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冬季历经四个月后姗姗离开。
气温稍稍回暖,升上了零上七八度。
窝了一冬的人们终于能裹着厚棉衣出门啦!
……嗯,也没有窝了一冬。
天气好的时候还是要出门干活,矿山那边更是除非天气特别恶劣,基本不停止挖矿(特指劳动改造者)。
杨知月踩在化冻的田垄间,举目四望,天地茫茫。
田垄中的野草还没有发芽,虫卵更在底下沉睡。
春日即将勃发的万物皆被蕴藏,它们在等待更高的温度催发。
而杨知月不打算给这个机会。
“啪啪啪——”她拍了几下手掌,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大家准备开荒!”
“哦哦哦——”
人们高居锄头,齐声应和。
今日开荒总共来了两千人,抛开自卫队和监察司,领地内能动员的男女老少基本上来了。
开荒这可是头等大事,没有人会愿意错过!
由于历届县令的不作为,怀荒能耕种的田地不算太大,有很多可利用的田地还属于荒地。
这些土地经年没有种植,都非常肥沃,可又都是生地,地表下布满了没来得及生长的野草和藤蔓。
如果不能在耕种前将这些草根去处,就会出现“草盛豆苗稀”的情况。
开春要种植的主要农作物是春小麦,这是一种能特别适应东北寒冷天气的作物。
出于灌溉的考虑,杨知月选了一块在河流附近的种植地。
初步定下的开荒面积是五平方公里(七千五百亩),“如果开完这些大家还有力气,我们还要进一步扩大!”
说实话,这有怀荒原本耕种面积的四倍大。
可杨知月不满足,百姓们也不满足。
他们痴迷着土地,只要有土地能种,只要上头的人同意,他们愿意无限地开垦,无限地种植。
这是千年农耕扎根在他们心中的信念。
杨知月举起出头,在画好的大田上砸下第一下。
大伙们扛着锄头跟着她翻地。
“嘿呀……嘿呀……”
人们喊着号子,一锄头又一锄头地夯入地表,将里头的草根、荆棘通通抛出来,让一切虫卵曝光在阳光下。
有瘦弱的妇人跟在众人身后,她们翻捡着地上的石块、底下的虫卵。
一亩大田还没有开完,杨知月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手掌也磨着通红。
华年心疼不已,“主子,您没干过这种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杨知月拒绝,“我要以身作则,再怎么累也要坚持下去。”
她的嘴很硬,硬生生扛了一天,等到晚上才瘫在床上。
盛怀安给她洗脚时发现脚底板被磨出了五六个大水泡。
他一边心疼地给她挑开上药,一边又劝她:“领地内又不是没有铁犁,你给铁匠坊送去了改良图纸,怎么不拿出来用?”
提起这事杨知月就想哭,“不是我不用,是没法用啊!”
她气得连锤枕头,“咱们没有牛,拿什么拉犁?!”
谁能相信,偌大的一个城池竟然找不出一头牛来!
她也是傻,过年统计物资时没意识到这个重要问题,周悦竹又是首次当县令,他也没有察觉到。
这个巨大的错误等到开春时才被发现。
这个时候再去弥补已经为时晚矣!
春天要耕种,家家户户都需要耕牛,牛已经从价格最高的动物变成了“出钱也买不到的”高贵生物。
一提起这茬,杨知月的眼泪就要掉下来。
盛怀安实在是心疼,就出了一个坏主意。
“要不要我带队去塞外走一趟?”
“嗯?”杨知月没明白。
“我去抢蒙古人的牛。”
“……”
盛怀安仔细介绍:“怀荒附近的蒙古部落不少,那些蒙古人少说也能有一二百头牛,我去抢一批过来,你就不用在为耕牛发愁了。”
不可否认,杨知月心动了。
“这……不太合适吧,蒙古人嘛……”
盛怀安知晓她已经动摇,又忙着补充:“这事很常见,以前蒙古人缺粮食了,就到怀荒来打秋风,如今咱们缺耕牛了,怎么不能朝他们借一点?”
“礼尚往来才是邻居的相处之道。”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无法拒绝,杨知月着实动心。
当天夜里,她便神神秘秘地召来了王定。
一只烛火幽幽地照亮半座房屋,聚在一张桌前碰头的三人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另外半张脸则被森幽的烛火照得格外吓人。
“王定,你知道最近的小部落在哪儿吗?”杨知月率先提问。
王定在沉吟一二后,迟疑着报上一个地址。
“这是哈勒苏交好的一个部族,总不过三四百人,牛马应该不会太多,可以先拿这个试水。”
刚开始听闻夫妻俩想进行的骚操作,王定不可置信。
历来只有蒙古人劫掠中原,什么时候见中原人劫掠回去?
可经过杨知月的劝说后,他又不那么确定的,因为这事真的很具有诱惑。
就像一箱子黄金摆在面前,你迟一秒扑上去,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他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这样不好吧?”然后,愉快地入坑,“大晚上去最合适,趁着他们睡得正香,咱们就来上这么一场。”
“可以,库房里有匈奴的头盔或饰物吗?我们可以留一线线索给他们。”盛怀安笑呵呵地提议。
“好主意!”王定大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杨知月无语旁观,只觉得山上的笋都被两人挖完了。
所以,当盛怀安提议“你可以把这消息卖给俄日敦,他一定会愿意收纳这些丧家之犬”时,她微蹙眉头。
“我现在就给俄日敦写信,争取将这消息多卖一点钱!”
三人做好决定,当即出击。
当天,子时未过,盛怀安便跟王定各领一只小队出城,快马疾驰赶往塞外草原。
于是,两个时辰后,蒙古厄鲁特部落倒了大霉。
在部落四百三十五人,包括一百二十位羊奴皆在酣睡时,他们的三百二一头牛、四百五十头羊都赶跑了。
只剩下五根拴羊用的麻绳留在地上。
可想而知,第二日厄鲁特部起床时该如何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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