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竹村的村场上,气氛剑拔弩张。村干部梁冬和卢有鸿带着一群村民,手持电棒和木棍,将四个背着喷雾器的人围得水泄不通。虽然场面看似克制,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怒火,仿佛只要一丝火星,就能引燃一场冲突。
自从接到庄静隐晦的提醒,秦锋就预感到孙劲德可能会在其他村子搞破坏。他万万没想到,目标竟然是富竹村。作为邻近的大村,富竹村的防备相对薄弱,这也让孙劲德有机可乘。
秦锋赶到现场,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大狗三。昔日里趾高气扬的大狗三,此刻却眼神闪烁,充满了惊恐。秦锋心中涌起一股鄙夷,这些地头蛇,平时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处处针对,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
除了大狗三,其余三人都是些街头混混,平日里骑着摩托车招摇过市。
“他们背的是什么?”秦锋沉声问道。
“峰子,我们检查过了,是镇上常见的稻草隆,一种广谱除草剂。”梁冬回答道,作为经验丰富的农民,他们对这些农药和除草剂再熟悉不过了。
“喷了多少?”秦锋继续追问。
“三块地,大概三四百株吧。这些王八蛋,一下车就冲进去喷,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梁冬愤愤不平地说道。
秦锋眼神一冷,他走到大狗三面前,语气冰冷地问道:“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害我?”
大狗三避开了秦锋的目光。这次被抓了个现行,面对三十多人的围堵,他根本无处可逃。那些大棚一个连着一个,一旦进入其中,关上灯就伸手不见五指,外面的人根本无法察觉里面的动静。等到他们发现不对劲时,梁冬等人已经堵住了大棚的出口。
大狗三惊慌失措,拔腿就跑,却不小心踩空,摔倒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就被村民们牢牢控制住。
他冷哼一声,不愿搭理秦锋。事已至此,沉默是金,他需要冷静下来,寻找脱身的办法。
秦锋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他一脚踢在大狗三身上,将他踢了个四脚朝天,喷雾器也咕噜咕噜地冒出农药水。
“妈的,装哑巴是吧?”秦锋怒骂道,这些混蛋!
“你他妈敢踢老子!”大狗三彻底被激怒了,他挣扎着爬起来,挥拳就向秦锋砸去。
秦锋眼神一冷,又是一脚踹在大狗三的膝盖窝,大狗三吃痛,身子一矮,差点跪倒在地。秦锋这一脚看似随意,却暗含巧劲,让他短时间内无法站直。
“还敢嘴硬?”秦锋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我问你,谁指使你来的?”他没有动用内劲,但每一脚都拿捏着分寸,让对方疼痛难忍,却又不至于立刻失去行动能力。这是他在战场上磨练出的技巧,审讯和控制,都恰到好处。
卢有鸿见状,也上前一步,手中的铁棍在空中挥舞,发出呼呼的风声。“都给我老实点!再动一下,棍子可不长眼!”他一声怒吼,震慑住了那几个跃跃欲试的小伙,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大狗三依然紧闭着嘴巴,脸上扭曲的表情显示着他的痛苦和挣扎。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秦锋冷笑一声,蹲下身子,一只手捏住大狗三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不说,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鸿哥,别跟他废话了!”一个村民气愤地喊道,“这种人渣,直接打断他的腿!”
卢有鸿挥手制止了村民的冲动,他看向秦锋,等待他的指示。
秦锋站起身,眼神扫过那三个瑟瑟发抖的小伙。“报警吧,”他淡淡地说道,“让钟所长来处理,把纵火和之前破坏大棚的事情一并处理,该赔多少就赔多少,一分都不能少。”
“锋哥,我初步估算了一下,加上之前的损失,让他们赔个百八十万,都不算多。”卢有鸿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狠厉。
大狗三听到这个数字,脸色瞬间苍白,眼中充满了绝望。而那三个小伙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原本以为只是喷点药,赚点快钱,没想到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二表舅,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一个年轻的小伙突然跪倒在梁冬面前,哭喊着哀求道,“我奶奶要是知道了,会气死的!”
梁冬愣住了,他举起手中的电棍,仔细地照着那小伙的脸,仔细辨认着。那张脸庞依稀有些熟悉,让他想起了远房亲戚。“你……你是秀金的外甥?你姥爷是苏贵东?”
“是,是啊!二表舅,我奶奶九十大寿的时候,我还和您喝过酒呢!”那小伙连忙点头,涕泪横流,“我真知道错了,求求您,抬抬手,别把我送到派出所!”
梁冬转向秦锋,语气沉重:“他爸出了车祸,做了截肢手术。”
秦锋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小伙身上,带着一丝惋惜,一丝怒其不争:“年纪轻轻,干点什么正事不好,非要走歪门邪道,简直是自寻死路。放他走吧,把钥匙还给他。”
梁冬掂了掂手中的车钥匙,确认地问道:“哪把是你的?拿走吧。”
小伙子如蒙大赦,顾不得脚上的油漆桶,连忙接过钥匙,连声道谢:“谢谢劳总,谢谢二表舅,谢谢各位叔伯!”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剩下的两个小混混见状,也急忙向秦锋哀求:“劳总,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你们也想走?”秦锋眼神深邃,示意卢有鸿处理。
卢有鸿心领神会,向前一步,说道:“把你们的家长都报出来,我认识的,就放你们走。不然,就和大狗三一起去派出所喝茶吧。”他并不想过多为难这些小混混,毕竟抓住了大狗三,今晚的计划就算成功了一半。
两个小伙子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地报出家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卢有鸿一一核实,确认无误后,留下联系方式,才放他们离开。
秦锋重新将视线投向大狗三,下意识地想摸烟,却突然想起秀萍要备孕,硬生生地忍住了。
卢有鸿递上一支烟,笑着说:“抽我的。”
秦锋摇了摇头,砸吧砸吧嘴,回味着烟草的味道,淡淡地说:“不了,这段时间要戒烟戒酒。”他知道,一旦染上烟瘾,偶尔断掉会非常难受,但为了秀萍,必须坚持。
“为何?”卢有鸿有些不解。
秦锋指了指烟盒上的警示语,开玩笑道:“吸烟有害健康,烟盒上不是写了吗?”
“靠,你又不是第一天看见。”卢有鸿笑着骂道。
“嘿嘿,等哪天看不见了,再抽也不迟。你把这些烟分给大家吧。”秦锋既然决定戒烟,便将口袋里的烟拿出来分给众人,然后静静地等待派出所的警察到来,结束这场闹剧。
大狗三觉得自己被秦锋彻底无视了,心中愤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蹲在地上,忐忑不安地想着被带走之后,孙劲德会如何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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