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换了便装,就连马车也是最不显眼的,没有沈家的标识。
就连驾马车的也不是韩灱风,而是另一个连沈绥宁都没有见过的暗卫。
除了关德初,谁也没带。
马车一路朝着沈绥宁并不认识的一个方向驶去。
慢慢的,沈绥宁却是发现,这地方很是熟悉,竟是当初她出事的慈光寺。
马车在慈光寺附近的一处山坳停下。
当然,慈光寺现在已不复存在了。
“怎么……会是慈光寺附近?”她望着他,一脸疑惑。
皇后不应该葬于皇陵吗?
他抿唇一笑,一手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另一手很是宠溺的一揉她的头顶, “母后不想死后还被困于那吃人的地方。”
“可是,我听说当年母后的丧礼办得很隆重啊。”她一脸茫然。
虽然那时候她还小,只有两岁,几乎没有任何记忆。
她也是听说的,当年先皇后的葬礼,是以最高规格的仪式的。
帝后深情,青梅竹马,年少夫妻。哪怕皇后娘家卫家有反之意,也并不影响帝后之间的深厚感情。
皇后病重的那两年,帝王为她请遍了天下名医。
只是皇后那病却是心病,因为她觉得自己愧对帝王的深情。她是罪臣之后,不配当这皇后。
曾多少自请废后,却每次都被帝王驳回。
卫家的罪,与她无关。她也被卫家蒙蔽着。
所以,皇后其实是自觉愧对帝王,积郁成疾,身体才会越来越差。
最后还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碗毒药送走。
帝王心疼这是自己深爱的女人留下的唯一儿子,是以并没有罪怪江暮寒,甚至还立他为太子。
为了彰显帝王的深明大义,也为了立好他的深情人设,他用皇后的葬礼为自己演了一场戏。
“呵!”江暮寒不屑的冷笑,“ 他惯会做戏的, 那一场葬礼,把他的深情人设立得牢牢的。”
“母后在世的时候,他就各种利用。就连她死了, 他都不放过,还要用一场盛世葬礼将她困得牢牢的。”
“既然他想立牌坊,那就让他立吧。我只要满足母后的遗愿就行了。”
“那一场葬礼,躺在棺材里的根本就不是母后,不过只是一个空棺而已。”
“……!!”沈绥宁大惊,双眸瞪大如铜铃,“他……没有发现?”
毕竟那个时候的江暮寒也不过才九岁而已啊!
才只是一个孩子,他是怎么在天子眼下办到的?
但却不得不承认,他是有本事的。
江暮寒又是一声不 屑的冷笑,“不过只是装模做样的做给别人看的,他又不会真的在意母后是不是真的在。他要的只是一场大戏,一场对他最有利的戏而已。”
“但母后不一样,她想要自由。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关系,她只想回到卫家,与家人在一起。”
“她只有两个愿意,一与家人在一起,二远离他。”
“所以,我偷了他的印章,写了封和离书,放在母后手里。对于母后来说,她就是解脱了。”
“虽然是在她死后才得到的和离书,也虽然并不是他亲手写的,但却是真真的盖了他的印章的。如此便是足够了。”
说到这里,他的心里是有些沉重的。
沈绥宁甚至都发现,他的眼眶略有些湿。
此刻,太阳已西下,天边的那一抹火红的晚霞,却是异常的耀眼。
她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脸埋于他的胸前,绥声道,“对,如此已然足够了。母后定然很开心 。”
“嗯,”他应着,双臂环着她的腰,“母后见到你,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抬头,清澈的双眸与他对视,嫣然一笑,“那你带我去见母后,嗯,我想要谢谢她,将你送给我。是我赚到了。”
他轻轻的一刮她的鼻尖,“是我赚到了。”
“所以,那一次,你也是来这里看望母后?”她不是很确定的问。
“那一次”,他自然知道是哪一次。
就是他与她第一次见面,还被她的婢女又踢又打,她对他更是没有一点好态度。
直到他脸上的面具掉落,露出他的真面目,才让她们的态度瞬间改变。
不过,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害怕居多。
毕竟对当朝太子无礼,可是死罪。
他点头,“嗯,来看母后。又听说你被人设计了,不放心你,才匆匆赶去慈光寺的。却不想被阿宁当成了登徒子,还……”
“等一下!”她打断他的话,一脸严肃的望着他,“你说什么?听说我被人设计,你才匆匆赶到慈光寺?在这之前,你认识我?”
她一下就抓到了他话中的重点。
江暮寒微微怔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的重点会在那句话上。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上的表情略有些不自在,那望着她的眼神更是有些闪烁。
这眼神在沈绥宁看来,那就是心虚了。
她从他的怀里离开,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唇角的那一抹笑容意味深长,“太子殿下,不打算解释一下吗?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我可不记得,在那之前,我与你有过交集。”
闻言,他深吸一口气,而后扬起一抹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生气了?”
“我可不敢!”她凉凉的一哼,“您可是堂堂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我一介草民哪敢生太子殿下的气呢!我这是不要命了吗?”
他轻轻的一捏她的鼻尖,语气带着几分酸味,“沈小姐那时候满心满眼的都只有萧锦轩那个狗东西,哪里能看到我呢?我就算是站在你面前,你都不会斜一眼我。”
沈绥宁:“……”
怎么……倒是成了她的不是了?
不是在说他的问题吗?怎么就转到她头上了?
站于一旁默默不语的关公公:“……”
太子殿下哦,这个时候,您跟太子妃翻什么旧账啊?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赶紧好言好语的哄着啊!
你这样,是要抱不到媳妇的啊!
“哦,太子殿下这意思是,错的人是我?”沈绥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字一顿反问。
“不,错的人是我。”江暮寒毫不犹豫的认错,“没有让阿宁认出我来,那就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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