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把失地收复，本国师也不是不能给将军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搞不好陛下一高兴就能免了将军丢失失地的事情。”
这话，确确实实说进齐正亦心间。
齐正亦是一个将军，由于边城在他手中丢失，令他矮了一头，不得不在文官面前低头。
现在既然能得到天子的宽恕，何乐不为？
显然，四海关肯定是要夺回来的。
瓦剌占据四海关，有天然优势，而大乾能动用的人最多十万，怎么夺？
齐正亦心生担忧，却毫无退路可言，只能硬着头皮夺回四海关。
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姬无为看见场中有将士满脸不屑，呵呵一笑。
“想必大家都清楚四海关的重要，关乎咱们的性命，若无法将其夺回……”
说到这，姬无为脸色巨变，变得阴森可怕。
“会有怎样的下场，不用本国师多做说明，想必各位也很清楚。”
话落，众人沉默。
姬无为脸色又是微微一变，平和的看向齐正亦。
“本国师相当好奇，四海关易守难攻，怎么会在两天内丢失在瓦剌手中？当时本国是还在京城的时候，听闻四海关将领结成一团出去喝酒，瓦剌正好打来，普通士兵群龙无首，不战而退，将四海关拱手让人？”
齐正亦神色一僵，看了眼下方的某些将士，头冒冷汗，心神紧张，万万没想到姬无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最核心的问题问出来。
他知道姬无为肯定是要追究原因，但认为姬无为会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私底下找他了解。
即便无心理准备，但联想到姬无为天子心腹的身份，还是等待着姬无为单独找他。
可现在，就这？
咬了咬牙，齐正亦决定实话实话。
“国师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很多事情、很多细节，并不能怪罪马将军……”
说到这，他摇头。
姬无为知晓，他嘴中的马将军，是守四海关的那个主将，也是过来路上看到囚车上的那个人。
那辆囚车，一路送往京城，或许会保下一命，可如果天子态度强硬，马将军一定是要死的。
想着，叹了口气。
情况和他想的不太一样，更加困难。
想当初他还不怎么看得上唐无霸，现在唐无霸三个字让他彻底感受到了危机。
唐无霸居然能让守四海关的将军，心甘情愿把四海关拱手让给瓦剌。
可想而知，唐无霸究竟有着怎样滔天的权势，远超姬无为想象。
尤其是齐正亦，不顾现场那么多人，其中是否有唐无霸走狗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令姬无为愕然，发自真心的问了一句：“为何那么做？难道不清楚如此做会背负万古骂名？”
其正亦摇头苦笑，“那又怎样？不那么做，如何保命？瓦剌入侵四海关，我等数月不曾得到朝廷军饷，饿的前胸贴后背，谁有本事赤手空拳不要命的和瓦剌对着干？何况，按照上头人的命令去做，才能保命。”
说着，看向姬无为，语气诚恳。
“国师大人其实不该过来。”
姬无为听到这番话，面无表情，“何惧也。”
齐正亦暗暗点头。
“可是，若国师大人不过来，事情或许不会太糟糕。现在却箭在弦上，不得不杀，和瓦剌怕是只剩一战。”
姬无为沉默不语。
良久……才眉头紧皱，看了眼齐正亦，环视一圈底下的一众将士，深吸一口气，高声开口。
“本国师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又有什么样的计划，但四海关肯定要抢回来，不顾一切的抢回来，此乃陛下圣意。后勤方面的问题，不用担心，本国师会想办法，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带兵打仗。”
紧接着，他又看向齐正亦，一字一铿锵。
“记住，前线是前线，京城是京城，只要有我姬无为所在之地，肯定不会让不在其位之贼来谋其事。”
愣了半天，齐正亦才点头，显然知道姬无为所指的意思。
那口中的不在其位谋其政之人是谁，心知肚明。
顿时精神振奋，声音高昂。
“既如此，咱们便下定决心，和瓦剌决一死战。”
以前不愿意喝前任防线将军同流合污的将士们，激情澎湃。
“早就该如此，干他麻痹的，老子早想杀瓦剌了，试一试瓦剌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这么厉害。”
“将军，卑职愿意当先锋。”
“国师大人睿智，国师大人英明。”
“大家都是一颗脑袋两个鼻孔，瓦剌狗贼还能比咱们更厉害不成？砍上一刀不会死不成？”
“咱们在这憋屈窝囊了那么久，总该要一雪前耻，出口恶气了。”
姬无为见状，心满意足。
看来，还是有不少人不害怕瓦剌的。
大家都是有血性的人！
为了让大家义无反顾的作战，他又道：“诸位可以放心，本国师离开京城的时候，陛下特地赋予本国师行使权力，故而任何事情本国师都能拍板定案，一力承担。想战就战，诸位，放开手脚去大战特战。”
“是。”
将士们拱手大呵。
旁边齐正亦心中暗叹。
他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两方大战一旦开启，背后的爪牙把物质断掉，那他们饿着肚子如何打？
即便上战场的时候，血液逆流，忠肝义胆，士气澎湃。
可下了战场，饥肠辘辘，又怨天尤人，责怪朝廷，不管他们饭，都不给吃饱，开始自我怀疑，给如此朝廷卖命真的有必要么？
士气不能受损，一旦受损，将兵败如山倒。
但他并没提出质疑，不想扫兴，毕竟现在的士气来之不易。
何况，他所想的都是最坏的打算，事情不会往他预料中的去走也不一定。
搞不好如同姬无为所言，他来解决后勤问题，真能解决。
只是，他想不通，姬无为会怎么解决。
后勤都由文官掌控，姬无为哪来的本事？和文官去耍嘴皮子？让文官心甘情愿的把辎重交出来？
就在他唉声叹气的时候，姬无为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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