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柔声说道:“这个送你,以后你就是我凌苍的妻子,凌府的长嫂,女眷们都会信你,敬你。”
苏暖抿了抿唇,想着自己在今后要照顾凌府的女眷们,不管是不是试探,她都伸手接过戴在了左手中指。
“我苏暖对天发誓,将来定会好好保护凌家女眷,敬我者我必定用命守护,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凌苍听出了誓言里的小心机,他只是笑了笑,说道:“不敬你者,杀之后快,无需多虑。”
苏暖脸上一红,这个男人真的好体贴,如果他能活下去,何尝不是个好夫君呢。
凌云盯着那黑色的戒指看了半天,但也没说什么。
凌苍说道:“二弟,你去给苏小姐准备房间。”
苏暖没有拒绝,有个单独房间,晚上才能方便行动。
凌云冷漠的说道:“走吧,你住隔壁偏房。”
苏暖看了一眼凌苍后迈步跟上。
过了片刻凌云又回来,皱眉说道:“大哥,为何将信物给她?”
凌苍无奈的笑了笑,“如果她是奉命来骗取信物的,那便早早给了,兴许还能留下府中人性命。”
凌云死死撰着拳头,愤恨又不甘的说道:“昏君不仁,大哥就不该回来。”
凌苍摇头,“我若不回来,凌家九族都保不住,她若偷溜出去就让她走。”
凌云眼中闪着杀意,但还是答应着,“是。”
凌苍无力的靠在枕头上,“如果她真心留下,希望你能敬她、护她。”
凌云嗤笑一声,“她爹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不信她是心甘情愿来的,到了夜间她定会带着信物逃跑。”
凌苍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也在怀疑,可又无能为力。
凌云见状默默的退出去,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便寻一棵树上去躲着,监视着苏暖的一举一动。
此刻的苏暖正拉着冬儿说话,“冬儿,这是你的卖身契,你走吧。”
冬儿噗通一声跪地说道:“大小姐奴婢不走,刚才的话奴婢听见了,哪怕是流放,奴婢也要跟着大小姐走。”
苏暖皱眉,佯怒的说道:“我怎么带你?凌府的人也要吃吃喝喝,你跟着我就是流放人员,只会给我添累赘,离开了至少是个自由身。”
冬儿见苏暖铁了心的要赶自己走,她接过包裹和卖身契,起身说道:“那奴婢走了,大小姐保重。”
苏暖背过身去,“走,我不想看见你。”
冬儿垂眸,敛去眼中的坚定,她起身毫不犹豫的走出去。
苏暖叹息一声,这一世希望冬儿有个好归宿。
她也没时间感伤,在床上休息到半夜就爬起来准备行动。
殊不知身后跟着一个尾巴,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
跟着苏暖的凌云很是纳闷,这女人是在做贼吗?她居然敢砸破锁头进入库房,如果是偷机密也该是去书房才对。
此刻苏暖根本没发现凌云,她进入库房将里面的东西都收进空间,出门还叹口气。
“将军府真穷,好在麻布、棉布都用得上。”
凌云在苏暖离开后进入库房查看,这一看吓一跳,原本摆放不少布匹杂物的库房此刻空空荡荡。
然而凌云并不是胆小之人,他立即出门跟上苏暖。
在柴房他可算是看清楚了,只见苏暖摸了什么,什么就会消失,还能听见她喃喃自语。
“柴火、木炭也不能少,祖母身子弱,流放路上得熬药给她。”
“小姑肠胃弱,也需要煮粥给她,只希望大家伙能坚持住,到了北地就好了。”
“可惜皇宫我进不去,不然我把国库都搬空,让狗皇帝喝西北风去。”
外面的凌云很震惊,但他心里支持苏暖的做法,国库的钱财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不该便宜狗皇帝。
他心思一转,快速进入不远处的膳房,从里面拿了两个馒头出来,一边吃一边故意大声说:“宫里一定有密信,我要去宫里看看到底是谁在害我们。”
在柴房的苏暖眨巴一下眼睛,她犹豫了一下走出去问:“二叔,膳房在这边吗?怎么将军府里都没人伺候的,我饿了。”
凌云冷着脸塞给她一个馒头,“将军府本就没什么人伺候,因为养不起,我要出门一趟。”
苏暖咬了一口馒头,吃的津津有味,“刚才听见你要去宫里,带我去吧,我知道哪儿有洗清将军府罪名的东西。”
凌云对她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但他没有揭穿,只是凝重的问:“真的?”
苏暖点头,“真的,不过我要换衣服,穿男装。”
凌云点头,“跟我走。”
苏暖很惊讶,他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她跟着凌云来到他房间,换上凌云找出来的旧衣裳,二人就这样出了将军府。
凌云施展轻功跑了一段才想起苏暖不会武功肯定跟不上,可回头就见她跟在身后三步外。
虽然惊讶,但他没有细究,两人就这样偷偷的翻进了皇宫。
苏暖拿出一叠信件递过去,“你将这个放在御书房桌上,这是苏立仁受贿的证据,即便是弄不死他也能让他掉层皮。”
凌云接过信,低头翻看之后愤怒的说道:“你爹居然贪墨这么多……”
他抬头并没有看见苏暖,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其实苏暖已经按照前世听来的秘密找到了皇帝的暗库。
如今的渊国出昏君,朝堂混乱,能镇得住邻国的凌家军倒台,那么这里很快就会国将不国。
皇上为了自己享乐,将国库里的银钱都搬到了冷宫暗库。而且不敢派人看守,就怕被人发现他有银子。
另外,皇上非常怕死,宫里的守卫几乎都在正殿保护他,所以苏暖才能轻易在宫里行走。
她快速钻进冷宫的假山群,找到机关打开暗道进去。
暗库非常大,阶梯上嵌着夜明珠,所以视线很好。
到了最里面,苏暖看见无数的架子,上面摆着许多的托盘,每个托盘里都放满金银珠宝,熠熠生辉,让人觉得身置金山银海之中。
这些金银目测有数百万两,狗皇帝有这么多钱却不肯给边关将士买一粒米。
“呸……昏君。”
苏暖咒骂一句开始收这些架子,等暗库空空荡荡后,她又用家中收取的匕首将墙上、阶梯上嵌着的夜明珠给抠了下来。
她动作粗鲁,不在乎夜明珠是不是完好,主打一个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离开暗库,苏暖心里还是不爽,归根结底都是这昏聩狗皇帝的错,要不是他,前世凌家也不会是全家惨死的下场。
她正琢磨有没有机会直接宰了罪恶的源头时,凌云突然出现。
他二话不说一把将苏暖扛在肩膀上就跑,整个人就像追猎物的豹子,矫捷而迅速。
二人前脚离开,后脚就有巡逻的人到了,好在苏暖他们跑的及时,没有被发现踪迹。
凌云扛着苏暖,轻车熟路的翻出皇宫,这让苏暖觉得他是经常潜入皇宫的惯犯。
苏暖被凌云放在地上,她抿了抿唇,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凌云面色淡定,好看的眉眼上罩着寒霜,面对这样冰冷的人,苏暖沉默了。
这时街上巡夜的人列队走来,凌云一把抓住苏暖的胳膊,两人挤在胡同拐角处的箩筐后面。
苏暖被大力拉扯,鼻子撞在凌云的身上,只觉还不如撞墙上,疼的她眼泪汪汪。
她抬头怒视凌云,却被凌云按小鸡子一样给按蹲在地上。
她气愤的抠墙,抠着抠着她想起一件事。
前未婚夫赵敬诚跟自己退婚后娶了苏珍,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他?
等巡逻队伍走远,满腹恨意的苏暖起身就跑。
凌云不敢呼喊,只能紧紧跟上。
苏暖一口气跑到赵敬诚的宅院外,赵敬诚的家产颇丰,又能大赚一笔。
她翻墙进去,按照前世的记忆找到了公库,可惜赵敬诚家里护院很多,不能用砸锁头的方式进去。
她想了一下上房顶,掀开瓦片钻到库房内。
远处的凌云很无奈,自己这个嫂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跟老鼠一样到处钻。
听说赵敬诚是苏暖的未婚夫,刚刚退婚又跟苏暖的妹妹定亲,这种男人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他默默的去府内其余人的私库查看,顺手将锁头和铁链收走,免得小嫂子又费劲儿上屋顶。
这时苏暖收完大库房里的箱子,转到私人小库房时发现这里不上锁,心中虽然纳闷却没细想,进去便收。
这时候哪还能废话,早早收完好跑路。
只不过收完最后一个私库后苏暖眼珠转了转,潜入赵敬诚的卧房。
外面的凌云面色一沉,他咬牙说道:“苏暖,你该不会对赵敬诚余情未了,又觉得我兄长不行,所以你要跟赵敬诚圆房?”
在卧房里的苏暖打了一个寒颤,她揉揉鼻子将喷嚏憋回去,伸手开始收屋内的东西。
衣柜,不管外衣、内衣,直接连衣柜端走。
就连床底下的夜壶都捞走,再怎么说也是纯金的,融了可以当钱用。
收完东西,苏暖将手伸向床幔,想扯下着青云纱,这东西冬暖夏凉防蚊虫,是露营的好东西。
她刚抓住青云纱,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她又被扛了起来。
苏暖紧紧抓着青云纱不放手,结果拔步床的顶盖给扯下来狠狠砸在床上,床上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凌云扛着苏暖,苏暖抓着青云纱,他们从墙头飞出的时候有人大喊了一声。
“鬼啊!”
凌云有些气闷,只能小心的避开巡逻队。
苏暖收好青云纱,在路过苏府外墙的时候往里面扔了几个宫内的官银。
苏立仁,这样还弄不死你,就算你命大。
凌云回到了将军府,他将苏暖扔到偏房后关上门。
苏暖在地上滚了两圈,青云纱缠在身上半天才解开。
她气呼呼的说道:“臭小子,等流放路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饿死你个混蛋。”
她一边骂一边收拾东西,最后累的呼呼大睡。
第二日清晨,风平浪静。
苏暖没有把将军府的东西都收走,一是将军府不富裕,没什么值得收的。
二是要给抄家的人留些余地,总不能一点东西都抄不出来,那又要节外生枝。
她来到隔壁的寝室,看见凌云在给凌苍喂粥,她说道:“我来吧,你去跟祖母和小姑打声招呼,别吓到了。”
凌云点点头,将粥碗递过去,“那就劳烦嫂子了。”
苏暖没觉得这称呼有什么问题,于是接过来小心的喂粥。
凌苍今日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他吃过饭问道:“你是何方神圣?”
苏暖微微一笑,从桌上拿起一个馒头开始吃,“我就是我,不是妖魔鬼怪。”
“如果说是我做梦梦到了将军府会被抄家流放,你信吗?”
凌苍轻笑一声,刚硬的脸上浮现柔和,真是印证了什么叫铁汉柔情。
他拿出一个信封,信封口居然是用火漆封住的。
“这封信你收着,如果有朝一日凌家人做出让你为难的事儿,你便当着他们的面拆开,可保你平安。”
苏暖口中的馒头卡在喉咙处,吞不下吐不出,她只觉眼睛热热的,心也难受。
这人自身难保,他却想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她拿起茶盏猛灌一口,将馒头和泪水都吞下去。
她安慰道:“传旨的太监来了之后你别激动,我们一起走,你放心,这一路我一定想办法护你周全。”
凌苍没想到这个小女人居然如此坚强,长的跟瓷娃娃般娇嫩,却拥有强大的内心和灵魂。
他柔声说道:“如果我不死,你们无法平安出京城。”
听到这里,苏暖再也忍不住,悲伤又气愤的质问:“那你还要冲喜?这不是拉别人家姑娘陪葬吗?”
凌苍摇头,“冲喜是那位决定的,谁献出姑娘谁就能升官。”
苏暖一怔,原来如此,自己前世错怪了凌苍,以为他贪生怕死想冲喜呢,所以自己一直恨着凌家人。
凌苍接着说:“这事儿我已经知会祖母和母亲,她们会护住嫁进来的人,当亲闺女疼爱,等风声过了再安排改嫁。”
苏暖死死攥着馒头,低头问道:“没有别的转圜余地了吗?”
凌苍摇头,哂然一笑,“没有。”
苏暖拉着他的手,试着往空间里拉扯,可惜没能如愿,可见空间里只能自己进。
这时外面喧闹起来,夹杂着兵器撞击和呼喝声。
苏暖与凌苍对视一眼,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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