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
“去把给母亲煎药的人，以及伺候母亲的人叫过来。”
管家看了程煜一眼，知道主子这是要调查夫人的病情一事，于是亲自去了门口。
刚刚，程煜突然让人将夫人院子里的下人都请了出去，说是夫人病重，现在听不得院子里有声音，所以眼下下人都在门口等着。
管家出去没多久，就带着十几名丫鬟小厮走了进来。
“大少爷。”
众人行礼后，程煜看向他们，“这几日，伺候我母亲的人站出来。”
众人听到程煜的话，很快有两名嬷嬷和两名丫鬟站了出来，这四个人，程煜都认识，她们都是母亲最信任的人，平日里母亲做什么，几乎都会将他们几个人带在身边。
“桂嬷嬷，你来说说，这几日，可有谁鬼鬼祟祟做过一些事情。”
桂嬷嬷是程夫人的贴身嬷嬷，也是程夫人最信任的人，她也是这个院子的管事。
程煜问她此事，算是问对了人。
本来她前两日就想和大少爷说此事的，但是大少爷整日早出晚归，她根本见不到少爷，无奈才等到了今日。
眼下程煜问她，她直接跪在地上说道，“奴婢确实有看到可疑之人。”
“夏春。”
桂嬷嬷不仅说出了程煜的怀疑，还指出了这个人是谁。
叫夏春的女子没想到桂嬷嬷早就开始怀疑她，而且现在还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大少爷，吓得赶紧跪下，反驳道，“桂嬷嬷，你怎么能空口无凭的诬陷奴婢呢。”
“奴婢刚来夫人院子，不是夫人的心腹，奴婢知道你们排挤奴婢，可是奴婢已经在很用心做事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奴婢。”
“通常说这样话的人，十之八九有问题。”
苏染染和方妍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苏染染十分不客气点名这一点。
程家的人不知道苏染染和方妍的身份，大部分人是下意识看程煜的脸色，只有夏春，一脸不满的看向苏染染，“姑娘是谁家的，难道你们家中没有教过你规矩旁人家的事情莫要询问？”
瞧夏春那心虚模样，怎么看都有问题。
程煜也不傻，早在桂嬷嬷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怀疑夏春了，现在再看夏春的反应，程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母亲还在病床上，程煜没时间在这里和她废话，于是直接叫来管家，“此人交给你了，想办法让她说实话。”
管家点头后，问程煜，“若是她抵死不认呢？”
管家这么问，是想知道程煜的底线在哪里。
程煜明白管家的意思后，问道，“她签的是死契还是活契？”
这事桂嬷嬷清楚，“死契。”
“那就生死不论。”
程煜这是要要了夏春的性命。
程煜常年征战沙场，很少回京都城，虽然他看上去不好接近，可是他从未拿下人发过火起。
程家上下都很敬重这位少爷，眼下，大公子连杀心都起了，可见夏春犯了多大的错事。
管家明白程煜的意思后，立刻让人将夏春带走。
等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后，程煜先看了一眼方妍，这才说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苏染染是在半路上遇到方妍的，当时方妍还在纠结要不要过来，苏染染看着她都快走到程家门口了，也懒得拆穿她的心思，直接把人带了进来。
没想到，赶上这个热闹。
“看来，程家也不是密不透风。”
苏染染意有所指，程煜苦笑，“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密不透风的地方。”
“我只是觉得，程家下人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大多都值得信任，所以从未提防过他们。”
“是我疏忽了，若是我早点起疑心，母亲……”
“我们就是为了此事过来的。”苏染染说道，“你忘了你的腿是怎么治好的了？”
“我们想送伯母过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程煜闻言，眼前一亮，“你真的愿意帮忙。”
上一次的事情，已经很麻烦苏染染了，所以他从未想过，再因为这样的事情麻烦苏染染。
可是现在，是他自己主动提起的此事。
所以程煜忍不住的期待起来。
“我们是朋友，你遇到了困难，能帮的我们自然愿意帮忙。”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先带你母亲过去吧，我怕晚了，或许就错过最佳的救治时间了。”
苏染染和程煜进去时，程将军正拉着夫人的手，鼻一把泪一把。
程林和程严神色古怪的站在一旁，看到他们进来，肉眼可见的红了脸色。
苏染染见状，诧异不已。
啥情况啊，他两个脸都红了。
程煜知道为什么。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铁骨铮铮了大半生，就是被敌军的银枪穿透了身体，父亲也没有叫过一声的疼，可是现在，父亲却因为母亲哭的这般伤心。
说实话，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是五味杂陈的。
他从小就励志，上战场，保家卫国。
可是他自己的家呢？
小时候他不用考虑这些事情，那长大以后呢。
娶妻生子后，他也要像父亲一样，亏欠一个女子的一生吗？
所以，在回到京都城之前，他其实从未想过成亲的事情，而现在成亲，只是为了完成他们的计划罢了。
“父亲，苏姑娘说，可以带母亲去他们那边看病，说不定，母亲还有救。”
程煜打破尴尬，说出了他们的来意。
程将军突然被这么多人围观自己哭鼻子，还有两个外人在，说实话，那一刻，程将军特别的尴尬，好在他的好大儿快速开口打破了这个尴尬。
“真的？”
这下，不止程将军开心不已，就是程林和程严也都一脸开心。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如果母亲可以没事……
“如果母亲没事，这一次就随父亲去边关吧。”
母亲在京都城等了大半生了，就算这一次侥幸活下来，她还有多少光景？
父亲说，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他在一起，然后过平静的生活。
那么，去边关吧，哪里有他们，之后，他们兄弟带兵杀敌，父亲母亲，男耕女织，或许只是呆在一起，过最后的生活。
程夫人听到大儿子这话，眼底都是希冀。
可是，她真的还能等到这一日吗？
苏染染和方妍带着程夫人和程林离开后，管家过来了。
这一次，程煜让管家进了屋子。
管家是他们信任之人，而且有些事情，不好瞒过管家，所以程煜和父亲商量之后，决定让管家进来，然后看到程将军。
管家进来，看到程将军在屋子里，吓了一大跳，不过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询问程家军什么时候回来的，而是扭头看向门外，确定外面没有其他人后，关上门，重新来到屋子里。
“老爷。”
管家跪下行礼的时候，红了眼眶。
从去年隆冬开始，京都城的人就在传，程家军或许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那个时候，夫人一个人守着这个宅子，辛苦啊。
他也担心，如果没有了程家军，没有了老爷，三位公子，那么京都城的人会怎么对待程家。
幸好，幸好最后老爷和三位公子都熬了过来。
现在好了，程家军又成了众皇子哄抢的香饽饽，他也可以为老爷松一口气了。
不过，无召回京是死罪。
管家想到这里，又开始担心了。
“管家不必担心，我不会出面的。”
“我现在见你，是想让你陪我们演一出戏。”
管家都不问程将军让她演什么戏，想也不想，直接答应。
程将军见管家还是这般的衷心，欣慰的叹了口气。
秦家私立医院
“秦二爷，麻烦了。”
苏染染回来后，先给秦二爷打了个电话，确定他在医院后，便带着程夫人去了医院。
秦二爷亲自给程夫人看病。
“中毒。”
果然如此。
苏染染在看到夏春的时候，就猜测程夫人的病情来的古怪，能让一个人的身体，迅速衰败，还找不到原因的，除了是一些隐蔽的毒药，他想不到其他的。
现在看来，她猜对了。
“有解药吗？”
秦二爷皱眉，“解药需要时间，可是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过，我们医院刚研制出了一种新型药，或许可以救她，只是这个药目前还在试验阶段，你和她家里人商量下，是不是要用。”
“用。”
不用，母亲用是死路一条，用了，母亲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程林十分痛快的给出了回答。
秦二爷见状，立刻让人去取那个药，随后让护士进来，带他们去病房。
“不用办住院手续了，他们等下就走了。”
护士应在后，出去准备。
苏染染听说不用住院，挺开心的，毕竟住院很麻烦。
“谢谢。”
秦二爷笑道，“等人就活了，再说感谢的话吧。”
一个小时后，程夫人的脸色渐渐好转，秦二爷给他检查各项身体指标后，告诉苏染染，“程夫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等这个吊瓶挂完，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苏染染再次和秦二爷道谢后，秦二爷转身离开。
“谢谢苏姑娘，这一次要不是你，我母亲只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们是朋友，说这些就见外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苏染染带着程家人离开医院，这个时候，方妍也赶了回来。
四个人一块去了边关。
没错，苏染染直接带程夫人去了边关，一来，程煜已经商量好了假死的事情，那么现在程夫人回去就很容易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其次，他们本来的目的地就是边关，眼下苏染染直接送程夫人过去，倒是省了程夫人舟车劳顿的时间。
边关将军府里，程夫人拉着苏染染和方妍的手，对着他们两个人夸了又夸。
若不是今个真实的感受了一把，程夫人到现在都没办法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那样神奇的一个世界。
“是我运气好，碰到了你们。”
“今个辛苦你们了。”
“等下吃了饭再走吧。”
“京都城那边有他们几个，晚一点回去没什么的。”
苏染染提醒程夫人，“你的身体虽然已经没什么大碍，可是还需要好好休息。”
“你就别管我们了，之前我们在这边呆了很久。”
“对了，程林就不跟我们回去了，让他留在这里陪你，晚点我把程将军他们也送过来。”
几人看着程夫人睡下后，苏染染和方妍准备离开。
“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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