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一百零五章
虚情假意,冷嘲热讽,正月里我收到最多的回礼。
正月初四,四贝勒府设宴,点清礼单便上车出府。天上飘着小雪,我掀开帘子望着窗外。细小的冰晶碎在脸上,冰凉沁心。
我拿捏好时间,不早不晚,进了花厅,除了太子妃没来福晋们都到了。
懒得找麻烦,挨着讷敏坐下。讷敏看着我思量片刻开口道:“梓歆姐姐似消瘦了些。”
笑着轻拍她的手:“瘦些好,有钱难买老来瘦!”讷敏“扑哧”一声笑了,我则浅笑着拉着她的手。她关心我却不知道如何安慰我。
人来齐了,酒宴也开了。戏一开场我便更觉得无聊。正百无聊赖之时,一个小丫鬟走到我身边轻声说:“福晋,侧福晋请您过去。”
我看了她一眼,似是瑾宁身边的丫鬟。跟讷敏交待了两句便跟着小丫鬟走了。
刚出戏台腿就被人抱住了,俯身一看,是弘时。
弘时歪着脑袋看我:“八婶,你去哪儿?”我笑着蹲在他身旁,轻掸他袍子上的灰:“侧福晋找我。你在哪儿钻了?弄得一头的灰。”
弘时笑着看我:“八婶,我还想听您唱歌,我跟你一起去找姨娘好不好?”我点头答应了,他笑着张开手:“八婶,我刚刚玩得有些累。”
真是个小无赖。我好笑的俯身抱起他,他在我怀里央着我给他唱歌。这是他家,我可不想没事儿找事儿,坚决不肯唱歌,他就在我的怀里撒娇耍皮。
看着他,心底微微发颤,我要是也有一个这样的儿子该多好。
“鹭儿,这是去阿玛书房的路。”
我愣住了,脚步也停了。鹭儿慌张的回身看向我,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跟你家主子说一声,我身子不适,就不过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我不知道他找我有何事,只知道我跟他已没什么好说的了。
元旦宴上相遇,没有挖苦,没有讥诮,他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你过得好不好?”
一个让我无力的问题,我强笑着和他错身而过。
我不愿意被别人看笑话,尤其不愿在他面前丢了面子。
“梆梆”一阵木鱼声传来,我的脚步停了,迟疑的看向不远处的屋子,似有影子投在窗上。
“八婶。”我回过神儿看向弘时,他顺着我的眼神望过去,笑着解释:“那是佛堂,里面有一个和尚。阿玛常去那儿诵经礼佛。”微微颔首,抱着弘时走了。
借口不适提前告辞了,出了四贝勒府,便向东面的柏林寺走去。
这些年没少给它捐银子,我刚进庙主持就迎了出来。客气了几句我便静静地跪在大雄宝殿中,耳边是阵阵木鱼声,心也似乎平静了。
难怪教徒喜欢找神父告解,原来只是想为痛苦找个宣泄的出口。
起身正欲离去听见庙祝在给一个女子解签:“世人习惯了痴缠”
浅笑着离去,他说得对,我爱的痴缠。既然放不开手,就只能面对。
接过藤香手中的伞,撑着伞出了柏林寺。看着树下的人笑了,走到他身边将手里的伞递给他:“元旦的时候你问我过的好不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过得很好!”
霏霏细雪打在脸上,我接过藤香手中的伞自顾自的走开了。
回府顾不上换衣服,便跑到膳房里开始准备晚点。待一切准备好了,便端着托盘去找胤禩。轻推开书房的门,胤禩起身走向我:“听邓辉说你不适,怎么样?找胡大夫看过了没?”
笑着将碗碟取出来:“我只是不想在那儿应酬,就借口不适先走了。”
他到底是精明,又问:“刚刚回府听说你还没回来,你又去哪儿了?”
笑着给他斟酒:“顺路去柏林寺了。”他微微颔首,轻拉住我的手,放在掌心中摩挲:“怎么又瘦了?”
抽出手笑着给他布菜:“好了,这可都是我做的,你要是赏脸就都吃了。”
胤禩探究的看了我两眼,就笑着和我用膳。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吃饭,看着他恍如隔世的感觉,自那次将他推出门之后他就一直宿在书房,我则一直躲着他,我已经有太久没有这样好好看看他了。
用过晚膳他便陪我在园里随意的散着步。雪停了,月光照在积雪上,银白的耀眼。
胤禩让我蹲下,他在前面拉着我走。我将一捧雪丢到了胤禩的身上,他撒开我的手过来追我。我们在雪地里跑啊、闹啊,笑着、喊着,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他一把抱住我:“看你往那跑。”我在他的怀里娇笑,他微蹙眉:“身上这么凉,快披上。”说着将披风脱下,披在我的身上。
我刚想开口他就将我的话扼杀在口中,看着我命令道:“听话!”我无奈只得乖乖的遵命了。看着他他成功的把我装扮成一个北极熊。
他满意的端详完他的作品之后,轻推我:“走,回房吧。”我摇头:“难得你有空,再陪我走会儿。”
胤禩微愣,伸手环着我往前走:“梓歆,我知道我陪你陪得不够。等过阵子我陪你去馨园住段日子。”
微微摇头:“不用,搬来搬去太麻烦了。在这儿住挺好。”
肩头上的手加了一分力气:“就当是陪我好不好?”我抬眼望他,他歪头看着我浅笑,我收了眼神却没给他答案。
如水的月光照在莹白的雪上,散发着如银子般夺目的光芒。脚底的路被照得明晃晃的,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歪头靠着他的肩膀,真希望能这么平静的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
他的脚步最终还是停住了,肩头上的手慢慢的滑落,到底还是有尽头。天涯海角听起来美丽,说到底不过就是南海边一块石头罢了。
我看着还亮着灯的窗子,轻声说:“进去吧!”
他猛地回身,眼里的震惊让我无措,他拽起我的手就往回走:“我哪儿也不去,我们回去!”
看着他倔强的背影,那一刻,我是真的想跟他走。
脚只迈出一步就停住了,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分开的那一瞬只觉得心也跟着硬生生的疼,似被撕裂一般,痛不可当。他扭身错愕的看向我,眼底满是怅然。强抑着痛楚走到他面前,仰头直视他漆黑的双眸:“进去吧!”
他只是摇头,眼底的伤痛让我不敢对视。我垂下头,他抱住我:“梓歆,我只想和你一个人白头偕老。我不在乎有没有人承继我,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想要你,只想和你过一辈子!”
泪滑过脸颊,原来他是这么的爱我。
抬手抱他的一瞬犹豫了,拥抱最终变成拒绝。
他死死的攥着我的胳膊,我抬手舒展开他的眉头:“胤禩,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的爱我。可是我不可以自私的索取你的爱,你要那个位置,你就需要子嗣。不必顾忌我,你说过你只要我快乐,而我不想为难你,更不想牵绊你。”
“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安排,我可以”
“你不可以,你该有自己的孩子。”微微仰头,将眼底的泪咽回去,“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虽说她们的家世虽比不上年家,但我瞧她俩倒也都是温婉和气之人。我有信心我可以和她们相处好。胤禩,你信我这次好吗?
他看着我,就是不肯松手,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他:“你我都明白,送这两个侍妾入府,很可能是皇阿玛的意思。胤禩,你放手吧。”他手上的力气又加了一分,我用力掰开他的手,奋力的跑开了。
跑了两步停住了,他依旧立在原地。背对着他说:“就当我求你,你快进去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风从四面八方迎面而来,无处可躲。苦痛也似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无处藏匿。
瑟瑟的冷风拍打在脸上,心也跟着抽搐。微微的酸楚,逐渐扩张,一点点被放大,疼痛一点点加剧。整个人似乎被撕成一片一片,就连仅有的力气也一点点消逝。
顺着墙根缓缓的蹲下身子,双手用力的环抱住自己。原来这些年,我早已离不开那个温暖的怀抱了。冰冷的指尖触碰到身上的披风,手指不由得微微一颤,似是被灼伤一般。
小心翼翼的捧起披风,将脸深深的埋进细软的锦缎间。温热的温度,熟悉的味道。都是他的,全都是他的。
看着窗外的雪一点点融化,看着窗前的梅树一枝枝抽芽。冬天渐去,万物复苏,心里悄悄臆断,春天应该也不远了。
我依旧如常的打理着府中的事务,只是从来不去偏院。张梦萱和毛安璐每天用过早膳都会来给我请安,我只是随意的应两声就让她们回去。从她们的眼底我看的出她们怕我,我也明白应该像瑶琴那样细心的照顾她们,可是我做不到,最起码现在还做不到。
胤禩每晚回府都会来我这儿坐坐,把我的卧房当成了书房,我有机会就在他耳边给他提个醒儿,比如年羹尧,张廷玉之类的还是多些防备的好。
不知道他有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眼看要到四十七年,心里总是莫名的恐慌。
第一次痛恨自己不是文科生,历史知道的半半拉拉,又恐说错了误导他,只是不时的劝他不可气焰太盛,凡事让太子多出头总是好的。
他不时会夸我两句,我则浅笑。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他也身不由己,那些仰仗他的官员怎可让他有韬光养晦的机会。
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坐在梅树下绣东西。崔明嵩跌跌撞撞的跑进院来,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模样,他顾不上理气儿笑着告诉我张梦萱有喜了。我一时失神,针刺在指尖上,一片红晕在手绢上散开。本该绽放的笑容,却化作微蹙的眉头。
那晚胤禩非要留下来,我推说有儿有女才是福气,笑着将他推出屋。门阖上的一刹那,忍了一天的泪水终于肆无忌惮的淌了下来。
心里烦闷便想着新茶已经下来了,想排解心情就带着藤香去茶庄转转。这些年京城大大小小的茶庄没有我不熟的,尤其是东篱茶庄。老板是杭州虎跑人,据他说虎跑泉离他家不过两三里地。他是懂茶之人,也是一位智者,常常和我煮茶论禅。
还未进店就茶香扑鼻,笑着说:“卢老板,您这儿又进新茶了吧?”
卢老板笑着迎出来,拱手道:“福晋。”
我微笑颔首,算是回礼。卢老板已经七十多岁,不仅精通茶道也对佛理颇有造诣,我对他很尊敬,劝了他几次他才把那些俗礼都免了。
他引我入店:“今年的新茶刚到,知道福晋素来偏好龙井,老朽特意让侄儿寻了点上好的明前和雨前。”说着领我走向后院的储茶房,小心的揭开瓮上的盖子,盖子一打开就有淡淡的茶香飘出。他取出一个厚厚的纸包交给我:“福晋快看看吧。”
我笑着接过来,轻轻地掀开一角,馥郁的芳香便扑面而来,“满觉陇的龙井。”
卢老板笑:“就连老朽的侄儿都知道福晋偏爱这满觉陇的龙井,特意给福晋多带了二两。”
“那我不光要谢卢老板了,更应该谢谢您的侄儿了。”卢老板笑着摆手,我小心的包好茶叶,“还照往年一样,给我包起来吧。卢老板,再带我去瞧瞧别的新茶吧,不知道青城贡茶来了没?”
“福晋。”卢老板面色稍不自然,我不解,他指了指我手中的茶:“今年的收成不好,明前和雨前更是紧俏,老朽不怕跟福晋露个底儿,听说今年全杭州的明前龙井怕总共不多于两斤。”
心里有惊讶,却也未过多的流露,毕竟茶树同庄稼一样都是靠天的。微笑道:“没事儿,能卖多少您就卖我多少得了。这么看来我可真得多买些别的茶了。”
卢老板一听眉头也展了,“好,没问题,福晋随老朽去隔壁,新到的瓜片。福晋请。”我笑着颔首。
跟卢老板又是观茶,又是品茶、论茶,一直到黄昏才起身告辞。身上是淡淡的茶香,心里也似是舒坦些了。没想到回府时胤禩已经回来了,一见我他就笑:“这么高兴,不用问一定是去茶庄了。”说着揽着我在我鬓角处轻轻闻了闻,笑道:“让我闻闻。嗯,一定有龙井,还有君山银针。我说的对不对?”
笑着瞪他:“我每次都买这些,你自然猜的到了。”
他则只是笑:“贡茶也到了,皇阿玛特意赏给你了不少新茶。”
我撇嘴,“你那些贡茶绝比不上我买的这些茶,你信不信?”
他笑着瞪我:“又胡说。”他每次都这样,其实我们都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不过他就是不肯承认罢了。我笑着求饶:“好好好,我胡说。走吧,陪我去尝尝今年的贡茶如何?”
回屋一看,煮茶的器具都准备好了,一个锡瓶静立在桌上。我走过去轻轻扭开锡瓶,一阵茶香飘出,不由得微微蹙眉,连忙拿茶匙舀出一点茶叶,茶色嫩绿倒也未曾不妥,只是香味较往年差之甚多。
他似是察觉我的不对,问:“怎么了?”我摇头:“没事儿。你去忙你的吧,我煮好了叫你。”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便去书桌旁看奏折了,我便坐下煮茶。
红泥小炉静静地燃着,茶香渐渐的飘出,茶壶中微有声,眼看鱼目水就要成了,忽然房门被推开了。崔明嵩急匆匆的进屋,看到我立刻敛了急色,躬身道:“福晋。”
“怎么了?”我随口问,边问边那茶匙轻刮茶末。他轻声答:“萱主子不太好,见见红”
“什么?”不大的一声,却让我的手一抖,硬生生的碰到滚到的壶身上。猛地一抽手,抬头时胤禩已经满脸急色的走到崔明嵩面前,焦急的问:“大夫呢?大夫怎么说?”
我捧着手起身:“先别问了,还是过去看看,边走边说吧。”胤禩略一点头,便提脚出屋,崔明嵩垂着头偷偷瞧我,我也垂头:“走吧,我也去看看。”
我硬着头皮进了偏院,默默地坐在胤禩身旁,听胡大夫描述她的病情。可能是手太疼了,胡大夫说的话我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只是紧紧地握着手,想将疼痛减轻一些。
“梓歆,梓歆”
我恍惚的回头看胤禩,他微蹙着眉头问我,“你怎么了?”我摇头:“没事儿,严重吗?”
他看了我一眼,只是说:“不严重,调理调理就好了。我看你今天是不是累了,赶紧回房吧,这里有下人,你就好好歇歇吧。”
我默默地点头起身,想了想又说:“我差他们去炖点补品送来吧。”说着看向胡大夫:“依胡大夫看,用什么滋补对母子比较好?”
胡大夫尚未开口,胤禩起身握住我的手说:“你别操心了,赶紧回房歇歇吧,这儿崔明嵩他们会照看的。”
我侧过头微微点头,“那我回房了。”说着将烫伤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伤口由于被他攥过又火辣辣的疼,疼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走了两步停下来说:“我有段日子没进宫给太后请安了,想着明天进宫陪太后住段日子。”没等他回答,我说完就出屋了。
出了屋就仰头看天上的星星,漫天的星斗璀璨如珠,我就仰着头一路走回屋,脖子有些酸,手依旧的疼,眼眶却是干的。
回屋之后立在红泥炉旁,水已过十沸,茶汤也失了本性。
撑着手立在桌边:“藤香,把茶汤拿去倒了吧。过了头,还怎么喝?”藤香答应着过来收拾茶具,我又说:“一会儿再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进宫陪太后住段日子。”
“格格,贝勒爷没有猜疑您的意思,您千万别多心。”
“是吗?”我轻声的笑了:“藤香,他的心思我不敢说都懂,但是我最起码知道他起疑时的眼神。不管是不是我多心了,咱们还是进宫住段日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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