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仿佛绷紧的弦有了松动,清兵的举动相应也激起了对阵太平军的反应,顾迩然颇感诧异地望向蠢蠢欲动的敌人:“难道他们竟想在黑暗里冲锋?”
——黑暗在限制了骑兵作为的同时,也大大不利于火枪、弓箭等远程瞄准武器的使用。刚才黄再兴的突袭之所以奏效,一半是因为清兵的麻痹大意,另一半则得益于敌明我暗的战场环境。但是现在,两军同样处在光线暗淡的境地,除了忽明忽暗的火堆,几乎没有其他的照明手段——邓绍良让骑兵摸黑冲杀,简直可以算作自杀式攻击了!
伴着耳边战马的嘶鸣,他感到前方汹涌而来的阵阵杀气!顾迩然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汗珠!无论冲锋的清兵是否还有斗志,但在军令下达后,其行为已经不能简单依据单个特质来判断了:任何属于个人的情绪,无论是恐惧、怯懦或勇敢,都将在群体的热浪被淹没,代之以不顾一切的兴奋与疯狂!他要面对的,将是一支踔厉敢死的军队!哪怕其中颇有瘾君子和懦夫存在,但此刻,他们是一个战力强悍的群体!
现在双方不过两百米的缓冲,也只是火枪勉强达到的射程而已,骑兵用不了十几秒钟就可以一冲而过,自己匆忙排出的阵势,唯一的演习便是战场真实的对抗,能够抵挡得住吗?下令方阵交替掩护着退后,希望能尽可能拉开双方的距离……
“统兵的敌将居然不顾黑夜冲锋,向荣这个铁公鸡什么时候变得不要命了?”到底是他真正第一次置身血与火的最前线,要说不怕那绝对是骗人!在顾迩然计划中,先以奇兵夜袭,打乱其部署;继之以大队跟上排枪掩护,清兵就算剽悍,也是血肉之躯,休息本已不足,再遭突然打击,混乱是意料之事。向荣老谋深算,摸不清情况,多半会后撤整军,再做打算;趁乱混水摸鱼狠狠杀上一阵,这样自己也达到了示威的目的。
——却万万想不到向荣并不在此地,榆木脑袋的邓绍良毫无退意,反而不要命的带队冲杀过来!这的确是一个大量歼敌的机会,不过美餐当前,胃口如何?倘若超出了己方的承受能力,闹出个消化不良,岂非弄巧成拙?
毕竟,未经训练的火枪兵很难真正做到完美发挥,占尽上风的时候还好说,一旦敌人打得狠了,谁知会不会自行其事乱射一气?又没有大炮助阵,胜负之数还是渺茫得很啊!
对阵的清兵突然齐声呐喊,狂暴的战斗即将展开!顾迩然心中一阵慌乱,没空想太多了,他挥手示意黄再兴传令,全军预热准备射击!太平军使用的火枪不外鸟枪、火铳两种,施放都用被化学药水浸过的火绳引燃。鸟枪射击时扣板机用引燃的绳头击发底火盒,而火铳则干脆直接打火折或用置于竹筒里阴燃的炭条点火:从点燃火绳到射出弹丸,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因此估摸敌人的进度及时预热,战术意义颇大!
滚滚尘烟遮住了视线,在邓绍良的督率下,整顿好阵型的清军疯狂地发起冲锋,雪亮的马刀反射着明暗跳跃的火光,别有一种慑人的感觉;连日奔波体力透支的马匹,也在战场杀气的刺激下爆发出超常的力量——敌对双方的距离如此之近,甚至不能为奔马提供足够加速的空间;而相互间的喊叫诅咒,则毫不费事通过空气的震动,被对手轻易接收……
刚刚太平军火器之凶猛,足有令清兵丧胆的威力,但人就是这样的奇怪的生物,可以面对恐惧四散奔逃,也会明知必死却还奋力向前!作出这样的选择,已经不能用军令威胁或忠君热情来解释;也许,跟随着群体大众,泯灭了自己的个性与人性才是确切的原由吧?
冲锋的清兵压低身子紧紧伏在马背上,期望能够降低被火枪打中的几率,虽然黑夜使他们不能准确判断地面的情况,但只要冲过了前面不到三百米的战场,他们便能够突入“长毛”阵地大肆屠杀——前提是,自己活着,还没被不长眼睛的子弹打死!
这,可能吗?
至少,对冲在第一线的骑兵而言,很明显是一个奢望!
“预备——放!”黄再兴一声令下,“砰砰砰砰”不绝于耳的枪声,又为这原本已无比喧嚣嘈杂的黑夜添上了若干暴烈的成分!眼前同样一抹黑,但成排冲杀过来的目标如此硕大,光听那尖啸的吆喝声,火枪手们便没有脱靶的忧虑!
早在骑兵开始冲锋时,一众火枪兵已经实枪待发,最初百米距离一掠而过,清军刚刚进入火枪射程范围,第一列四百杆鸟枪的火绳恰好燃完:好似一阵狂风伴着闷雷刮过,密集的弹丸厉啸着飞向正面扑来的骑手!火光闪闪,鲜血飞溅,离太平军的阵线还有一多半路,最前面首当其冲的清兵已经连人带马被打成了筛子!
“第二列,继续——”丝毫不为眼前血腥的一幕所动,随着指令,紧接着跟上射击的是第二列的火铳手。论精确程度,火铳不如鸟枪,但比起杀伤力却绝不逊色,四百枝火铳一齐发射,弹如雨下!仿佛断了弦的提琴,呼啸声在沉闷的空气中拉出颤抖的音波,为一场欢跃的杀戮伴奏——除了向前别无选择的清军骑兵,像被推dao的骨牌,一批接一批无助地倒在地上:热血在坚硬的大地上流淌,勾勒着谁也看不懂的抽象画图……
“第三列……”
……
顾迩然担心的问题并没有出现:虽然是初次尝试集中火力,高密度齐发,但杨秀清麾下的精兵毕竟不同凡响,除了偶尔几人因为过于紧张而单个抢先开枪,其他人确实做到了令行禁止,在黄再兴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装弹、填药,点火、施放——四百人为一组,五组轮番射击,枪声如同爆豆子般不绝于耳,混合着清兵的咒骂与战马的哀鸣,回荡在冬夜寒冷的战场上!
冲锋的骑兵呐喊着迎向死亡,他们看见身边的同伴突然停止了呼喝,身体木然地僵直不动,随后甩着一溜血线从疾驰的马上跌落——毫无疑问,不管中弹者是否当场已经身亡,在落地之后,是不会有活下去的可能了——后续的马队铁蹄所及,不被践踏成肉酱已经算好的了!
强大火力笼罩之下,仿佛凭空出现了一堵看不见的死亡之墙,靠近者必然失去生命:如同大堤坍塌,战马和士兵一排排的中枪倒地!战马悲鸣着弯曲了前腿,翻倒在地上;而它的主人,已经丧失了生命,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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