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三章(本章免费)
整个河面,在清晨纯净的阳光照耀下闪着道道金光,看一眼,便觉眼花缭乱。侧耳聆听,河床上的鹅卵石在激流的冲刷下 “喀喇喀喇”地滚动着,听久了,便觉头晕耳鸣。在岸边,看黄河只有一二百米宽,等到河中央,才觉得河面会有好几百米宽。
皮筏漂荡在浪尖谷底。如果不看河对岸,没有参照物,会觉得它在原地打转,甚至还在朝后退。筏工爷爷佝偻着身子,缓缓向前伸出桨后,潇洒地在水面上一拨,皮筏便向前移动数米。
两个小孩子是不敢多看河面的,只看见对岸萧瑟的红柳树丛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清晰可见。碰见漩涡,老筏工便紧划几下,待驶出漩涡,又恢复了悠闲的姿态。看着对岸越来越近,大家的心情也越来越放松。因为紧张,云的手心都出汗了,胆大的他还趁机把手伸进冰冷刺骨的水中凉快凉快。
从排杆间隙看河水,河水是不会动的。它仿佛被褐红色的,圆鼓鼓的羊的胴体抱围着,哗哗作响。两位母亲此时也开始攀谈起来各自的生活。人们常说“女儿是爸妈的贴身小棉袄”,每年年底去看望自己尚在人世的母亲,也是她们最幸福的事情。见两位母亲谈笑风生,调皮胆大的云也顺势偷偷打量起身旁矜持着的佳慧,并发上一会儿呆。
佳慧的皮肤随了她的母亲,略有些古铜色,模样还算俊俏。她只比云大月份,但看起来却比云成熟许多,有教养许多,也许这是女孩子特有的素质吧。少不更事的云是被祖母宠坏了的。此时便伸出手去,摸佳慧家筐子里的干枣儿吃。开始佳慧没发现,只是矜持不安的看着对岸。在云偷吃了三四颗枣儿的时候,她一把拍在云的手上,嘴角嗫嚅着想要告状。似乎她胆子小,况且两位母亲正谈得起劲,便没言喘,只是掉过头来,抿着薄薄的嘴唇,狠狠地剜了云一眼。云嘿嘿地笑,佳慧一边捂紧筐子,一边别过头去不再理他。云觉没趣,低头抠起了手指头。那时的他们都才上小学三年级,懵懵懂懂,不解风情,只知羞涩。直到他们各自成家后,在建宁家重逢时,云才觉得当时佳慧生气的样子和她结婚后的样子一样美。
皮筏渐行渐远。身后的故乡和故乡身后的大山越来越缥缈,越来越显出水墨丹青般的意境。离岸边还有一丈多远的时候,所有人的神经又重新绷紧了。他们敛声静气,思想也高度集中。人虽未动,但意识却似乎要催人动了起来,一步跨上岸去。筏工爷爷提高声音道:“坐稳了,不要慌,排子要靠岸了!”话音刚落,最后一桨也落在水中。皮筏慢了下来。
在一处水流平缓的开阔地带,老筏工用桨点了一下河岸,皮筏便在惯性的作用下转了一下头,向河边靠拢。浑脱的一角轻轻地触摸着岸边的鹅卵石,像碎石子儿洒在闷鼓上一样,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可好听了。
筏工爷爷摸着了麻绳,猫起腰,慢慢地立起身来。皮筏靠着河岸,向下滑行了几米后,他瞅准了一片低矮平坦的地方,一个箭步跃上了岸。他抓紧麻绳,顺势一拉,皮筏晃动几下后,稳稳地停靠在岸边。筏工爷爷依旧用手稳住皮筏,招呼大家上岸。先是母亲抓起筐子,纵身一跃,跨上了岸。接着,建宁的母亲也慢慢挪到皮筏前边,一步跃上了岸。“海子,别怕,慢慢朝这里走。哎——对,对”母亲一边唤着云的乳名,一边伸手接住云,把他抱上了岸。随即,佳慧也猫起身子,颤巍巍地朝皮筏前挪。她母亲连忙放下筐子,卡腰把她抱了下来。
筏工爷爷将皮筏拖上岸,习惯性地掏出烟袋儿,点上一锅儿旱烟享受起来。待会儿,如果没有新顾客回去的话,他还得一个人划回枣园去。两位母亲各自付了两块钱的船资后,与筏工爷爷道别。筏工爷爷习惯性地摸摸云和佳慧的头,笑着说:“你们快走吧,过几天爷爷来接你们。”说完,他嘬了一口浓烟,“噗”地一声吐了出来,烟雾立刻笼盖了他的上半身。两位母亲习惯性地与筏工爷爷客套了几句,分别拉着自己的孩子朝各自的娘家走去。
漫漫黄沙,斑斑芦苇点缀其上。随处可见一片片低矮的红柳林,顽强地伫立风中。时值隆冬,它们干枯的身影在寒风的吹抚下,“嗖嗖”作响。好一派荒凉、寂寥的景象!
云一步一回头地随母亲朝外祖母家走去。在他善良、幼小的心灵里,却时刻担心着筏工爷爷别被河妖掳去吃掉。
太阳越爬越高,身上开始出汗了,云顺手解开了蓝布衫子。母亲怕他刚小跑着出了一身汗,要着凉,连忙劝他系好纽扣,不然就再不领他来外祖母家玩了。云拗不过母亲,只好撅着小嘴,嘟哝着,不情愿地重新系好纽扣。
刚开始走,云显得既兴奋又好奇,连蹦带跳。可走了不一会儿,腿也酸了,脚也麻了,开始慢腾腾地朝前挪了。
日头已经照在半空中。原本在冬日很珍贵的金灿灿的阳光,在此时也令他十分讨厌了。瞥见母亲不注意,云又偷偷解开了蓝布衫子的纽扣,并且将套在里面的新棉袄的纽襻子也解开了。母亲见状要打,云一扭身,泥鳅一样溜到了母亲前面。母亲此时也停住了脚步,掏出手绢儿,擦了擦额头和鼻梁上沁出的汗珠。
外祖母一家住在鸣沙山脚下一个叫薛营的村子。山距河有多远,外祖母家也就有多远。此时他们只走了大概十几里路,也就是一半路程的样子。眼看日已正午,母亲催云快走。母子俩匆忙地在河滩地上蜿蜒前行。
走啊,走啊,原来去外婆家的路途如此遥远,如此难行!在云幼小的心灵深处,便有了外婆家是山里人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们河北片的枣园公社因为有包兰铁路和省道迎永公路毗邻而过,而鸣沙公社当时只有一条既窄又烂的、说不上是省道还是县级公路的银平公路(y市—平凉),自然就让枣园人觉得优越于鸣沙人,有点儿川区与山区之别了。当时,鸣沙公社的许多人是没有见过真正的火车的。以至于有人闹出了这样的笑话:说火车趴着都跑得这么快,如果站起来,会跑得更快。记得小时候,云常拿到他家看火车为利诱哄表姊妹们开心。
不知什么时候,娘俩已经踏上了银平公路。这儿可以说是黄河与鸣沙山之间的中点。因为后边的路要比布满荆棘杂草的河滩路好走,也可以说他们已经走了一大半路了。又因为希望就在前方召唤,“行百步者半九十”这句古语在此也已不再适用了。
沿着银平公路朝东走几公里,就到了通向外婆家的黄营小学路口。云缠着母亲,到路口右边的商店里买了几毛钱的水果糖,喜滋滋地、边吃、边在前边小跑着,朝外婆家跑去。当时一毛钱能买十个水果糖,不像现在钱不值钱,一毛钱只能买两个。
不知不觉,又走了一里多路,到了薛营村,外婆家终于到了。当时,外婆和小舅舅、娘娘三个人一起生活。大舅舅已经成家另住。
比云早到两天的大姨妈和她的长子金梁、唯一的女儿萍,正在院子里陪外婆一家聊天。一家人看到他们到来后,很高兴。小舅舅赶忙接过母亲手里的筐子,外婆赶忙招呼娘娘给他们做饭,姨妈连忙示意云和母亲坐下,金梁哥和萍妹则欢喜得不知所以,心想,这下可以一块儿好好玩了。
天色已晚。
走了一天路,又累又困。吃完饭,云已有困意,母亲安顿云先去睡觉,她与一家人继续聊天。
第二天一早,云还在睡梦之中,忽然觉得有一双冰凉的小手伸进了被窝。云猛一抬头,发现竟是萍妹。她比云小一岁,已经九岁了。云害羞地捂紧被子,狠狠瞪了她一眼。萍莞尔一笑,甜甜地叫了声:“海子哥,赶紧起来吃饭,太阳都照到你屁股上了!”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哈欠连天,准备起床(炕)。
在大西北的农村,几乎家家都有炕。睡炕冬暖夏凉不说,还能治腰腿疼。炕烧得很热,睡上去真舒服,云都不愿起来了。
当云准备穿衣服时,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窘迫——因为他尿炕了。虽然炕很热,但却没有焐干他身下的床单。揭开被子,一股尿矂味扑鼻而来。并且,他的小裤衩也湿湿地,冒着热气。虽然云试图不被发现,但这一切还是被眼尖目明的萍看了个一清二楚。看到云忸怩着不肯起来,萍会心一笑,跑了出去。云一猜,她准是告状去了。趁这个当儿,云赶忙脱掉小裤衩,压在席子底下,做贼似地迅速穿好衣服,跳下炕,假装到脸盆跟前洗脸。正洗着,就听见很响的脚步声传来,云一听就知道是小舅舅来了。哼哼!果然不出他所料,嘴巴像麻雀似的萍早将他的糗事抖搂出去了。小舅舅冲进来,假装要打云,外祖母赶紧跟进来骂道:“不知羞的东西,你十几岁了还尿炕,他才多大?”说完,一边笑,一边用左手捂住她的豁嘴,疼爱地将云拉到大屋里的饭桌前吃饺子。萍依旧咯咯地笑个不停,云掉过脸,狠狠地恼瞅(生气的看)了萍一眼。见云划拉着碗里的饺子不肯吃,外婆给他淋了醋汁,哄了又哄,他才端起碗,踅到墙旮旯里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生气地剜了萍几眼。
姨兄金梁比云大一岁。近几年,姨父承包了吴忠市扁担沟开发区的几项工程,挣了不少钱,姨兄手头便有不少零花钱。见云快吃完了,金梁哥招呼云和他出去扎金花。云身上没有零花钱,也不会玩,便吱唔着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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