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皮铁骨?“我心头一凉。
这种级别的僵尸,寻常法器根本伤不了。
僵尸突然转向火狐狸,一跃而起,差点抓住她的尾巴。
我趁机跑到供桌前,掀开黄布,下面竟是个简易法坛。
摆着带血的银针和几个玻璃瓶,里面泡着胎婴。
“畜生!“我怒火中烧,一脚踹翻法坛。
玻璃碎裂声中,僵尸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显然这法坛与它有关。
我抓起滚落的铜铃,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铃上。
“天雷殷殷,地雷轰轰!“
摇铃的瞬间,庙外乌云中劈下一道闪电,穿透屋顶正中僵尸天灵盖。
僵尸浑身抽搐,金属皮肤上爬满蓝白色电光。
我冲上前,将剩余黑狗血全泼在它裂开的头顶。
“砰!“
一声闷响,僵尸从头到脚炸成碎片。
最后两个和尚见势不妙想逃,被火狐狸堵在门口。
我一脚踢起地上的桃木剑碎片,碎片如利箭般穿透他们后背。
和尚们倒地化作两滩黑水,冒出刺鼻白烟。
殿内恢复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
转头看到火狐狸身上也冒着黑气,原来在混乱时它也被伤到了。
火狐狸跳回我肩上:“地窖在神像下面。“
我搬开倒塌的土地公塑像,果然露出一个地洞。
顺着台阶下去,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手电光照出一个小暗室。
不锈钢床上,小辣椒被皮带固定着,左臂插着输液管,床边仪器显示着微弱的心跳。
一看就是被老陆折磨得不轻,我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扯掉输液管,正要解开皮带,头顶突然传来“咔哒“声。
“小心!“火狐狸猛地将我撞开。
一支弩箭擦着我耳朵钉入墙壁,箭尾嗡嗡颤动。
房梁上,最后一个和尚举着弩箭,满脸是血地狞笑:“你们都得,“
他话没说完,一团黑气突然从他七窍钻出。
和尚像泄气的皮球般瘫软下来,黑气在空中凝结成狐狸形状,对我点了下头,消散在空气中。
“是胡三爷的报马,“火狐狸抖了抖毛,“看来老六的堂口彻底散了。“
我抱起昏迷的小辣椒,她轻得像片叶子。
走出地窖时,东方已经泛白。
晨光中,土地庙的牌匾“哐当“一声掉落,扬起一片灰尘。
我拍了拍火狐狸的脑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回足疗店的路上,小辣椒在我背上渐渐有了意识。
她呼出的气喷在我后颈上,开始是凉的,后来慢慢变热。
“哥,“她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梦见,好多蛇,“
“别说话。“我掂了掂她身子,感觉比刚才沉了点,看来丹药起效了。
转过最后一个巷口时,小辣椒突然挣扎着要下来。
我扶她站好,她腿打着颤,但确实能自己走了。
她盯着足疗店的霓虹灯招牌,眼泪唰地流下来。
白姐正在柜台后面发呆,手里捏着一支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她抬头看到小辣椒的瞬间,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似的僵住了,然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小辣椒!“
她连拖鞋都跑掉了一只,睡袍带子散开着,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小辣椒。
白姐的手在她背上摸来摸去,好像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她的眼泪糊了小辣椒一脸,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瘦了,瘦成这样,都怪我,“
小辣椒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我默默退到旁边,从法包里取出装小豪的纸包。
这孩子等得太久了,纸包摸上去比平时烫手。
我把小豪的魂魄从法包里放出来时,纸包微微发烫,像是承载了太多未了的执念。
“小豪,“我低声念咒,黄纸包缓缓展开,一缕白烟飘出,在昏暗的灯光下凝聚成半透明的影子。
小辣椒原本虚弱地靠在白姐怀里,一看到那模糊的人形,整个人猛地僵住,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小豪?“她的声音发抖,像是怕惊散了这个幻影。
小豪的魂魄静静站在她面前,眼神温柔而悲伤。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鬼魂无法发声,只能轻轻点头。
小辣椒踉跄着扑过去,伸手想抱住他,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她愣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眼泪砸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道,声音破碎。
白姐站在一旁,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攥着衣角。
她看着小豪的魂魄,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小辣椒压抑的抽泣声。
白姐终于崩溃了。
“是我害了你们,“她捂住脸,声音嘶哑,“都是我,“
小辣椒摇头,想说什么,却被白姐打断。
“如果不是我拆散你们,如果不是我把你介绍给老六,
“白姐哭得浑身发抖,“小豪不会死,你也不会,“
小豪的魂魄飘到白姐面前,伸手想擦她的眼泪,却碰不到。
他只能轻轻摇头,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无奈和心疼。
白姐哭得更凶了,跪在地上,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我看了看时间,不能再拖了。
“小豪该走了。“我低声提醒。
小辣椒猛地抬头,眼泪还在往下掉:“不能再等等吗?“
我摇头:“人鬼殊途,待久了对你不好,对他也不好。“
小辣椒咬着嘴唇,最终点了点头。
小豪最后看了她和白姐一眼,魂魄渐渐变得透明。
我点燃三炷引魂香,青烟袅袅升起时低声诵起送魂咒:
“阴桥开路,阳关莫留,魂归魂处,魄返魄乡,“
在彻底消散前,他伸出手,虚虚地抚过小辣椒的脸,像是想最后一次触碰她。
然后,他化作一缕青烟,随着我点燃的引魂香飘向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我刚收起香炉,法包里突然传来轻微的呜咽声,是林小雨的魂魄在挣扎。
我叹了口气,解开黄纸包。
林小雨的魂魄飘出来,跪在我面前,哭得几乎溃散。
“大师,求求你,让我见见爸妈,“
我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只能看一眼。“
林小雨连连道谢,泪眼婆娑。
窗外,东方已经泛起微光。
这一夜太长,但天,终究会亮。
我带着林小雨的魂魄来到她家时。
她家正在办丧事,门口摆着花圈,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门口挂着白幡,屋内点着长明灯,供桌上摆着林小雨的黑白照片,香炉里的香还没烧完。
林小雨的父母坐在棺材旁,面容憔悴,眼睛红肿,显然已经哭了很久。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灵堂正中央摆着林小雨的黑白照片,她穿着白裙,笑得干干净净。
她爸妈跪在遗像前烧纸,眼睛红肿,脸色灰败,像是被抽走了魂。
旁边站着几个亲戚,其中两个男的膀大腰圆。
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手臂上纹着青龙白虎,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我直接开口:“我是阴阳师,能让你们再见林小雨最后一面。“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
林小雨的爸抬头看我,眼神空洞,像是根本没听清我说什么。
她妈则直接别过脸,继续往火盆里扔纸钱,嘴里念叨着:“小雨,收钱啊,“
一个纹身男走过来,上下打量我,冷笑:
“骗子见多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专挑白事骗钱是吧?“
另一个直接推我肩膀:“滚蛋!别在这儿找不痛快!“
我站着没动,看向林小雨的父母:
“你们女儿是不是失踪半年,尸体是在城东找到的?左手上还系着一条褪色的红绳?“
她妈的手猛地一抖,纸钱掉进火盆,火苗“呼“地窜高。
“你,你怎么知道?“她爸声音发抖。
“小雨告诉我的。“我掏出黄纸包,“她的魂魄就在这儿。“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纹身男嗤笑一声:
“装神弄鬼!我们请了张大师,人家是真能通灵的,用得着你在这儿瞎掰?“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进来,
身后跟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浓妆艳抹,走路时腰扭得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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