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絮彻底松了口气。
次日上班后，她径直去了总裁办公室。
“谢谢。”
鹤枭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又谢？口头上的感谢，我已经听腻了。”
姜絮知道他话里有话。
但眼下，还不是时候。
她咬咬唇，方案脱口而出，“我想趁着这次网络热度，举办一场线下的投资交流会，邀请app用户和潜在客户参加，进一步扩大app的影响力。”
“你觉得怎么样？”
鹤枭看着她，眼底无奈。
开口时，还带着点点委屈，“你脑子里除了工作，还有别的不？”
姜絮知道他意有所指，但她不上套。
一本正经道，“工作使人充实。”
鹤枭哎了一声，双手交叠放后脑勺，人也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是吗？我还以为，工作使人逃避。”
这天没法继续聊了。
“那个，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姜絮不等身后人反应，直接开溜。
可等回到办公室，她又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她怎么就这么跑了回来？
交流会的提议，还没得到批准呢。
万一鹤总不同意怎么办？
正想着，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是秘书部打来的。
“姜总，半个小时后，召开提案会议，请您做好准备。”
姜絮这才放心下来。
幸好，鹤总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提案会议很快开始，毫无悬念的，全票通过。
散会后，何丽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到她面前，“老大，放心吧，宣传和场地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保证三天之内全部搞定！”
姜絮拍了拍她的肩膀。
“辛苦了。”
何丽嘿嘿一笑，“不辛苦不辛苦，只要不用我动脑，就一点都不辛苦。”
两人正说着，唐宁也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姜絮，又看了看鹤枭，故意清了清嗓子。
“那个，鹤总，那我去给您订新的西装？姜小姐的礼服要不要准备？”
只待自家老板一声令下。
他就去找情侣工作室定制两套。
到时候鹤总一个高兴，他的奖金不就手到擒来了？
想着，唐宁有些美滋滋的。
可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姜絮忽然出声，“这次交流会，鹤总就不用出面了。”
她话音刚落，周围落针可闻。
唐宁有些没反应过来，“姜总，您说什么？您是说，这次交流会，鹤总不用出面？”
姜絮点了点头，语气平静，
“嗯，不用了。”
“这次流言，本就是冲着我来的，说我仗着男人上位。”
“如果这次交流会，鹤总再陪我一起出席，只会再次落人口实。”
“而且，这次交流会，也是我有力证明自己的场合。”
“我可以自己搞定。”
“也算是用实力，报答鹤总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
“避免他太过操劳。”
她语气淡淡的，话里话外，都在撇清俩人的关系。
鹤枭听着她疏离的话，眸色暗了暗。
她依旧是这样。
永远和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客气，疏离，仿佛他们像是两条无法相交的直线。
他心里有些失落的。
但面上，依旧维持着一贯的克制。
“可以。”
他淡淡应了一声，“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唐宁看着自家老板略显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能忍。
明明都互相喜欢，却偏偏要隔着一层窗纸，谁也不肯先捅破。
真是急死个人。
出了会议室，唐宁忍不住抱怨，“姜小姐也真是的，您就是捂块石头也捂热了，她倒好，永远不咸不淡的。”
鹤枭脚步顿了顿，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只要她不被别人捂就好。”
唐宁愣了愣，有些不明白自家老板的意思。
鹤枭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抬步继续往前走。
比起前面七年，他现在已经知足了。
以前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祝福她。
而现在，她就在身边，触手可得。
且，她应该也动了心。
只是还没勇气迈出下一步。
唐宁还是有些替自家老板委屈。
他拿出手机，给何丽发了一条短信。
【我说何助理，你家老大也太绝情了吧？】
【我们鹤总为了她，又是挡刀，又是善后的，她倒好，一直在撇清关系。】
【好歹也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们鹤总啊！】
何丽正忙着呢，手机却震动个不停。
她皱了皱眉，拿起来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有病就去治！】
【我家老大那叫独立自强！】
【不像你们鹤总，霸道总裁上身！】
……
她一连发了不下十条。
唐宁看着手机，嘴角抽了抽。
这何助理，护主心切的程度，简直跟他有的一拼。
不过，何丽说的也有道理。
姜小姐确实是个独立自强的人。
她有自己的骄傲。
不接受鹤总的帮助，或许，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吧。
毕竟，流言蜚语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很难彻底摆脱。
尤其是在商场上，女总裁的身份，本来就容易引人非议。
姜小姐这样做，或许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唐宁心里，倒是释然了不少。
算了。
老板的事情，还是让老板自己操心吧。
他还是老老实实当牛马。
三天后。
姜絮提前结束工作。
何丽已经将交流会场地布置妥当。
只等她到场。
黑色库里南准时停在星河集团楼下。
鹤枭亲自来接她。
理由充分又让人无法拒绝。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交流会现场人多，我送你过去更方便。”
姜絮看了眼腕表。
确实快到下班高峰期。
宝马mini开出去，说不定还不如他的库里南快。
她没再拒绝。
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车厢内宽敞舒适。
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鼻尖。
是她喜欢的味道。
也是属于鹤枭的味道。
他似乎总能轻易地抓住她的喜好。
姜絮侧头看向窗外。
繁华的都市街景飞速掠过。
后视镜里。
映出男人专注开车的侧脸。
轮廓分明，线条流畅。
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完美得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他总是这样。
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矜贵优雅的气息。
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更不敢奢望。
可偏偏。
他又对她展露出超乎寻常的耐心。
甚至不惜放下身段，纡尊降贵地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姜絮不敢继续往下想。
一想就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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