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十一岁的孩子情绪高涨。
“来,我示范走梅花桩给你看!”方运带着张经安向梅花桩所在的地方走去。
方运一边走一边道:“军中的梅花桩离地三尺三,直径五寸,主要练习步法。妖蛮强大,一旦有机会腾挪,人族必须要靠灵活的方式战斗。老兵已经可以手持兵刃在梅花桩上练习,至于你这种新兵,看到梅花桩下的箭头了吗?你按照箭头所指的方向在上面快速走动即可。我看看……”
方运仔细看着前方的梅花桩,梅花桩的场地有两处,目光一扫便数出每个场地的梅花桩有一百零八根,稀疏有序钉在各处。
方运走到一块梅花桩场地近处,轻轻一跃,如同鹰鹤一样跳到最近场地的第一根梅花桩上,一旁的方源眼前一亮,这种从容和沉稳的动作,只有十年以上的老兵才能做到。
有部分士兵正在梅花桩上练习兵刃甚至对打,得到方源的示意后立刻离开,站到梅花桩场地的外围。
“这里有一百零八根梅花桩,普通士兵一步一桩,要用五十四息通过才算合格,精兵则需要二十息通过。经安你虽小,但既然立志当将军,那必须要达到二十息通过的标准。为父便为你示范一次。”
方运说着,大步迈出。
砰砰砰……
方源目瞪口呆,附近的士兵也纷纷看过来,他们全都本能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梅花桩上的方运。
就见方运以比普通人全力奔跑还快的速度在梅花桩上疾行,每一次落在木桩上都会发出极大的声响,身形如风,好似在飞一般。
脚踏木桩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仅仅七息之后,方运立在第一百零八根木桩上。
“好厉害……”张经安双眼放光,他看到一些老兵也在梅花桩上疾跑,但速度远不如方运。
三营的数百精兵望着方运,几个武官向这里走来。
方运道:“七息的话……有些慢了,初来乍到,我就不用全力了。”
一旁的士兵目瞪口呆,方源也格外惊异,这位张龙象的身体可比普通翰林强大太多。
“经安,你试试。今日要跑足两刻钟。慢慢来,不要急。”方运十分和蔼。
“是!”
张经安用力一跳,落在第一根木桩上,身体轻轻摇晃,急忙张开两臂站稳身形。
“开始吧,先不要急于求成,要先熟悉距离和落点,克服对高度的担忧。你是新兵,这对你来说非常难,一定要加倍注意。”方运循循善诱。
张经安却笑道:“梅花桩而已,小事一桩,爬墙上树我什么没做过?看着吧,两三天我就能达到普通士兵的程度!”
方运微微一笑,好似不以为意。
方源看了一眼方运,眼中闪过一抹疑色。
张经安看了一眼第二根柱子,猛地用力,左脚蹬木桩,右脚抬起,身体随之向前跳跃,右脚落在第二根木桩之上,左脚随之跟上,但身体开始摇晃。
“很容易嘛!”张经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净的牙齿。
方运微笑不语。
方源又看了方运一眼。
张经安再度跳跃,两步、三步、四步……第三个木桩、第四个木桩、第五个木桩……
不多时,张经安跳到第十个木桩,然后向第十一个木桩跳去。
这一刹那,在场的所有兵士目光都有些变化,一些士兵嘴角甚至噙着笑意。
第十个木桩与第十一个之间的距离,比之前的距离多了一寸,而第十一个木桩的直径也少了一些,由于多年被人踩踏摩擦,所有木桩顶端的实际面积都会减小。
张经安的右脚指尖踏在第十一个木桩之上,脚后跟踏空!
“啊……”
张经安大叫一声,右脚从木桩上滑下,两腿大幅度劈开,最后他摆着一字马的姿势重重摔在地上。
胯部撕裂般的疼痛传遍张经安的全身,他倒在地上,捂着大腿根部,疼得冷汗直流,口中不断轻呼。
方源又偷看了方运一眼,发现“张龙象”竟然依旧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因儿子受伤而心疼。
“我说过让你小心,不要急,看清了再迈步,这第十与第十一木桩之间的距离比之前要大,你竟然连这都看不出来,我很失望!”
方运的话让张经安的心情雪上加霜,他再也笑不出来,只是扶着木桩徐徐站起来,然后就要爬上第十一木桩。
“哼,要你管!我肯定能跑过梅花桩!”张经安不服气道。
“闭嘴!从第一个木桩开始,只要中途掉落,就重新开始!记住,你是我楚国与人族的士兵,不是什么街头的小混混!”方运毫不客气道。
张经安还想反驳,但想起方运的话,咬着牙,慢慢向第一个梅花桩走去。
方运则微笑着向方源道:“帮我介绍一下三营的营校,我以七息的时间通过梅花桩,成为第一,理当有奖赏吧?”
“不错!从今日起,你可担任伍长!”一个粗壮的大汉带着数人走来,此人身体高大,全身的肌肉撑得白色进士服鼓胀起来,进士服的外面还加了一套铁甲,走起路来哗啦啦直响。明明负重极高,此人却脚下生风,比寻常士兵走路更快。
方运扫视众人,只有这一个进士,于是微笑一拱手,道:“伍长张龙象,见过营校大人。这荆西卫中,我只是一个普通之人。”
听到“张龙象”三个字,众多老兵和消息灵通的新兵面色大变,少数人目露凶光甚至恨意。
进士营校看了一眼方源,方源轻轻点头。
“本校徐仓,欢迎张兄弟加入我三营!我荆西卫和其他地方一样,有能者上,有功者赏。来人,去给张伍长换一身伍长服!”
“谢徐大人!”方运微笑着说完,看向张经安。
张经安羞恼万分,低声道:“不就仗着比我大么,看我怎么追上你!一个小伍长而已!”
徐仓突然面色一沉,厉声道:“兀那小兵,报上名来!”
张经安吓了一跳,急忙挺直胸膛抬高头,大声道:“新兵张经安,见过徐营校!”
“身为新兵,目无上官,当罚!从今日起,一个月之内饭菜减半,夜晚与劳役做工两个时辰!如若再犯,加倍重罚!”
张经安的小脸上布满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惹人可怜,但他没有哭出来,倔强地大声道:“小的知错,绝不再犯,念在小的初犯,请营校减轻惩罚!”
许多士兵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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