牵扯,请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还在怪他当日让她离开时候的那一幕场景。

    听了妃嫣的话,没有令他有多大的改观,只是脸上的讽刺味比妃嫣还要浓重,“沐妃嫣,我也告诉你!”说着便抬起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严重的警告她。

    没有再急着去挣脱他的禁锢,只是冷笑,“你没有这个资格!”

    听闻她的话,他生气,但却很无奈,手中的力道加重了点,“我再问你一遍,孩子是谁的?”他的怀疑,看着她眼中厌弃的味道对着自己,心中的急切很明显。

    “紫雪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吗?”她却笑着反击着。

    “你……”他顿觉胸口一闷,她居然会这么对自己说话,“我问的是你肚子里的这个!”

    “淳于沫。你够了。你实在太过分了!”妃嫣鄙视的眼神看着淳于沫带气的眼眸。这是她唯一一次能够用坚定的眼神瞪着他,然后,撒谎!

    “就算你不尊重我,但请你尊重一下文卿。”

    听了她的话,紧抓的手稍稍的放松了点,“真的是文卿的?”像是自问般对着她说。

    “淳于沫,你别再自以为是。我希望你还能记得你和文卿是亲兄弟,我还是你的嫂子!”妃嫣言语坚定的对着淳于沫说完就转过身走开了,并不是不想等淳于濡回来,而是此刻,离开他,越远越好。

    看着妃嫣就这样离开的身影,深深的落寞之情随之而来,清香飘过,凉风吹起。

    他以为,是那个晚上……结果,不是……

    心,更加难受了,疼紧了,皱起眉,难以解开的心事。

    淳于沫带着一身的空荡荡离开之后,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便露出了某个人的身影,他面上的落寞之意和难过的神色并不比淳于沫少。

    渐闻身后有脚步的声音传过来,妃嫣急急的转过身,果然看到的是淳于濡的身影,“文卿……”妃嫣急着上前。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淳于濡说着就先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还留在原地的妃嫣,心绪难安,理解淳于濡对自己的冷漠。

    紧跟上他的脚步,一路上默默无言,坐上了轿子回去,直到走到了房门前,这才停下了脚步。

    “你早点睡吧,我去书房。”对她的关心仍旧不减,但纠结的是如今发生的事。

    “文卿。”知道事情的发生与不可避免,只想要承认。“你都知道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停在这里,夜晚寂寥中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是璟优的吧?”他问。

    看着淳于濡单薄的背影,抱歉之情再多了,但他也已经听厌了。

    “对不起。我不想的……”

    “不用道歉。”他制止了妃嫣接下去的话语,回过了身,“璟优也还爱你。不是吗?”他说这话,让妃嫣很惊讶。

    可不管淳于沫对自己到底怎么看待,一切都为时已晚。“事已至此,如今,你可以休我了……”如今,我也渴望能够过一个人的生活,再也不要牵扯这里任何的是是非非。

    什么报仇,什么情爱,都不要了!

    “时候不早了,快点进去休息吧,如今,你有了身子,更该好好休息了。我回书房了。”话一说完就急着离开。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脚步,妃嫣也就再没有制止。

    长叹一声,推开门,点上灯火。

    晚风透过窗纱轻轻吹在了她的脸上,一个人的影子,穿过灯火投影在了墙上,也只有孤灯相伴。不会舍得去伤害肚子里的孩子,唯有选择离开才是好的。

    淳于沫,我以为我是真的恨你了,恨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但我又不得不去怀念和你之间发生的种种。

    你的轻佻眼神,你霸道的亲吻,你蛮力的强占……

    这一切居然会成为我怀念的,可怀念,终究还只是怀念。

    泪水悄然而下,盈透的泪珠掉落在冰凉的手背上,却还能感受到一丝的温热。

    曾经,我也在你的眼神中看到过你对我关切的神情,你也说过你爱我,即使,你告诉我只是一时的迷惑。

    与你之间最美好的林林种种都发生在了你还是太子的那个时候,而如今,你已是皇帝……

    璟优,容我在心里可以这样的叫你一次,我突然发现,当我决定真的要彻底收拾包袱离开的时候,最舍不得的人居然会是你……

    这一夜的昏昏沉沉,而有这样感受的人并不只有妃嫣一个。

    在后院的书房里,淳于濡一个人,静静的沉默着,回想着那个时候故意说要离开一会儿,却躲在假山后面时发生的事情。

    感受到了璟优的跟随,故意留下妃嫣一个人面对。

    清楚的知道了她对他确实已做到很冷漠的对待,而还在想要和妃嫣纠缠的人却是璟优。

    她是想能够平平淡淡的和自己过一生了,为何这个时候却还要冒出来这种的事端?

    淳于濡万分苦恼的对他自己做劝告,只要只要,她还能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繁星寂寥,沉睡中的心突然开始了不安的跳动,发现已快是凌晨时光,却还是浑浑噩噩的不能彻底入眠,心一惊,突然疼紧了。

    起身下了龙榻,走到了窗户边,好像,什么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天色微凉,已经收拾好了包袱,写了一封信,是给淳于濡的。对他,只有深深地抱歉和感谢。

    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偿还了。

    在府上的人都还未清醒的时候,在桌上放下了书信,便背上包袱离开了这里,留下的最后一滴不舍的泪水,是望着皇宫的方向。

    这一天,他起来,想通了一切,想好了一切,却在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屋里空荡荡的迹象,猛地看到了她留在桌上的这封信,顿时心绪开始不安起来。

    忘记了今天是太后启程的日子,骑上马,只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

    文卿,对不起,谢谢你!除了这六个字,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对你说些什么。这一夜,我反复思量,还是决定离开。不必再纠结我这段日子以来不定的情绪和莫名的话语。我无法原谅自己和璟优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但是,我承认,我是爱璟优的。所以,我想要这个孩子。可是,我真的无法再留在你的身边,对你来说,此事,是无法容忍的。谢谢你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对我这么照顾,我自认我是幸运的,因为曾有你在乎。我走了,勿念。妃嫣留。

    她的书信简简单单,却描绘了她爱淳于沫的事实。

    空荡的街上,无人的走廊。

    找遍了所有她尽可能去的地方,却是真的找她不到。

    又是一身的失落回到了府上。这已是寻找她的第十天了。换来的则是音讯全无。

    “王爷,宫里来了口信,四少有事商议。”这才进门,管家就过来提醒他有这么一件事。

    “本王没空!”一听是璟优,便不由的生气,因为妃嫣的那一句,我是爱璟优的。

    “可是……”

    “休要多言。”淳于濡截断了管家的话。

    “是是是。”见这几日王爷失魂落魄的样子,便也不好再纠缠,只是以为王妃回娘家了,所以这才心情不好,哪里又会知道这各种原因呢。

    抬头一看天空,长长一叹,失去她的消息已有两月之久,到底她去了何处……

    细雨一下,微风一吹,带来的感觉已经是寒凉。

    摸上仍旧还不明显的肚子,低头默默的感受着什么。

    “外边凉,你还是回房去吧。”不远处飘来了谁冷冷的话语,但却还是可以听得出那暗透的关切之意。

    妃嫣回过身,对着身后这个倾国倾城之貌的女子一笑,“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说着就转过身,回房去了。

    回忆追溯到那一日离开王府,本想回去荣安城,但是怕淳于濡会找到自己,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遇上了难得会出门的夏姬。

    就像是当初自己受伤的那段时日,这两个月下来,亦是她细心的安排人将自己照顾好,但不同的是对于自己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

    冷漠是她如今面对自己时候的态度,但是关心却也不减。虽然很不解她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夏姬绝对不是坏人。她对自己的关心与照顾都是千真万确的。

    静静的坐在房间里,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一颗心,如水的平静。

    看着绵绵细雨飘落眼前,心情并非那样低落。

    只是……站起身,望着窗外。那边的一切都还好吧?没有大事发生,那也就表示他如今仍旧是好好的做着他高高在上的皇帝。

    不知道淳于相和沐云轩想要做的事情是否有实行?但是,风平浪静,未必不好。

    “吱。”房门打开,妃嫣转过身,已经习惯了这些日子下来喝补药和安胎药。

    “姑娘用完药,就休息吧!”这女子还是当日那个唤作依画的侍女。

    妃嫣莞尔一笑,气色看上去果真是好了许多,这些日子在夏姬的照顾下,果真是有了不少的起色,并且心绪也宽广了许多。

    “依画。”妃嫣起步喊住了依画。

    “姑娘还有什么事?”依画笑着回过身问道。

    “依画,我很好奇,你们一直都是住在这里,又不出去,那夏姬为何每日都忙得几乎见不找人?”妃嫣终于对着依画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困惑。

    依画微微一笑,“夏姬姐姐的事我们从来都不过问,姑娘还是好好养身子吧!”说完便转过身。

    看着依画那并不做作的笑容,妃嫣也就只有去相信她们都只是庄内一个普通的侍女。

    回过身,坐回了凳子上,看着那一碗褐色的汤药,微微一叹,每一次,当自己端起这汤药来的时候,总是不免的想起淳于沫当初对自己的好。

    他为了可以让自己好好养伤养病,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但是,我却一直拒绝着。

    妃嫣带笑拿起勺子,淳于沫,这些日子下来,你可还记得那一个你曾经说过“爱上”的女子?

    北风一吹,抖落了一地的枯黄落叶,和着雨水,一阵凉意侵袭。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高高在上的他,剑眉紧锁。

    “此事就交给濡文王办理,任何一人再多加阻挠,朕绝不轻饶!退朝!”淳于沫甩下狠话,愤怒的甩开锦袍便离开了大殿。

    “退朝。”

    朝堂之上,离去了一群不满之人。

    还有这么几个,仍在原地不满。

    “他居然不顾众臣的反对,就这样把兵权都交给了那个一事无成的淳于濡,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淳于相不顾及如今还身在大殿里,就把自己不满的情绪倾洒出来。

    “王爷,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小心隔墙有耳。”上官史提醒道。还十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哼!”淳于相万分不满的怒哼,“本王就是不满,凭什么把这么重的兵权交给文卿!文卿他整日就知道玩乐,如今娶的妻子也有了身孕,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时间来处理朝政之事。这些日子又不知去了哪里疯。璟优他如此独断独行,实在不可理喻!”淳于相边说边往殿门外走去。

    上官史即刻快步跟上,“如此一来也未必不好。如此独断独行,让他得罪了文武百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呀。”上官史却想到了另外一个方面。

    听闻他的话,淳于相停下脚步,缓缓的露出了阴险的笑意,“哼!也罢!这兵权再重,在他淳于濡的手上,也不过是一纸空文,毫无用处!哼!哈哈……”淳于相大笑着走开,上官史见淳于相心情大好,便也高兴的跟了上去。

    离大点不远处的墙角边,淳于沫明媚的笑意看着那一前一后离开的人。

    “替我去查一查上官史和淳于相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玉岩说道。

    “四少请放心,玉岩早已去探过他们之间的关系。”看来跟在淳于沫的身边也不是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

    淳于沫好奇加满意的回过身,一边迈开了轻松的脚步往回走去。“你查到了什么?”

    玉岩紧跟上淳于沫的脚步,“淳于相的母亲,也就是已逝德妃,正是上官史的表妹。”

    听闻此言,淳于沫停下脚步,“你何时查到的?为何早前不说?”原来上官史一直帮着淳于相的原因就是这个吗?如此想来也确实可以说得通了。

    “近几日我与青影一直暗中在观察濡文王的行踪,将此事遗落了。”玉岩解释着。

    淳于沫点头,表示理解,“你去忙吧!文卿的事暂且就这样吧。让青影,去查沐妃嫣的下落。”原来他早已清楚她不在濡王府的事。

    “玉岩明白,告退。”话音一落,那轻盈的身手一露,便早已离开得好远好远。

    淳于沫回过身,衣袂飘扬起,带笑纵观前方空旷大地。

    笑意中带点忧伤的情绪,只是微弱,淡漠的让人很难琢磨。

    文卿突然的转性,对自己的不理不睬,实在是让自己好奇,才会派青影去了解一下,没想到这一了解,居然会知道她早已不在府上的消息,而他最想要知道的是她莫名的离开,文卿隐瞒不说的真相,又会是什么?他不得不好奇的去猜测这其中的缘由。

    转过身,远远的看到一个靓丽的身影渐渐靠近。

    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又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紫雪带着一心的热切,一脸的笑意对着淳于沫请安问好。但却换来了他冷漠的眼神相待。

    “整天说这种虚无的话不觉得很废口舌吗?”丢去冷漠的言语,便就继续走他自己的路。

    虽然是被他冷待了,但紫雪还是很快跟上淳于沫的脚步。

    “臣妾是怕皇上最近为政事烦扰,这才想要陪皇上解解闷。”紫雪温柔的诉说着她的好意。

    当然,他是不屑一顾的,“你有身孕,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朕还有事。”说着就加快了脚步前行。很明显不想与她再多加纠缠。

    “皇上。”紫雪皱起眉,面对淳于沫一开始就冷漠的对待便已经很失落了,如今更是换来了他这样无视的对待,紫雪心中的闷气难以下咽。

    “去罗云殿。”紫雪露出深意一笑,对着身后跟着自己的两个侍女说道。

    “是。”两个女人乖乖的跟上。

    上官依依,这个后宫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对手,没有你,恐怕我以后的日子都会很顺畅。

    紫雪带着的笑容里,暗藏了可怕的杀机,谁叫她近段日子里早就听到了那边传过来的言语,说是,上官依依如今也已有了身孕。这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件大事。

    可这也无奈紫雪如今也会这般的耍心机,玩手段。在这深宫大院里,唯有处处算计,才有自己能站脚的地方。站住脚以后,还需要站得稳。而如今,上官依依是唯一的威胁。毕竟,她是正室,后位的评定,她定是会在那候选人里面。

    紫雪心中默默的想着,迈着她小心翼翼的脚步,盈盈的身姿缓缓向前,笑意盎然中,饱满深意。

    回到御书房里,便关上了大殿之门,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一个人坐在书桌前静静的出神。

    如今唯一可以用来想念她的仅仅只剩下这一副画像。

    微笑,唇角微微向上,浅淡的迷人滋味,泛着色泽。

    “妃嫣。”看着这一副精致的画像,不由地叫唤出了她的名字。到底去了哪里?

    文卿对我的冷漠与不理不睬是否与你有关,而你的离开又是否和我有关?所以文卿才会对我这般的存有敌意,因而不来上朝,因而不理会我,如今,在上朝之时下的旨意。不知能否令他有所反应?

    “皇上,濡文王求见。”

    “砰。”门外的小太监通报的话音才落下,大殿的门就被推开。

    淳于沫抬起头看去,缓缓的站起身,当真就来了吗?就因为自己才下的这个旨意。

    “淳于沫,你为何要将这么重的兵权交与我,并在我不同意的情况,就下旨决定下来!”淳于濡一进来,便就指着淳于沫质问道。

    “二哥整日无所事事,是时候担起你濡文王的重任来了。更何况皇嫂如今有了身孕,二哥难道不想再皇嫂面前,有所表现吗?”他有意刺激淳于濡,也有意在他的面前提起妃嫣。

    “妃嫣的事早已与你无关,你也不必为我着想,收回你早上在朝上说过的话,本王没空去当你这个手握兵权的禁军统领!”他拒绝着,言语上强势着,是因为还不能原谅淳于沫对妃嫣所作的事。

    “我一说到她你就这么激动,一个女人居然能这般的牵绊于你。堂堂王爷,岂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如此自甘堕落!”他同样开始有点激动,在他决定爱上谁的那一刻开始,他也一直在希望淳于濡可以开始与往日不同,开始担当起来,开始接触政事,但是现在,他仍旧只是在为情为琐事所干扰。而和情有关的那个人,却是妃嫣。

    “你曾拥有过她,却又放弃了她,她的一切已经与你没有任何瓜葛。现在,她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更是有身孕在身。恕我不能答应你的事,我要照顾她,没有功夫去管理那些军队。”拒绝着,同时也说着他的心声,早就已经不生她的气,也不愿意去计较这件事,只要她可以在自己身边,只要可以让他照顾她,便早已心满意足,只是这么一点点的心愿而已。

    说这些话,用这种语气,也只是在气淳于沫伤害妃嫣的事。

    听了淳于濡的话,淳于沫笑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君无戏言,懿旨已下,不可收回。”他说着坐了下来,缓缓的将面前的这幅画像收了起来。

    淳于濡抬起头瞪了一眼淳于沫,“好!既然如此。那你如你所愿!”气呼呼的将话丢下,便甩开锦袍离去。

    这空荡荡的殿内,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身的落寞之意又该与谁诉说,江山与美人的抉择,答案早就在他的心里,只是,一直都没有等到那个心仪的她开口。

    万里江山虽是让人羡慕瞻仰,可又怎能及得上她的一个甜美笑容来得珍贵。又有谁会知道身为一个帝王心中的寂寞之情。

    而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始终不过是一时的繁华,总有倾塌的一天,而那个时候,唯一的心愿便只希望身边还有她可以让他找到那一丝的温暖。

    回眸想到那一刹那,初初邂逅的那个瞬间,可现在,岁月匆匆,如此无声的让人害怕。

    沐妃嫣,你在何处?闭上眼,心中默喊她的名字。

    让我感受你的心跳,让我知道你如今的方位?不想就这样与你之间翩然轻擦而过。如果可以,找到你,便一定要留你在身边,哪怕,你还是文卿的妻子,我所谓的皇嫂!

    眼中的占有欲望仍旧不减,那是因为对她的感情只增不减。

    多么的渴望,在有一个飘雪的季节里,轻轻拂去你身上的雪花,与你并肩看落日,并肩看雪落人间的美好。

    正在缝做衣服的手轻轻一颤动,尖锐的针头刺进了手指里,立刻跳跃出来鲜红的颜色。

    放下手中的针线,轻轻拭去手指上的血,心也跟着微微一颤,脑海中突然想起他了。

    这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生活,闲暇时候做点针线活。

    突然间,很想出去走走,突然间,怀念起荣安城外的那件小竹屋。

    起步走到门边,打开门,正要去找夏姬,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她。

    “你要去哪里?”在妃嫣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夏姬就开口询问,

    妃嫣一笑,“你有事找我?”她很少会这么着急似的摸样来找自己。

    夏姬淡淡一笑,“我要出门。这段时日不会在庄内。”原来她也会有要出去的时候吗?

    “我也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妃嫣笑言。

    “什么意思?”她问,难道自己的行踪有被她发现?

    “在我无处可去的时候你收留了我,我很感激你对我所作的一切,但是现在,我想我该走了。”她解释着,确实不想再多作打扰了。

    “你有身孕,你要去哪里?”夏姬虽是冷漠相待,但是关切的心意还是可以感受得到。

    妃嫣转过身看院中萧索的一切,“去我该去的地方。”

    看着妃嫣侧脸的美好,夏姬沉默着,也许,她离开了也好,也许,走得很远,再也让人找不到更好……

    “你若是想走,我不会强留。”她开口,恐怕现在与淳于沫说此事,再也不必担心他还会有想要相见的念头,而她,也是自己要走的。

    “谢谢你。”妃嫣道谢。

    “不必言谢,我会让依画替你准备一下。你自己好好保重。”你怀中的孩子,既然是璟优的,那就请你好好保护着,照顾着。虽嫉妒,但更希望一切和平。

    “谢谢。我明天就走,不管如何,我真的很感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

    夏姬仍旧是淡淡的一笑,转过身,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看着她那婀娜飘洒的背影,妃嫣微微向前走近一步,夏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也许,有一点她和自己十分相似,那就是冷傲。

    那是否,她的内心深处也是和自己一样,表面虽冷,但心却是截然相反的。

    同当初的那一次一样,仍旧是在黑暗中离开了这个庄。

    回眸一看,早已没有人烟,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城门,向前缓缓走近一步。

    所有我牵挂的,我还放不下了,等我转过身离开之后,就再无纠葛了。

    想落泪,但是却还是强忍住给了一个笑脸,朝着那皇宫所在的方向。缓缓的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肚子,淳于沫,每一次与你相对的时候,你我都不曾坦诚微笑对待彼此,可不论是伤害了还是刺痛了,我仍旧感激上天给了我认识你的机会,我已满足,再多不舍,也将随风而逝。

    转过身,身体里的某个东西瞬间破碎,眼泪来得很惨然,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刻来到的时候,却无法避免难过的侵袭。

    原来,我还是没能那么坚强。

    一个人走往去荣安的路,也许会有点辛苦吧,但却已经不会觉得太过孤单,因为,肚子里还有一个相伴的人。

    久久的,当阳光彻底浮出山面的那一刻,照耀在她精致细腻的脸庞上,这才露出微微一笑,泪水渐渐的被风干。

    只要自己在路程中不作停留,不遇到什么事情,将会在夜晚之前赶到荣安城外的那片竹林。

    想着在自己离开淳于濡之后,猜想他第一个会去找的地方大概就是那里了,不过如今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想必他也不会再以为我会回去那里了。

    猜测了所有的想法,只是希望可以一个人平静的生活。

    换上便装,骑上马,淳于沫出了宫门。

    脸上俊逸不凡的平淡面色,呼啸而过繁华的大街上。

    不久之后,已停在了那一片竹林里,下了马,缓缓的走过去,推开栅栏,俊脸上带着的平静表情,那么不动声色的走在这间竹屋里的各个角落。

    很快就端来了一盆清水,开始仔细的擦拭这里的每一寸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觉得额头处开始有了细密的汗水,却在最后整理完一切的时候,露出了舒心一笑。

    转身来到琴架面前,伸手轻轻抚摸每一根琴弦,仿佛能够触及到她的指尖。他的心弦自那一刻起就鸣自她的指尖。而到如今,都不曾停下。

    淳于沫缓缓站起身,面上的笑容虽是清俊,但却带一点的苦涩。

    她到底会去了哪里?我这样的坚持到底有用吗?这一辈子真的就只能擦肩而过吗?为什么不能等到自己可以完全抽身离开的时候?为什么要选择在我已然发现爱你无法自控的时候离开了?

    沐妃嫣,你到底在何处?真的后悔为什么要放你离开!

    转身来到竹屋外,看着渐渐向晚的天色。

    黄昏苍茫的景象。令他不知所措,每逢初一十五的日子都来此处静静的打扫这件竹屋,在桌上摆上鲜艳的花朵,会在屋内一个人默默的想着心事,偶尔会弹奏一曲清雅的曲子,时间会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每一次一天光景的流逝都会在不经意间,不吃不喝也浑然不知他当下的环境,这一切,都是思念她的表现。

    终于在一天的坚持下,走进了这一片日夜想念的竹林里,心情顿时畅快起来。一些不快乐的情绪也很快被盖过去。

    “驾。”一声熟悉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顿时不远处疾速掠过一个骑着马,身着蓝衣的男子。

    妃嫣停下脚步留在原地,看着那在自己面前闪过的身影,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笑了笑,转身向竹屋走去。

    当那昔日美好的画面重新在眼前影印的时候,她便红了眼眶,双手放在那栅栏上,突然一阵莫名的伤感。

    踏着缓慢的脚步,渐渐的走进去,伸手去抚摸这里的每一寸,可却突然发现,这么一件坐落在郊外的竹屋,承受着风吹雨打,可为什么这里面的一切都依旧那么的干净整洁。

    转过脸瞥见桌上放着的那一束鲜花,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点点的水滴仍旧还挂在上边,芬芳的味道依旧这么清晰可闻。

    目光扫过四周,发现这里的一切像是刚刚被人打扫过一样,立刻起步走到里屋,那一张整洁的床铺上还叠放着锦被和从前自己留在这里没有带走的衣物。

    “难道这里有人住?”妃嫣放下包袱,猜测着。

    也确实是有怀疑的理由,没道理在这样一个郊外的竹屋会这么被收拾的整洁,如果没有人生活在这里,真的很难想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褪去了外衣,走到一边的柜子处,一打开,发现当初那两件披风和外衣都还依旧挂在里面,伸手拿了出来,给自己换上。

    如果这里真的有人住了,大概也是一个女子。否则又怎会如此心细如尘,将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收拾的这么干净。妃嫣笑了笑,腰间已不再系那宽大漂亮的腰带,只是用一根简单的丝线,松垮的围在腰间。

    打开包袱,准备收拾一下,就在这里住下。可却发现这里的一切早就被人收拾的那么干净,根本无需自己动手。

    解开夏姬派人给自己打包的包袱,意外的发现里面除了几套简单的衣着之外,还有上千的银票和一些简单的药物和干粮。她居然对自己这么好!

    不能理解的是当自己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态度都是冷淡的,可她关切自己的心情却从未停下。

    简单的收拾过后,发现已经入夜了。

    吃了点夏姬给自己带上的食物,便披了件当初留下的披风,坐在竹屋外的台阶上默默的望着天上的星空。

    这么晚了,都没有人回来的迹象,这里的一切,到底是谁在精心打理?

    好奇的同时,很快又回忆起曾经的一切。

    嘴角泛笑,甜美依旧,当初,沐云轩常常和自己在这里玩耍。他的好,他的一切,都属于曾经了。难以回收从前的一切,时间的推移,人性的转变,早已物是人非。

    “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成长起来,陪娘一起生活。”低头摸上自己的肚子,心里还有一丝的慰藉。

    天空放晴,万里无云。

    没想到昨夜竟会睡得这般香甜,妃嫣穿好衣物,走了出来,发现也并未有人回来过的痕迹,果然,到底是哪个有心人在整理打扫着这里的一切?难道是沐云轩?妃嫣默想,等她洗漱完,走到桌边,低头闻了闻那芳香依旧的花束。

    如今都已步入了冬天,能弄到这么新鲜的花朵,恐怕也不容易吧?

    妃嫣笑着走过琴架前,晚上回来再来抚琴吧,现在,要去拜祭一下沐家的人。

    走在了昔日的大街上,繁华依旧,只是冬日的寒凉会让更多的人选择在家中取暖。

    快速的买好香烛,顺便买了点吃的,便很快离开这里,怕在这里待久了,就会让什么熟人遇见。

    刚好从一边医馆里走出来的吴盛峰,无意瞥见在自己面前匆匆走过一个倩影,只是觉得有一种淡淡的熟悉。

    红烛点起,香火飘起。

    缓缓的在拿坟头跪下,静静的对着这个墓碑磕了磕头。

    不满歉意的眼神看着那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原谅我食言了当初的诺言,但请你们能够让沐云轩早日回头,让他看清谁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也谢谢这么多年来你们对我的照顾,我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而我也还是你们的女儿!

    心中默默地想着,默默的祈祷着。

    “妃嫣,真的是你!”身后突然传来某个男子激动的声音。

    妃嫣转过脸,意外的发现吴盛峰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立刻站起身。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妃嫣整了整衣服,好奇的问。

    吴盛峰微笑一下,走到妃嫣的跟前,“方才我从医馆出来,看到了你,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是,看来,我没有看错。”他的样子看上去很高兴。

    听了他的解释,妃嫣微微一笑,“楚楚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脸上的伤疤已经褪了,眼睛也已经康复了。”吴盛峰说的话让妃嫣很高兴,“你想不想回去看看她?”

    笑容转为黯淡,“不要告诉她,我不想她为了牵挂。”说着就最后看了一眼墓碑,拎起地上的纸袋。便走开了。

    吴盛峰立刻快步跟上,“妃嫣,你与那太子,不,如今应该是皇上了……”他突然感叹了。

    “仇人不是他。”妃嫣解释道。

    “那是……”

    “这件事情轩哥哥会去解决的。你回去吧!”她停下脚步,不想让他知道她现在何处。

    “你就是回来祭拜一下你的父母,又要离开了吗?”他问,当初对妃嫣的情感还未能浇灭。

    她点头,隐瞒着她现在的情况,“我现在很好,楚楚她是个好姑娘,我希望你可以照顾她一生一世。”

    听了妃嫣的话,吴盛峰的笑意已经没有了,沉默了片刻,这才抬头认真的看向妃嫣,她依旧美好如从前,只是已经属于了别的男子。

    “我要走了。皇上他,还在等我。”她笑着打断了他看她的眼神。也撒了谎,只有这样才可以打消吴盛峰继续跟随的念头。

    “保重。”最后居然只有这么两个字给她。

    妃嫣笑了笑,即刻转过身,故意走了另一条路,只是担心他还会跟来。

    冬雨绵绵,一日复一日的过着她简单的日子,偶尔弹奏一曲,时而心血来潮谱个曲子。

    花儿已经枯萎了,不知道是不是能够等来那个一直照顾着这间竹屋的人。

    雨停了,风也停了,走到门外,一阵凉凉的感受。但是必须要去一趟街上,否则自己就没东西填饱肚子了,更何况还要照顾肚子里的这个。

    飘然轻擦而过,她的笑脸不灭从前的耀眼,他仍旧那么气宇轩昂,骑着马,出了宫门,大老远的跑来这荣安城的郊外。需找一种叫做怀念的东西。

    刚走到门外,就顿时觉得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淳于沫将手中的花束在桌上放下,就立刻进到里屋去。这一片屋内还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说明在不久的刚才还有人在这里。

    而这个人,会是谁?

    猜测着,而心跳也开始了加快频率,这一种一进门就带来的熟悉味道,会是自己的错觉吗?是她存在的痕迹吗?

    心情很快就激动起来,立刻跑出门外,在四周搜寻了一番,但却并未找到她的身影。

    是错觉吗?可这里的一切,根本就是证明了有人生活的痕迹。

    找寻一圈未果之后,回到竹屋内,但心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平复下来。他要等,一定要等……

    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妃嫣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往竹屋,还未彻底走到门口,便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一匹停在门口的白马,顿时就想到了当初淳于沫带自己出门打猎时候骑的马匹。

    顿时转过身,躲到一边的树后面。

    是他吗?会有这个可能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么快就有什么人告诉了他自己的踪迹吗?不,绝对没有这个可能的存在。

    难道……他就是那个一直在整理这个竹屋的人吗?想到了这个可能,妃嫣顿时凝住脸上的表情。

    “沐妃嫣。”三个字在耳边温柔的响起,抬头看到了眼前的人,手中的包裹很快由于紧张掉落在地,散了开来。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之人,是,她是很想很想见到他这张容颜,但是……

    “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他笑着用力的拉住她的手腕说道,打断了妃嫣的思绪。这张美丽的容颜也是他这段日子下来,天天心心念念的。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她问得平静,是因为已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怎样的情况,面对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他,叫她怎么反应过来。

    淳于沫压低脸靠近,这才令她知道有反抗这么一回事,转过脸,抵制着他的靠近。

    “跟我回去!”没有回答妃嫣的话,说着就拽着她的手腕硬是拉着她离开。

    “你快放手。”妃嫣挣脱着,却又怎能敌得过他的力气。“疼……”她皱起眉,一手捂上肚子。

    淳于沫这才停下了脚步,立刻紧张的松手走到她的身后,搂住她的身子。

    “好痛。”她皱眉喊疼,却令他的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扶我进去。”她提醒此刻乱了方寸的他。

    这才反应过来的淳于沫,立刻拦腰将她抱起,往屋里走去。

    见她在床上躺下,疼痛的趋势似乎有所好转,这才放下心来。。

    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她的双手,“现在如何了?”他问,关切不减从前。

    “好多了。”她回答,其实,只是在骗他,只是不想就这样被他带走了而已。缓缓的将双手从淳于沫的双掌之中抽离出来,面对他,不知该如何温柔。

    心凉了一阵,但还是带上了笑容给她,“为何刚刚会那么难受?”

    侧过脸看向一边,“只是动了胎气,没有什么大碍,你走吧!”冷冷的言语丢给他,便侧过身,不再面对,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闭上眼,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

    “我会让文卿来接你回去,这样,你和孩子才会平平安安的。”他起身,看着她纤弱的身躯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愿让我照顾你,那么,我唯有祈求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就满足了。

    “请你不要让文卿知道,我想一个人过。也你走吧!”眼泪更加泛滥了,紧抓着棉被,但是绝情的话还是来得那么顺口。

    不觉地,突然哽咽住了,他红了眼眶,转过身,最后望了一眼妃嫣的背影就提起脚步便离开了。

    传来的马蹄声这才令她坐起身,下了床,早已泪眼婆娑,快步的追到门边,渴望还能看见他的背影,可早已消逝在眼前。

    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床上,蜷缩在一旁,孤单与寂寞突然降临身旁。

    为什么让我又遇到他?心中那么强烈希望见到的人,为什么见到了却又要对他这么的冷漠。其实我不想……

    带着一心的哀伤,不知怎地就入睡了。

    不记得那个夜晚有谁来过,为她重新买来了那散落一地的食物,不曾感受到这个夜晚,谁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未干的泪水。

    又是否知道,是谁替她盖上锦被,为她守了一夜,直到清晨,东方微露鱼肚白,这才安心的起身离开,轻轻吻了她的脸颊,准备了早上的饭菜,方能彻底放心的关上门离开。

    这一夜他守得值得,想起的时候,心情是那样的愉悦,因她的深梦中,呓语了谁的名字。

    那么温柔而又深情的叫了一声,“璟优……”让他突然心神开阔,为她所做的一切亦是那样的值得!

    她也不会知道,她梦中的心事出卖了她一直以来对他的冷傲面孔,伸出手,紧抓着他的手。却说,“璟优,别走,不要离开……我。”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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