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的风刮得异常猛烈,大运河上起了一场大雾,从侧面印证了风雨将至,在雾霾中高速航行了一夜之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开了雾气,摆渡的钟声也在四周回荡起来,待到视野内的雾气逐渐消散,高约八十英尺的水城外墙挡在了前方,以不可逾越的压迫力令人望而却步。
太阳还来不及为这片区域提供多少热量,就遁入了漫天的阴云中,因为戒严的关系,南面入口的水门紧紧封闭着,城墙下方不时有城市守卫的巡逻船驶过,高墙后的景象还不得而知。再看四周,城市外围宽敞无比的环形水域挤满了来自卡拉迪亚和巴里昂的众多商船,有些船队已经对漫长的等待失去了信心,都将帆船停泊在了距离最近的几座小岛处,陆地上的村庄空无一人,这些水手们也就直接进入了民居之中休息。
毫无疑问,此时我们也进不了城,北门想必也是同样的情况,眼下又急需与格罗尼亚的安道尔王见面,只能设法找到另外的途径进城。瑟沃勒不打算和文明都市扯上关系,带着他的手下在附近的小岛靠了岸,肖伊亲自拜访城市守卫的巡逻船一起商量了进城的事宜,得到的答复却令人失望,原来这些守卫也只能在换班的时候进出城市,但他们提供了另外一种方案,让我们到海军船坞去碰碰运气。
我们沿着城墙向东行驶了半里格左右,抵达了位于城墙下方的一处大型洞窟,此地就是格罗尼亚皇家海军的避风港。但还没等我们转舵,驻扎在里边的海军战舰就顺着水流一股脑的冲了出来,眨眼就已将苍鹰号团团围住。
肖伊出面解释了到此的原因,海军船长们立即撤回了武装,护送我们进入了巨大的船坞,洞窟四壁都被钢铁支架固定的异常结实,还有数层金属搭建的平台和过道,制高点都被海军的精锐狙击手占据着。任何进入船坞的外来人都无法避开他们的视野。在胆战心惊中移动了一段距离,苍鹰号缺少风力而无法移动了,岸上的工作人员立即用锁链和起重机将苍鹰号整个吊了起来,在十几个泊位里挑选了一个靠外的位置。又将这艘沉重的大型帆船放下,溅起的巨大水浪猛烈地冲刷着两侧的石壁,这种奇特的手段着实让甲板上的众人遭了秧。
“大家都还好吧……哎呦,老海豹你快把脚从我肚子上挪开!”
“慢点!蠢马贼!你把我的裤子扯下来了!”
经过这次猛烈的撞击,船员们都在甲板上摔得四脚朝天。隔了好久才从撞击的后劲中恢复过来,但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在此逗留,肖伊交代了明细,就带着波尔查、席格、那巴尔上岸去了,只留下了我们这些水手收拾一塌糊涂的苍鹰号。
洞窟上层,肖伊一晃一晃的在钢铁回廊里走着,刺耳的脚步声令她感到浑身不适,检查了一下随身的装备,才发觉落下了东西,又赶回平台的栏杆处冲着船上大喊了几句。
“终归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我把枪给她送去。麻烦你留守了,老伙计。”我从船长室找到了肖伊的双枪,同迪安打了声招呼,便离开苍鹰号追了上去。
亏得这次跑腿的功夫,本来该留在船上的我也得到了同行的机会,当然代价是替几个人带着他们的装备,那巴尔那把粗重的佩刀和波尔查的长刀就足够麻烦了,肖伊还将双枪和一对匕首也塞到了我身上,加上我还穿着一件邋遢的皮外套,沿途的海军士兵还以为我是卖兵器的呢。
在船坞内部。防御的严谨程度不亚于停船的洞窟,几乎每隔几步就会碰上一队哨兵,全金属搭建的建筑物令人感到窒息,我们也来不及多了解该处的情况。就朝着出口一路飞奔。
“奥格斯特阁下!果然是你们,我奉将军的命令带你们去中央岛,请上船吧。”
前脚刚离开船坞,我们就在通往城市的水道旁碰上了熟人,前次造访格罗尼亚时为我们引路的港口守卫--威廉.约翰逊中士,现在则是骑士团的一名传令兵。他指着一旁的舢板向我们问候道。
“呦,看起来混得不错呀,约翰逊老弟。”
那巴尔向对方打了个招呼,肖伊就毫不客气的拉着席格和波尔查坐上了船,待我和那巴尔也跨上小艇,约翰逊便摇起了桨,小艇在海军驻地各建筑之间的狭长水道中缓缓移动,此处的光线也并不充足,更没有时间体验此等安逸,但想到尽头就是久违的文明都市,我们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们远离了军事区,抵达了主河道,即使是在风口浪尖上,格罗尼亚的水上交通依然十分拥挤,居民们丝毫不担心城外即将来临的危机,似乎没有任何事可以影响水城的正常运作。
这时候,一艘来自商会的大型货船从我们身旁驶过,带来的强烈水波使小艇不停地摇晃,周围还不断有鱼群浮出水面,一切的征兆都预示着风雨将至,天空中密集的雨云却始终不曾洒下一滴雨水,但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阁下们是为了报信才来的吧?是这样的话我们已经得到足够多的消息了,尤里乌斯将军的舰队在近一周以来不停地抵挡暗黑舰队的行进,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将西线的民众尽数转移到相对安全的东部。”
虽然疏散民众是正确的选择,可这无疑是在给德鲁亚人制造登陆以及掠夺农地获取军粮的机会,为了得知格罗尼亚人的应对计划,席格立即要求约翰逊将详细情况都告知一番。
据约翰逊所知,西部战线的指挥是由海军将领--尤里乌斯担任,格罗尼亚城的安全则有亚特罗斯保障,海军在西线象征性的抵抗敌人只为拖延时间,似乎是亚特罗斯刻意安排的局面,意在守城战中击溃入侵者。
途中我们遇见了许多满载军械的货船,其中不乏弩炮、投石机、巨弓一类的守城器械,目的地分别是在南门和西部塔楼,若是德鲁亚人抵达城下,守军的射程足以覆盖环形水域周边的小岛。理论上靠城墙阻挡敌军并加以歼灭的战术可行,但不禁令人怀疑此战是否真的会如此简单。
约翰逊似乎是察觉到了席格他们的心事,说:“环形水域是我们仅有的适合战斗的场地,达巴兰不同于卡拉迪亚。除了这条大运河,陆上没有其他河流,一部分德鲁亚骑兵已经在西北角登陆,这些铁骑能长驱直入抵达城市周边,因此西线的民众必须得到疏散。但侵略者越不过我们引以为傲的城墙,在护城河的保护下,德鲁亚的王牌骑士就连靠近它都办不到。”
席格仍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回答:“我们见识过德鲁亚人进攻禅达的手段,他们的军备并不适合攻城战,但他们有取之不尽的时间,而且附近的小岛提供了丰富的木材资源,为他们建造攻城器械提供了足够的材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
该话题持续了很久,在轮番的讨论过后。我们已经接近了格罗尼亚中央岛,铜墙铁壁一般的内城比其他地区显得更加紧张,受入侵的影响,高墙上站岗的重装骑士比平时多了一倍,周围的河道也利用锁链进行了封锁,彻底禁止平民入内了。
中央岛泊位处的守卫见我们靠近,立即启动机关降低了锁链的水平,使我们的小艇能在不被阻碍的情况下靠岸,再一次踏上坚实的陆地后,大伙都感觉送了一口气。这一次。守卫们没有多啰嗦,直接示意城墙上的骑士升起城墙入口,放我们一行人进入了王城内部。
随着身后的城墙再一次降下,我们已经踏上了通往王宫的林间小道。约翰逊从附近的马厩中牵来五匹快马交给了我们,简单告别后即返回了骑士团驻地。
“站在这条小道上,总有种马术比赛的感觉……何不在此较量一下,看看长久以来大家进步了多少?”
“谁怕谁啊!茶哥肯定觉得自己稳赢吧?但我可是一直有在锻炼马术哟!”
说着说着,肖伊就猛拽马缰,在骏马向前飞奔的瞬间翻到了马背上。被抢了先手的波尔查也不甘就此落败,自己赶着马奔走了一段路便跳上了马背,尽可能的加快速度追赶前方不远处的肖伊,等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了,我们这些人还牵着马在小径上漫步呢,不得已也只得骑上马追了上去。
“什么!!你再大声说一次!?”
“安道尔!我说这次城市要遭殃了!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打算派我的骑士们去白白送死!”
“如果没有骑士,我们就只能依赖城墙,而即使是再坚固的城墙,也终有被推倒的一天,你明白吗!?”
我们一行人在宫殿卫士的引导下来到了金碧辉煌的正殿,中央王座前有两个中年男子正扯着嗓门吵得不可开交,坐在大堂两侧会议桌边的十几名官员却视而不见,任凭失态的二人继续争论着什么。
实际上,这并不是一场空头的闹剧,二人中的金发俊男正是格罗尼亚所有军队的总指挥--亚特罗斯,另一位须发已经淡化成米黄色的老者我并未见过,但根据肖伊曾经描述的特征,这位严肃而睿智的老人肯定就是现任的格罗尼亚统治者--安道尔,作为格罗尼亚公国的两大支柱,他们二人一直以来都是无话不谈的挚友,但为了某些不愉快的事吵得不可开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亚特罗斯!安道尔王!你们双方都请先退一步吧!我们为助阵而来,但一进入大厅就撞见了你们的争执,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打破僵局,肖伊主动向前迈了几步,斗胆要求眼前盛怒的二人停止争吵。为了不在友邦成员面前丢人现眼,安道尔和亚特罗斯瞪了彼此一眼,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安道尔坐回了王座上,亚特罗斯用他的风驰剑指着墙边一幅绘着达巴兰大陆及周边海域各要点的战略地图,剑尖停留在达巴兰更南侧的一处面积适中的小岛上,岛屿被命名为‘海德瑞德’(格罗尼亚古语‘放逐’之意)。
“这是被放逐者的岛屿,也是我们眼下的麻烦。”
安道尔命亚特罗斯为我们讲述这座岛的故事,又示意我们到议桌空余的位置上坐下,等待亚特罗斯开始他的介绍。
“德鲁亚人并非孤军来犯,米内拉的巫王买通了岛上的叛军,一支战力雄厚的精锐海军将从东部入侵,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已经疏散到东部的平民将会遭到这支军队的屠杀?格罗尼亚将会面临两面夹攻的危机吗?”
席格没有过多的思考,将脑中浮生的两个猜测都说了出来,亚特罗斯也点了点头,同时又挥了挥手,大概是在示意席格的猜测有对也有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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