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释放信号,经验丰富的匈奴兵卒立刻意识到,可一切都晚了。
被他们放进城、伪装成匈奴兵的汉兵大开杀戒。
顷刻间,惨叫不觉!
固宁守将悔不当初,一边叫人下去抵抗,一边尝试合拢城门。
大地动了!
他惊悚地望向远处,滚滚狼烟而来,那是一队策马疾驰的汉人骑兵,三四千人的骑兵队乌压压地朝固宁涌来。
就是每人一口吐沫也能淹了固宁,更别提每个人手中都领着猩红色的刀剑。
如同犁地般汉兵们将城池筛了一遍,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泊。
短短半日,两个城池接连沦丧。
可盛怀安的征程还没有结束,他将刀锋对准其它城池,磨刀霍霍向猪羊!
由于交通截断,固宁等地的惨状没来得及传回,离石城外还是一片狼藉。
“给为我上城头!”俄日敦举着砍刀高呼,“谁能第一个夺下右贤王的人头,赏金百两!”
重金砸下,战士们立刻激动起来,疯了一般往城头跑。
拼了!
一旦能成,三代不愁,还等什么?!
伴着隆隆的鼓声,四处渐起的厮杀,锵锵锵的金石碰撞声。
汉军一点点向前推进。
一步,两步,散步……
两军相接,一步也不能退,一旦退了便是全盘尽输!
登云梯架起,伙伴们找好,开始向上爬!
唰唰唰——
无数的箭矢砸下,举起盾牌,继续往上爬!
“上!给我上!”俄日敦杀红了眼,跑在士兵们的最前方,第一个踏上城头。
隔着四五道防线,他与右贤王遥遥相望,嘴角扯出残酷的弧度。
“老小子,我来抓你了!”
右贤王脸色一沉,朝身后挥了挥手,勇士们马上拉起火箭,噼里啪啦地射出。
哐哐哐——
砸到盾牌上,火苗开始流窜。
兵卒们又被迫往下退,稍稍躲避这次的攻击,又在敌人换箭的瞬息再度登上。
进退进退进退……两军开始来回往复。
攻城不易,守城更难,两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局面就此僵持。
日头升了又落,篝火燃起,夜幕降临,双方都已经鸣兵收军,等到来日再战。
晚上白日战报摆在案台,看到一日之内两城具破,还有一守将弃城而逃,右贤王一口老血喷出,一瞬间衰老了十来岁。
调虎离山,赤裸裸的调虎离山!
电光火石间,他便想清楚敌军使用的计谋,边军接下来肯定不会休息,他们会继续突袭各个城镇,直到将附近所有城池全部夺回,再形成合围之势,将离石困死。
想得明白,可要怎么对付?
开城门?自寻死路。
不开城门?死得晚一些罢了。
无论选哪一条路,所有面对的都是绝境。
不可回转的绝境!
就当会议厅内气氛低落到低时,忽然有一人站出来。
“大王,邬将军带兵攻打鹤山府,只要擒住镇国公主,离石之危、固宁之危不解自解!”
右贤王瞳孔地震,噌地从椅子上站起。
“你在说什么?谁叫他——”
质问的话戛然而止,尽管视野朦胧,他也能感知到众人听到此消息的振奋。
不光此事能不能成,至少给予众人希望。
右贤王被迫转口:“……邬将军听本王命令行事,不消数日便能带回好消息,咱们且再守一守。”
守将们忧愁稍解,“大王远见,我等不如!”
右贤王:“……”
挥散众人,他将报信那人单独留下,“怎么回事?我是让邬将军带兵返回,他怎么转攻离石,就不怕那镇国公主——”
“大王!”不等他说出示弱之语,下属冒犯地打断他。
昂起脑袋,盯着他没有神采的双眸,说:
“您甘心吗?将中原拱手让人,还是让给一个女人?!是,她镇国公主不凡,可再不凡,没有兵将却有一城池的拖累,她又能做什么?擒贼先擒王,只要能够拿下她,不愁汉人难对付!甚至无需我们出手,他们自己就会内斗!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他说这些并非指责或为难,而是出乎更高层次的利益。
“您曾告诉我们,人不怕失败,就怕没有傲气,在我看来自打您从鹤山府逃出来便再没了心气!与人对敌,不战先退,这绝非正道!”
下属指责的话,右贤王同样意识到,他只是……
眸底迅速卷起阴霾,阴沉沉透不出一丝光亮。
“那日的事情每日在梦中回荡,我有时睡着睡着便会忽然惊醒,觉得天摇地动,头顶是天狗、身旁是天雷,唯有我……无处可逃。”
“所以更要擒住那位公主!”下属言语犀利,“只要杀了她,您的恐惧就会消失,草原上的雄鹰会重新回来,狼群的头领会昂起头颅!”
他同邬将军交流后,不遵循右贤王的命令,转而突袭鹤山府是两人的决定。
与其将希望寄托在未来,不如将希望寄托在现在!
“我们不争未来,只争朝夕!”下属说,“请您等待邬将军的好消息,这场困局一定能解!”
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以至于右贤王不敢问,如果失败呢?如果连最后一搏都失败,他们又该如何做?
他只是哀叹一声,挥手让下属退下。
更远的城池中,一份斥候的来信摆上案台。
“有匈奴兵朝鹤山府袭来,”杨知月缓慢读出战报内容,“疑似是右贤王的后手。”
这她可真没料到。
自己玩调虎离山,敌军玩围魏救赵,两人用三十六计互殴。
王慈不懂她为何如此淡定,“主公,照样上面的提示,敌军明日就到,您可要召队伍回防?”
“召哪支队伍?”杨知月反问,“俄日敦的私兵绝不能动,边军也必须趁机扩大胜利局面,还有第三支队伍能用吗?”
“……”王慈无言以对,猛地向前踏一步,“那您这打算如何防御?城中守将不足千人啊!”
杨知月轻描淡写:“足够啦。”
“可是——”
“没有可是!”杨知月打断,“不管有多少人,哪怕用命去垒,也必须守住鹤山!这是唯一能夺回西境的机会,谁都不能破坏。”
话锋一转又温声安慰:
“别怕,要死也是我先死,我会当第一个垒城头的尸体。”
王慈面色铁青。
这话不如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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