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天下布武 > 第五章 再见钟情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哪怕是黑夜中突然划过的闪电,或者平地里蓦地一声惊雷,给他震撼都不会更大了吧:就在那个并不起眼的角落里,怡然端坐着使他魂牵梦绕牵挂多时的人——那个在秦淮河畔曾见过一面,却就此芳踪渺然的女子!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

    改变命运的机缘,往往都是在毫无准备的时候出现,而这一刻所见带来的刺激,则远远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意外之极!乍见佳人,顾迩然本该狂喜才对,甚至作出大喊大叫发泄情绪之类的反应——但他只是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手脚如麻木了一般动弹不得!

    没有恰当的语言能够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他甚至连那片刻自己有没有感觉他都不能肯定。心中蓦地一空,隐约有什么沉了下去又涌上来,然后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张力,挤迫着五脏六腑,一种杂糅了激动惊讶紧张等诸般莫名情绪的眩晕感,令他天旋地转!

    说不明来历的热力笼罩了全身,血液一阵阵冲上脑门,那骤增的压强让他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心跳得很快,呼吸异常吃力,连透口气都要用上全身的劲;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干燥得连咽口唾沫都很艰难……

    身子轻飘飘地,虽然是坐着,却感受不到依托,脑海里全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各种思绪情感纷至沓来,毫无规则地包围在一起随即又猛地爆炸开去,变成无数星星的碎片在眼前飞舞……电光火石间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但转眼又消逝无影无踪!

    这种体验本是玄而又玄的存在,此刻作用在他的身上,却是异常的真实!心情激荡下他甚至能听到脉搏急促跳动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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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待他定下神来,已是汗流浃背;至于脸色,感受热力的挥发,不用看也知道大见异常,狼狈不堪了。浑身乏力,显然刚才的刺激大耗精神,顾迩然抬手揩汗,才发觉上好红木制成的案台上居然留下了两枚清晰的掌痕,力道之大,入木三分——无疑是他刚才在无意识状态下,因为激动猛按桌面的“作品”!

    ……

    她是谁?如何也会来这里?……我……该怎么做?

    顾迩然在一瞬间已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总算身为考官的觉悟让他勉强“先公后私”了一回——虽然心情依旧混乱,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还是作了全力补救:故作镇定勉强调匀呼吸,然后尽可能“正式”地高谈一番天国取士之道,无非是感激“天父盛德深恩”云云;这些早就习惯了的套话,他却说得异常辛苦:明显僵硬的舌头难以胜任这一任务,辞不达意还在其次,微微颤抖的语音倒让他狠露了一回怯——不知道真实原因的“考生”们,多半会把这个表现糟糕的主考当作没经验的菜鸟吧?

    大失面子的尴尬,在他全然已不算什么,顾迩然无力地挥挥手,早有临时客串的考场人员——从东殿借调来的女官们把密封的试题和答卷一一下发到“考生”手中:乘着“考生”们把注意力集中在试卷上时,他才得空整理了思绪兼调节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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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运玄功调整内息,他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在经脉中游走,心中复杂焦虑之情稍稍减去:先前的一身大汗不但引得心思浮动不已,而且也使得形象甚为糟糕;与其说是八月穿长袍的恶果,不如归咎于心火旺盛来得更为准确……

    但,此刻,他又怎能做到平心静气无动于衷呢?

    曾经一度地朝思暮想却遍寻不获的意中人,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境下遇到,这个世界,该说是太大,还是太小呢?

    多少回午夜梦回不能忘记的容颜,多少次往返来去不得一见的追寻……无数次猜想伊人芳踪,总是期望能某次意外重逢……

    甚至,连失望也成了习惯……

    如今距离那秦淮河的相遇又过去了将近半年时间了吧?碰壁多矣的顾迩然几乎快要放弃这种徒劳的寻觅了:说一见钟情显然是太潦草,不过至少现在,他单相思的热情又重新开始燃烧了……

    这难道仅仅是所谓造化弄人吗?

    爱情,的确是个奇妙的东西啊!它可以让人狂热躁动,同样也能赋予人冷静思考的能力。如果说刚才顾迩然完全是浑浑噩噩,浑不知身在何方的话,现在宁定下来的他已经在认真考虑接下来自己行动的步骤了。

    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再重演擦肩而过的旧戏码!人海茫茫,一个错失或许就是永难相见的结局:何况自己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再要到女营一个个打听么?那不是摆明了昭告天下,“我要犯错误”吗?无论如何,也得把握住才行啊!

    无论局外人会怎么看,对顾迩然而言,自己的作为总是可以找到完美的理由——当然了,现在的他,连为自己辩护的兴趣都欠奉:一面紧张思考,他并未收回自己“鉴赏”的目光,视线当然谈不上“规矩”,至于方向……

    美!极美!白玉般皎洁的瓜子脸上,细长的柳眉、漆黑明澈的双瞳、秀挺的鼻梁、柔软饱满娇润的樱唇和线条优美细滑光洁的香腮,远看去完美的轮廓线条,如此恰到好处的集于一身,俨然是对倾国倾城这个词汇的绝佳诠释。

    即使同样穿着天国女营的统一服饰,但她的美丽并未有丝毫的减弱,原本土气呆板的团服,在她身上却显得十分自然美观。此刻她正全神贯注地思考试题,裹头红巾垂下一缕青丝,阳光投下的影子映衬在白璧无瑕的脸上,那提笔凝思的认真之态,益发增添了无穷的魅力:“芙蓉出清水,天然去雕饰”——这绝非一般美貌可以弥补,能够形成如此动人的气质,也只有诗礼传家书香门第的女儿才能有吧?

    越看越是动心,也就越发被对方容颜所或者震慑,患得患失之情也不由自主地冒上来:接近这样的佳人,他可并没有足够的自信呢。毕竟,要论真正的经历技巧,可是一点都没有呢!

    要怎么做,还是等到进一步了解之后?

    不过,要等到考试过后……这实在是对人耐心的痛苦磨练啊!照理近半年都等过来了,应该不会在乎这一会工夫吧?但事实恰恰相反,或许因为先前的等待郁积了太多的渴望,现下的不自信又更令他焦虑情急,此刻的每一分钟都令他无比难熬——偏偏与公与私还都不能表现出来!在这个天国第一次举行科考的试场上,顾迩然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作“度日如年”!

    ……

    从辰时到巳时,两个时辰折算起来就是四个钟头,他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水,抬头看过多少遍天色;至于桌案,少不得又被他洞明拳的指力来回**了无数次……从来科考,只有考生着急没见过考官紧张的,不过此时的顾迩然,显然不能用常理揣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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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请稍等!”不顾全场哗然的可能,在“考生”一一施礼退场的当儿,抛开考场的善后工作,顾迩然硬着头皮,追上那对自己遥遥一揖即步出门外的女子:“呃,可否见告芳名?”

    自小求学,身边的伙伴都比自己年长得多,对于异性间的交往经验,他也只能算白纸一张吧?都说知好色则慕少艾,可来到这个时空,可没机会增长经验值呢!就算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夏官又正丞相顾迩然,面对这种情况,也不过是个面皮甚薄的少年罢了。能够口齿清晰地说出这番话来,也是不小的进步吧?

    本次科考照例是采取糊名代号制度,对应考诸人而言,试卷上只有根据自己的身份代号;这也是防止舞弊行为的保险措施。按照规定,考官是不能够直接跟“考生”非正式接触的,何况直接打听姓名?不过,见识了这样明目张胆的“违纪”行为,负责维持秩序协助“监考”的女官们倒也闷声识相——以顾迩然目前的精神状态,谁惹谁肯定触霉头!

    对于他大失水准的表现,面前的丽人脸上也掠过一抹疑惑之色。

    “啊,我……”舌头一阵僵硬,顾迩然悲哀地发现自己无法举出合理的动机来——无论如何,自己是太冒失了,给对方留下的印象一定惨不忍睹吧:面红耳赤的少年,手足无措的举止,所谓丞相威仪自然是谈不上了,倒是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困窘的神情无辜中带着滑稽,无形中倒显得颇为真诚——“扑哧”一声,那女子已经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原本的疑虑也消逝无踪了:一颦一笑,轻灵中透着狡黠——如同清风拂面,顾迩然的不安也被一扫而空……

    如梦如幻中,他听到佳人轻启珠唇,吐气如兰的轻柔语音:

    “民女姓傅,小字善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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