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误入邪王怀 > 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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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着伞将一盏盏长生灯放入护城河中。眼前浮现同揆方一起把酒言欢的日子,想起他畅言诗词的模样,只是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一切都回不去了。清澈的河水卷着一盏盏灯远去,一个灵动的心魂也随着河水,飘然而去。

    哀莫大于心死。自阮莹病故之后他的心就死了,这对他而言或许是种解脱。

    “我要去找阮莹去了,我好想她。”这是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是笑着说的。

    我没有落泪,我答应他的,不会哭,也不会难过。我笑着送他离开。

    轻挑着灯芯,烛花一朵朵在眼前绽放,很美,却也只有一瞬而已。

    他进屋了我却没有察觉,等我醒过神儿时手已经被他握住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看着他澄澈的眼神心仿佛也平静了。他轻轻地将我揽进怀里:“心里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我只是靠着他,没有哭。揆方得到了解脱,值得祝福。

    之后府里变得热闹,整个贝勒府都在为胤禩的长子准备满月酒。康熙也亲自赐名“弘旺”,宫里的赏赐不绝,其中也有给我的。谢恩之后,不由得苦笑,真是够讽刺的。

    我自认没有广博如海的胸襟,所以把整个酒宴都交给崔明嵩。眼看日子就要到了,他便跟我汇报整个流程。我不耐烦听这些,听了没两句就打断他,让他自己看着办。自孩子生下来,那些习俗规矩花样层出不穷,光听着我就觉得心力交瘁,偏偏还都要我笑着和他们互动,我简直快被逼疯了。

    崔明嵩见我面色不善便躬身告退。他刚走,胤禩就回来了。见他神色不佳,便笑着问:“怎么了?沉着脸,不耐烦见到我啊?”

    他的眉头猝然一紧,而后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又缓缓舒展,笑道:“又诈我。”说着坐下,拉着我的手说:“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这你就谢错人了。”他抬头看我,我微微一笑:“这段日子忙上忙下的都是崔明嵩。我没出半点力,可不敢往自己身上揽功劳。”他脸上的的笑容有些僵硬,我意识到这个话题太不好,便话锋一转换了话题:“到底怎么了?瞧你这阵子一直愁眉不展的。”

    “朝廷上的事。没什么大事儿,放心吧。”我微微点头,心里却多了分忐忑。已经四十七年了,我不能不为我们的处境担心。“噢,对了。今早儿如眉给我来信了,信封里还有一封李鼎给你的信。”

    我将信递给他,他看完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我试探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这信应该对他很重要,李鼎素来是单独同他通信,这次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才会通过柳如眉寄信给他。

    他看完信微微摇头,缓缓的将信折好。看样子不是好消息,刚想开口问他,他却先开口:“你觉得西洋人的东西好吗?”

    我一怔,没料到他会问这个。猛地想起前些日子去书房送茶点时听到的话,便试探的问:“你想建议朝廷对外增开港口?”

    他眉峰上扬,细细的看住我。我解释:“上次偶然听到你和表哥他们谈到沿海迁界的事儿,我瞎猜的。”

    他的眉头舒展,笑着拉住我:“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是不是有人反对?”

    他没吭声只是默默地点头,之前的笑意荡然无存。我刚想开口宽慰他,话到嘴边又犹豫了:“是谁反对?”

    他将信递给我:“李鼎信上说江浙这段日子米价居高不下,劳之辨已经准备用这个做理由要求昝彻海关。”我没接信,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他将信掷在桌上:“这算什么理由?商民私自将违禁物载出海就要撤消海关,真是太荒谬了。”我依旧静静地看着他,他回身看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你继续说。”

    他似是觉得不该跟我说这些,摆摆手起身说:“晚了,安置吧。”我挣开他的手,“你说吧。我可能听不懂,但是我想听你说。”

    他回头看了看我,笑着坐下:“好,我解释给你听。”他说着拉我坐下,拿了四个茶碗扣在桌上,给我解释:“自二十三年,朝廷开放广州、漳州、云台山、宁波四地为港口对外通商,并设立海关,征收关税。这二十多年,这四地贸易繁荣,李煦大人曾任宁波知府,他曾向我提起宁波府一年的课税就可抵的上半个直隶。后来我又派人查访,勘探的结果同我想的也是大体一致,关税虽然直接归属国库,但这四地的税收却还是最高的。前几日,我上疏建议增开港口,增加海外贸易。没料到劳之辨竟用这么个理由,请求昝彻海关。”他冷哼一声:“商民私自将违禁物载船贸易,不想着整肃打击却要求撤销海关。真是荒谬透顶!”

    我静静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支持他?劳之辨身后就是太子,如今又怎能再和太子起冲突。劝他作罢?他说的句句在理,闭关锁国只能自取灭亡。当年沿海迁界死伤无数,时隔二十多年才勉强开放四个口岸,朝廷却又屡次下旨阻碍通商,谏官百姓怨声载道。

    我犹豫不决,他笑着拉起我:“瞧我,干嘛跟你说这些。好了,睡吧,明儿还有得忙呢。”我微微点头,“朝廷大事我不懂,但我知道我的丈夫磐磐大才,你做的决断一定是对的。”他听完满足的笑了。

    二月初五,满月酒热热闹闹的办了起来。晚宴虽设在晚上,可晌午刚过便陆续有客人来道喜。我笑着周旋在前来道贺的宾客之间,明显能感到那些笑容中的嘲讽。苦于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他们笑得不怀好意,我也只能已更灿烂的笑容回应。

    我正和耿颖闲聊,藤香便说兰珠来了。心里苦笑,她还真是心急。我从来没见过她笑得那么灿烂,眉眼全部舒展似一朵绚烂绽放的牡丹。“八嫂,恭喜了。喜得麟儿,真是可喜可贺啊。”我笑:“谢弟妹。”

    她笑着摆手:“瞧八嫂客气的。”说着从丫鬟手里取过一只锦盒,略扫四周问:“孩子呢?我这儿有一份礼是送给弘旺的。八嫂,把孩子抱来让我瞧瞧吧。”我看了看藤香,她剜了兰珠一眼就走了。

    孩子抱来,兰珠笑着打开锦盒,将通透碧绿的翡翠吊坠挂在弘旺的脖子上:“这是我特意去柏林寺求的,听说能保平安。”说着接过弘旺,笑着说:“这孩子可长得真漂亮,你瞧这眉眼儿多像八哥啊?”说完一顿,看了看我又摇头笑了:“这嘴不像八哥也不像八嫂,想必是像他额娘了。”

    宁嬷嬷看了看我,上前接过孩子:“九福晋,小阿哥饿了,老奴带她去喂奶。”兰珠笑着松了手,“真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说着仰脸看我:“比我的凝香都好看。”我微笑:“弟妹谦虚了。”

    天渐渐黑透了,本想差人去通知胤禩准备开戏,思量片刻便决定还是过去瞧瞧。太子有事未到,我和胤禔他们客气了两句,便问胤禩是不是准备开席。胤禔笑道:“弟妹不着急,刚刚差人去抱孩子了,等看完孩子再开席吧。”

    我笑着说:“大哥说的是。”

    胤禩轻声对我说:“要不你先过去吧。等他们看完了,我差人通知你开席。”

    我知道他不想我难堪,微微点头。正欲告退,奶妈抱着孩子过来了。胤禔带头起身,大伙儿笑着称赞了一番,便准备开席。我先出门,忽然想起一事,转头却发现胤禩和胤禛走在最后。胤禛轻拍胤禩的肩膀,似是说了些什么,便随着胤祥走了。

    他的模样隐在阴影中,我走过去问:“怎么了?”他微笑着扬眉:“没什么。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好不容易挨到晚宴结束,他出去送客,我便回房煮茶。等他回来时,茶恰好煮好了,“来,今天喝了这么多酒,喝杯普洱解解酒。”他接茶碗,正欲低头吹茶汤,我阻止:“不烫的。别看它冒着烟儿,是不烫口的。不信你试试。”

    他瞧了我一眼,低头轻啜一口,眉头微展而后笑着抬头:“倒是真的。”

    “看来这倒还真是陈年普洱。”我说着端起茶碗,汤红如血玉,茶香浓厚馥郁,笑道:“四嫂送这普洱应该有十八年了。”

    “四嫂送的?”我点头:“对,听她说你和四哥前几天起争执了?”他低头品茶:“没有,不过是意见不和罢了。多说了两句,怕是让四嫂疑心了。”

    “是为增开港口的事儿吗?”他“嗯”了一声,伸手够茶壶。我接过他的杯子,给他续杯:“这煮茶最讲究火候了,急不来的。”

    他接过茶碗,若有似无的笑了,笑意中夹杂着一丝苦笑:“火候?”

    “对,火候。汤嫩则茶味不出,过沸则水老而茶乏。只有把握好火候,才能煮出好茶。”他放下茶碗:“梓歆,这不是在煮茶。人心不像水,是瞧不出来的。”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还记得养心殿那架‘西洋铁丝琴’(古钢琴)吗?”他微微点头,我继续说:“当初皇阿玛本来说要赏赐给我,可是我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没言语,我解释:“因为那琴每年都需要调试,而且只要一搬动就一定要调音。京城根本没人会调音,所以就算搬回来也只能摆在府里当摆设。”

    “所以,你就让它在养心殿里当摆设?”他仰头看住我,眼里有了责备的神色。我躲开他的眼神:“我不懂政事,不敢妄加评论,我只是觉得兄弟之间还是和气的好。”

    “他们跟我和气吗?”他猛地起身,握住我的肩膀:“老九的属下人说前段日子有人在江浙屯粮,这次米价居高不下就是有人在设计我。试问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两个月之内能将江浙一带的米价抬高三成,除了他还能有谁?他为了一己私利,为了算计我,可以不顾百姓疾苦。这种人配吗?”

    我看着他,力不从心的感觉。不知该如何劝他。

    过了片刻,他的手慢慢松了,“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

    “不,你是对的。”他似是笑了,我深吸一口气,抬头仰视他:“胤禩,你该明白,米价居高不过是借口。沿海迁界实施了二十多年,台湾收复之后大臣们屡次上疏,隔了一年皇阿玛才下令开海。眼下沿海贸易频繁,但这或许并不是皇阿玛乐见的,他真正担心的恐怕是会不会再出一个郑家。”

    他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凝结,直至最后泯灭不见。“谁告诉你的?”他逼视我问:“这些话是谁跟你讲的?屺瞻还是老九?”

    “没人跟我说。”我拉住他:“我不是在给谁做说客,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眼下的局势。眼下时不在我,退一步又何妨?”

    “你认为我输了?”他掰开我的手:“我书房还有事,你先睡吧。”指尖一点点离开他的衣袖,最终直直的落下。他推开门走了,藤香惊立在门口看我,我仰着头背过身去。

    “格格”藤香轻扯我的衣角:“您去瞧瞧贝勒爷,顺着他说两句就行了。”

    我回身看向藤香:“我是不是错了?我不该跟他说那些话,他那么骄傲,我不该”说着抱住头:“我只是太害怕,我担心他会出事。眼下这个当口,一步不慎,便满盘皆输。藤香,我该怎么办?”

    “去看看他,说两句软话就好了。”指尖慢慢滑过脸颊,藤香轻晃我的胳膊:“格格,你就好歹服次软,行不行?”

    “我去。”说完又犹豫了,“藤香,咱们不能空着手去啊。”藤香笑道:“格格,您若是端着您亲手做的酒酿圆子,不等您开口贝勒爷肯定从嘴巴甜到心里。”扬眉瞪她:“臭丫头,敢笑话我。还不快走!”

    我炸了花生米,又烫了壶花雕,待酒酿圆子好了之后就带着藤香去书房。一轮新月挂在天边,却也皎洁的耀眼。虽说出了正月可风还是有些凉,我担心酒菜凉了,便尽量用身体挡着藤香。看的藤香直抿嘴偷笑。

    到了书房院前,我接过藤香手里的托盘,指使她说:“一会儿进了院,你去叩门。”藤香笑话我:“格格,您不用这样。贝勒爷一见这些东西,肯定光顾着心疼了,哪儿还会和您生”

    书房的门没关,我们都愣住了。淡淡的烛火,窗户上却是两个人的影子。

    脑子仿佛被抽空一般,扭身头也不回的往回走,藤香醒过神儿连忙拉住我:“格格,您不能走。该走的是她,您才是这贝勒府的女主人。”

    “贝勒府的女主人?”我冷笑着看她,“他心里若是有了别人,我还何苦在留在这儿?自取其辱吗?”

    “格格,您就别说气话了。您心里明明放不下,又何苦强撑着呢?你们刚刚起争执,您若不去争取,别人就会乘虚而入。”

    “我能做什么?把她轰走?还是哭着求他?”说着挣开她的手:“我可以心甘情愿的让步,但绝不会放低自己去取悦他。”

    抬头看到迎面而来的人,整个人愣住了。手心里的冷汗不停地冒,握盘子的手紧了又紧,却还是握不住。眼神落在毛安璐凸起的肚子上,心里连恨都没了。

    我能恨谁?自己吗?

    毛安璐脸微微发白,手捂着肚子仿佛恨不得把它藏起来。过了好久,垂着头肃了肃:“福晋吉祥。”

    “行了。”看了看丫鬟手中的托盘,“你也端起来吧,咱们一块给他送过去。”说完转身向书房走去。

    走到门前停下了,藤香轻叩了下门,我便提脚进屋了。“啪嗒”一声,笔从张梦萱的手里滑落,她的脸顿时煞白一片。立在窗边的胤禩也猛地回头,看到我时脸上也是少有的惊讶。“啪”的一声,不大却很清晰。我低头看了看,“藤香,把笔拾起来,还给张主子。当心滑着谁。”

    他大声说:“别人都出去!”

    我转身向桌边走去,听着花盆底与地相触发出的哒哒声,听着屋门阖上的吱呀声。慢慢的将托盘放在桌上,似是在等待什么,只是到底又能等待到什么?

    他紧紧地搂住我,泪缓缓的滑过我的脸。“我刚刚一直在想,你说的别人到底包不包括我。”

    “别说了。”他的手又紧了紧,“你是我的福晋,他们才是别人。今天是我心情不好,不该跟你生气。原谅我。”

    松开他的手,拉着他坐下:“来,快吃吧。这是我的谢罪宴。”他不解的看着我,我笑着给斟酒:“喝了这杯酒就不许再生我的气了。”他不肯接,只是探究的望着我,我将杯子塞进他手里:“喝了吧,喝了它不愉快也就都忘了。”他攥住我的手,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我慢慢起身,他也随着我起身。走到书桌前,移开镇纸取出底下的宣纸,一首蝶恋花,一笔一划,字也算周正。“今古河山无定据。她倒是懂你啊。”

    “是我让她抄的。”回身看他,他接过我手里的宣纸,随手放到一旁:“她根本不懂这句词的意思。”

    “那你希望我懂吗?”我认真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眸,想看到他心底,看看他到底要什么。

    “你从来都是懂的。”他笑着轻抚我的额发:“也就只有你能读懂我的心。”

    只是握住他的手,“今天是我错了。回屋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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