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拿，是拿不出来。”
孙会计一脸为难，“这没钱你总不能让我变出来不是？”
于晚秋信了他的鬼。
“即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这么回梁书记，让他来跟你算算帐。”
她还不信了，治不了他了。
一听于晚秋要去找书记，孙会计有一瞬间的慌乱。
不过很快镇静下来。
他可不能让她给吓着。
“那你去吧，你就是找谁过来，这钱该拿不出来还是拿不出来。”
于晚秋负气从孙家出来，站在原地想了想。
孙会计这样有恃无恐，难道真的没有这么多钱？
那可是不妙啊！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对，没理由钱不够大队长和书记都不知道。
她扭身去大队部，远远看到温雅和郑保国两人。
两人说着话，面上表情似乎很开心，于晚秋顿觉自己干了件好事。
就让这俩人自我消化，别去祸害别人了。
她大步离开，去大队部。
这会儿大队长不在，屋里只有书记一个人。
“怎么又回来了？”书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继续看手中的文件。
于晚秋在对面坐下，“书记，孙会计不肯拨款。”
书记一顿，抬起头，“为什么？”
“说是没有那么多钱，过年这段时间花了。”于晚秋顿了下，“书记，我想问问，大队过年这段时间有这么大花销？”
“没有吧！”
书记也有些懵，“这样，一会儿我跟你过去了解一下。”
书记把桌上的东西整理好，站起身跟于晚秋去了孙家。
孙会计靠坐在炕上，比刚才于晚秋见到的虚弱不少。
“小孙，感觉好点了没？”
孙会计瞧了于晚秋一眼，露出感动的笑，“好多了，多谢书记惦记。”
书记在炕边坐下，“我来是跟你了解下最近大队的帐目，听说手上的钱不够付砖钱？”
“可不是。”孙会计一脸愁苦，“我都跟于知青说过了，没想到她竟然把你请过来。”
言下之意，不用言表。
这分明是在说她不信他，冤枉他，针对他。
没想到他竟然还在书记面前给她上眼药，于晚秋挑眉，“不是你说这钱大队花了，叫我把书记请来对峙吗？”
虽说他原话不是这样，但她也不算冤枉他。
孙会计赶忙解释，“我没这么说。我说的是没钱，拿谁威胁我拿不出钱来。”
“哦。”
于晚秋嗤笑，“你的意思是我威胁你了？那咱好好掰扯一下，我怎么威胁你了？”
孙会计语塞。
于晚秋替他说，“他的原话是，你就是找谁来，该拿不出钱还是拿不出。”
她纳闷道：“所以我跟书记说了，书记也不知道钱的去向来了解一下，有问题？”
“没，没问题。”
于晚秋这样一点亏不吃，孙会计不敢再跟她掰扯了。
他叫自家媳妇，“去柜子里把我那包拿来。”
孙会计媳妇立马掀开柜子把一个军绿的包拿同来，递给他。
孙会计打开翻出一堆单据。
“书记，我孙大壮在大队干这么多年会计，从来没算差过一笔帐，不敢昧下集体一分钱，即然你们不信我，那咱就对对，好还我一个清白。”
他一脸被冤枉却努力自证清白的坚强模样，“之前过年大队花了些，大队长那应该也有帐，还有这些都是过去大队欠的债，我想着有钱了，也不能一直拖着不还，过年还上了几笔。”
孙会计把凭证递给书记，“你看看哪里有差错。”
事情发展到这样，书记也有些不好意思，大伙一块工作多年，他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书记已经相信孙会计是清白的，没打算再接过来单据了。
这样，太伤人心了。
于晚秋却不管那事，她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她一把接过孙会计手上的票。
“我看看。”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于晚秋看了下手上的单据，都是些陈年老帐。
数额也都不算大。
她用心算估算了一下，这几笔加在一起的话，好像确实对得上帐。
她决定再仔细算算。
毕竟她是不相信孙会计的。
这次她算得很仔细，把零的都算上了，然后才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还掉的数额比帐上少的钱要多。
所以孙会计是怎么用少量的钱还清了更多的债？
于晚秋心里更确定了。
“书记，你还是看看吧！”
她没说怎么回事，孙会计有些紧张，书记伸手接了过去。
“怎么了？这些有什么问题？”
他仔细看了看，一开始不明，等看了一会儿之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小孙，这是怎么回事？”
孙会计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紧张的眼睛有多少躲闪。
书记也不愿意相信他是这样的人，“你算一算，这些是多少钱。”
孙会计接过来算了算，“这不是一样吗？”
他可是特意算好才拿出来的。
“一样？”于晚秋笑了，“到底账上少了多少钱？”
“343。”
于晚秋把单据拿在手里，“这里面欠的债，加在一起有370多，所以你是怎么花的？”
孙会计脸色一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算错帐。
还被看出来了。
他支支吾吾，看书记也盯着他，有些着急。
他想说可能是他算错帐，可是作为一个会计说自己算错帐了，有些说不过去。
如果这点小数都能算错，那他还能胜任会计这个职位吗？
孙会计目光闪了闪，“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钱没带够，自己垫付了40块。”
行吧！
还真能给自己找到理由。
至于他们信不信，那就不一定了。
书记没说，站起身，“咱们先回去。”
这事情得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于晚秋乖觉的跟着书记出来。
“书记，我觉得孙会计在撒谎。”
书记眉头皱了皱，“于知青，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不要随便乱给人扣帽子。”
好吧！
知道他心里有数，于晚秋也就放心了。
两人分开后，于晚秋仔细回想了下那些单据上的人名。
她决定去调查一下。
这么久远的账单，他说还了，就真还了吗？
说不定债主都记不清了。
记得其中有一份是公社卫生所的账单，说是给社员打预防针，但是大队没有钱，一直没有结帐。
于晚秋决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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