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说来便是。”
谢风衍看到余州宁装模作样的样子，嘴角勾了勾。
眼底露出了一抹讽刺，他已经想好了不管余州宁问什么，他都能反驳回去，绝对不能将春闱榜首让一个寒门学子占据了。
必须是他的人才行。
余州宁忽然问道：“我朝地员辽阔，不知陛下认为各县各邑的有才学之人多不多？”
谢风衍皱眉，他只关心京城的事，县邑这些地方的事情，自然由地方官绝对，与春闱有多大的干系。
“想必是没有京城繁盛的。”
他不耐地回了一句。
余州宁忽然笑了，“既然陛下也觉得各县邑的读书人也少，那天下岂不是愚民更多。”
“倘若想壮大我大衍，便不能如此下去，都是蠢人了，这天下如何能好得起来。”
“只有陛下多多重视寒门，让更多的学子看到科举带给他们的希望，才能让大衍更多有学识之人，为朝廷效力。”
谢风衍根本不愿意听余州宁说这些废话，直接不耐烦道：“寒门是要重视，难道世家就不看重了吗？”
余州宁闻言，眼神变得极为冷漠，“陛下，你看重世家，世家难道就会被你所用吗？”
“若是陛下熟读史书，便知道什么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世家翻身谋夺天下的例子更是数不胜数。”
“陛下想要坐稳龙椅，就必须多加防范才是。”
谢风衍顿时大怒，狠狠地拍了下桌案。
直接站了起来，他很想怒斥余州宁大逆不道，竟然说这种荒唐的言论。
但他却又忍不住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想余州宁的话。
谢风衍也察觉到了一件事，他从前以为自己做了皇帝，便能为所欲为，但如今他从二皇子变成了天子。
反而有了更多的敌人，他甚至在睡梦里都在做噩梦，有人觊觎他的皇位，想要他的脑袋。
谢风衍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道：“余大人说的不错，既然如此，那此次的春闱不如还是让端郡王爷来主持。”
“朕也信得过他。”
春闱不管如何，出了问题，那便都算在端郡王身上。
不管是世家还是寒门，谢风衍都已经打定主意，他都要置身事外，撇的干干净净，这样世家不会找他的麻烦。
至于寒门学子的事情，那便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谢庭渊收到圣旨的时候，冷笑出声。
“他倒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担当。”
谢风衍和老皇帝的性子几乎一模一样，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其他与自己无关的，他们就会全部推脱到旁人身上。
“虽是如此，王爷还是要早些做打算才是，此次的春闱想必比之前的秋闱更为麻烦。”
余州宁拧着眉，一脸惆怅。
“臣一心想着改革，但没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了王爷的身上，是臣的不是。”
他说着便想着要下跪请罪。
谢庭渊连忙抬手阻止。
“余大人不必如此，如今谢风衍也是皇帝了，他要顾全自身，便要牺牲本王，这样的事情，本王早有预料。”
“但本王也不是那么好使唤的。”
谢庭渊浑身的冷意十分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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