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寒冷的夜,本该是极黑也极静的。但此刻的鹦鹉洲上,太平军的营地里却燃着熊熊的篝火:激战了一天的将士们终于获得了休息的机会,他们笑着唱着,谈起日间大破清妖的战况,翼王指挥的英明,一个个热血沸腾,连带周围的温度似乎也上升了不少!
鹦鹉洲的江面上,密密麻麻停泊着太平军的水师船只。统帅的大船上,刚刚领军与石达开会师的杨秀清,手持单筒望远镜远眺武昌城。侍立在一旁的,正是“逼上梁山”的顾迩然。
大约是被太平军激烈攻势吓破了胆,“清妖”都已龟缩在武昌城内——就在上午,太平军先锋攻占了与武昌成倚角之势的汉口,翼王石达开身先士卒,第一个登上墙头——至此,武昌外围已无险可守、无地可依,完完全全成了一座孤城……
“没想到清妖竟是如此不堪一击!”杨秀清微带嘲讽,不屑地笑道,“你看,他们居然把武昌外围守兵全撤到城中,撤也罢了,连炮台、营垒都不拆毁,这不是给我们准备的吗?”
“东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翼王英勇善战,指挥得宜。天兵一战克敌,那是指掌间事尔!”他满口逢迎,却没有说出什么具体的意见来。
“哦?我军现在势如破竹倒是不假,但是武昌毕竟城高壁厚,先前清妖虽然屡战屡败,但实力并未大损,如今一齐撤入城中,反而因此抱成团集中了力量,他们困守坚城,退无可退,势必决一死战。困兽犹斗尚能伤人,这一仗,到也未必好打呢!”
看来即使是在如此顺利的情势下,杨秀清仍未完全放松警惕,名将之誉,果然不虚。
听口气,东王是想询问他的看法了,不过顾迩然也是有心无力——他熟悉的是一个半世纪以后的大武汉,眼前的这座城市……唉!
事实上,他所忧惧的,还有另外一个因素……
这些天来,他闲着便研究那个神秘的锁链,但始终未曾看出个所以然来:它用什么材料制成?是什么年代的产物?还有,使用的方法是什么?他有点想念; 他心中隐约有个恐怖的念头:自己回不去了!虽然平时一直尽力压制着不让这个想法冒头,但是夜深人静时,他不止一次被噩梦惊醒——在梦里,自己孤零零地飘落在黑暗的空洞,没有时间意识、没有空间坐标,仿佛没有终点的宇宙……
抛开锁链的考量不谈,另一个担忧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所作所为,已经改变了后世的历史吗?
“蝴蝶效应”,他是知道的:一点哪怕是最微小的改变,放在无尽可能的历史长河中,都将引发不可思议的巨变——他可不想因此成为变动历史的罪人——虽然有人会觉得回到过去,带领中国发奋图强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在接受了严谨的科学训练的他看来,未来永远不可预期的,良好的愿望不一定能带来满意的结果——就让历史顺着它本来的面目流动罢……
不过,现在,他似乎已经失去“旁观者”的资格了,从身不由己地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本想安安心心的当个“翻译”,混过危机搞明白锁链原理后即抽身而去。但是自从在岳阳楼遇险后,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了:不光是杀了人——(至少也是为杀人出了力)——更让他震动的是,不起眼的小陈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陈玉成。他暗自揣测,如果那天自己先跑了的话,小陈多半难逃毒手——那以后的历史一定会被改写了吧?再退一步说,如果自己不出现,那么便不会有岳阳楼之行,小陈就一定不会遇险……
天呐!这是怎么一笔糊涂帐啊!到底是自己改变了历史?还是自己根本就是历史本身?
出于“可笑”的责任感,他宁愿答案是后者——但是,这样就等于断绝了自己回归的可能——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呢?
这些正是他心烦意乱的原因——眼下东王又等于是命令他参赞军机,简直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无论愿不愿意,他是身不由己地卷尽这个漩涡中了……
耳边传来东王的叹息,打断了他沉吟的思绪。
“自金田起事以来,天兵遇强挫强,克敌无数,可算是八面威风了;但是沙场无情,从来杀敌一千,自损三百,虽然打得清妖抱头鼠窜,但也折了不少好兄弟——全州蓑衣渡一战,云山伤重殉国;前不久的长沙城,又失了萧西王……如今向荣老贼调兵尾追,我们的前景还是不乐观啊……”似乎想摆脱这种沉郁的心境,杨秀清轻抚前额,回头向他言道,“天国的军事战赂,你可知否?”
心中暗暗叫苦,他还是硬着头皮答道,“舍粤不顾,直前冲击,循江而东,略城堡,舍要害,专意金陵,据为根本——这是殿下英明,循此良策,席卷长江指日可待……”
“不错!”杨秀清脸上掠过一片得意之色,“我军虽勇,无奈清妖势众,以全国之力攻我,与之硬拼难有胜算。然则兵贵神速,这略城堡,舍要害,恰是我军制胜之本,好教那鞑子皇帝摸不着头脑!”
“东王英明!”这是他的由衷之言,运动战的精髓正是不与强敌正面交锋,发挥自己灵活机动的优势,消耗敌人,转而取得战场的主动权——这是那位高瞻远瞩、领导中国人民站起来的老人家的精辟论断,业已为革命战争的事实所证明——杨秀清能看出这一点加以运用,天分才具之高,也非常人能及了。他颇为敬佩的向这位统帅望去时,却看到杨秀清脸上正显出黯然之色。
“东王殿下,您?”不解为何情绪变化如此之快,他试探地问。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长沙战事,八十一天围攻不下,牺牲了那么多好弟兄,还赔上了朝贵的性命……这次攻打武昌,天王他……不要重蹈覆辙才好……”大约有感于心,向来神色凛然不怒自威的杨秀清一时竟露出沮丧犹疑的样子来。
原来如此,长沙一打就是八十一天,跟太平军先前所拟的战略完全矛盾;过去他读史至此,总难理解其中因由,现在看来,内里还牵涉着洪杨之间不同战略思想的矛盾吧?或者,公允一点说,是对军事不甚了了的洪秀全与深通兵法但仍受掣肘的杨秀清的意见不一……不过,对于杨秀清流露的感情到底有几分真实,他是不以为然的:就他所知,为了太平军精神领域的宗教控制权,“天父附体”的杨秀清与“天兄代言”的萧朝贵,关系并算不上友好……
不过,眼下他还是得拿出点殷情劲儿来,“殿下勿忧,清妖幺魔小丑,如今坐困愁城,士气低落,未必能当天兵一击;那向荣已是强弓之末,也难有作为。何况,武汉不比长沙,向称九省通衢,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占了武昌,可北窥荆襄,则蜀、豫震动;顺流而东,则可据赣、皖、苏。如此要冲,天兵志在必得!”
……
清晨,太平军早已整装完毕,刀枪如林,在初冬的第一缕曙光映射出一片耀眼的白色!
杨秀清掣出佩剑,正指刚从东方地平线升起的朝阳,然后再往南稍移,直指眼前的武昌城,大喝道:“天父庇佑!我军必胜!”
“天父庇佑!我军必胜!”一众将士,纷纷挥动手中的兵器,伴着金铁交鸣之声,发出震耳欲聋的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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