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六十章 借酒浇愁
蓝色的人影在皇宫大内穿梭,她身法极快,快到看不清,见到的,只有一个影子。
一身湖蓝色劲装,蓝纱蒙面的阡陌落在秦勿离寝宫门口。她刚从屋顶上跃下,就见两个熟悉的影子近在咫尺。
霍天一见阡陌的打扮,立刻认出她的身份。
"雪雁姑娘?"他皱眉。
阡陌握着宝剑,对他们轻轻抱拳。冷冷别过头,跨进寝宫。
"她就是大内第一密探雪雁。"霍天见过雪雁吗?为什么会知道她是雪雁?
"大内三密探,第一密探雪雁,喜穿蓝衣。你再看她手中的那把剑,剑柄上用蓝色宝石镶嵌成大雁的样子,是雪雁的标志。"这些都是秦勿离告诉他的。
"你调查过雪雁?"秦慕风有些疑惑。
"没有,勿离告诉我的。"霍天继续道,"银鹰喜穿白衣,脸上戴一半银色面具。黑虎喜穿黑衣,额头上刺着红色火焰。"
秦慕风默默走进去,没有再说什么。秦勿离把大内三大密探的身份特征告诉霍天,却不告诉他。看来,秦勿离对他,果然很不信任。
阡陌走进寝宫,一身白衣的银鹰和一身黑衣的黑虎歪歪斜斜考在椅背上,说不出的懒散。
银鹰一见阡陌,立刻从凳子上弹起来,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大拥抱,"雪雁妹妹,银鹰哥哥想你啊。"
阡陌一把推开银鹰,"走开,别把你的口水流在我脸上。"
"雪儿,银鹰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你居然这样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银鹰装模作样的叹口气。
阡陌白银鹰一眼,"你是不是跟秦勿离相处得太久,被他感染了?跟他一样玩世不恭,拜托,你是大内密探,别做出这么恶心的动作。"
银鹰不满的嘀咕,"雪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好歹是你师兄,给点面子。"
阡陌好笑的眤着银鹰,"面子值多少钱一斤?"
银鹰凶巴巴瞪着阡陌,"雪儿,你有没有搞错,连师兄都不认,我讨厌你。"
阡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韩萦小姐,你是师兄吗?"
韩萦吸吸鼻子,哀怨的在阡陌身上磨蹭,"我是男人,需不需要脱衣服证明给你看?"
阡陌白她一眼,"我有的你也有,不证明我也知道你是女的。"
韩萦拉着阡陌的胳膊,甜腻腻地撒娇,"我是男的,我是男的。"
阡陌无可奈何,伸手捏捏韩萦的小脸,"有这样这样的男人吗?好嫩啊,真正的小白脸。"
"霏烟,萦儿,别闹了,有人。"黑虎韩洛依然一动不动,活像一尊雕塑。
韩萦惊呼,"你是霏烟?"
"废话,小师姐能长我这样吗?"阡陌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韩萦无奈的抚着额头,揉揉发疼的太阳穴,"那个女人又溜了。"
"霏烟,别跟萦儿闹了。"韩洛的语调依然平板。
韩萦把脸凑到韩洛跟前,"小弟,我好歹是你大哥,你别老教训我。"
韩洛白她一眼,懒得理会她。
阡陌低笑,抓着韩萦一起坐下,"坐下。"
刚坐下,霍天,秦慕风,秦勿离三人一起走进来。
三个坐在凳子上的家伙一动不动,个个表情严肃。
秦勿离摇着玉骨折扇,慢悠悠的走在最前面。"你们三个,难得聚在一起。"
阡陌站起身,公式化的抱拳道,"雪雁参见皇上。"说完立即坐下,完全没有把秦勿离放在眼里。
"不错不错,雪雁也知道什么叫君臣之道。"秦勿离凑到她面前,用折扇轻轻拍她的脸蛋,"越来越漂亮,不能再漂亮了,否则我会对你有想法。"
阡陌推开他的折扇,冷冷别过头,"无聊。"
秦勿离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哎,雪雁越来越漂亮,不让我看了。"
"皇上,雪雁很忙,说正事。"没功夫跟他磨叽。
"这位是平南王秦慕风,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秦勿离用扇子拍霍天的胸脯几下,"霍天,我哥们,闻名天下的大将军。"
坐在凳子上的三人朝秦慕风霍天微微点头,算是礼貌。
"这位脾气很大的美人儿,是雪雁。戴银色面具的那个,是传说中的银鹰。"秦勿离扯扯秦慕风的衣服,"看见没有,跟雕塑一样,头上刺着火焰的那位仁兄,就是传说中的黑虎。"
"久仰三位密探大名。"霍天的目光扫过三人,面带微笑。
秦慕风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阡陌身上。他黑眸微眯,眸光深沉无比。
这个曾经潜伏在他周围,监视他一举一动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他很想知道。
阡陌依然淡漠,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冷冷注视着前方。
"都是自己人,坐吧。"秦勿离坐下,霍天慕风也跟着坐下。
慕风顺势坐在阡陌身边,时不时往她身上看。阡陌被秦慕风看得不自在,"皇上,说正事。"
"我收到消息,有人要杀平南王。"韩洛看向阡陌。"南痕天派出第一死士夜姬。"
阡陌垂眸,眼底闪烁着冷芒。
"平南王,你不会不知道夜姬在哪吧?"秦勿离懒散的眤秦慕风一眼,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
秦慕风淡然,"臣确实不知。"
"哦?是吗?"阡陌冷笑,眼里满是讽刺,"无缘无故从王爷侍妾含翠的身上掉出夜姬的令牌,但,含翠不是夜姬。很明显,含翠是替死鬼,有人在欲盖弥彰。"柳阡陌笑出声,讽刺意味更浓,"王爷,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其中缘由?"
秦勿离的声音陡然转冷,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雪雁说的,正是朕想说的,平南王,你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秦慕默默跪在地上,坚定地道,"臣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朕相信你。"秦勿离嘴角勾起,眸子深处却有一抹刺骨的寒意。
大雪后的第五天,已不见积雪,天气转暖。京城跟往常一样热闹繁华,似乎从来没有那场大雪的存在。雪中的故事,却深深烙印在阡陌心里。
柳阡陌又回到王府了,她依然一身白衣,云淡风轻。
她一向很安静,安静得让人不知道她的存在。走进平南王府,她没有惊动任何人。
回淡情居需要路过北院。
她刚走到北院门口,彩衣,玉萝,各自带着丫鬟从里面走出来。阡陌本不想理会,偏偏彩衣不肯罢休。一见阡陌,她立刻扭着腰肢,妩媚动人的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这不是阡陌夫人吗?这十多天,到哪去啦?"彩衣捂着嘴,吃吃笑道,"不会是偷汉子去了吧?"
玉萝幽幽看阡陌一眼,吐气如兰,"就是啊,看看她那样,一副狐媚像。"
阡陌冷冷扫她们一眼,轻蔑的眨了一下眼睛。
彩衣不怒反笑,笑得花枝乱颤,"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阡陌夫人国色天香,拜倒在夫人石榴裙下的男人一定不计其数。"玉萝羞涩的眨眨眼睛,故作天真,"据说夫人新婚之夜没有落红,不知道什么缘故。"
阡陌平静的直视着眼前,绕开她们继续走路。彩衣不依不饶,又追上去。"怎么,被我们说中了,所以想逃?"她妩媚的脸上满是嘲讽。
柳阡陌抬眼,淡淡道,"柳阡陌出身官宦之家,懂得羞耻二字。两位'夫人'都是出身青楼,跟阡陌说话,是玷污了两位夫人。"阡陌没有一丝表情,像个没有生命的傀儡。
彩衣淬了一口,骄傲的抬起下巴,"出身官宦之家?亏你好意思说。寿宴上的情景,你记忆犹新吧,柳家人不认你哦。"彩衣讽刺地笑道,"在柳家人眼里,你连狗都不如。我是青楼女子,如何?至少,我是个人。"
"彩衣夫人在跟我说话吧?我是狗,彩衣夫人能跟我说话,自然也是。"阡陌咋咋嘴,"出身青楼母狗?啊。。。这么说来,夫人你这只母狗,被很多肮脏的那啥。。。上过?彩衣夫人,你也不怕得花柳。"
彩衣的的脸一下子涨成紫色,对柳阡陌大吼,"柳阡陌,你。。。"
"借过。"阡陌狠狠一推,把彩衣推在一边。她回头,菱角一勾,"好狗不挡道,你连好狗都算不上。"
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怒骂声,阡陌一笑了之。
走了一段,一条紫红色的人影挡在她面前。
"干什么?"阡陌抬头。
胭脂拍拍巴掌,有些兴奋,"真是精彩啊,我还以为你脾气很好,原来。。。。。哈哈,你比彩衣更恶。"想到彩衣气红脸的样子,她忍不住想笑。
"我淡漠,并不代表我脾气好。"阡陌继续往前走。
胭脂与她并排而走,不断点头,"是啊是啊,什么叫深藏不露,就是你。"
"真正深藏不露的,是彩衣。"阡陌嘴角那抹残忍的冷笑,十分可怕。
胭脂打个哆嗦,"你干什么?别那样笑,我害怕。"
"我讨厌那个人,行不行?"阡陌丢给她一个大白眼。
"我也讨厌。"胭脂仰天大笑,"英雄所见略同。"
"英雄?"彩衣好笑的看向胭脂,"衣小绿,你是英雄吗?"
"当然是。"胭脂得意的拍拍胸脯,"在江湖上混的,谁不认识我衣小绿。"
阡陌煞有介事的点头,"是啊,武林第一女骗子,谁不认识。"
胭脂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发,"生活所迫,我也不想走骗子,可是。。。我一生下来就是孤儿,被我骗子师傅拣了。不做骗子,难道去做千金小姐啊。"
"也对,偶尔骗骗那些心怀不轨的坏蛋,也是为民除害。"阡陌勾唇,温柔一笑。
"就是。"胭脂洋洋得意,"我的目标,是做天下第一骗子,像邪手神医,飞燕等女中豪杰一样名扬天下。"
阡陌眼中溢满笑意,。"可是某人在两年前,不小心骗了天机阁的阁主,无争山庄的三公子,为了避祸,躲到青楼。然后再躲到王府,很鸵鸟的两年不敢见人。"
"啊?这个你也知道啊。"胭脂皱皱鼻子,面带疑惑,"怪,两年前我明明偷偷地放走真正的胭脂,蒙着脸冒名顶替,在青楼卖艺,然后被彩霞买回王府。一直到现在相安无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请三哥查过你的身世,无意中查出来的。"
"你三哥是谁啊?"胭脂,不,小绿小心翼翼的问。
阡陌斜睨她一眼,"君浩霆。"
"什么?"小绿的脸一下子绿了,哭丧着脸,"他会不会为了一千两银子找我麻烦??"
"他说,当年他给了你一千两银子,当时你在卖身'葬父'。所以,你把身子给他,他可以不追究。"阡陌幸灾乐祸。
小绿哭丧着脸,"你是谁啊?无争山庄哪位?"
"七姑娘。"
小绿几乎站不稳,猛吞口水,"你就是传说中的七姑娘?应该没有人敢追杀你吧?你到王府干什么?"
"忘了告诉你,我另一个外号叫做飞燕。"阡陌似笑非笑,存心吓唬她。
小绿'啊'了一声,一下子倒在地上,"别拉我,让我去死。"
阡陌一把揪着小绿的衣服,"在你死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你欠我家一千两银子,还我。"
小绿垮下肩膀,可惜兮兮地道,"一定要还吗?"
"跟我装可怜,没用。"阡陌奸笑,打量着她身上的首饰。
小绿低头,指指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你要这个?"飞燕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两年前你欠了我无争山庄一千两银子,利滚利,现在三倍。"阡陌伸出三根手指在她面前摇晃,"三千两。"
"三千两?"小绿惊愕,"这么贵啊?"高利贷也没有这么贵吧,
阡陌勾唇一笑,"不过,你也可以不用还。"她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怎么样?"小绿谄媚的凑上去。
"你帮我骗一个人,三千两不用还,我另外给你一千两。"阡陌折下一根枯枝,挥了几下,"黄金。"
"你给我一千两黄金?干什么?"江湖传言,飞燕爱钱如命,一毛不拔。居然会主动给她那么多钱,她脑子坏了?
"骗秦慕风。"阡陌嘴角扬起,邪气非常。
"干什么?"小绿听得一头雾水。
阡陌懒散的眤她一眼,"苦肉计。"
"呃?"小绿做白痴状。
"就是。。。"阡陌正说得兴奋,突然脸色一变,在小绿耳畔说了一句有人。
小绿的目光扫了周围一眼,与阡陌拉开距离,假装两人交谈的样子。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个声音打断他们,"阡陌夫人,你回来了?"飞扬掩饰不住喜悦。
柳阡陌侧头,微微一笑,"飞扬大哥,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她早听出是他。
"夫人,你还好吗?"飞扬走到阡陌身边,几乎激动得抓住她的手。
"我很好啊,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别那么客气。"飞扬对她真的很好,她扮柳倩这段日子,已经看到了。
"阡陌,你去哪了,我一直很担心你。"
"没什么。"阡陌轻描淡写带过,不想多谈。
他的目光瞟到身边的小绿,脸色陡然变冷,"胭脂姑娘,你在这儿干什么?"以阡陌的冷淡,很有可能被她欺负。
小绿朝飞扬抛个媚眼,似笑非笑,"护卫大哥,我跟夫人聊天,不会对她怎么样,你放心。"她就是一个骗子,敢欺负无争山庄七姑娘,飞燕夜盗吗?她还没有活够呢。上一个对她不敬的人,坟头上的草都已经比她还高了。
飞扬犀利的鹰眸紧盯着小绿,好一会,才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阡陌,累了吧,你先回去,我还有事。"他隐藏起先前的兴奋,平淡如水。
阡陌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问,"王爷呢?"她知道,王爷一定不好。那天在秦勿离寝宫,秦慕风被她整得很惨。
飞扬无奈的叹口气,"王爷啊,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出来。"
"哦?怎么说?"阡陌已经猜到个大概。
阡陌眯起眼睛,朦胧的看着飞扬,"飞扬大哥,你不信任我吗?我是王爷的妻子,理当为他分忧。"她眼睛里,似乎夹着着一丝失望。
"不是。"飞扬犹豫片刻,"好吧,我们坐下慢慢谈。"因为王爷的事,他快被逼疯了。
阡陌指指池中的亭子,"那边有亭子。"
"胭脂姑娘,请回吧。"飞扬对胭脂的敌意很明显。他对秦慕风的四个侍妾,都有敌意。
"走就走。"小绿冷哼一声,扭着柳腰走开。
"请吧。"阡陌走在前面,眼底满是嘲讽。
情圣之名,秦慕风当之无愧。为了爱屋及乌,居然折磨自己,这种蠢事,只有他会做。
他到底是多情,还是白痴?
飞扬把彩衣彩霞,夜姬月姬的事完全告诉阡陌,连秦慕风被秦勿离和雪雁为难的事儿他都毫不保留。他知道,阡陌很聪明,而且绝对不是南越探子,他希望阡陌可以帮上忙。
其实,飞扬知道的,阡陌全都知道。甚至,比他知道的更多。可是,她依然耐心的听完。他的信任,让她感动。
"王爷早已经派你监视彩衣,是不是?"她早知道的,不是吗?
"是的,雪雁姑娘的丫鬟青鸾姑娘也在监视她。我们两个轮流监视,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飞扬不自觉皱起眉头。
阡陌凝眉脚尖在地上点了好多下。
她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依然有些失望。
难道,她搞错了,彩衣根本就不是夜姬?那么,谁才是夜姬呢?玉萝?北院的丫鬟?
不对,她依然怀疑彩衣。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阡陌放在腿上的手指慢慢收拢,握紧,"不对劲,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也觉得不对劲,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彩衣。"飞扬蹙眉。
阡陌侧头,眸子中闪过一抹光亮,"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就因为所有证据都指向彩衣,我才会觉得太巧合。"
"你是说,有人在栽赃嫁祸?"飞扬灵光一闪,几乎同意阡陌的说法。
"不对啊,已经嫁祸了含翠,为什么还要嫁祸彩衣呢?"阡陌冷冷一笑,"如果彩衣不是夜姬,那么,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把自己藏得很深,一点破绽都没有。"
平南王府的女子,都有秘密,各式各样的秘密。
柳阡陌,天下第一飞贼,为钱而偷平南王的心。
侍妾胭脂,是骗子,为避祸躲到王府。
侍妾含翠,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子,对秦慕风一见钟情,放弃一切,跟在他身边,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最可怜的,是含翠吧。
她是独女,容貌又生的漂亮,老父亲生怕她受人欺负,于是秘密请了一位武士教她武功。她天资聪敏,青出于蓝。就因为学了一身防身的武功,居然惨遭利用,死得不明不白。
查出含翠身世的那天,阡陌在窗边站了一整夜。她震撼,替那个为爱疯狂的女子不值得。如果含翠是奸细,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会好受一些,偏偏,她是个傻女人。
爱一个人,会疯狂。
彩衣的秘密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探子?奸细?
平南王府,到处都是秘密。
飞扬感叹,"平南王府,风起云涌。"
"拭目以待。"只要她白霏烟在平南王府,夜姬永远只能躲在暗处。有她白霏烟,任何一个女人,都掀不起大浪。
那天从宫里回来之后,秦慕风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书房,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整整五天,未出书房一步。
他站在窗前,双手负在身后。眸光深沉黯淡。那张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微光透过窗棂照进书房,散去满屋的冷清,一缕柔和的暖意,洒在他身上。
他推开窗户,带着凉意的冷风吹进来。原本幽暗的书房内,立刻变得明亮。
大雪过后,听风轩庭院中的树叶已经全部落尽,只见光秃秃的树杈。偶尔,有几片残存的树叶被北风吹落,说不出的凄凉。
房门突然被踢开了,一抹纤细的影子站在柔和的阳光中。
在房间里闷得时间长了,秦慕风一时不适应强烈的光亮,眼前雾蒙蒙的,没有看清楚来人。
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个纤细的巴掌落在他脸上。她打得很用力,他的脸颊顿时出现五个指印,高高肿起。
"秦慕风,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拿得起放不下的懦弱小人。你有点点脑子好不好?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能总活在回忆里。即使彩霞是天仙那又怎么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她真的是月姬,是南越的探子,就不能姑息养奸。笨蛋,白痴,智障,如果她是月姬,委身与你会安好心吗?爱她,不愿意怀疑她,可以理解。但是,公私不分,拿百姓安危去爱,就是卖国贼。如果你不是平南王,想做情圣姑娘我不鸟你,把命搭进去我都不看你一眼。你先是平南王,后是秦慕风。秦慕风可以不顾一切去爱,没有国仇家恨,没有各为其主。但是,平南王不可以。你代表天烨,天烨的百姓需要你来保护。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呵,把自己关在屋里,你是不是断脚走不了啊?你这样,对得起天烨的百姓将士吗?对得起死不瞑目的无命吗?对得起秦勿离对你的信任吗?秦慕风,如果你没有本事做平南王,让姑娘我去做好了。调兵遣将我不如你,但是我不会意气用事,公私不分。你眼睛是不是青光老花白内障啊?识人不明也就罢了,爱屋及乌也别爱到彩衣那种女人头上。"阡陌直勾勾看进秦慕风眼里,眸子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她抬手,又是一巴掌,"秦慕风,如果你真那么爱彩霞,叛国去做南越的走狗好不好啊?"阡陌别开脸,讽刺一笑,"你既然可以爱彩霞爱到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叛国对你来说压根算不了什么?是不是?"
秦慕风站在原地,凝视着阡陌,无言以对。
阡陌瞪他一眼,推开书房的所有窗户。凉风吹进来,屋内的纸张书信被吹得洒洒作响。书架旁边的盆景,更加生机黯然。
秦慕风身转身面向窗户,任凉风吹在他身上。
阡陌站到他身边,冷冷看他一眼,"傻帽,笨蛋见多了,没见过你那么笨的。"在凉风的吹拂下,她的青丝乱了。
"秦慕风,是男人你她妈的给我振作起来,装情圣也不是现在装。等抓到夜姬,随便你怎么装。你想死,我可不想当寡妇。"阡陌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使劲一扯,"疼不疼?"
秦慕风闷哼一声,看她一眼,依然无语。
"我承认,你长得俊逸非凡,不过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街头的乞丐都比你好。"阡陌抬脚,使劲往他腿上揣过去,"自己去照照镜子。"
"你想装死人吗?彩霞葬在王陵,要不要我送你去跟她作伴?你今天死了,明天民间说书的,就开始说你们之间惊天地,泣鬼神,生死相许的爱情故事。"柳阡陌将散乱的青丝别在耳后,冷哼一声,眼里眼是嘲讽轻蔑,"一百年后,世人会怎么评论你?在天烨王朝历史里,又怎么记载你秦慕风?自己丢人也就罢了,别丢天烨的脸,别丢秦家的脸。做不了一代名臣,流方千古,至少要竭尽所能,无愧天地。秦慕风,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做人,你失败。为臣,你更失败。为将,失败中的失败。人生无常,月有圆缺。一时低落,你就自暴自弃,不如去死。"阡陌冷冷转身,背对着他,"路在脚下,自己去走。"
"你怎么回来了?"秦慕风依然淡漠,眸中却有一丝笑意。
"不高兴吗?"阡陌冷笑着走出书房,"我走就是,离开平南王府,我不会饿死。"
"不用,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秦慕风平淡的开口。
"多谢。"阡陌冷哼。
看着阡陌的背影,秦慕风久久无语。
他怔怔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不知道看了多久。
纤细的影子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中提着两坛子酒。
阡陌将酒坛放在桌上,豪气干云,"借酒浇愁愁更愁,不喝也愁。把它喝光,然后振作。"
阡陌冷哼。"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得清说得清,只奢望一次醉,我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你不是爱她吗?到梦里去找她吧。"她一把提起酒坛,将呛辣的液体灌进嘴里。她连续喝了几口,用袖子擦去嘴边的酒,"喝啊,我陪你。一百年的女儿红,喝完够你醉上三天三夜。醉完之后,麻烦你老人家活过来,别半死不活的。"
秦慕风勾起薄唇,"你的样子很像江湖中人。"今天的阡陌,让她刮目相看。
"江湖人又如何?"阡陌干脆闭上眼睛,喝酒跟喝水一样。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柳阡陌的脾气,居然如此暴躁,在他的意料之外。夫妻快一年了,他依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的女子。清雅淡然的柳阡陌,身上居然会带着江湖女子的洒脱和烈性。
卸去冷漠的面具,柳阡陌潇洒豪迈。
"我冷漠,不是天生的,是被逼的。"阡陌打个酒嗝,冷冷凝视着秦慕风。"我说过,我冷漠,并不表示我没有脾气。经历得太多,早已看淡人生,不想去计较。"阡陌说完,猛灌自己。
满满大一坛子酒,喝去一半。阡陌手杵着酒坛,面泛红晕。
"别喝了。"秦慕风的手慢慢覆上她的柔荑。
"不想喝醉吗?醉过之后,你就清醒了。"阡陌推开秦慕风,继续猛灌自己。她活得太辛苦,隐藏得太累。卸去冷漠之后,她肆无忌惮的随心所欲。
秦慕风苦笑,"真有那么好喝啊?"他从没有见过这么能喝的女子,即使是柳倩,也未必有她这样的豪气。
阡陌摇头,"不好喝,我用烈酒,把心里的苦冲淡。"
烈酒,真的能冲淡心中的苦吗?
秦慕风浅尝一口,酒,是苦的。
酒苦,心苦,都苦。
他愁,她亦愁。
借酒浇愁,到底是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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