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个鬼啊！
云碧笙在心里大骂。
厚颜无耻，真是厚颜无耻！
皇帝这么明睁眼露地包庇齐家，还要问萧豫信不信他？
不愧是你啊，狗皇帝！
却听萧豫平静地道：“陛下是一国之君，臣弟自然信您。”
宣帝面色缓了些，道：“那就把这两人留下，朕让人亲自审问，一定问出背后真正的主使。”
他眼珠转了转，目视萧豫：“你身上的伤真的没事？”
“无碍。”萧豫道。
“那朕之前交待你的事……”
宣帝让语气尽量显得不那么急切，但他在这个时候问起，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豫点点头：“嗯，臣弟有详情回禀。”
宣帝目光一亮，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面露欣喜。
随即意识到皇后和云碧笙在侧，于是转头对皇后道：
“今天让桓王妃白受了一场虚惊，你便带她去你宫中歇歇，用些茶点。”
说着，他又含笑看着萧豫，“待朕与桓王商量完要事，你们俩夫妻在一起回家。”
态度竟莫名就比之前亲切了许多。
云碧笙暗暗撇嘴。
狗皇帝，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皇后万没想到今天会如此收场，可她也震慑于萧豫带来的两名人证，为了撇清齐家和自己的嫌疑，现在更是拿出了加倍的亲热劲儿，走下来挽住云碧笙的手——
“走，弟妹，我宫中有南洋新进宫的好茶，咱们这就去品一品！”
云碧笙斜了眼皇后扣住自己的手，那上面是长长的、涂着蔻丹的指甲，冰凉华丽。
皇后眼角堆叠着笑纹，可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云碧笙在心里呵了一声。
弟妹。
桓王妃。
云氏。
这半天的功夫，皇后对她的称呼就已经变了三次。
每一次，都是不一样的意味。
而宣帝，此时也似乎忘记了新鲜的失子之痛，忘记了凤弦宫中还有一位刚刚小产的杜才人……
皇家变脸，可也真是比街头杂耍艺人还快些呢！
云碧笙看向萧豫，见他微微颔首，这才由皇后把拉半架地领出去了。
此时。
凤弦宫偏殿厢房内。
小产后的杜才人仰面躺在床上，面无血色。
早前，太医帮她处理妥了以后，皇后宫里的那些宫女根本不在乎一个小产才人的死活，没有一个在眼前伺候她的。
此刻，她受创后的身子虚弱，小腹那里一片冰凉的坠痛，下体也总觉得黏湿难受。
杜才人将手缓慢地抚在平坦的小腹上，内心被苦涩和怨恨浸泡着。
“孩子，我的孩子……”
她痛苦地低喃，眼里都是不甘的恨意。
半月前，她发现自己信期推迟，算了一下被临幸的日期，料想很可能是有孕了。
当时，她极力按捺激动的心情，努力装出和平常一样的若无其事，甚至反复叮嘱自己的心腹宫女绿茹不要声张此事。
她相貌和出身都平平，往往数月才能得到一次帝王的召幸，若是有孕，那可是千载难逢的运气，是她为数不多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后宫险恶，虽然她依傍皇后，得到些许施舍般的庇护。
但她若怀孕了，皇后会容下她这一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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