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彤彤的尖叫声差点把房顶掀了，她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后背直接撞在墙上，“鬼，鬼啊！“
小豪的魂魄茫然地飘着，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彤彤已经吓疯了，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小豪身上砸，可惜都穿了过去。
“别，别过来！“彤彤的声音都变调了，她手脚并用地往门口爬，连鞋都顾不上穿。
四眼想去扶她，结果被她一脚踹开：“滚开！别碰我！“
我赶紧把小豪的魂魄重新收进黄草纸包好。
彤彤趁机爬起来就往门外冲，连外套都没穿好，一边跑一边喊：“有鬼啊！救命啊！“
楼道里传来她慌乱的脚步声，还有邻居开门查看的动静。
我和四眼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下麻烦了，“四眼挠着头，“她要是真报警，“
我摇摇头：“放心，她说什么警察都不会信，不给她送精神病院算她运气好。“
说着，我看了看手里的黄草纸，“倒是小豪，得尽快超度才行。“
四眼突然红了眼眶：“二皮哥，豪子他，真的没救了吗？“
我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害他的人，还有那些失踪的姑娘。“
四眼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那，那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想了想：“你认识小辣椒吗？“
四眼点点头：“见过几次，挺漂亮一姑娘，就是，“他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
“就是感觉她那个干爹不太对劲。“
四眼压低声音，“有一次我看见他们在一起，那老东西的手，不太老实。“
我觉得那个干爹的事已经翻篇了，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看来在四眼这也弄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四眼瘫坐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彤彤，我的彤彤，“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我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别难过了，刚才那根本不是彤彤。“
四眼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可，可她明明，“
“那是小豪上了她的身。“我叹了口气，“你想想，彤彤平时会那样对你吗？“
四眼摇摇头，抽抽搭搭地说：“她，她早就不理我了，“
我看着他这副痴情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穷学生谈个恋爱不容易，特别是四眼这种家里条件差的。
“你爸妈供你上学不容易，“我递给他几张纸巾，“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
四眼用袖子抹了把脸，突然抓住我的手：“二皮哥，你一定要替豪子报仇！“
我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出租屋。
夜来香足疗屋的霓虹灯，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推门进去，白姐正在柜台后面算账，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白姐。“我直接走进白姐的房间。
她抬起头，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哟，小哥又来了？按摩吗？“
我摇摇头，压低声音：“关于小豪的事。“
白姐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小豪怎么了？“
“小豪是你弟弟吧？“
“是又怎么样？“
“他死了。“我直截了当地说。
白姐手里的计算器“啪“地掉在地上。
她瞪大眼睛，嘴唇颤抖：“你，你胡说什么？“
我掏出黄草纸：“你自己看吧。“
解开纸包，小豪的魂魄慢慢飘出来，在半空中凝聚成形。
“豪，豪豪？“白姐的声音都变了调，伸手想去摸，手指却穿过了小豪的身体。
小豪茫然地看着她，似乎认不出自己的姐姐。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姐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他死了，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解释道，“魂魄处于混沌状态，记忆很模糊。“
白姐突然扑上来抓住我的衣领：“你骗人！我弟弟好好的怎么会死！“
我任由她摇晃，等她发泄够了才说：“除非让他见到害他的人，否则他想不起来。“
白姐松开手，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她摘下眼镜，捂着脸哭了起来。
“小豪最后的心愿是见小辣椒一面。“
我继续说，“这是他最大的执念，不化解这个，我没法超度他。“
听到“小辣椒“三个字，白姐的肩膀明显抖了一下。
“那个贱人，“她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她，“
我盯着她的眼睛：“白姐，你知道些什么？“
白姐擦了擦眼泪，重新戴上眼镜：“小豪经常带她来要钱，我觉得她会毁了小豪，“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店里来了个客人，叫老六，他一眼就看上了小辣椒，“
“所以你撮合了老六和小辣椒？“我追问道。
白姐点点头，又赶紧摇头：“我只是，只是想拆散小豪，谁知道，“
“老六是谁？“我打断她。
白姐的眼神开始躲闪：“就，就是个做生意的，经常来洗脚，“
我看她这副心虚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白姐，“我压低声音，“小豪的死，跟这个老六有没有关系？“
白姐浑身一抖，突然抓住我的手：“不可能！老六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帮人找姑娘去南方的夜场，他来我这里也是来物色好看的姑娘，
他很大方，只要在我这里物色到了，就会给我一万块钱的好处费，不会偷摸的挖墙脚，
所以我觉得他还是个挺讲究的男人。“白姐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心头一震，这个老六看来就是八大金刚，
“白姐，“我盯着她的眼睛，“你知不知道那些姑娘被送去哪了？“
白姐摇摇头，眼泪又下来了：“我真的不知道，小豪失踪后我去问过老六，他说没见过小豪，“
见她答非所问，我冷笑一声，“那些姑娘都被送到境外赌场，做了赚钱的工具。“
白姐一下惊愕地瞪大眼睛，脸上满是愧疚和悔恨，
我转头看向小豪的魂魄。
当听到“老六“这个名字时，小豪的魂体明显颤动了一下。
开始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地闪着。
小豪的魂魄绕着白姐疯狂旋转，带起一阵阴风。
店里的灯泡开始闪烁，按摩床上的毛巾无风自动。
小豪的魂魄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就是老六害的我！“
我赶紧从法袋里掏出三炷香点上。
香烟袅袅升起，小豪的魂魄渐渐稳定下来，不再那么狂躁了。
“小豪，你慢慢说。“我尽量放轻声音，“老六是怎么害你的？“
小豪的魂魄在半空中飘荡，声音断断续续：“老六，是杰杰迪吧的老板，“
白姐瘫坐在地上，眼镜都歪了，死死盯着小豪的魂魄。
“小辣椒，不是玩我的，“小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她是真心的，“
白姐听到这话，浑身一颤，眼泪又下来了。
小豪也是难过的不行。
“她当着她姐妹的面说，说泡我玩，“小豪的魂魄闪烁着，“但我知道，她是怕被笑话，“
我看了眼白姐，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从不跟我要钱，还给我零花钱，“小豪继续说，“我的新手机，还有这身衣服，都是她买的，“
白姐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我糊涂啊！我糊涂啊！“
我赶紧按住她：“白姐，你冷静点。“
“我们约好了，“小豪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如果她有危险，就给我发定位，“
白姐抬起头，满脸泪痕：“什么定位？“
“那天晚上，“小豪的魂魄开始剧烈抖动，“她给我发了杰杰迪吧老板室的定位，“
我感觉到屋里的温度骤降，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赶过去，看见，“小豪的声音变得咬牙切齿，“老六压在她身上，撕她的裙子，“
白姐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唇直哆嗦。
“小辣椒看见我，拼命喊救命，“小豪的魂魄在空中快速旋转，“老六，老六还拿钻戒诱惑她，“
“钻戒？“白姐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小辣椒不要，“小豪的声音带着骄傲，“她只要我，“
白姐突然“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小豪的魂魄拼命磕头：“豪豪！姐姐对不起你！姐姐错了！“
她的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快就见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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