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回来时，手里不只拿了空盆，还有一个兜子。
兜子里是两双刷干净的鞋子。
“这是旺家去年穿的，小了。大姑刷干净给收起来，刚才我去让我拿回来给洋洋试试，看能穿不。”
“嚯~还真是瞌睡送枕头啊！刚才你弟才念叨鞋小了，这赶着就送过来了。”王素英边说边催促儿子换上。
李旺家比程洋高半头，所以有些裤子、衣服小了，都是程洋捡着穿。索性人家的东西都是好的，洗干净继续穿啥都不耽误。
换上鞋子的程洋走了几步，颔首说：
“成，中午不用去接我了妈，这两双鞋够我穿一冬的，我走了。”
王素英看着懂事的小儿子，暖心的“嗯”了一声。
“不用那么省，等下午妈有空了去大地再给你一双，三双换着穿。”
“不要，我又不是多足怪，我才不要呢。”程洋忙不迭摇头，拒绝，“两双就够穿了，我的脚现在没那么容易出汗。”
屋门再次关上，程云边洗手边说：
“妈，大姑说周日下午去城东吃烤肉，让你提前安排一下火锅店。”
去年入秋城东开了一家烤肉店，但他们谁也没有去过。程瑶想去来着，但她一直都在帝都忙着装修房子、女儿备嫁，就这么耽搁了。
“吃烤肉啊，那行，去呗。正好周日洋洋和旺家都回来的早，能多吃一会儿。今天你大姑要带你老叔去哪儿啊？”
“好像是城中。我大姑不去，旺民开车带他们爷仨去。”
王素英一听这话，一副“我说什么”的表情。
“服装厂一直都是你大姑父在照看，今儿不去能咋地？你大姑不可能和他关系缓和。”
“是是是，妈您料事如神，女儿甘拜下风。”
“去去去，又打趣我。”王素英“呵呵……”轻笑，把包子放入锅中。
早饭后，程卫东父女拿着新出锅的包子，又拿了两袋奶粉，这才出了家门。
开车来到师范中专，校门紧闭，一看就没有人。
程云见状心里“咯噔——”一震，程卫东倒是不以为然的缓缓颔首。
“嗯，到底是师范中专，放假都关闭校门，为学生的安危考量，不错不错。”
呃……
程云不知道该怎么说，等父亲的车子停稳，她解开安全带道：
“爸先别着急下来，我去门卫问问看。”
“有啥可问的，咱们是小敏的家人，门卫大叔会放行的。你别抱饭盒下去，该凉了。我把车停好，我拿。”
程云很想说“先别停车”，可转念一想万一是自己猜错了，反倒不好。
开门下车，把怀里的饭盒放在座位上，快步跑去门卫。
学校虽然放假了，但门卫一直都有人。
看门的老大爷正闭着眼睛听收音机，听到敲窗户的声音睁眼，然后走过来拉开窗子——
“你找谁啊？学校放假了，你是来找万老师的吗？”
此话一出，程云直觉自己心跳加速，后背冒凉风。
“大爷您好，我是程敏的姐姐，咱们学校放假不留学生吗？”
“还用的着留，没等放假呢一个个心就都长草了。你说你谁的姐姐？程敏的？就是家住城北的那个小姑娘？”
“对，我是她姐姐，我叫程云。”
老爷子一听这话，原本还随和的面容顿时换了一副疏离的表情。
“你是她姐，你来这儿干啥啊？学校放假了，宿舍也关寝、贴封条了。”
妥了！
程云脑袋“嗡——”的一下，大了。
就在这时，程卫东抱着饭盒走过来，就听到后面一句“贴封条了”，所以追问着：
“啥玩意儿贴封条了？大哥，麻烦您开下门，我给我闺女送点开出锅的包子。”
老爷子在师范中专看了好多年的大门，这学校里的学生犯事儿，形形色色他见多了。
如此都不用问，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老爷子说了句“你先填表”，便穿上棉袄从屋里出来。将大门打开后，冲他们俩又道：
“跟我来吧。”
程卫东以为他要领自己去宿舍楼，忙出声婉拒说：
“不用了大哥，我知道宿舍楼在哪儿，再说我大闺女也来了，她进去，我在楼下等。”
老爷子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他，然后摇摇头道：
“你这父亲当的可真‘称职’，孩子这么久没回家才想着过来找，你早寻思啥了？每次万老师给你们打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占线，你们可真是……唉！”
程卫东被数落的有些懵，但到了这会儿也明白是不对了。
“大哥，到底咋了，您和我说说呗，我闺女犯啥错了？”
“犯啥错？学校寝室都封楼半个月了，你闺女半个月没回家，你这会儿才想着过来找？”老爷子也不耐烦了。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但孩子半个月不回家、家长居然不着急的，他还真少见。
进入教学楼，老爷子继续又说：
“我在这师范中专打更快十年了，搞对象的有一个算一个，那都偷偷摸摸得背人。我不是讲究你们家还在，可程敏这丫头仗着和他对象的成绩好，那也太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
为这儿，万老师还找了你媳妇和章荣的家长。不过看你这个表现，也难怪找完还是那样、没啥效果，你们也太惯孩子了。我……我就不明白了，章荣是男生，人家可以不在意名声。可咱家是闺女啊，你们也不在意吗？”
“爸，小心——”程云说话间赶紧扶住父亲，防止他摔倒在楼梯上。
程卫东都傻了。
什么处对象，什么找家长，根本没有的事儿啊！
“大……大哥，你确定你说的是我们家闺女？我媳妇没来过这边啊！我们俩是忙，但每个月我们都来一次学校，给孩子送一次钱或者吃的，只是没进来而已。”
“那是你媳妇瞒着你呢？我不是挑唆你们两口子干仗啊，没有这么惯孩子的吧。”
几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了教师办公室门前，老爷子抬手敲了两下门，推开——
“万老师啊，程敏的父亲和姐姐来学校看程敏了，你说这叫啥事儿啊！”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145_145485/c21294537.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