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天下布武 > 第九章 暗香浮动(下)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相看两不厌,莫非就是这样的境界吗?”此时此刻,如果自己伸手过去……呃,是该握她的手,还是轻轻拨开那低垂的发丝?或者是方才太顺利的缘故,看着对面伊人娇羞的神情,情窦初开的少年喜极忘形,早已禁不住联翩的遐想情思……

    “小姐,”一声询问打断了顾迩然无限可能的想入非非,却是进屋收拾茶具的侍女又奉上一摞文书:“您要的书稿已拿来了。”

    “哦?”也许是省悟到自己的失态,傅善祥本已恢复如常的脸上又浮上了两朵红云。仿佛是掩饰片刻的尴尬,她欠起身行了半个礼,“顾丞相谈吐果然风趣得很——善祥请您来,原是有些问题要请教的。”

    少年本来只对着佳人那绝世容光干咽口水,早已神游太虚不知所以,此刻蓦然从幻想中跌入现实,想也不想便道:“小姐客气了,迩然一定知无不言。”——话才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得太满了:在佳人之前露上一手正是他期待的机会,但以天国风雅第一的女状元人品文才,若是问起琴棋书画这些风liu勾当,自己七窍也止通六窍,难道真的献丑不成?这个人可丢不起啊!

    心下这么盘算,对于将要回答的问题,那种既热切又紧张的忐忑之感,在顾迩然而言,绝不比面对东王时应答策论时轻松多少:幸而看在傅善祥的神色,倒也不象有考较本人才艺的意思,暗笑自己多心之余,他又接着续道,“迩然幼年失教,不过略识之无,于书经文章见识甚浅,如何当得起请教二字?——惟所长者,不过是粗通夷人语文,江湖游历偶有杂闻见识而已。”

    他这通文白夹杂的谦虚,听来本就殊少诚意——傅善祥自也不会当真,微微一笑道:“顾丞相实在太谦了,若论西学,天朝中更有何人能及得上大人您呢?”一面笑着,一面从侍女处接过一本书稿来:“善祥正有疑问,请丞相指点。”

    看到佳人递上的文稿原来是自己编篡的那本《夷情会纂》——不过并非自己呈给东王的原始材料,而是傅善祥用她娟秀清丽的字迹重新誊录的副本——顾迩然心下不由一动:作为杨秀清的机要秘书,傅善祥负责收发整理东王的一切文件,她看到此书也不希奇;但那众多芜杂的文稿,缘何独独重视这《夷情会纂》呢?倘若真是她自己的兴趣所在,这女子的见识可非同寻常了。

    “哦?这个,莫不是殿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伸手接过书稿,他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已然感觉其中大不简单。

    “丞相误会了,善祥只是一时好奇,无意翻读,见书中情形种种异于中土,甚难索解,只是无人求教。后来知晓此书原是出自丞相手笔,这才动了求教之想……”傅善祥说得甚为客气,言辞委婉甚至带了点羞涩忸怩的味道:“所以私下自行抄录副本是为便于观摩,倒让丞相见笑了。”

    是这样么——喜悦情绪瞬间充满了顾迩然全部心灵:如此说来,自己岂非平添了许多接近佳人的机会?天父保佑!毕竟在少年心中,能为心爱的人做点事情,本身就是莫大的幸福;原有的一线疑虑早就抛到了爪哇国——就算佳人要天上的月亮,他多半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的。

    略有些得意地翻着书稿,他开口道:“小姐谬赞,迩然也是多了些许阅历,所以草成此稿,乃是供殿下酌情参详为用。西人火器精良,战法先进,诚足为我师法,以之扫荡清妖,必大有可为也。”说到此处,他略一停顿,抬眼想看看傅善祥的反应,却发现这个女状元目光闪烁,好象对他的侃侃而谈并不甚以为然。

    “顾丞相以为,西人可取之处只在火器战法吗?”傅善祥语气里竟尤有一丝不足。顾迩然一愕,刚才的高兴劲顿时去了大半,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那句,会惹得佳人不快。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的姿态,他定了定神,急急反问道:“哦?那小姐的意思是?”

    傅善祥轻轻一颔首,柔声道:“兵戈之事固非善祥所知,顾丞相是天国名将,既如此说,自是不错的。但丞相又在书中言道西人少务农桑,而多有谋生于工场商肆者,其元首由民意决出,人皆得以为之,无论上下阶级,虽女子亦足参政谋事……其国情民生种种,于我国大不相同——善祥浅陋,不知丞相能否细说一二?”

    “这个……”虽然心中隐约有所预感,顾迩然还是忍不住怔了怔,难道这个饱读诗书的女状元竟会有意于西洋事务不成?比及方才她所用的词的确是“西学”而非东殿上下惯称的“夷”,或者眼前这慧质兰心的女子真有“开眼看世界”的抱负也说不定……

    这只是一闪念间的思绪,接下来则是该为如何应答而头疼了: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啊——不是顾迩然学有未达,实在是状元小姐的问题“越界”了——《夷情会纂》的编写诚然是他颇为得意的创作,却也带来过不少麻烦呢!最起码,其中介绍的一些西方工商、民政的内容,对天国上层而言,几与异端无差:同样是“造反”,大革命的平等之火在太平天国可烧不旺呢!天王的理论体系中当然也有天下男女皆是天父儿女的说法,但现实中等级深严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谁敢要不信邪,你跟作为“天父次子、耶酥御弟”的洪天王平等去,也一样地纳上八十一个嫔妃,泡在金銮殿消遣消遣?——休说别人,堂堂九千岁的袍服上还比天王少一条龙呢!

    要说保身之道,“揣摩上意”无疑是最最重要的,顾迩然一向小心翼翼,做事力求滴水不漏,但这回编书罗列资料惟恐不够详细,一时忘形(考据学后遗症?)少不得犯了忌讳——天国上层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但也绝非泛泛,如果是钱江这样的大佬出手罗织罪名,他恐怕已经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在这方面篇幅不多,他又是杨秀清眼前红人,经陈承瑢“善意提醒”后,吓出一头大汗的他连夜赶工,才算亡羊补牢蒙混过去了。到底是内部资料嘛,不当之处删去就是,反正没流散出去,尚不存在禁不禁的问题:东王是要全面了解夷情的,做臣子的用心竭力,偶有失察,出发点还是好的——至于改版抄写费了不少工夫,权当练字而已——仗着身份不同,把此番风波化解于无形,顾迩然还是颇多庆幸的理由的……

    令人奇怪的是:傅善祥是如何看到原始版本,又自行复制了眼前这一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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