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满眼希求的乌氏，云碧笙认真地点点头：
“在我这儿，可以医治。”
“啊……”乌氏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推开被子下了床，对着云碧笙突然往地上一跪。
“王妃，我请您救我！”
云碧笙被她惊了一下，忙向旁侧身避让，同时两只手去拉乌氏。
“世子夫人，有话好好说，快起来！”
到现在，她也适应不了这动不动就跪的习惯。
乌氏被她拉起，目光仍仅仅地望着云碧笙：
“王妃，只要能让我怀上一个孩子，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感受到乌氏也是压力太大了，云碧笙有意帮她调节一下情绪，轻笑着道：
“不用说得这么严重，我是大夫，你就是治个病，给钱就行，别整得那么紧绷，不利于你怀孕。”
“是是，王妃说的是。”乌氏起身对云碧笙笑了笑，就要去柜子里拿体己钱。
看出她的想法，云碧笙无奈地笑叹道：
“世子夫人，你先别忙，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好、好的。”
乌氏忙请云碧笙在窗边的檀木锦榻处坐了，又亲自奉了一杯茶，才自己坐下。
她的一举一动总是不够舒展，整个人都透着局促、紧绷。
云碧笙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缓缓道：
“首先我要向你说明，我的治疗方法和别的大夫不一样。我需要对你的身体进行手术。”
乌氏闻听一脸茫然：“敢问王妃，何谓手术？”
云碧笙：“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开刀。刚才通过检查，我发现你腹腔内有关生育的关键部分堵住了，必须要将之通开，否则你无法受孕。”
她顿了顿，试图用这时代人能理解的语言来解释。
“人言受胎乃是父精母血孕化而成，而你要受孕的关键通道闭塞了，须得让它畅通，你……可明白？”
乌氏闻言脸上一红。
可她毕竟是药毒世家出身，很多医理不说自明，于是微微点头：
“妾身明白。”
“那在你身上开刀，你能接受？不怕吗？”
在这个外科手术很少见的时代，像乌氏这样性子软怯的人恐怕无法接受在身上动刀吧？
不曾想一贯唯唯诺诺的乌氏，此刻却异常坚定地望着她道：
“妾身能接受，只要能为相公生育子嗣，我什么都不怕！”
这下轮到云碧笙沉默了。
乌氏为人如此绵软胆小，但她为求生育，竟然显出了超越常人的勇气！
可这到底是因为她太爱丈夫，还是被时代所规训、被公婆所管束下将自己异化成一个纯粹的生育机器呢？
她心下一阵微凉。
只希望是前者吧……
良久，云碧笙轻轻地叹息道：“那好，接下来我就把每一阶段要你配合的事，和手术可能的风险一并告诉你……”
……
云碧笙带着师兰回到桓王府时，萧豫去了京师北大营公务未归。
她刚想换下衣服沐浴一番，忽听章平来报：
“启禀王妃，有中官奉了圣旨来——”
“知道了。”
云碧笙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以往的经验，让她对宫里来的一切消息都有了不好的感想。
于是也不用换衣服了，在师兰和小菊的陪同下，云碧笙来到前院正厅。
那中官闻声转过头，露出一张白皙无须的窄脸，见到云碧笙，他声音尖细地道：
“桓王府中人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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